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迫近的风暴（其二）
太阳如常升起，阿奎那漫步到村子中央的广场，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一群人过来找他。
正如他所料，用不了多久，洛恩带着一大群村民便来到了广场之上，波洛斯和格拉提娅紧随其后。二人担心失控的村民会对阿奎那做些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但阿奎那只是用一个手势告诉二人没有什么事情，但也不要离开。
“大师，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洛恩带着人群围在阿奎那周围，人们的脸上满是绝望，似乎是希望阿奎那给予他们一个答案，“您昨天明明说过，那些法术可以阻止沙暴，但是为什么还会……”
还没等他说完，阿奎那便打断了他的话。“我从未允诺过这个法术会有效，不是吗？”阿奎那此刻仿佛一个讨价还价中的魔鬼，“况且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事情吧，我不过是一个访客，哪怕整个镇子死于黄沙，又与我何干？现在我已黔驴技穷，是时候离开了。波洛斯，收拾一下行李，一起走吧。”
波洛斯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阿奎那再度打断。“你还想拯救这里？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不过是个初入议会的准成员罢了，你不可能永远成功的。况且……”转向洛恩，“你出身自沙漠，又专门研习过这方面的知识，你有什么好的对策吗？”
“这……”洛恩一下子被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阿奎那的表情隐藏在那怪异的铁面具之下，但语气却充满嘲讽意味，“你觉得，你这样的沙漠专家都没有头绪解决的事情，有我们几个人的帮助会如此轻易的完成吗？”
格拉提娅和波洛斯还想求情，阿奎那直接举起轻杖指向二人，“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白费时间，不要让无用的感情让你们误判，议会方面任务失败的问题我会帮忙的，继续留在这里什么也没有用，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吧。”
格拉提娅和波洛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仅仅过了一晚，阿奎那的表现几乎换了一个人一样。
比二人更加惊讶的是洛恩，听到这话他当场呆在原地，说不出任何话来。而一旁的村民全都跪在地上求情，恳求阿奎那给出救赎的方法。
格拉提娅相当气愤，明明先前阿奎那还和他们一起讨论拯救村子的方法，突然之间便放弃了希望，态度的转变如同旋风一般变幻莫测。
洛恩一言不发，然后一个头磕在沙地上，“求您了，至少留到下午之后再走吧……至少，至少将杀害昨日的死者的凶手找到之后再离开吧。”洛恩很清楚，此时不存在任何能留住阿奎那的理由，他完全可以随时撇下这件事情离开，但……至少要尝试一下。
再次出乎洛恩的意料，阿奎那真的因为这个理由留下。格拉提娅想要站出来说凶手就是造成沙暴的人，可是被波洛斯拦下。波洛斯对着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一个答案和一个谜同时在他的心中浮现。
“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吧。”阿奎那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着，“不过嘛，既然是要调查，那直到我离开之前，镇上的所有人都不得离开，不然凶手逃跑了我可担待不起呢。”
于是瞬间，先前求着阿奎那留下的居民转而请求阿奎那不要再继续留着了，请放任他们逃跑。而洛恩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但是双手紧紧抓着沙粒。“无妨……但是我只能允许到下午之后……我不能看着村民白白的死在这里……”
阿奎那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表示默认，随后拄着轻杖离开了。
村民包围在洛恩周围，舆论压力瞬间从阿奎那身上转移到洛恩身上。而洛恩只是站起身，用一种格拉提娅和波洛斯从没听过的冰冷语调，一字一句的强调着：“我为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滚开。”
人心在步入不可避免的崩坏，而碎裂之时将至。
村民们躲在家中收拾逃跑的行李，阿奎那坐在村中的广场上，时不时拿出手中的怀表计算时间。随着太阳越过天穹开始下降，格拉提娅还在到处奔波，进行无用的尝试。洛恩站在村外的农田，此时已经无人再来打理。波洛斯缓慢走去，洛恩没想到波洛斯的前来，但是依旧靠在岩石上，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
“不打算说声欢迎吗？”波洛斯微笑着说，“也对，反正一切都快结束了，不是吗？”
洛恩连看都没有看波洛斯一眼：“拜阿奎那大师所赐，一切都要结束了，最后还是谁都没能拯救，不是么？”
“不对吧，让一切结束的，是你才对。”波洛斯继续保持着微笑，但洛恩却听出了话外的意思。
