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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军中比武

    之后数日,幕无夜也并未派人进洞查看,杀降本就为军人不齿,战俘通常都是贩卖为奴,此番他也没想到燕皇竟会下此杀令,然皇命难违,因此想出此策将其尽数引入洞中封死灌烟,洞中所在甚大,虽然也是生机渺茫,但总好过用刀剑尽取其性命。

    之后月余,千墨日日深居浅出,潜心修习,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御龙诀竟也颇有一日千里之感,体内精气渐渐磅礴汹涌,身体强度、反应、力量都和修炼前都有了云泥之别,只是依然不再有气海。

    期间慕白来过两次,青蒙奉上精心准备的美食,三人一快朵颐,好不开心。幕北也来过一次,和青蒙考较了下武功,青蒙有段位之差,而且幕北本也是武学奇才,自然不敌,然幕北对遮天刀法却大加赞赏,称其乃平生罕见威武霸气之刀法。

    这天夜晚,千墨独自修炼完,刚回到营帐突然心头一激灵似有危险直觉,当下绷紧身体,只见一黑衣女子手持御龙诀书卷翘腿坐于床头。只见那女子十七八岁上下,肤白胜雪,眼神清澈闪亮,嘴鼻小巧,鹅蛋小脸还带有些婴儿之肥。

    “喂,这书卷是你么?”女子声音悦耳动听。千墨脑中急转,想不清楚此女子来由,只得回答:“并非。”“那你是偷来的喽。”“你是何人?”千墨心猜难道是此书所有者到此讨书?但当天他和青蒙去洞穴并无他人见到,她又是如何找到军帐?

    “此书是我所有,你窃来为何?”女子咄咄逼人。“你怎知是我窃来?”“是哪只山猴窃了书后在山间裸奔?”女子浅笑道。千墨顿时语塞,心想那日被溪水冲出后赤身跑回洞穴,想不到果然被这女子撞见,现今跑来讨书。“此书我偶然所得,不知其归属,如原主要书,我便归还至原处。”

    千墨是君子一枚,想此女子亦无法证明就是书卷主人,说不得是来讹诈,还书至石台中,最为保险,如女子是真正主人,自然有办法取回,只是可惜了功法才练不久。“哼,那你最近偷练的功法也还出来吧。”

    “功法如何还得。”千墨有些愠怒,这女子很不讲理,咄咄逼人,出口不是偷就是窃,仿佛把他当做一宵小之徒。“简单,我废了你武功便是。”说着女子起身向千墨走去。

    千墨一向反应极快,加上最近修炼了御龙诀更是敏捷异常,但这女子看似悠闲却让人避无可避,瞬间被一只纤纤玉手抵住喉间。

    千墨心中如惊涛骇浪,此女子看似无害,竟有如此惊人功力,说不得真是书卷主人。此刻生死一瞬,赶紧辩解:“我不知此书卷有主,不知者不为过,功法确实已习了一月,我可以他法补偿与你便是。”

    “如何补偿?”女子双眼如星瞪着千墨,淡淡香气甚是好闻。“你待如何?”“那你做我随从一年吧。”“随从?我堂堂七尺男儿。。”“你那点功力,做我随从是便宜了你,不做那我便废你武功。”人在屋檐下,千墨实在无计可施,总不能由对方废去自己武功:“那你不能勉强与我做大违我本心或是伤天害理之事。”

    “一言为定。”女子咯咯一笑,收回玉手。“我叫东方月,来日再来找你伺候。”女子丢下书卷,瞬间就出了营帐“此书你先留着,练好武功才能当好我随从。”

    千墨拿着书卷怔怔发呆,今晚所遇着实蹊跷,无法以情理辨之,索性保全了性命和武功,还能继续修炼,至于随从之约,想那女子刁蛮任性,不知会逼自己做哪些事,但既约定不违背本心和伤天害理,也管不得许多了。

    又过了几日,二人听闻一年一度的军中大比武将于三日后举行,此大比武是幕家燕军一大盛事,只许将军以下参加,每年最后胜出四人代表了军中将军以下最高武力,幕无夜都会亲自提拔擢升,所以报名者踊跃。

    二人均有竞争之心,虽知军中将以下中段修为亦有三四人,自己难以敌过,但也去报名参加,途中遇见付空刚报名返回,付空见二人也来报名,对二人阴阳怪气一笑:“刀剑无眼,注意安全。”

    既已报名,当勤加练习,于是次日二人于山中对练,青蒙虽不及千墨勤奋,每日的功夫却也从未拉下,实力比一月前又是提高不少,隐隐已至初段巅峰,一口遮天刀使得大巧不工,颇有古风,但千墨自练习御龙诀,进步更是神速,力量仅已不逊色于青蒙,加上天生反应过人,眼观六路,一眼瞥见破绽即迅疾攻之,青蒙左支右吾,忙乱不堪,终被打落大刀,只得俯首,对千墨的神速进步称羡不已。

    二人正自练习,突然东方月飘然而至,扔下一把宝剑又即离去:“喂,随从,主人看你可怜,没有趁手宝剑,给你寻了一柄来。”

