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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是我

    陆家书房。

    “公子的书僮练武天赋,可能比公子高一些。”

    武师低着头向陆家家主陆机禀告着,“那名为周云洲的孩子,可以重点培养,日后能入武道内境,到时必是公子的左膀右臂。”

    武师其实有所隐瞒。

    那个周云洲的小孩,天赋不是比陆燨高一点,而是高出不止一个层级,达到了惊人的天生气血如汞地步。

    武师不免感慨,黑日之后,这些好苗子如雨后春笋般一一冒出,难道武者的大世,又要来临了吗?

    周家人出了重金,让武师隐瞒周云洲的天赋,武师犹豫几日,便也答应。

    毕竟,陆家实力大不如前,如那经久未修的破船,与其愚忠共沉水底,不如趁机捞上一笔,另寻明主。

    陆机端坐于案桌后,其脸上的皱纹在短短几月内增多了不少,但满脸沟壑的他,眸子还是那般明亮。

    听到武师汇报的他,仔细斟酌了一番,看向身边陆家管家。

    “加大周家的俸禄,把他周正提升为一等家仆,周云洲练武所需药材我陆家供应了,我要那孩子死心塌地跟着燨儿。”

    周家。

    一个黑袍神秘人坐落于主座,周云洲的假父亲周正恭敬站在其面前,大气不敢多喘。

    凝重如磐石的压力落在周家人身上,周正满头大汗。

    “我交给你的事情,做了吗?”黑袍神秘人语气平静冷淡。

    “周云洲已经按您说的办,安排至陆家小少爷旁边,您如果有啥吩咐,我定当照办。”

    周正低垂着头,眼神盯着黑袍男人那双赤金云头靴,不敢直视黑袍男人。

    “你既然将我儿送进陆府,那你就放心的走吧,我会给你烧纸的。”

    周正瞬间手脚冰冷,猛地抬头,看向神秘男人冷酷的脸庞,心渐渐沉入谷底。

    次日,一份讣告送入陆府。

    陆家一等家仆周正一家,遭遇流民入室作案。

    一家五口,除了送入陆府作书僮的小儿子周云洲,其余人尽数惨死于家中。

    半年后。

    陆燨昏昏沉沉地瘫坐在马车上,身旁坐着的,是一高一矮两个蒙脸的壮汉。

    “大哥,这小子真那般值钱?”矮个子问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贵人可是出了百两黄金的价钱,要这孩子的命!”

    高个子不满看了眼矮个,像是在看傻子。

    “可是大哥,这孩子眉清目秀的,身段也扎实,如果拿去贩卖的话...”

    矮个子打起了其他注意,“张牙子出得价格,可不低...哎呦,哥,别打我啊!”

    矮个子躲避着高个子的拍打,高呼道:“那张牙子前些天还给我说,一个体格健壮的男童可是值三两黄金呢!”

    听到这话,高个子绑匪手上动作一顿,有些心动。

    三两黄金够他哥俩在青楼大玩两周,可不是啥小钱。

    “到时候随便找个同龄的小孩,将头给斩下来,在他头上对照着刻个胎记。拿去给贵人交差,他也看不出来,而且这小子还不知会被张牙子卖去哪呢?”

    矮个子见大哥有些心动,赶紧在旁趁热打铁劝说,“干下这一票我们便凑齐了武馆的拜师费,到时候拜入武馆,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为所欲为?”

    思索片刻,这穷苦出身的高个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百金,他要赚,三金,也要赚!

    二人乃亡命之徒,说干就干。

    主意一出,便直接上街搜寻与陆燨差不多大的孩子,不一会,就迅速找准了目标。

    高个大汉一脸笑容凑上去,拍了拍孩童身边的大人肩膀。

    “张兄,好久不见,您最近在哪做活啊?”

    那被叫道的男人则是一头雾水,“什么张兄,我不姓张,我姓王。”

    “噢噢噢!抱歉,王兄,我可能认错人了。”

    高个瞟见矮个弟弟熟练迷晕了孩子,正抱着那昏迷的小孩向小巷内跑去,他便道了个歉,脚底抹油,一股烟地跑远。

    留下骂娘的男人摸不着头脑。

    哥俩分工相当明确,做得利落,看样子没少干这些事。

    不多时,就听见大街上男人焦急呼喊孩子的姓名,却无人回应。

    ......

    已经苏醒的陆燨冷冷看着面前两个壮汉残忍将那小孩一刀斩首,小孩残躯飙射出大量鲜血,染红了布满苔藓的青绿墙面。

    这是一个无人的巷子。

    胃中早已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充斥着陆燨神经,但陆燨面色不改。

    这个世道之乱,已经超乎了陆燨想象。

    恰逢春灯佳节,忙碌了半年的陆燨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一日,听小书童周云洲提议说春灯节灯谜活动有意思,想出府逛逛。

    考虑到周云洲家中惨案,心软的陆燨为了缓解周云洲悲痛心情,便带着几名仆从侍卫出来游玩。

    却没想到,有人在他上高台后,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便从高台跌入下方密集人群中。

    然后便是一块白布蒙上自己口鼻,再醒来便已被捆绑至此。

    “唉...”

    陆燨看着幼嫩的双手,有些无力,这具身体过于年幼,面对歹徒毫无还手之力。

    “周云洲?为什么呢?”

    陆燨的记忆很好,当时在高台时,他的背后就是周云洲。

    可是周云洲为什么要害自己?自己对周云洲还不够好吗?

    捏紧了双拳,陆燨几次深呼吸,方才将一肚子疑惑以及愤怒抑制下来。

    此时,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他还活着,他有机会收拾那个小人。

    他可不想在意识终于苏醒的时候,再次陷入永恒的沉睡。

    陆燨上一世跟着几个驴友去西南山区徒步登山,这是条大热路线,一路上本无危险。

    奈何天不遂人愿,旅途之中雪山突然雪崩,千斤积雪宣泄而下,那般宏伟大势,非人力可挡。

    陆燨不幸被卷入其中。

    在陆燨意识弥留之际,慌乱中的他抓住了一个硬物,一个发光的破碎硬物,光亮中,陆燨感觉到了温暖。

    那来自母体羊水的温暖。

    再次睁眼,除了那精美的房屋梁柱,便是漫天黑光,以及慌乱的憧憧人影。

    他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中古乱世。

    这些年来,陆燨这幼小的身躯不能容纳上一世成人的灵魂,故上一世的灵魂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梦半醒间,偶有醒来。

    最近半年,随着陆燨练武而强身,上一世灵魂与这一世懵懂意识,在无声碰撞中,悄无声息融合。

    现在,实实在在主导这具幼小身躯的,便是两者结合而成的真正陆燨。

    开局便是地狱难度。

    意识刚觉醒的陆燨心中有句麻卖皮,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