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齐所长
区派出所，后台监控室。
齐所长瘫坐在舒适的软椅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的少年面相稚嫩，满脸愁容，他身旁坐着的女警员却笑得一片灿烂，如沐春风。而齐所长自己，觉得他的职业生涯可能要完蛋了。
他今年37岁，在这个小小的区派出所里待了整整7年，好不容易才坐到了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他还是昨天忽然收到的任职通知，当时开心了好一阵子。
结果今晚才刚刚上任，屁股在椅子上还没捂热，倒霉的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
半小时前，他收到了来自市公安局局长的通知，说是有一位特别的“大人物”要来派出所，协助调查先前发生的一起特殊案件，以当事人的身份，让他好好招待。
他当时甚至还在蹲马桶，局长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裤子刚好脱了一半。顶着满腹的胀痛感，他边拉肚子边把局长的命令吩咐给下属，局长发过来的照片都没来得及细看，直接就传给了接待的警员，让他们务必注意。
结果上完厕所一出来，有警员就告诉他，人已经到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他心底当时还有点不太相信，什么大人物如此年轻？但警员说按描述来看，就只有他了。
他问是谁去接待的？警员说是新来的小姑娘，硕士毕业的高材生，前几天刚入职的。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既然都是年轻人，或许相互之间聊起来没那么隔阂，于是便没有出面，在后台的监控室查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了那位新来的女警员哈哈大笑的一幕，以及一旁的夜宇曦，嘴角挂着的苦笑，满脸都写着“我是真的无话可说了”的无奈神情。
如此强烈的对比与反差，看得齐所长那是心惊肉跳。
他心说这下子是真的闯祸了！虽然不知道少年的真实身份，但是能让市公安局的局长亲自通知其消息，他的地位肯定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区派出所所长能够相提并论的。
“所长，那位的个人信息情况，已经给您打印出来了。”一位男警员走到齐所长的身后，递给他一张打印纸，“您看看？您发来的资料就这么多，全都在这里了。”
齐所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张，定眼细看，白底上印着几行清晰的黑字：“夜宇曦，男，出生于2014年1月1号（根据其曾经所在孤儿院提供的记录），父母未知，现为独居生活。”
“有一位并无血缘关系的义姐，名字是叶安然。她在一个月前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相关情况由市公安局为其成立的专案小组进行调查，但现今进展几乎停滞。”
“没了？”齐所长甩了甩手中单薄的纸张，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我发给你的文件里面就这么一点内容？你小子不会偷懒，没把其他的内容打印出来吧？”
“不可能啊？”那名男警员点开手机里的文件，再三确认之后，说，“所长，真的没有了。您传来的文件里就只有一个记事本......哦对了，外加一张照片。”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委屈：“不会是您......没看里面的内容吧？”
“你想什么呢！”齐所长有些气急败坏地，给了男警员的脑袋来了一下。还真给这小子猜对了，自己还真就没看过。
但是身为所长，自然不能让属下看到他如此粗心大意的一面，于是他以淡定自若的语气回复说：“我当然看过了啊！让你打印的目的是保存一个实物记录，又不是我自己想看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警员问，“现在这个少年，是本次‘天宛堂烟花爆炸案’的唯一当事人。听说某个房间被烟花炸塌了半边......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出来的，威力这么大的冲天炮烟花！基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还这么不谨慎......唉，现在的小孩啊！”
齐所长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心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啊？炸塌了半边房的玩意那能叫“烟花”？不以化学爆炸物和恐怖袭击论就不错了！你也别说他们了，自己都不动脑子的......
“这案子的情况是谁告诉你们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忽然感觉有点奇怪。
“是......前任所长说的。”男警员小心翼翼地说，“齐所长您今天才刚上任，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交接，比如说前所长负责的相关事宜......”
齐所长心想难怪，八成是上面下了封口令，通过前所长的口传达给了所里的警员们，前所长还把上面粉饰过后的“假案情”也传播了开来。
“行吧。”齐所长起身。
他面前的监视屏幕上，女警员已经离开了，留下少年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新来的小姑娘应该已经做完笔录了吧？我去看看那个少年的情况。”
其他的一切暂且不谈，这个少年毕竟是上级特意叮嘱过的，要好好招待的对象，那么自然得由他这个所长亲自出面，以表重视。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他熟悉的来电铃声。
齐所长愣了一下，掏出手机接通：“你好，我是......”
