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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何处不辛酸

    西凉兴庆城。

    今天城内万人空巷。城内一处临时搭建的讲经台,坐无虚席。

    纯洁住持独自端坐在经台上,为众人讲经。那五十个将士,则为住持打下手,接受施舍,维护秩序。城主何长田没有来,说是有事。

    讲经台问答激烈。

    人问:“大师,佛家说人生最苦,红尘无可留念。但人人都想幸福,人人都望长生,人人都不愿早早离世,这可如何是好?!”

    住持答:“人生怎不是最苦?万物之中,唯独人有七情六欲,人非最苦何物最苦?!至于红尘无可留念。生前若无憾,死后有何留念?佛家讲红尘无可留念,即是劝告大家生前尽量别留遗憾。仅此而已。既最苦,自然望幸福;既欲无憾,自然望长生,不愿早早离世。本无矛盾,何来‘如何是好’?”

    台下议论纷纷。一个年轻和尚乘机站起,恭敬道,“大师,佛家讲究入世出世。敢问如今天下,大师觉得那个国家更能担当天下正统?!”

    纯洁住持看着年轻和尚,眼神明亮,“以出世心做入世事,确是佛家的讲究。老衲所想,唯独大宋可担天下正统!”

    年轻和尚一惊,“大师如此坦白?!”

    纯洁住持微微一笑。台下又有人问,住持一一回答,不再理会问问题的是谁。

    “敢问大师,天下若乱,佛家应当护谁?!”

    “佛家护需护之人,保愿保之士,救愿生之民。”

    “大师,宋国的百姓和北燕南周的百姓有何不同?”

    “除了国籍不同,其余皆同。”

    “大师,我听说你来自南周。那战争一起,你会帮哪方?!”

    “老衲说了,佛家所护,不分国籍。”

    “大师,战乱若起,生灵涂炭可是真?!若是如此,大师可怨我大宋?!”

    “大师,你如今可有何心愿?”

    “老衲毕生唯有一愿,传佛法,度众生。”

    ……许久。讲经台外突然冲进一群人,将众人团团围住。住持赶紧叫来一个将士,“赶紧维护秩序,莫要伤着百姓。”

    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走上台,下令将台下五个年轻和尚抓了起来。

    男子对住持行礼,“多谢大师相助。长青今日有急事,改日定当拜访感谢。”

    住持看着男子威严的面庞,“你知道你弟弟该惩,未曾心软。老衲不知如何宽慰。唯愿郡守顺心安民。”

    男子行礼,不再言语,告辞离去。

    男子名为何长青,那何长田便是其弟弟。何长田以其兄为西凉郡郡守,贪赃枉法。纯洁主持来兴庆城前,就收到何长青的密函。郡守欲拿到处决何长田的证据。纯洁主持则是顺手帮助何长青而已。

    五个年轻和尚被押走。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从人群中挤出来。小和尚急匆匆跑到住持身边。住持看着瘦骨嶙峋,满头大汗的小和尚,疑惑道,“小兄弟,可是有何疑惑?”

    尚且少年的小和尚看着住持激动行礼,“大师,弟子来自城南的兴庆寺。”

    小和尚红了脸,“弟子声音小,刚刚人太多,不好提问。弟子只是想问,大师所言‘既度红尘,当入红尘’为何意?弟子愚钝,刚刚没有听懂。”

    老住持看着小和尚,眼中神采飞扬,“好好好,来来来,我带你回我住处,慢慢与你细说!”

    小和尚受宠若惊。老住持却哈哈大笑,只管拉着小和尚的手,带其回到客栈。

    至于官场事,天下事,在主持眼里,哪有百姓事,传道事更让人快乐?!

    ……

    顺荡山底,此时剑拔弩张。

    十几位宗师级武修围住一个凤冠青年。青年身躯挺拔,不屑一顾!

    没过多久,郭廉匆匆赶来。见到凤冠青年,郭廉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凤冠青年脸皮厚,咧起嘴角,“怎么不能是我?!”