“为什么同为议会的成员，对于镇子的剧烈袭击却非要推迟到我们抵达为止;为什么乔恩的尸体只有一处伤口，凶手能如此轻易的实现精准打击;为什么凶手在如此长的时间，都不需要进行补给，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
“真是不错啊，大侦探，那么我想问一个问题。”洛恩打断了波洛斯的话语，看他的表情仿佛是在凝视着一个垃圾一般，“你的凭空怀疑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呢，你的那些“证据”，能和我联系起哪怕一点吗？”
“疑点还不止这些……”波洛斯继续说着，“在我向你索取药剂的当天下午，你就立刻使用药剂固化沙板布置，可在城镇里明明可以使用价格更低的泥版，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你是在刻意消除你持有药剂的诡异感。你上午草率的将药剂交给了我，为了避免因此被怀疑，你刻意演了一出戏给我看。”
“你此前并没有类似的行动，但是因为那天阿奎那让我们布置法阵，你害怕因此暴露的了自己的作案手段，所以才刻意的做出了这些事情。”波洛斯继续语言施压，“包括今天上午老师所说的话，为何会让你引起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因为这完全超乎了你计划之外，要是现在让我们离开，你从最开始布置的巨大风暴就功亏一篑了。没错吧？”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很清楚，风暴的大小，生成位置，速度，你算好了会一切会在今日终结，因此你无论如何都想要留下我们。毕竟要是我们死在了镇外，又该怎么体现你的强大呢？你害怕计划出现纰漏，却因此暴露了自己。没错吧，洛恩先生。”
“这时我应该怒不可遏，或是气急败坏不是吗？”洛恩的声音中满是嘲讽意味，“因为你揭穿了我的计划，对吧，大——侦——探——先生”
“如你所言，我做了一切，但是又能怎么样？我应该乖乖屈服，束手就擒？接受议会的审判？就因为我从来只是个议会的忠仆，是你们这些贵族的忠诚走狗？”洛恩的语气逐渐变得扭曲，疯狂，仿佛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幕布即将落下，我已经卸下了我的面具，而我将再也不会戴上它。我绝不会再卑躬屈膝，祈求一个容身之所，我将成为主宰，万物的主宰，我会让你们全都跪服在我的脚下。”
风吹起了洛恩脚边的黄沙，他的斗篷在风中狂舞，如同他那陷入疯狂的心。波洛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很清楚，面前的男人将一切情感深埋在那副面具之下，而如今面具破碎，如同积攒了无数魔法的空气爆发风暴一般。
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正如他所料，用不了多久，洛恩带着一大群村民便来到了广场之上，波洛斯和格拉提娅紧随其后。二人担心失控的村民会对阿奎那做些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但阿奎那只是用一个手势告诉二人没有什么事情，但也不要离开。
“大师，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洛恩带着人群围在阿奎那周围，人们的脸上满是绝望，似乎是希望阿奎那给予他们一个答案，“您昨天明明说过，那些法术可以阻止沙暴，但是为什么还会……”
还没等他说完，阿奎那便打断了他的话。“我从未允诺过这个法术会有效，不是吗？”阿奎那此刻仿佛一个讨价还价中的魔鬼，“况且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事情吧，我不过是一个访客，哪怕整个镇子死于黄沙，又与我何干？现在我已黔驴技穷，是时候离开了。波洛斯，收拾一下行李，一起走吧。”
波洛斯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阿奎那再度打断。“你还想拯救这里？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不过是个初入议会的准成员罢了，你不可能永远成功的。况且……”转向洛恩，“你出身自沙漠，又专门研习过这方面的知识，你有什么好的对策吗？”
“这……”洛恩一下子被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阿奎那的表情隐藏在那怪异的铁面具之下，但语气却充满嘲讽意味，“你觉得，你这样的沙漠专家都没有头绪解决的事情，有我们几个人的帮助会如此轻易的完成吗？”
格拉提娅和波洛斯还想求情，阿奎那直接举起轻杖指向二人，“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白费时间，不要让无用的感情让你们误判，议会方面任务失败的问题我会帮忙的，继续留在这里什么也没有用，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吧。”
格拉提娅和波洛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仅仅过了一晚，阿奎那的表现几乎换了一个人一样。
比二人更加惊讶的是洛恩，听到这话他当场呆在原地，说不出任何话来。而一旁的村民全都跪在地上求情，恳求阿奎那给出救赎的方法。
格拉提娅相当气愤，明明先前阿奎那还和他们一起讨论拯救村子的方法，突然之间便放弃了希望，态度的转变如同旋风一般变幻莫测。
