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持续的激素

    没有身体能扛得住持续激素的刺激，也没有事情能持续的处在高潮，高潮会让人不管不顾，高潮会让人一心一意，高潮会让人血脉贲张，但是高潮过后的事情，又有谁能够未卜先知。

    当高潮褪去，当一切恢复本来的样子，张东和婷婷都感觉到了这样的婚姻带给两个人的一些问题。生活习惯和很多思维上的问题让两个人的争吵开始增多，张东逐渐明白了长辈们所说的类似于门当户对的问题，但是他依然不后悔，并且他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对于这一件事情的理解比长辈要深刻。因为他现在心里有爱。是的，对于普通的婚姻来讲，生活习惯和意识形态的差异是致命的，是几乎不可短时间内调和的，他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很多人没能够坚持住度过这样漫长的时间，所以，门当户对的婚姻是有道理的，它起码让两个人在某些根本的问题上没有太多的思维差异，但是如果爱情，就不一样了，爱情就像一根柔韧的橡皮筋，他足够经得起时间拉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但是，爱情又是那么奢侈，那么难得。

    当张东还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沾沾自喜的日子里，当张东以为自己的爱情进入了另一中升华的时候，命运没有给他沾沾自喜的机会，时间也没有。他在某种朦胧的环境下得知婷婷因为某张车祸而即将死去，在某种更朦胧的环境下得到了病危通知书，在某种朦胧到极致的环境下听到了她死亡的噩耗，他在这种朦胧的环境下停留了很久，他不会用脑子思考了，甚至是思考这种事与他无关。这个地方叫做医院。医院是一个四季都恒温的地方，冬天，夏天都是一个温度。这种温度让人迷糊，这种温度让人嗜睡，但是从未让人感到清醒和清凉。我们着急的来到这个地方，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某一个陌生人，是的，我们都将自己的生命都交给别人了，我们还需要什么脑子，我们就已经不需要脑子了，从长大以后，我们就没有这样的依赖过任何人，甚至是我们的伴侣，我们上一次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的时候，对方是我们的父母，但是现在，他们是陌生人，我们像依赖父母一样依赖他们，所以，我们不能接受他们的背叛和欺骗，这种背叛和欺骗是致命的，也是要出人命的。

    张东好像是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好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在婷婷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在以后，他才感觉到痛苦，这种痛苦渗透到了他生活中很多极其细微的地方，渗透进来一本书里，一个字里，一碗饭里，一粒米里。就像润物无声的春雨，这种痛苦没有以汹涌的气势排山倒海的袭来，这种痛苦才让人难以忍受，他无时无刻不想蜷缩成一团，躲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性，很久以后张东试图去治愈痛苦，忘记痛苦，他的方法就是酒精，他开始徘徊于这里的很多酒吧，徘徊于很多女人中间，她们有的张扬，有的内敛，她们有的疯狂的侵蚀你，有的细腻的滋润你，但这都无所谓，张东唯一惦念的，唯一期盼的就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疯狂，和疯狂之后精疲力尽的状态，它能让人忘记痛苦，能让人沉沉地睡去。他隐约的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尽管医生是他不可能躲开的一个职业，也是他摆在眼前的前途。他最终还是成了一名大夫，所以，酒和女人，他再也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