    青蒙一脸懵懂,不知为何这仙女一样的女子将千墨唤做随从,千墨只得将当晚离奇所遇说与青蒙听,边拿起宝剑,只见剑身泛淡淡蓝色,寒气逼人,剑身上刻有二字“惊鸿”,使将出来时此剑竟隐隐与千墨共鸣,共鸣产生增益,力量速度都快了三分,千墨乃知此剑必定不是凡品。

    二日后,军中比武正式举行,幕无夜和众将于将台观演,士卒层层环绕,鼓声隆隆,可谓是大阵仗,二人进入参赛队列,观者见其身着伙夫服装,嗤笑者有之,但也有认识二人者提醒此二人在宁静谷将天狼军击退了十波,并非弱者,但众人皆以为此二人年少且修为尚浅,终究难敌军中真正强者,尤其是千墨未有修为竟然也敢上台比武,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比武开始,初始几轮均是初段对手,青蒙和千墨均是甚为轻松,两人砍瓜切菜般击败对手,大跌众人眼镜。

    直至八进四之战,青蒙对手终于是一个中段校尉,此人身材瘦削轻盈,使一柄银尖枪,一看就是敏捷型的修行者。

    青蒙本就不甚灵活,更被段位压制,一把大刀左右上下砍去均只是空气,一露破绽对方的银枪就如鬼魅般刺入即收,每刺一下青蒙身上就多了个血窟窿,虽不致命但积累起来也等于重创。

    青蒙憋屈,对方不正面应战,只是格挡偷袭,毛都没碰到对方,自己却被扎了好几个窟窿,鲜血渗出衣衫尽红。如此撑不得片刻就要落败。

    青蒙怒极,似已疯狂,发出一声惊天大吼,气势竟然骤然提升,遮天刀饮血也是发出红光。千墨知青蒙的遮天刀法愈是伤重流血,愈是可能迸发出加倍实力,前面在宁静谷就是如此。

    遮天刀红光渐胜,一刀挥下,如雷霆万钧,竟把对手格挡的枪杆生生砍断,对方也被震得口吐鲜血,再无战力。青蒙虽战胜对手,但也无力支撑,千墨赶紧上前将其扶下战台。

    此战青蒙逆境爆发,一力降十会,幕无夜看了也暗自称奇,心想此人尚少年就有此修为,刀法厚重如泰山压顶,又加上这嗜血魔刀,日后顶尖高手必有其一席之地,说不得不在他掩日刀之下。

    青蒙虽胜无力再战,但也已进入前四,千墨运气较好,遇到几个皆非中段,借助御龙诀和惊鸿剑,竟一路跌破眼镜杀进决赛。对手竟是老对头—付空。

    付空此人头脑灵活,甚有悟性,也是个练武奇才,实力颇强,在中段中也是顶尖强者,攻守均衡,使双刀名为太罡,几无弱点,极难对付,前面也是毫不费力要直取魁首。

    眼见千墨上场,幕白也是脸有忧色,不觉双手握紧,暗暗捏了把汗。不知何时,东方月也坐于远处树上,远远看着这战局。

    付空知道千墨既能走到最后,必不能小觑,因此并不冒进,两把天罡宝刀舞的密不透风,步步为营,不露破绽,自己既然段位高于对方,稳住以实力压倒对手乃是最佳选择。

    千墨驱动御龙诀,真气布于全身各处,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金光,虽没有气海,但真气皆在四肢各处,不用自气海循环,调动驱使反而比气海更快,一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不落下风。

    付空暗暗称奇,心想此人修行另辟蹊径,竟然能与自己越级一战,今后同在军中定是心腹大患,早起了杀心,全力驱动天罡刀法不断与惊鸿剑相击。

    两人缠斗了一阵,千墨暗叫不好,似乎每次和付空对剑一次自己的真气都被震散几分,原来付空的天罡剑法自有奥妙之处,能通过双刀诡异震动震散对方真气,因此此刀法最擅久战。

    两人斗了三十多招,千墨真气渐呈颓势,心知如此下去很快就将不支,付空心狠手辣,到时定会擎出杀招取自己性命。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千墨动作渐渐迟缓,浑身金光也黯淡下来,付空左手一刀砍下,千墨的惊鸿剑竟似差点脱手,一时狼狈,付空眼光敏锐,时机稍纵即逝,迅疾向前一步,右手天罡刀直取千墨首级。此乃致命杀招,而千墨躲无可躲,幕无夜幕北皆失色,幕白不觉捂嘴。

    然破绽出杀招,杀招亦出破绽。

    千墨闭上双眼,心无旁骛,全身金光大盛,剑鸣,人起,剑出,此刻天地仿佛只存此一剑夺目,如惊鸿一瞥,龙之睥睨。

    只一剑,付空双刀坠地,右肩洞穿,面如死灰,知千墨故意示弱,一击破己。

    魁首已定。

    东方月飞掠而去,如蝴蝶沧海,似梦似幻。

    幕无夜宣布任命,升千墨为左郎将,青蒙为副将,掌精骑三千,升付空为右郎将,掌兵两千。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