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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泰岳封侯

    长孙无为即令人来用红泥录入指印,盖金卡并无实物,而是将指印录入红泥,凡个人指印无有相同,一旦录入则传遍大陆所有行会分支,若仅凭金卡实物,万一被人抢盗或是遗失,于大陆可任意使用,岂不愚蠢。千墨录入指印,然东方月却拒之,不知是以为只千墨有卡即可,或是不欲留柄于太银行会。

    翌日,幕无夜等人告别长孙无为,启程继续赴泰岳而去。离了长丘,便已近泰岳,道上车马行人也渐渐变多,见有八马拉车,满载酒桶,或是衣物绸缎,木材铁器,均是源源不断送至泰岳之物资。

    几日后,终见的一巍峨城门,城门高数十丈,两侧矗立两尊巨大雕像,一乃上古无名剑仙,二乃洪荒巨龙,上书“泰岳”二字,气势磅礴。幕无夜等人验过通关文牒,过不多时即有御林军前来,为首一将名燕又离,白盔白甲,气质非凡,率三百御林军亦皆白甲,盔甲尽遮全身只露双眼,均配高大白马,马亦披轻甲,短剑长矛盾牌齐备,均精钢打造,西川兵虽雄壮,与之相比倒似衣衫褴褛。御林军将领均是皇家子弟,燕又离亦是皇帝从小玩伴,一向眼高于顶,对幕无夜只是举刀示意,只顾带路向前。

    泰岳城池巨大,一面临海,一面依山,人口繁华几乎是寻常城市数倍,众人行的一个时辰才得到皇家营栈,入住不提。

    第二日,幕无夜带千墨进宫觐见,东方月并无军职,无需觐见,则自行出去闲逛购物。

    二人入的宫廷,等了片刻,有内侍传,乃随之进入大殿,只见百官皆立于左右,左侧文官红袍,右侧武将蓝袍,泾渭分明。幕无夜和千墨亦是早已换做一身蓝袍,千墨这身袍子倒是异常合身,瞧着眉宇飞扬,儒雅白净,甚是好看。

    幕无夜上前带千墨单膝跪地,大声道:“臣幕无夜听皇上传,前来觐见。”“定西王辛苦了。”千墨见一少年着黄袍坐在龙椅上,想来是皇帝无疑了,少年声音稍显稚嫩。“寡人闻定西王大败天狼人,使之不敢来犯,功劳甚大,特赏赐与你白银千两,丝绸百匹。”“谢陛下。”

    燕皇一时无言,有些尴尬,这时红袍中走出一老人,一看甚有些仙风道骨,白眉下垂,白须及胸,眼状三角,说话倒是中气十足,似有金玉之声,然语气平和稳定,道:“陛下,定西王旧居西域,远道而来,臣以为可请定西王谈谈西域现今情势,迫急需做之事,对朝廷可有诉求,以及一路见闻等等,陛下可由此观国之轻重,民之疾苦。”“国师言之有理。”少年点头道。

    幕无夜见此,思索答道:“西川屡被天狼所扰,我观其原由,乃是草原生瘟疫,以至无从生计,现天狼已被臣驱赶回返,应是知难而退,短时不足为患。西川目前百姓安定,粮草亦足,当可自力更生。”

    “定西王一路前来,所经郡县,见闻如何?”国相风太极继续问道。“我过河内,见所治之处,禁制甚多,不许舞乐,男女相抱于市,或言语不慎者,皆入狱,又奖街坊邻里举报者,如此则懦弱无德者以举报他人为乐,血气方刚者群起反之,此乃河内乌拉教兴起之因。”

    “河内王如此苛政,引得邪教做乱,实有罪,然民声无法上达朝廷,亦是根因。陛下,臣提议设立巡抚司,遣人至各郡县藩国勘察民情,预防于未燃,否则河内平,他地又起矣。”“甚好。”燕皇点头。

    千墨暗道听国师之言均中正睿智,为何传闻国师擅权,莫非言之凿凿,行事则另有千秋。如这巡抚司之设立,权利甚大,各地藩王均可受其节制,如委派亲近之人,则权势岂非又大了几分。

    “然河内王亦乃一地藩王,封疆大吏,为何不禀报朝廷即杀之?”国师话锋一转。“臣未及禀报,因张能实对臣已动杀心,当日张能知乌拉教来犯,故意不放我等入城,敌众我寡,欲借他手杀我尔。”幕无夜辩解。

    “张能欲杀你,可有证据?”国师凛然道:“且你先退敌,后入城,彼时张能亦要加害你不成。”幕无夜一时难以作答。

    “河内王乃我所杀。”千墨朗声说道。他知幕无夜怕朝廷追他以下弑上之罪,欲一己担之,然幕无夜亦并非无忧,他岂能坐视旁观,由得他人背锅?

