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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陈媛君望着悬崖将跳未跳之际,佘百艳脸色忽的好转,叫她心中一松。

    “媛君妹妹,我若是你可必然会所有秘密对何进全盘托出的。否则怎么算爱他。”佘百艳道。

    陈媛君有些茫然,正不知对方究竟何意,随即分明听她冷冷道,“还要等我亲自动手吗?”

    如此阴晴不定,真个折磨煞人。陈媛君闭上眼便要跳下悬崖,但此时她的双腿全然不听使唤,好像已经不在是她自己的腿了。

    “既如此,我只好帮你一把。”

    “不许跳。”

    陈媛君接连听见两人说话,随即响起了兵刃触碰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时,只见陈凡不知何时赶来已经护在了她的身前,但他肩膀上已然中了佘百艳的飞镖。好在山道狭窄,佘百艳施展不开,一时竟近不得二人之身了。

    陈媛君往陈凡身后便藏,一面恳求道:“你快劝劝佘姐姐,不要让她一错再错了。”

    “到现在你还求她?”陈凡颇恼火,“此人终究只是利用何进,哪里肯冒险留着你!”

    “确实留不得。”佘百艳说着,起手又是一镖,却被陈凡挥剑挡开,“当”的一声响,他手中的长剑也断去了剑稍,足见佘百艳杀意甚深。

    “你若杀了我们,自己洗脱得了吗?”陈凡故意质问佘百艳。趁她一分神,他抱起陈媛君望山上便跑。

    佘百艳上了一当,怒不可遏,当即提起轻功去追。由于山道又陡又窄,边上屡是悬崖,佘百艳也不敢胡乱使用粉练缠他,一时只紧紧跟在了身后。

    追到山峰鞍部时,道路终于宽阔了。佘百艳腾空一翻,落在了两人前头,看似已经把两人去了彻底堵死了。不料,生死关头陈凡一转身竟一头扎进荆棘遍生的杂木丛里去。他忍着剧痛不住往树丛深处钻,转眼间衣裳、皮肤被棘刺割得千疮百孔,鲜血不的往衣外渗透。陈媛君被陈凡护在怀里总算保住了花容,但免不了也要饱受荆棘之苦。她的上衣更是被乱枝挑去了一半,已然衣不遮体了。要是真能逃出升天,吃这些苦倒也值得,可惜这片荆丛三面被石林包围,深入不得太远便无路可走了。

    佘百艳看明白了地势,守了在二人必退之路上,双方相互间的距离其实不到一箭之遥。

    “佘百艳,我看你能守我们多久。待到我师兄寻上山来,依旧还是真相大白。我劝你还是早日向他坦诚的好。”陈凡在荆棘中开始向对方攻心。但佘百艳杀意既起,又哪里轻易会熄灭,她嘶声回应道:“你们休想,我绝不会容你们活着回去。”

    陈凡道:“既如此,你只管杀过来。待荆棘割你一身伤血后,看你如何回去解释。”这番提醒,彻底打消了佘百艳追入荆棘丛的决心,一时半会,他们算是没有生命之忧了。

    见陈凡浑身刺痕,陈媛君十分过意不去,替他剥去附着的荆条,感激道:“好在天可怜见,叫陈师兄撞见了我们,若非如此我早就粉身碎骨了。”

    陈凡赶紧脱下外衣,披在陈媛君身上,致歉道:“嫂子见量,我一时莽撞,致使荆棘勾破了你的衣物。”

    陈媛君慌忙劝道:“这是情非得已,有什么忌讳的?事到危急时总还是性命重要。”

    两人的对话佘百艳听的一清二楚,她冷冷道:“媛君妹妹,非是姐姐真要为难你,可惜留你在何进身边,不免把姐姐比下去了。你又知道如此惊天秘密,我只好对你用些非常的手段。你可不要怪罪姐姐。”

    “呸。”陈凡听得火起,“你一个徐娘半老的妖婆又向来行举不点,如何敢于陈媛君比肩?若非你以假毒药胁迫,恐怕我师兄未必便能看上你。”

    这一席骂把佘百艳的脸色刷白,险些说动她闯入荆棘丛来。但佘百艳其实还有另一手准备,因此强忍住了冲动,她带着沙哑的声音道:“媛君妹妹,陈师弟对你的姿色可是推崇备至啊!他道我向来行为不点,好衬托他是正人君子,我倒要看看美色当前,他能坚持多久。”

    陈凡尚不知道其中厉害,又以言语与佘百艳对骂,一旁的陈媛君似乎发觉了蹊跷,不禁从陈凡身旁挪开了几步。

    “媛君妹妹,你可还记得我对涂道亮使用过的媚药?如今陈凡肩头的飞镖上,也抹过这一味药。好在他品行颇高,否则你福祸难料啊!”

    佘百艳言语中满是报复得尝的喜悦,听得陈媛君心惊不已。陈凡却不以为然,痛骂道:“这种卑鄙手段,只好对付无赖之徒。我即使中你一百镖,难道竟变成猪狗了吗?”

