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游湖中
若是能让这几个小字辈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秦桧也就不是秦桧了，他皱起眉来：“可此事到底有违伦常，以前是僻壤之地，如今到了中原，难道也要纵容么？难道要我大宋，去将就你一个小小的海外州府?”
他这话一下子把情绪对立起来，让赵构也不禁生了一番心绪，是啊，难道自己要为了个安西都护府让步到如此地步？那到时候随后而来的朝廷相互攻击，以致于争论不休，那自然不是赵构想看到的。
更何况，堂堂大宋屈身去就一个海外州府，赵构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不管你们在安西如何，来了中原，到底还有‘入乡随俗’四个字，何况又是入朝贺正旦。那位长史还是按了女子的分位吧，封个郡君如何？”
他这样给，倒也暗暗和荀懿的女官身份配合。而这郡君封号虽与公主，郡主等一般古老，只是女子爵位的一种。但在赵构的大宋，这个爵位还会给一些份位比较低的宫女，是宫中女官的职位。并不如听上去的那般荣耀，故而，这可以说是一种大宋和安西都护府的相互妥协。
谢衡在来之前接了荀懿的命令，要他以荀墨身份为先，至于荀懿自己的问题，倒是可以不那么重要，这个协同的结果是谢衡可以接受的。
故而他低头谢恩：“臣谢恩。”
赵构点了点他，笑道：“这孩子倒是个真君子，若是身在大宋，朕恨不得让他做个中书舍人。可惜却是安西的使节，行了，你且下去吧。”他又转身对赵瑗和赵琢道：“这少年人如今留在临安，你们若是喜欢围棋的，也要去多多讨教。”
赵琢和赵瑗都颔首下拜，低声称是。赵构便挥挥手，让他们三个一道下去了。
待到这些人都出去了，赵构到底还是没忍住，在秦桧面前露出了一丝情绪，开口冰冷冷地问道：“秦相公，刚刚下了早朝，你又有何要事，要匆匆来找朕?”
秦桧把他的心性早摸得一清二楚了，开口自然也很有些底气：“原是金使来了，讨问圣上逃亡大宋的使节王伦何在。”
赵构一听，不免眼前一黑，好容易才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勉强笑道：“王伦?可是真的么？”他口中说得清楚，而心中早已泛起了无数涟漪，是谁，透露了王伦的来历?又是谁告知了秦桧这个消息?
秦桧混迹朝中多年，自然是有几分手段，他刻意结交过无数赵构身边的内侍，因为这一二日之间，赵构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奇怪——不像是平日正常的波动，更像是什么东西天翻地覆了一般。
他便用了不少银子贿赂那些内侍，拼了个赵构那日的行程出来，才敢确认出这事情的问题出现在王伦身上。
虽然那些内侍谁也无法告诉他王伦和赵构说了什么，但仅仅凭借闭门而谋这一点，就足够秦桧对王伦怀疑很久了。他心知肚明，作为他曾经的得力竞争对手，和赵构最信任的人之一，王伦对赵构的认知绝对超过他的想象。
更何况，他不过白白地试探一句，赵构就报以这样剧烈的反应。这根本就不是赵构平日对他的作风啊。
这时候，若还不能看出，王伦和赵构中间有什么联系，也不能把秦桧叫做秦桧了。
但秦桧还是有基本的为人臣子的本能的，他还没有傻到要直接问赵构王伦是否与他密谈过，又密谈过什么，只是问道：“哦?如此就好，老臣已经和金使商议好了，全国搜捕这王伦。官家以为如何呢？”
他这招是阴狠的试应手，要猜猜赵构和王伦到底谈了什么。
他一提到金国相关的词语，便好像打到了赵构的七寸一般，忽而赵构都忘了自己对王伦的嘉奖和表扬，也没注意到其实秦桧已经放了海捕文书，来这里不过是告诉他一次而已。
