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迫近的风暴（其三）
“你知道想从这片死亡之地出去有多不容易吗？”洛恩几近陷入癫狂般狂舞着手臂，仿佛是要将积压的情绪尽数释放，“在你眼里，也许暗金大陆是一片宝地，是炼金术的圣地，各种元素的结晶在此汇聚，但你想过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把它们从这些天杀的沙子里挖出来的？”
“当你挖了十六吨沙盐，你能得到什么？日渐衰老的身体和又一笔欠债，当你拖过十六吨的粗沙盐，那些贵族只会告诉你“保佑你的灵魂”。哦，为什么？就因为我们生在这黄色地狱？”
所以洛恩带上了面具，装仁义，装道德，装善良，装君子……直到所有人都相信，直到那个命运的日子到来……
“这孩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和我走吧，去学习魔法。”来自议会的法师看中了洛恩，将他带离了这片死亡之地。他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这片他时刻想要离开的地方。
可事情并没有因此变好，没有天赋，没有背景的洛恩注定只能一辈子待在议会的底层。每一个路过的人仿佛都能踩在自己头上一般，“泥腿子法师”……“无姓之人”……他们如此说着，而洛恩只能将一切藏在他的那副伪善的面具之下。每当他陷入愤怒之时，他都会来到河流之旁，将头埋入那清澈的水中，提醒着自己是为何来此。
“那个法师……他带走我的原因只是希望我将来可以回到那片诅咒的沙漠，顺理成章的接管绿影镇，把那个镇子彻底控制在议会手中。”洛恩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我凭什么要回去，神给了我机会，让我离开那该死的镇子，我才不会回去。我要往上爬，爬到再也没有人能命令我的地位。”
洛恩善于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关系，然后将他们榨干，随后抛在脚后。
“除了自己以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我为何要珍惜？把一切咀嚼，磨碎，然后尽数吞下，否则迟早渴死在这诅咒之地，这是沙漠教会我唯一的道理，也是世间唯一的真理。不是吗？波洛斯？”洛恩停下了脚步，伫立在波洛斯前方，手中风元素缠绕，“我原以为你会理解的，但你失败了，我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但你却没有抓住。“保护这座镇子”？真是可笑，同情，并感……多余的感情只是牵制我等的枷锁。你沉醉于那些虚假的仁义道德之中，以至于错过了机会，你早该离开，悄无声息的离开，可你没有。荣誉，同情，善良……抑或是单纯的愚蠢？不管是什么让你留在了这里，你都已经完了，因为神不会眷顾同一个人第二次。”
波洛斯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支烟，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你错了，洛恩，我从来不需要神。但你不一样，把一切抛弃，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神上，从你离开沙漠的那一刻起，你的气运就用尽了，你的神不会再眷顾你了。”
“所以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见到了什么。”洛恩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双手捂住脸，随后缓缓放下，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怪异的光，如同最最虔诚的信徒，又如飞入火焰的飞蛾。那是容不下他物的存粹光华，“我是特别的……我是被选中的，因为……我真的见到了神啊。”
“她为我谱写三纸神谕，赐我飞旋魔力，让我拥有足以凌驾万物之力……而今日，我会用她赐予我伟大魔法将我的过去彻底埋葬，从此世间再无洛恩，唯有神的代言人行走于世……”
波洛斯懒得再和他废话，弹出手中的烟头，洛恩眼睛都没眨一下，划动手指就用气刃将其切成两半。但那是障眼法！？波洛斯趁洛恩将注意力放在烟上之时左手已经摸出手弩，对着洛恩扣下扳机。二人的距离不过十米，随着弩箭飞出，刹那间洛恩脚尖轻点地面，一股旋风瞬间爆发，将他的位置偏移了半米，恰恰躲过了弩箭。
“你知道吗？波洛斯？在沙漠有一句古话，”洛恩将手中的风魔法下压，在地上召唤一股小型龙卷，将沙尘卷起，瞬间场上黄沙弥漫，“在每个生命的最后，总有一场风暴等候。而我，正是风暴本身。”
