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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孪生的兄弟

    嫖和赌从来都是一对孪生的兄弟,嫖是为了刺激,但是这种反复的刺激让一个人觉得自己能感受到的刺激阈值越来越高,高到异性都不能满足他的时候,这个就会去赌,因为赌更加刺激,这种刺激和前者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是持续的,是能让人每时每刻都高潮的,都忘乎所以的,到后来,嫖反而就成了放松。

    王叶当了好几年副院长了,跟她同时当上副院长的那几位,有的被调去别的医院当了院长,有的在本院也当了院长,有的,已经退休好几年了。要说转正这件事王叶从来没有想过,那绝对不可能,她当然想过,她最早以为正副只不过就是一字之差,正的早晚都会退休,早晚都会离开,副的早晚都能称为正的。可是身边的同期的副职一个个的被扶正,就她还是千年老二,这样,她不免有些着急,有些坐不住。自己论文发了不少,你先别管有没有什么真东西,反正核心期刊上自己的论文就是不少。自己的职称也足够,比别人是混的还是正儿八经学的,是找的人,还是凭着真才实学,反正职称是到位的。研究成果自己也是有的,你别管这个成果有没有用,反正它已经被评为成果了,那就是个成果。民心自己也是有的,自己不骄不躁,不争不抢,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自己。可就是人脉这事,她一直在用心积累,又好像一直止步不前,她一直在学习怎么积累人脉,书也看过,习也学过,可终究是没有成效。某些人一句话的事,也就是这句话,他就是得不到,就算一字千金她也愿意买,可是,买都找不到门口。有时候她想着索性算了,混吃等死算了,但是又不行,一个人激进惯了,遇到什么事都想激进一把,都想争取一把,葡萄好不好吃,只有吃到嘴里才能知道。这就像某些人待着待着就废了一个道理,躺着躺着就愿意一直躺着。没有凡尘俗世的搅扰,一切就靠自己心里说的算了,什么都不想就没有欲望了,一直没有欲望就六根清净了。就愿意躺着,把被子磨出了茧子也愿意一直躺着。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是儿孙的福确实祖先积累下的,有道理也好没道理也罢,人总是喜欢给所有不能预见的事情一个合理的说法,比如,福随未至,祸已远矣。后代出了事,人总是喜欢在先人身上找原因,所以,王叶停不下来,她得继续追逐,因为不仅仅是自己,很多人都觉得,福气实在难以捉摸,还不如金钱和权力来得实在,看得见,摸得着。

    王叶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这个人送钱了,他是个掮客,一个规规矩矩得掮客,他是王叶之前的一个病人,他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拿着死工资的那种人,王叶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老师,急性心肌梗死入院,家人都觉得这人不行了,病危通知书也下了,家属把寿衣也买了,殡仪馆也联系好了,但是这个又奇迹般地活了,他们一家都感谢王叶,那人尤其感谢。后来他给王叶送了很多家乡产的苹果,红得就像女孩子的脸一样,但是那苹果金玉其表,吃起来又酸皮又厚,男人说这是他家乡的特产,常年出口海外,弄来不容易。男人还说自己可以免费给王叶的孩子补习数学,他数学教得好,年年评优秀教师。王叶说自己没有孩子,不光没有孩子,连婚都没有结过,男人惊讶的半张着嘴,到最后也没说出话来。死过一次的人就是不一样,不知道是运气到了还是真的被什么醍醐灌顶了,他的脑子活泛了,不知道用什么路子把自己调到了教育局,按理说这事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教育局的工资低,待遇也差,还没有奖金,大家都说这个人傻了,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去干了别的行当,得个病把脑子得坏了,大家也都说这个人得病是因为累得,老师太累了,挣钱固然重要的,但是生命比挣钱重要啊,所以找个清闲得活,了此残生得了。大家都说错了,他正儿八经得当起了掮客。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脑子忽然活泛了,没有人知道他哪里来的门路认识那么多人。有人问起,他就说硬着头皮上,当老师四这些年,别的没有学会,厚脸皮学会了。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些年他给多少达官贵人家得孩子补过课,补得含辛茹苦,兢兢业业,孩子的成绩上去了,哪有父母不高兴的?成绩这东西,花钱可是买不来的,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考上清华北大,不管以后做什么,面子上好听啊,有钱人家尤其希望。他还是市里中考数学的命题组专家,虽说每年只出个一两道题,但就是这一两道题,你会了,十分拿到手里,你就超过了全是的几百上千名学生,这样的诱惑谁不爱呢?谁又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呢?