赵构只点头：“朕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的大脑又开始陷入摇摆之中，一方面，他的情感上不愿意相信秦桧就这样背叛了他，希望王伦说的就是假的。这样他还可以继续利用秦桧，让他为自己服务。
可是另外一方面，属于帝王家的理性又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秦桧要在这个时候搜捕王伦，不过只是要逼人改口，或者干脆让他闭嘴的手段而已。
但他现在不能和秦桧撕破脸，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王伦：“朕以为甚是，既然金使索人，朕自然要给。此事交给刑部去办。”
秦桧点点头，赵构却不免越发不满起来，这样秦桧的目的，实在太过明显了，使他更相信王伦所说的金国欲取而代之的消息。
这……并不是个很好的消息，再三确认这道催命符一样的消息的时候，赵构看着秦桧的眼神就越加冰冷一分——既然，你们要取朕的位置，朕又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他思虑完了这一茬，心里觉得舒服不少，免不得又摆出那副笑模样，对秦桧道：“爱卿为了宋金和平，到底出了不少力啊。单就这一个禀报消息之事，也是你的汗水了。”
秦桧忙自谦起来，连道了好几个不敢，因为到这里的目标已经达到，又遇到了几个厉害人物，秦桧连饭都没被招待上一口，就退下了。
赵构看着此间事情差不多完了，便让内侍去请了韦太后和吴皇后。
虽然他有这么多的事宜，但他的第一反应到底不是处理公务，而是享乐：“外头人都走了，就留咱们一家子，也就随意乐呵乐呵吧。”
吴皇后有心劝谏，又张不开这个口，韦太后倒是惯了这样的，也不说话，就看着赵构说罢，这御舟上有引了几番表演歌舞的女乐，一路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和着这一融合乐声，宛如天籁，赵构听了软软的宫女柔声唱着江南丝竹，也就把那些事情扔到脑后去，专心陪着妻子和母亲游湖。
这一日下来，倒也一派其乐融融。无关于朝政和其他，回去的路上，却是赵构问了吴皇后一句：“这自在逍遥的感觉如何？”
吴皇后便知道，他还是有传位之心的了。
他这话一下子把情绪对立起来，让赵构也不禁生了一番心绪，是啊，难道自己要为了个安西都护府让步到如此地步？那到时候随后而来的朝廷相互攻击，以致于争论不休，那自然不是赵构想看到的。
更何况，堂堂大宋屈身去就一个海外州府，赵构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不管你们在安西如何，来了中原，到底还有‘入乡随俗’四个字，何况又是入朝贺正旦。那位长史还是按了女子的分位吧，封个郡君如何？”
他这样给，倒也暗暗和荀懿的女官身份配合。而这郡君封号虽与公主，郡主等一般古老，只是女子爵位的一种。但在赵构的大宋，这个爵位还会给一些份位比较低的宫女，是宫中女官的职位。并不如听上去的那般荣耀，故而，这可以说是一种大宋和安西都护府的相互妥协。
谢衡在来之前接了荀懿的命令，要他以荀墨身份为先，至于荀懿自己的问题，倒是可以不那么重要，这个协同的结果是谢衡可以接受的。
故而他低头谢恩：“臣谢恩。”
赵构点了点他，笑道：“这孩子倒是个真君子，若是身在大宋，朕恨不得让他做个中书舍人。可惜却是安西的使节，行了，你且下去吧。”他又转身对赵瑗和赵琢道：“这少年人如今留在临安，你们若是喜欢围棋的，也要去多多讨教。”
赵琢和赵瑗都颔首下拜，低声称是。赵构便挥挥手，让他们三个一道下去了。
待到这些人都出去了，赵构到底还是没忍住，在秦桧面前露出了一丝情绪，开口冰冷冷地问道：“秦相公，刚刚下了早朝，你又有何要事，要匆匆来找朕?”