洛恩一言不发，然后一个头磕在沙地上，“求您了，至少留到下午之后再走吧……至少，至少将杀害昨日的死者的凶手找到之后再离开吧。”洛恩很清楚，此时不存在任何能留住阿奎那的理由，他完全可以随时撇下这件事情离开，但……至少要尝试一下。
再次出乎洛恩的意料，阿奎那真的因为这个理由留下。格拉提娅想要站出来说凶手就是造成沙暴的人，可是被波洛斯拦下。波洛斯对着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一个答案和一个谜同时在他的心中浮现。
“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吧。”阿奎那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着，“不过嘛，既然是要调查，那直到我离开之前，镇上的所有人都不得离开，不然凶手逃跑了我可担待不起呢。”
于是瞬间，先前求着阿奎那留下的居民转而请求阿奎那不要再继续留着了，请放任他们逃跑。而洛恩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但是双手紧紧抓着沙粒。“无妨……但是我只能允许到下午之后……我不能看着村民白白的死在这里……”
阿奎那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表示默认，随后拄着轻杖离开了。
村民包围在洛恩周围，舆论压力瞬间从阿奎那身上转移到洛恩身上。而洛恩只是站起身，用一种格拉提娅和波洛斯从没听过的冰冷语调，一字一句的强调着：“我为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滚开。”
人心在步入不可避免的崩坏，而碎裂之时将至。
村民们躲在家中收拾逃跑的行李，阿奎那坐在村中的广场上，时不时拿出手中的怀表计算时间。随着太阳越过天穹开始下降，格拉提娅还在到处奔波，进行无用的尝试。洛恩站在村外的农田，此时已经无人再来打理。波洛斯缓慢走去，洛恩没想到波洛斯的前来，但是依旧靠在岩石上，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
“不打算说声欢迎吗？”波洛斯微笑着说，“也对，反正一切都快结束了，不是吗？”
洛恩连看都没有看波洛斯一眼：“拜阿奎那大师所赐，一切都要结束了，最后还是谁都没能拯救，不是么？”
“不对吧，让一切结束的，是你才对。”波洛斯继续保持着微笑，但洛恩却听出了话外的意思。
“为什么同为议会的成员，对于镇子的剧烈袭击却非要推迟到我们抵达为止;为什么乔恩的尸体只有一处伤口，凶手能如此轻易的实现精准打击;为什么凶手在如此长的时间，都不需要进行补给，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
“真是不错啊，大侦探，那么我想问一个问题。”洛恩打断了波洛斯的话语，看他的表情仿佛是在凝视着一个垃圾一般，“你的凭空怀疑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呢，你的那些“证据”，能和我联系起哪怕一点吗？”
“疑点还不止这些……”波洛斯继续说着，“在我向你索取药剂的当天下午，你就立刻使用药剂固化沙板布置，可在城镇里明明可以使用价格更低的泥版，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你是在刻意消除你持有药剂的诡异感。你上午草率的将药剂交给了我，为了避免因此被怀疑，你刻意演了一出戏给我看。”
“你此前并没有类似的行动，但是因为那天阿奎那让我们布置法阵，你害怕因此暴露的了自己的作案手段，所以才刻意的做出了这些事情。”波洛斯继续语言施压，“包括今天上午老师所说的话，为何会让你引起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因为这完全超乎了你计划之外，要是现在让我们离开，你从最开始布置的巨大风暴就功亏一篑了。没错吧？”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很清楚，风暴的大小，生成位置，速度，你算好了会一切会在今日终结，因此你无论如何都想要留下我们。毕竟要是我们死在了镇外，又该怎么体现你的强大呢？你害怕计划出现纰漏，却因此暴露了自己。没错吧，洛恩先生。”
“这时我应该怒不可遏，或是气急败坏不是吗？”洛恩的声音中满是嘲讽意味，“因为你揭穿了我的计划，对吧，大——侦——探——先生”
“如你所言，我做了一切，但是又能怎么样？我应该乖乖屈服，束手就擒？接受议会的审判？就因为我从来只是个议会的忠仆，是你们这些贵族的忠诚走狗？”洛恩的语气逐渐变得扭曲，疯狂，仿佛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幕布即将落下，我已经卸下了我的面具，而我将再也不会戴上它。我绝不会再卑躬屈膝，祈求一个容身之所，我将成为主宰，万物的主宰，我会让你们全都跪服在我的脚下。”
风吹起了洛恩脚边的黄沙，他的斗篷在风中狂舞，如同他那陷入疯狂的心。波洛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很清楚，面前的男人将一切情感深埋在那副面具之下，而如今面具破碎，如同积攒了无数魔法的空气爆发风暴一般。
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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