    佘百艳不再理会陈凡,却一个劲夸赞起陈媛君来:“媛君妹妹,姐姐我实在羡慕你。你说你长得多标志,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都远非俗女能比,皮肤更是荔枝般晶莹剔透,我看了尤想咬上一口,更别提男人了。”

    陈凡一阵纳闷,怎么佘百艳如此不正经起来了?他随即看向陈媛君,倒也正如佘百艳所言。

    “你的粉唇如桃花,汪眼似明月,浑身都是香气,怕是专门招蜂引蝶的吧!”佘百艳继续描述,直把陈媛君浑身好处说了个遍,用语是越来越露骨,越来越挑逗,最后简直不堪入耳了,听得陈媛君目瞪口呆。

    陈凡把佘百艳的话一一记下了,转头便去陈媛君身上求证,他目光也逐渐由胆怯变得痴迷,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陈师兄,你不要看了,别上了佘百艳的当。”陈媛君大声提醒他。

    陈凡一怔,赶紧端坐起身子,可忍住不还是往陈媛君身上侧目。“只看一看无妨。”他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见他这般行状,陈媛君心中咯噔一声,料知情况已然失控了。

    “媛君妹妹的好处都在衣裳下面,你不触碰她怎么看得见呢?”佘百艳加深了挑逗,已然开始诱骗他动手了。但陈凡毕竟不是涂道亮,他未曾丧失元阳,色心本就不重,色胆更是远远不如,要他动手绝非易事。任由佘百艳百般诱惑,他终究只敢上眼看看。陈媛君见此,也终于松了口气,心道:“人与人终究还是不同的。”可她哪里知道,陈凡只是不动手,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只差一着便要决堤。

    这一着却迟迟不来,已然费尽了佘百艳脑汁。“我再怎么挑他,还能把陈媛君说出一朵花来?”她颇恼火,就是想不明白如何能说入陈凡心坎。她以为,要是换做何进,即使对面是皇后娘娘,他也早就把持不住了。“这陈凡倒真是一个汉子”佘百艳由衷感慨,但她忽地又灵光乍现,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

    “陈凡小郎君,媛君妹妹身上披着的衣裳不是你的?你如何不拿回来?”佘百艳这一句真叫歹毒,把陈凡最后的挂碍撕得一点不剩。

    果然,陈凡立马露出狼一般的目光来。“不错,那衣服是我的。取回自己衣服,正当合理,反正陈媛君的身子,先前我也见到了。”他双手便去撕陈媛君外衣,哪里还顾得上周边有无荆棘?一触陈媛君皮肤后,他全然崩溃了,再也没有了礼仪羞耻,真个好似自己说的猪狗一般。

    陈媛君松开事先压弯的枝条,直抽在陈凡脸上,把他又抽出一条血印来,但终究还是止不住药劲发作的陈凡,被他强按在了地上。一个苦苦挣扎,一个畅意所为,却也迟迟不能成事。原来这般成事最难,毕竟陈媛君不曾惧怕得不加反抗,陈凡也不得要领,哪里便能做成?

    陈凡如痴如醉,一个劲道:“媛君妹妹,我早便思念你了。可惜你偏偏倚心何进那厮,叫我如何甘心。”

    陈媛君大怒,趁他不备,一屈膝顶在了陈凡要害上,疼得他满地打滚。她赶紧推开枝桠,往荆棘树丛外便逃。没等佘百艳动手拦截,她一跃身,直跳下山崖去了。这般决绝,乃是一个受辱少女的寻常事罢了,陈媛君虽未失身,毕竟受了巨辱,于她来说却也足不可活了。

    佘百艳颤巍巍的,心中尤有不甘,“怎么陈媛君竟比我贞烈许多呢?”但人既已跳崖,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只是其中滋味,颇不好受。“媛君妹妹,你若不知道我的秘密,也该是何郎的一个好配。”她心道。

    却说何进在送行宴上等了许久,终等不见佘百艳等三人。他心中疑惑,分别去三人房中寻了一遍,又复寻上后山来。远远看见一个人影坠下山崖,何进吃了一惊,急抬头望时,只见一人仙袂飘飘,立在鞍部崖顶,当即认出这是佘百艳。

    “坠崖的莫非是媛君!她们为何如此?”何进怕佘百艳也跳下悬崖去,赶紧三步两并,往山上便蹿,深恐晚了又要出事。

    到得鞍部时,只见陈凡脱了上衣,痴痴醉醉的,正与佘百艳扑斗。陈凡一扑,佘百艳便一闪,丝毫没有还手之意。

    何进急忙飞身拿住陈凡,问佘百艳道:“怎么回事?跳崖的是谁?媛君妹妹又哪里去了?”

    佘百艳嘴角一扬,指着陈凡道:“你且问他吧。”

    没等何进再问,陈凡一下挣开了他,往佘百艳处又行扑去。这一扑,真就被他扑中了佘百艳,他当即一把搂住乱吻起来。何进看在眼里,错愕不已,陡然便怒。

    佘百艳起手一掌,把陈凡击昏了过去。“何郎,这便是你的好师弟。”她厉声道,眼角流下无奈的泪水。

    待陈凡醒转时,何进跪在山崖前正哭,佘百艳尚立在一旁,手中紧握一把飞镖,冷冷不语。陈凡逐渐回忆起自己所为,愧疚万分,再也不愿与谁争辩了。

    “师兄,我对不住你。”陈凡站起身开口道,“现在佘百艳在这里,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了。”他又复拔出佩剑,“佘百艳,我也不劳你动手。”说罢长剑一转,他自刎死在了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