“齐所长，你好。”电话里的人直接打断了他，“我是市公安总局的局长，王士岱。半个小时之前，我们刚刚聊过的。”
“哦哦......王局长啊！您好您好！”事发突然，齐所长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理清了语言说：“知道知道......呃，您前面嘱咐过的，那个少年，他已经在我们派出所里了，刚刚做完了笔录。您给的资料我也已经全部看完了......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少......呃......您看接下来，应该？”
既然市公安局局长这种大人物都直接打电话过来了，那么剩下的一切，自然就交由这位局长定夺，不是他这个小所长应该插手的了，他只需要负责执行命令。
“笔录做完了是吧？基本的审查流程走完没？”王局长说，“走完了的话，就放人吧。让他回去。”
齐所长愣了一下：“直接放吗？”
“对。其他什么都别做。”王局长冷冷地说，“你是所长，千万不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一切都走正常的流程，别搞特殊。要是被他察觉到了什么，那可就不太好了。”
齐所长心说是您前面要我“好好招待”他的啊？现在又说不搞特殊？搁这南辕北辙呢。
但他可不敢说心里话，心底暗暗庆幸自己还没有出面：“好的好的，明白了！我这就放人，让警员们请他离开。您放心好了，所有的警员都会公事公办，绝不搞特殊对待！一定不会让那个少年察觉到任何东西的。”
齐所长瘫坐在舒适的软椅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的少年面相稚嫩，满脸愁容，他身旁坐着的女警员却笑得一片灿烂，如沐春风。而齐所长自己，觉得他的职业生涯可能要完蛋了。
他今年37岁，在这个小小的区派出所里待了整整7年，好不容易才坐到了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他还是昨天忽然收到的任职通知，当时开心了好一阵子。
结果今晚才刚刚上任，屁股在椅子上还没捂热，倒霉的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
半小时前，他收到了来自市公安局局长的通知，说是有一位特别的“大人物”要来派出所，协助调查先前发生的一起特殊案件，以当事人的身份，让他好好招待。
他当时甚至还在蹲马桶，局长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裤子刚好脱了一半。顶着满腹的胀痛感，他边拉肚子边把局长的命令吩咐给下属，局长发过来的照片都没来得及细看，直接就传给了接待的警员，让他们务必注意。
结果上完厕所一出来，有警员就告诉他，人已经到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他心底当时还有点不太相信，什么大人物如此年轻？但警员说按描述来看，就只有他了。
他问是谁去接待的？警员说是新来的小姑娘，硕士毕业的高材生，前几天刚入职的。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既然都是年轻人，或许相互之间聊起来没那么隔阂，于是便没有出面，在后台的监控室查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了那位新来的女警员哈哈大笑的一幕，以及一旁的夜宇曦，嘴角挂着的苦笑，满脸都写着“我是真的无话可说了”的无奈神情。
如此强烈的对比与反差，看得齐所长那是心惊肉跳。
他心说这下子是真的闯祸了！虽然不知道少年的真实身份，但是能让市公安局的局长亲自通知其消息，他的地位肯定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区派出所所长能够相提并论的。
“所长，那位的个人信息情况，已经给您打印出来了。”一位男警员走到齐所长的身后，递给他一张打印纸，“您看看？您发来的资料就这么多，全都在这里了。”
齐所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张，定眼细看，白底上印着几行清晰的黑字：“夜宇曦，男，出生于2014年1月1号（根据其曾经所在孤儿院提供的记录），父母未知，现为独居生活。”
“有一位并无血缘关系的义姐，名字是叶安然。她在一个月前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相关情况由市公安局为其成立的专案小组进行调查，但现今进展几乎停滞。”
“没了？”齐所长甩了甩手中单薄的纸张，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我发给你的文件里面就这么一点内容？你小子不会偷懒，没把其他的内容打印出来吧？”
“不可能啊？”那名男警员点开手机里的文件，再三确认之后，说，“所长，真的没有了。您传来的文件里就只有一个记事本......哦对了，外加一张照片。”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委屈：“不会是您......没看里面的内容吧？”
“你想什么呢！”齐所长有些气急败坏地，给了男警员的脑袋来了一下。还真给这小子猜对了，自己还真就没看过。
但是身为所长，自然不能让属下看到他如此粗心大意的一面，于是他以淡定自若的语气回复说：“我当然看过了啊！让你打印的目的是保存一个实物记录，又不是我自己想看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警员问，“现在这个少年，是本次‘天宛堂烟花爆炸案’的唯一当事人。听说某个房间被烟花炸塌了半边......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出来的，威力这么大的冲天炮烟花！基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还这么不谨慎......唉，现在的小孩啊！”
齐所长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心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啊？炸塌了半边房的玩意那能叫“烟花”？不以化学爆炸物和恐怖袭击论就不错了！你也别说他们了，自己都不动脑子的......
“这案子的情况是谁告诉你们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忽然感觉有点奇怪。
“是......前任所长说的。”男警员小心翼翼地说，“齐所长您今天才刚上任，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交接，比如说前所长负责的相关事宜......”
齐所长心想难怪，八成是上面下了封口令，通过前所长的口传达给了所里的警员们，前所长还把上面粉饰过后的“假案情”也传播了开来。
“行吧。”齐所长起身。
他面前的监视屏幕上，女警员已经离开了，留下少年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新来的小姑娘应该已经做完笔录了吧？我去看看那个少年的情况。”
其他的一切暂且不谈，这个少年毕竟是上级特意叮嘱过的，要好好招待的对象，那么自然得由他这个所长亲自出面，以表重视。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他熟悉的来电铃声。
齐所长愣了一下，掏出手机接通：“你好，我是......”
“齐所长，你好。”电话里的人直接打断了他，“我是市公安总局的局长，王士岱。半个小时之前，我们刚刚聊过的。”
“哦哦......王局长啊！您好您好！”事发突然，齐所长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理清了语言说：“知道知道......呃，您前面嘱咐过的，那个少年，他已经在我们派出所里了，刚刚做完了笔录。您给的资料我也已经全部看完了......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少......呃......您看接下来，应该？”
既然市公安局局长这种大人物都直接打电话过来了，那么剩下的一切，自然就交由这位局长定夺，不是他这个小所长应该插手的了，他只需要负责执行命令。
“笔录做完了是吧？基本的审查流程走完没？”王局长说，“走完了的话，就放人吧。让他回去。”
齐所长愣了一下：“直接放吗？”
“对。其他什么都别做。”王局长冷冷地说，“你是所长，千万不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一切都走正常的流程，别搞特殊。要是被他察觉到了什么，那可就不太好了。”
齐所长心说是您前面要我“好好招待”他的啊？现在又说不搞特殊？搁这南辕北辙呢。
但他可不敢说心里话，心底暗暗庆幸自己还没有出面：“好的好的，明白了！我这就放人，让警员们请他离开。您放心好了，所有的警员都会公事公办，绝不搞特殊对待！一定不会让那个少年察觉到任何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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