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破局时
他一提到都护府三字，那侍女骤然而起，向站在她不远处的荀懿扑去，苏瑞向前一步，拔剑出鞘，护在荀懿身前。而那侍女却很快骤然失力，她被荀墨从后面扣住了脖子，手上的短刀咣当一声，坠落到地上。
苏瑞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那把短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这把刀上沾了毒，你是来行刺荀懿的？”她几乎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问那侍女：“你早就算好的？”
她怎么会知道苏瑞一定会找来荀懿商量此事？更危险的是，她怎么知道荀懿和苏瑞之间的友情？
那侍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出一声惨呼——荀墨出手如飞，把她的下巴拧到了脱臼的地步，正逼得她吐出自己口中的一颗毒药丸。
苏瑞楞了一下，她知道这样的死士，一般都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她无奈地看着没有任何表示的荀懿：“看样子在这个女人这里，我们是得不到任何线索了。她说的什么家主被劫走，应该也是一场骗局吧？”
“不。”荀懿自己拖来了一把椅子，坐到那个侍女的跟前，“西夏梁家的家主确实被劫了，这是事实。”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一点，只是继续盯着那个侍女道，“你当时的确也在现场，只是并非像你说的那么无辜，而是协同者之一。”
苏瑞无奈地看着她，并不觉得问一个下巴脱臼的，只能发出啊啊啊的人，能问到什么有助于事情发展的线索。
“你的目的也不是行刺我。”荀懿继续道，“你看得出苏女侠的武功。你的目的只是把我和我哥哥都留在这个地方，好让你们去进行你们的计划。谢衡和郑日新的棋局那边，郑日新也会竭尽所能地拖住谢衡，对么？”
苏瑞看到那侍女依旧没有什么表示，戳了戳荀懿：“你若是有所猜想，不如先着手去做？否则岂不是更浪费时间，符合了她的心意。”
“不，”荀懿摇了摇头，“她觉得她在浪费时间，而我并不是这样想的，我已经得到了一些线索。我现在想做的是得到更多的线索。”她继续道，“让我来猜一猜你们的计划，你们是想在大庭广众下杀人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牺牲的人就是你的主人，那位梁家的年轻家主？她会用什么方法？自焚？”她看着那女孩子，“看来我猜对了。”
苏瑞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在这个晚上，任何一点小事都会引发巨大的恐慌，更别说是目睹着一个人被烧死这样的情节了。这个案子一定会引起大宋的重视，而这些人也一定会把所有脏水泼到安西都护府的头上……可是？
“他们试图挑起大宋和安西的战争？可是大宋真的会出兵么？”不是苏瑞小瞧了大宋军队，而是人人都知道，自岳飞死后，这大宋军队用越来越烂四个字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了。赵构天天胆战心惊于金国的来袭，为什么还要为了这种事情，给自己多加个敌人？
荀懿笑了笑：“在我的认知里，西夏人可能是最不愿意挑起大宋和安西战争的了，因为战争一起，整个西夏地区就会沦为安西和大宋的相争之地。”
她看向那侍女，话语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所以我始终不明白，你们怎么会相信完颜亮的鬼话，愿意用自己的死换来金国和安西在西夏的土地上相互攻伐，打一场和你们西夏毫无关系的战争。掠夺你们西夏的财富，屠戮你们西夏的子民——”
那侍女开始挣扎着要说什么，荀墨把她的下巴拧了回去。
“和现在的西夏有什么不一样么？”那侍女哭喊道，“难道你们不是在背后操纵着我们互相攻伐么？我们已经受够了这种做棋子的方式！我们西夏人流够了血，是时候让你们也尝尝看厮杀的滋味了。”
“所以你们就让自己的国家沦为棋盘。甚至为了这个荣光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荀懿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我知道，梁家主，设想的是在战争之中让西夏和梁家左右逢源，可是实际上是，安西都护府也好，金国也好，没有人会把你们的子民当人看，为了后方的安全，为了不被间谍渗透，为了自己的胜利，你们的那些牧场、佛寺、宫殿，都会在战争灰飞烟灭，甚至整个西夏民族也会。这就是你要的么？这就是你的主人要的么？”
她的咄咄逼人让那个女孩子抱住了自己的头，呐呐地哭喊着不要，而荀懿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迫使这个侍女看着自己：“现在告诉我！你的主人准备在哪里进行她疯狂的计划？”
“我，我不能背叛我的主人……”她哭着道。
荀懿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冷静下来！用用你的脑子！你的主人要是这样做，她就会变成党项族的千古罪人！”
或许是痛感让她冷静下来，她努力地屏息希望收住自己的眼泪，而后开口道：“她，她说，在宝佑桥上。”
苏瑞直接夺门飞身而出，快速地下了几个命令，把朱雀门的人手派到了宝佑桥上。
她做完这些事情，才看到荀墨和荀懿一道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荀懿脸色轻松起来，不禁问道：“阿素是怎么知道她说谎的？”
“很多细节，比如一般来说，人若是回忆一件事情，眼珠是要转动的。可她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全神贯注地观察我的反应。”荀懿道，“再比如，她虽然向我哥哥那里躲，右手却下意识地挡在身前，这代表她不信任我哥哥，反而防备他……至于完颜亮嘛？”她微笑了一下，“我编来试探她的，哪知道她试探一下就什么都招了？”
苏瑞笑了一笑，金国和安西在西夏的角力并不是个秘密，而西夏人的报复肯定也不只是向着一方，对于极为熟悉这些情况的荀懿而言，能猜到这一节并不算难，而在如此快的时间里做出反应和决策，才是让人觉得害怕的地方。