沙龙卷向着波洛斯快速逼近，波洛斯右手掏出卷轴，左手拿好药水瓶，纵身一跃闪到一旁，洛恩早就盯好了波洛斯，捧起一股沙子，聚集地魔力将其凝成尖锐岩石，随后在手中缠绕风元素弹射飞出，刺向波洛斯。在飞石即将命中的瞬间，波洛斯拿出卷轴，将药水倾倒其上，瞬间化为一面冰盾，挡下飞石之后再从手中飞出，掷向洛恩。
“所以啊，只是徒劳……”洛恩面无表情的在手臂上凝结岩石，随后一拳将飞来的冰盾打个粉碎。在碎裂的冰片之中，波洛斯已经抽刀抵达面前，右手将剑从剑鞘抽出的瞬间发动斩击，这过程连一秒钟都不到，是波洛斯引以为傲的快斩。剑刃停在洛恩的腹部，不是因为波洛斯手下留情，只是因为自接触点岩石涌出，在洛恩的身上化为一片片岩石鳞片，“你是个好的剑士，但不是个好的法师。靠关系上位的家伙，想对付我还早着呢！”
洛恩的重拳打向波洛斯胸口，波洛斯全身卸力，勉强接下了这一拳，倒在沙地上滚了几圈将冲击缓解，拄着剑重新站起。
“【石之形】，相当基础的防御法术，不过总是很有效呢，不是吗？”洛恩发出几声邪笑，“你身上的魔法气息……淡薄到几乎没法感知到，真是可怜。你以为我的水准和你相近？那你可要失望了。要不是那些该死的贵族压着，我早该成为正式议员的。”
洛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凭借如此糟糕的魔法混得准议员的地位的，但我可得提醒你，魔法是一种极具危险性的力量，没有什么比法术更能决定战斗的胜负了。在这荒蛮世界，唯有力量决定一切，魔法是最为纯粹，最为狂野，最为强大的力量。而我则是神钦定的力量使用者，天选之人！立于顶点的支配……”
“别开玩笑了，”波洛斯打断了洛恩的狂话，“你也许拥有我没有的东西，但我也有你永远不会拥有的。”
“荒谬！当我用武力让议会屈服，所有的东西都将汇于我手！”洛恩争辩着，突然，感到自己背后仿佛被人点了一下，随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以阿奎那触及洛恩背后岩石护甲的轻杖为中心，绽放一朵巨大爆炸的火花。爆炸的冲击将他压向地面，随即他立刻发现从一旁的飞来一颗硕大的岩石，直奔自己头部。
“这可真是悄无“生”息的一次奇袭，不是么？”阿奎那拄杖站定，格拉提娅也从一旁闪身而出。
“你是在挑衅我吗，波洛斯？”洛恩从烟尘中站起，左手握着被他瞬间破碎的飞石，背后的岩石鳞片则在缓慢恢复着，“我改主意了，比起毁掉议会在沙漠的门户，直接拿几个贵族的首级也许更能激怒那帮家伙，一个边地贵族，一个老将后裔，加上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比预想的稍微差一点，不过应该还是够了。”
两团龙卷在洛恩周围升起，无形的空气卷起沙尘，分明变成两只猎犬的外形。
“在每个生命的最后，总有一场风暴等候。而我，正是风暴。”
“当你挖了十六吨沙盐，你能得到什么？日渐衰老的身体和又一笔欠债，当你拖过十六吨的粗沙盐，那些贵族只会告诉你“保佑你的灵魂”。哦，为什么？就因为我们生在这黄色地狱？”
所以洛恩带上了面具，装仁义，装道德，装善良，装君子……直到所有人都相信，直到那个命运的日子到来……
“这孩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和我走吧，去学习魔法。”来自议会的法师看中了洛恩，将他带离了这片死亡之地。他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这片他时刻想要离开的地方。
可事情并没有因此变好，没有天赋，没有背景的洛恩注定只能一辈子待在议会的底层。每一个路过的人仿佛都能踩在自己头上一般，“泥腿子法师”……“无姓之人”……他们如此说着，而洛恩只能将一切藏在他的那副伪善的面具之下。每当他陷入愤怒之时，他都会来到河流之旁，将头埋入那清澈的水中，提醒着自己是为何来此。
“那个法师……他带走我的原因只是希望我将来可以回到那片诅咒的沙漠，顺理成章的接管绿影镇，把那个镇子彻底控制在议会手中。”洛恩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我凭什么要回去，神给了我机会，让我离开那该死的镇子，我才不会回去。我要往上爬，爬到再也没有人能命令我的地位。”
洛恩善于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关系，然后将他们榨干，随后抛在脚后。
“除了自己以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我为何要珍惜？把一切咀嚼，磨碎，然后尽数吞下，否则迟早渴死在这诅咒之地，这是沙漠教会我唯一的道理，也是世间唯一的真理。不是吗？波洛斯？”洛恩停下了脚步，伫立在波洛斯前方，手中风元素缠绕，“我原以为你会理解的，但你失败了，我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但你却没有抓住。“保护这座镇子”？真是可笑，同情，并感……多余的感情只是牵制我等的枷锁。你沉醉于那些虚假的仁义道德之中，以至于错过了机会，你早该离开，悄无声息的离开，可你没有。荣誉，同情，善良……抑或是单纯的愚蠢？不管是什么让你留在了这里，你都已经完了，因为神不会眷顾同一个人第二次。”