秦桧把他的心性早摸得一清二楚了，开口自然也很有些底气：“原是金使来了，讨问圣上逃亡大宋的使节王伦何在。”
赵构一听，不免眼前一黑，好容易才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勉强笑道：“王伦?可是真的么？”他口中说得清楚，而心中早已泛起了无数涟漪，是谁，透露了王伦的来历?又是谁告知了秦桧这个消息?
秦桧混迹朝中多年，自然是有几分手段，他刻意结交过无数赵构身边的内侍，因为这一二日之间，赵构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奇怪——不像是平日正常的波动，更像是什么东西天翻地覆了一般。
他便用了不少银子贿赂那些内侍，拼了个赵构那日的行程出来，才敢确认出这事情的问题出现在王伦身上。
虽然那些内侍谁也无法告诉他王伦和赵构说了什么，但仅仅凭借闭门而谋这一点，就足够秦桧对王伦怀疑很久了。他心知肚明，作为他曾经的得力竞争对手，和赵构最信任的人之一，王伦对赵构的认知绝对超过他的想象。
更何况，他不过白白地试探一句，赵构就报以这样剧烈的反应。这根本就不是赵构平日对他的作风啊。
这时候，若还不能看出，王伦和赵构中间有什么联系，也不能把秦桧叫做秦桧了。
但秦桧还是有基本的为人臣子的本能的，他还没有傻到要直接问赵构王伦是否与他密谈过，又密谈过什么，只是问道：“哦?如此就好，老臣已经和金使商议好了，全国搜捕这王伦。官家以为如何呢？”
他这招是阴狠的试应手，要猜猜赵构和王伦到底谈了什么。
他一提到金国相关的词语，便好像打到了赵构的七寸一般，忽而赵构都忘了自己对王伦的嘉奖和表扬，也没注意到其实秦桧已经放了海捕文书，来这里不过是告诉他一次而已。
赵构只点头：“朕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的大脑又开始陷入摇摆之中，一方面，他的情感上不愿意相信秦桧就这样背叛了他，希望王伦说的就是假的。这样他还可以继续利用秦桧，让他为自己服务。
可是另外一方面，属于帝王家的理性又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秦桧要在这个时候搜捕王伦，不过只是要逼人改口，或者干脆让他闭嘴的手段而已。
但他现在不能和秦桧撕破脸，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王伦：“朕以为甚是，既然金使索人，朕自然要给。此事交给刑部去办。”
秦桧点点头，赵构却不免越发不满起来，这样秦桧的目的，实在太过明显了，使他更相信王伦所说的金国欲取而代之的消息。
这……并不是个很好的消息，再三确认这道催命符一样的消息的时候，赵构看着秦桧的眼神就越加冰冷一分——既然，你们要取朕的位置，朕又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他思虑完了这一茬，心里觉得舒服不少，免不得又摆出那副笑模样，对秦桧道：“爱卿为了宋金和平，到底出了不少力啊。单就这一个禀报消息之事，也是你的汗水了。”
秦桧忙自谦起来，连道了好几个不敢，因为到这里的目标已经达到，又遇到了几个厉害人物，秦桧连饭都没被招待上一口，就退下了。
赵构看着此间事情差不多完了，便让内侍去请了韦太后和吴皇后。
虽然他有这么多的事宜，但他的第一反应到底不是处理公务，而是享乐：“外头人都走了，就留咱们一家子，也就随意乐呵乐呵吧。”
吴皇后有心劝谏，又张不开这个口，韦太后倒是惯了这样的，也不说话，就看着赵构说罢，这御舟上有引了几番表演歌舞的女乐，一路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和着这一融合乐声，宛如天籁，赵构听了软软的宫女柔声唱着江南丝竹，也就把那些事情扔到脑后去，专心陪着妻子和母亲游湖。
这一日下来，倒也一派其乐融融。无关于朝政和其他，回去的路上，却是赵构问了吴皇后一句：“这自在逍遥的感觉如何？”
吴皇后便知道，他还是有传位之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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