苏瑞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那把短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这把刀上沾了毒，你是来行刺荀懿的？”她几乎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问那侍女：“你早就算好的？”
她怎么会知道苏瑞一定会找来荀懿商量此事？更危险的是，她怎么知道荀懿和苏瑞之间的友情？
那侍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出一声惨呼——荀墨出手如飞，把她的下巴拧到了脱臼的地步，正逼得她吐出自己口中的一颗毒药丸。
苏瑞楞了一下，她知道这样的死士，一般都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她无奈地看着没有任何表示的荀懿：“看样子在这个女人这里，我们是得不到任何线索了。她说的什么家主被劫走，应该也是一场骗局吧？”
“不。”荀懿自己拖来了一把椅子，坐到那个侍女的跟前，“西夏梁家的家主确实被劫了，这是事实。”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一点，只是继续盯着那个侍女道，“你当时的确也在现场，只是并非像你说的那么无辜，而是协同者之一。”
苏瑞无奈地看着她，并不觉得问一个下巴脱臼的，只能发出啊啊啊的人，能问到什么有助于事情发展的线索。
“你的目的也不是行刺我。”荀懿继续道，“你看得出苏女侠的武功。你的目的只是把我和我哥哥都留在这个地方，好让你们去进行你们的计划。谢衡和郑日新的棋局那边，郑日新也会竭尽所能地拖住谢衡，对么？”
苏瑞看到那侍女依旧没有什么表示，戳了戳荀懿：“你若是有所猜想，不如先着手去做？否则岂不是更浪费时间，符合了她的心意。”
“不，”荀懿摇了摇头，“她觉得她在浪费时间，而我并不是这样想的，我已经得到了一些线索。我现在想做的是得到更多的线索。”她继续道，“让我来猜一猜你们的计划，你们是想在大庭广众下杀人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牺牲的人就是你的主人，那位梁家的年轻家主？她会用什么方法？自焚？”她看着那女孩子，“看来我猜对了。”
苏瑞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在这个晚上，任何一点小事都会引发巨大的恐慌，更别说是目睹着一个人被烧死这样的情节了。这个案子一定会引起大宋的重视，而这些人也一定会把所有脏水泼到安西都护府的头上……可是？
“他们试图挑起大宋和安西的战争？可是大宋真的会出兵么？”不是苏瑞小瞧了大宋军队，而是人人都知道，自岳飞死后，这大宋军队用越来越烂四个字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了。赵构天天胆战心惊于金国的来袭，为什么还要为了这种事情，给自己多加个敌人？
荀懿笑了笑：“在我的认知里，西夏人可能是最不愿意挑起大宋和安西战争的了，因为战争一起，整个西夏地区就会沦为安西和大宋的相争之地。”
她看向那侍女，话语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所以我始终不明白，你们怎么会相信完颜亮的鬼话，愿意用自己的死换来金国和安西在西夏的土地上相互攻伐，打一场和你们西夏毫无关系的战争。掠夺你们西夏的财富，屠戮你们西夏的子民——”
那侍女开始挣扎着要说什么，荀墨把她的下巴拧了回去。
“和现在的西夏有什么不一样么？”那侍女哭喊道，“难道你们不是在背后操纵着我们互相攻伐么？我们已经受够了这种做棋子的方式！我们西夏人流够了血，是时候让你们也尝尝看厮杀的滋味了。”
“所以你们就让自己的国家沦为棋盘。甚至为了这个荣光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荀懿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我知道，梁家主，设想的是在战争之中让西夏和梁家左右逢源，可是实际上是，安西都护府也好，金国也好，没有人会把你们的子民当人看，为了后方的安全，为了不被间谍渗透，为了自己的胜利，你们的那些牧场、佛寺、宫殿，都会在战争灰飞烟灭，甚至整个西夏民族也会。这就是你要的么？这就是你的主人要的么？”
她的咄咄逼人让那个女孩子抱住了自己的头，呐呐地哭喊着不要，而荀懿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迫使这个侍女看着自己：“现在告诉我！你的主人准备在哪里进行她疯狂的计划？”
“我，我不能背叛我的主人……”她哭着道。
荀懿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冷静下来！用用你的脑子！你的主人要是这样做，她就会变成党项族的千古罪人！”
或许是痛感让她冷静下来，她努力地屏息希望收住自己的眼泪，而后开口道：“她，她说，在宝佑桥上。”
苏瑞直接夺门飞身而出，快速地下了几个命令，把朱雀门的人手派到了宝佑桥上。
她做完这些事情，才看到荀墨和荀懿一道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荀懿脸色轻松起来，不禁问道：“阿素是怎么知道她说谎的？”
“很多细节，比如一般来说，人若是回忆一件事情，眼珠是要转动的。可她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全神贯注地观察我的反应。”荀懿道，“再比如，她虽然向我哥哥那里躲，右手却下意识地挡在身前，这代表她不信任我哥哥，反而防备他……至于完颜亮嘛？”她微笑了一下，“我编来试探她的，哪知道她试探一下就什么都招了？”
苏瑞笑了一笑，金国和安西在西夏的角力并不是个秘密，而西夏人的报复肯定也不只是向着一方，对于极为熟悉这些情况的荀懿而言，能猜到这一节并不算难，而在如此快的时间里做出反应和决策，才是让人觉得害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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