    殿内目光均聚千墨,“我乃定西王麾下左郎将千墨,当日我路见不平,入王府论理,河内王当面斥责与我,又杀无辜者,故拔剑斩之。”国师询问,千墨将当日经过一一详述,只是略过了东方月,当日实乃东方月斩了河内王首级。

    众官听得惊愕,纷纷暗道这幕无夜手下一小将竟也如此凶恶,一言不合就斩了河内王,河内王久经沙场,武力颇强,这小将长的儒雅秀气,竟能一剑便取了河内王性命,这西域出狠人,以后可要提防着这些蛮人。经此一场,千墨可说是恶名鹊起。

    “好一个路见不平。”千墨正自忐忑,谁知国师突然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如我国人人皆能路见不平,拔剑而起,则各地守将藩王,谁敢擅权独断,不得民心,不尊朝廷,如此则天下大治也。”国师讲的慷慨激昂,千墨听得懵懂。“臣以为当以路见不平嘉奖千墨,封勇为候,通告全国,以正国风。”

    燕皇亦说有理,又嘉奖丝绸金银,此事已了,本当让二人退下,谁知幕无夜说道:“臣还有一求。”“定西王请讲。”“臣边关久战,身有旧疾,请求辞官回乡。”

    千墨亦是吃惊,心想定西王知有劫数危机,怕朝廷国师猜忌,且早厌倦了官场尔虞我诈,欲是回龙原和宇文静过安稳日子了。

    众人皆惊,国师沉思片刻,说道:“定西王正值壮年,精力充沛,虽有小疾,怎可不为国效力独善其身?”于是小皇帝也是不准。幕无夜暗思:“国师欲除我久矣,如获告老则尚可保全,今不许,岂非定要害我不成。”

    既不准告老,二人便即退下。

    次日,朝廷封千墨勇为候,通告天下,幕无夜在京城需再呆半月接受封赏,国师风太极代燕皇宴请幕无夜千墨等人,幕无夜带千墨东方月赴宴。

    均是客套敷衍,那些个官员王侯见了千墨尽皆躲着走,生怕被这个凶恶的勇为候一句不合给“勇为”了。

    国师举杯道:“今日甚为高兴,故让我小女弹琴助兴,晓清,出来罢。”只见屏风后转出一女子,顿时惊艳全场,眼似猫目,万千流转,鼻小坚挺,那一对红唇真似绽放玫瑰般,千墨从未见过如此美丽之女,便是东方月也自叹比之不过。

    风晓清一欠身,莞尔一笑,即坐下弹琴,弹的是一曲“那时明月”,弹的凄美婉转,百转千回,众皆动容,有几人感怀身世似已挂泪。

    “小女此谱取自一隐世高人,虽可弹奏颇为动人,然不明其情景,如有高人或能猜之,当感激不尽。”风晓清说道。

    立时就有人欲在美女前出风头,有一年轻贵族道:“我猜此乃将军马革裹尸还,妻儿悲之。”“非也,此乃父母老去,儿孙跪地悲之。”御林军统领燕又离道。

    千墨心中一动,站起身来,说道:“我闻此曲初始壮阔,应是此人闯荡江湖,快意恩仇,中间亦有悲音,乃是行差步错,误入歧途,导致悲剧,最后之悲非个人之悲,乃大悲,应是暮年奎奎,叹世道低落,英雄不出,天下皆苦,不复当年尔。”

    风晓清赞道:“我弹奏此曲也过千遍,觉此解最近。”一笑倾城,千墨不禁迷离。

    “想不到勇为候亦通音律,明日可来府中切磋一二。”美女相邀,千墨自然点头应之。

    “此人出自乡野,实粗鄙,一时蒙对,晓清休要被他骗了。”那燕又离愤愤道。“本即猜之,何来蒙对。”千墨回道。“我看你如此瘦弱不堪,怕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如何讨好了定西王,将这大功让了与你,欺世盗名,你可敢与我比剑。”燕又离嘲讽道。

    也不知是否红颜在前君子易怒,千墨不似往常低调,手扶剑柄道:“如此便讨教了。”国师坐于上,眯眼观之,并不阻止。

    燕又离高段修为,平日里嚣张惯了,一时怒起,拔出佩剑,直取千墨。千墨一拍桌面,酒杯弹起,寒光满席,惊鸿剑出,暗中却化酒为箭,击中了燕又离手臂穴道。众人只见燕又离长剑落地,千墨归剑入鞘,持杯一饮而尽,极为潇洒。

    燕又离羞愤,国师大袖一挥,笑道:“都是我大燕好男儿,归席罢,我敬列位一杯。”于是又复歌舞升平,众人举杯畅饮不提。

    东方月道:“实乃主人之过,欠了管束,你这冲动莽夫见了美人就状似疯癫,非要出头耍帅,我看这梁子又是结下,实不省心。”千墨不理,只是不禁又看国相之女,当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