    起初王叶还能总看见他,他总来复查,一个年轻有为的老师,消瘦的,鼻梁上挂着两个芳芳大大的镜片,文质彬彬的,可后来有几年,王叶就忽然看不见他了,铁打的医院流水的病人啊,这可不是涓涓细流而是飞流直下,没有谁能够记得谁,也没有谁能长久的想起谁,后来,王叶也就忘记了,等再见到他的时候,王叶差点没有认出来。他是被人送到急诊去的,急性酒精中毒,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死过去了,叫也叫不醒,别说是急诊的值班大夫了,也别说科主任了,完全轮不上,一个副院长直接给急诊打了电话,一路绿灯,钱也别收,名字也别人,全面检查,用心照顾,能有什么事?急性酒精中毒罢了,补点钾和纳,再来带你葡萄糖,就躺着呗,就慢慢等着被,等到病人自己酒醒。急症观察事的一个角落里挤满了人,一起喝酒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唯独没有他的家人,大夫想进去看他一眼都困难,过道都围得水泄不通,他吐了,有人用纸给擦,有人用脸盆接,有人给换衣服,这些人怕是对自己的亲爹都没这么用心,周围其他病人都在疑惑,这个人到底是谁?肯定非富即贵。

    转天他就好了,可是医院的领导说再做个全面检查,检查做完了,领导又说:住几天吧!好好调理调理。那就调理,正好,他又成了王叶的病人。再见到他,王叶差点没认出来,其实不应该这么说,王叶就是没认出来,眼睛也没有了,整个人都胖了好几圈,头发油腻得向后梳着,拢共没几根毛,一抹上蜡,往后一梳,根根油光可鉴,视力正常的人几米远就能数的清。肚子也大了,就像怀孕好几个月的女人。要不是那人忽然认出了王叶,王叶肯定不知道新收得这个病人原来是自己的旧相识,因为没有别人知道他的名字。一发现是旧相识,两人都笑了,男人直言自己没什么病,不过副院长非得让自己多住几天,他不好驳面子,也就待着了,王叶肯定悉心照料,特护病房,每天饭菜都由护士送到床边,王叶好奇啊,这人怎么了?好像自己都不认得了,肯定不是老师,这人怎么就混整了,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男人出院的前一晚,正好王叶值班,闲来无聊,王叶就去看了看那男人,既然是旧相识,难免多聊几句,王叶好奇啊,好奇这人现在干什么了?这么神秘,神秘的就像个只手遮天的黑社会头目或者就像个富可敌国的大毒枭。

    :“你现在干什么工作了?还在原来的单位?“王叶终于忍不住问道。

    男人则是笑笑没有回答,他笑得神秘:“你记我一电话吧!以后咱们常联系,你有事就跟我说,互相帮忙啊!”

    :“你都能帮到我什么?”

    :“什么都行啊,你像调工作啊,孩子上学啊,总之很杂,反正你有事找我就对了,咱们是老朋友,我给你尽力,也给你便宜。”男人笑嘻嘻的说到。

    :“你是........掮客?”

    :“算是吧!马马虎虎,混口饭吃。”男人说这,一根烟就点了起来,这味道有点呛,王叶转身打开了窗户。

    :“我电话没有变,有时间联系,你好好休息吧!”王叶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准备离开。男人往起坐了坐,目送他离开。

    男人的收费很公道,送上去的前如果办成了,他会抽成,如果没办成生人也会抽一部分,如果是熟人,有时候会全额退还,这是经营之道,干这一行,熟人的生意常来常有,生人的生意,有时候就是一锤子买卖,用不着太客气。就算是生人,也得由熟人介绍,着不同一般的生意,客源马虎不得。王叶是老相识,所以省去了很多麻烦,一上来就是优惠价,男人的妻子和孩子都已经移民到海外去了,用他的话说:干这些事没准那天就凉凉了,挣钱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吗?他们出去了,自己也就能放开手脚了。放开的其实不仅仅是自己的手脚,还有自己的裤腰带,有人花钱就有人卖肉,这些年男人燕瘦环肥得见识了不少,他也曾向王叶暗示,建立某种长期合作关系,但王叶拒绝了,男人抽过烟的嘴不刷牙就往王叶嘴上凑,臭烘烘的,王叶有点窒息。不过没关系,男人也没有生气,他不缺这一个,再说了,既然是生意,就有讨价还价的权力。评职称,男人一出马就拿下了,评什么委员,男人一出马也就拿下了。可偏偏就是这当院长的事,男人试了很多次,到最后都没个眉目。男人说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新来的领导油盐不进,有人送了比王叶多好几倍的钱都送不进去,真实一点办法都没有。王叶最后决定放手一搏,她也就能搏这一次了,年纪大了,即便就是当上院长,一届任期一到自己也就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如果这一届当不上,自己这辈子也就没戏了。这一次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还有自己能动的钱,能动的钱是不是自己的没关系,王叶盘算的很好,如果不成,这钱还能退回来,如果成了,这钱就是自己的,没人敢问。男人的消息总是很灵通,即便是王叶身在这个医院,但这个医院私下里发生的事情,男人也比自己清楚,七大姑八大姨,男人总能讲个明明白白,总能讲得透透彻彻,让人恍然大悟。他给王叶罗列了本次表面上和暗地里竞选的几个人,ABCDEFG。个个都从祖宗八辈讲起,A的老婆有钱,B的老爸有势,C和王叶一样,啥也没有,D的好朋友在某部门任要职。尤其是这个D,D的好朋友能如果真的能解决领导孩子的就业问题,那这个事就麻烦了,要做好当不上的准备。

    :“生意吗!就是这样,互相帮忙,有些事,钱真的没啥用,在大多数权力面前,钱都不值钱,不光不值钱,最后还是是颜面扫地的那一个。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男人轻松的说到。

    王叶心凉了,七分天注定呢,打拼还有个屁用,算了,过些年退休算了,自己挣的钱够女儿花了,可是干这事的初衷呢?哪有什么初衷,干着干着早就忘了。为了干而干了!

    王叶是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