波洛斯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支烟，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你错了，洛恩，我从来不需要神。但你不一样，把一切抛弃，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神上，从你离开沙漠的那一刻起，你的气运就用尽了，你的神不会再眷顾你了。”
“所以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见到了什么。”洛恩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双手捂住脸，随后缓缓放下，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怪异的光，如同最最虔诚的信徒，又如飞入火焰的飞蛾。那是容不下他物的存粹光华，“我是特别的……我是被选中的，因为……我真的见到了神啊。”
“她为我谱写三纸神谕，赐我飞旋魔力，让我拥有足以凌驾万物之力……而今日，我会用她赐予我伟大魔法将我的过去彻底埋葬，从此世间再无洛恩，唯有神的代言人行走于世……”
波洛斯懒得再和他废话，弹出手中的烟头，洛恩眼睛都没眨一下，划动手指就用气刃将其切成两半。但那是障眼法！？波洛斯趁洛恩将注意力放在烟上之时左手已经摸出手弩，对着洛恩扣下扳机。二人的距离不过十米，随着弩箭飞出，刹那间洛恩脚尖轻点地面，一股旋风瞬间爆发，将他的位置偏移了半米，恰恰躲过了弩箭。
“你知道吗？波洛斯？在沙漠有一句古话，”洛恩将手中的风魔法下压，在地上召唤一股小型龙卷，将沙尘卷起，瞬间场上黄沙弥漫，“在每个生命的最后，总有一场风暴等候。而我，正是风暴本身。”
沙龙卷向着波洛斯快速逼近，波洛斯右手掏出卷轴，左手拿好药水瓶，纵身一跃闪到一旁，洛恩早就盯好了波洛斯，捧起一股沙子，聚集地魔力将其凝成尖锐岩石，随后在手中缠绕风元素弹射飞出，刺向波洛斯。在飞石即将命中的瞬间，波洛斯拿出卷轴，将药水倾倒其上，瞬间化为一面冰盾，挡下飞石之后再从手中飞出，掷向洛恩。
“所以啊，只是徒劳……”洛恩面无表情的在手臂上凝结岩石，随后一拳将飞来的冰盾打个粉碎。在碎裂的冰片之中，波洛斯已经抽刀抵达面前，右手将剑从剑鞘抽出的瞬间发动斩击，这过程连一秒钟都不到，是波洛斯引以为傲的快斩。剑刃停在洛恩的腹部，不是因为波洛斯手下留情，只是因为自接触点岩石涌出，在洛恩的身上化为一片片岩石鳞片，“你是个好的剑士，但不是个好的法师。靠关系上位的家伙，想对付我还早着呢！”
洛恩的重拳打向波洛斯胸口，波洛斯全身卸力，勉强接下了这一拳，倒在沙地上滚了几圈将冲击缓解，拄着剑重新站起。
“【石之形】，相当基础的防御法术，不过总是很有效呢，不是吗？”洛恩发出几声邪笑，“你身上的魔法气息……淡薄到几乎没法感知到，真是可怜。你以为我的水准和你相近？那你可要失望了。要不是那些该死的贵族压着，我早该成为正式议员的。”
洛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凭借如此糟糕的魔法混得准议员的地位的，但我可得提醒你，魔法是一种极具危险性的力量，没有什么比法术更能决定战斗的胜负了。在这荒蛮世界，唯有力量决定一切，魔法是最为纯粹，最为狂野，最为强大的力量。而我则是神钦定的力量使用者，天选之人！立于顶点的支配……”
“别开玩笑了，”波洛斯打断了洛恩的狂话，“你也许拥有我没有的东西，但我也有你永远不会拥有的。”
“荒谬！当我用武力让议会屈服，所有的东西都将汇于我手！”洛恩争辩着，突然，感到自己背后仿佛被人点了一下，随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以阿奎那触及洛恩背后岩石护甲的轻杖为中心，绽放一朵巨大爆炸的火花。爆炸的冲击将他压向地面，随即他立刻发现从一旁的飞来一颗硕大的岩石，直奔自己头部。
“这可真是悄无“生”息的一次奇袭，不是么？”阿奎那拄杖站定，格拉提娅也从一旁闪身而出。
“你是在挑衅我吗，波洛斯？”洛恩从烟尘中站起，左手握着被他瞬间破碎的飞石，背后的岩石鳞片则在缓慢恢复着，“我改主意了，比起毁掉议会在沙漠的门户，直接拿几个贵族的首级也许更能激怒那帮家伙，一个边地贵族，一个老将后裔，加上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比预想的稍微差一点，不过应该还是够了。”
两团龙卷在洛恩周围升起，无形的空气卷起沙尘，分明变成两只猎犬的外形。
“在每个生命的最后，总有一场风暴等候。而我，正是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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