    郭廉眉头紧皱,直接闪到凤冠青年面前,瞪眼大怒,“吕岩,你不知道我最近忙得很?!你还想给我找什么幺蛾子?!”

    吕岩淡淡看着郭廉,语气逼人,“你急个啥?!我来看看我朋友怎么了?”

    郭廉闷声瞪了吕岩半天,强压火气,“你若是我朋友?不知我的苦衷?!”

    吕岩皱眉。见场面尴尬,吕岩故意气势矮了一截,一拍手掌,故作恍然大悟状,“咋兄弟俩谁跟谁啊!咋不告诉那皇帝老儿不就得了?!”

    郭廉看着吕岩,紧紧皱着眉。想了半天,郭廉重新看向吕岩,语气尽量平静,“你把要说的话刻下来给我,我转述给他。如果你必须要进去,那我们就先决裂,我再把你打走!”

    吕岩忘了眼顺当山顶,不高兴地看着郭廉;声音从喉咙里憋出来,卡顿却清晰明亮,“不用刻,也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话。你告诉他,脑婴咒能解,但有副作用。比如,失忆!”

    郭廉看着吕岩,皱着眉。吕岩哪里管他想什么,说完就走,还不忘说,“自己找时间来眠云轩喝赔罪酒!”

    郭廉看着吕岩远去云海,心中烦闷。周围的宗师武修,在这之间,提着刀,什么也没说。

    郭廉看向这些武修,“你们就在此守好。若是再有人说是我郭廉的朋友,……就先狠狠打一顿再给我说!”

    看见丞相难得的发火,众人心中觉得新鲜,但还是恭敬遵命道,“请丞相放心。”

    不再理会众人,郭廉进了顺荡山。

    顺荡山近霞寺。昌容感觉到山下有动静,但听不见声音。

    郭廉进来,直接抛给昌容一块玉简,简单道,“这是吕岩给你的。原话都在里面。”随后,郭廉直接匆匆飞走。

    昌容接住玉简看了后,赶紧抬头,但哪里还见郭廉影子!昌容只觉头皮炸裂。抑制不住的剑气滔天而起!

    屋内,姚然静静躺着,无言,亦无泪。

    ……

    天下皆少年,何处不辛酸。

    北方草原,天低云阔。

    一个素衣青年独自行走在草原之中。四周荒无人烟,青年循着古道,缓缓而前。等到爬上一个小丘,青年转头,眼前一亮。

    只见百米之外,一群野马飞驰而过!定睛一看,青年心中一震。

    为首的那只野马,如踏奔雷,如蹄疾风,鬓毛飞扬,嘶鸣震天!青年定睛看着那马,顿时如离弦之箭,下山之虎,追向马群。

    那马群越越跑越快,青年也越追越快。等到跑出了兴致,青年索性将头上发簪直接抽了去!也如那野马飞驰,漆发飞扬!

    为首那只野马,像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追赶。那马竟突然停下,扬起前蹄,仰天嘶鸣。疾风骤停!马群亦是跟着扬蹄长嘶。

    青年什么也不管,眼如虎豹,直直盯着为首那只野马不放。等到青年离马群只有百米距离,那马群顿时又飞奔了起来。

    为首那马,越跑越快,到最后,竟是连马群也难以追上!青年忍住肚子里翻滚汹涌的苦水,咬牙紧紧跟着。

    草原之上,唯见一马一人,前赶后追,风雨让道。见那马精力旺盛如此。青年眼珠一转,故意放慢了速度。那马见青年满了下来,以为追累了,就也放慢了速度,不时长嘶两声,以示欢畅!

    不知追了多久。趁着那马换气的瞬间,青年瞬间加速,还没等马加速,就跨上了马背!

    那马恍然大悟,顿时又气又恼,使劲狂奔。青年紧紧抓住马背,闭上眼,任凭这马载着他飞奔不停。

    青年俯下身,在马耳边大喊道,“我叫萧桥青!”

    那马一震,跑得更加快。青年哈哈大笑。

    等到那马终于跑疲了,已是第二天晚上。萧桥青从马上下来,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分给那马一半。

    那马不肯吃,眼睛通红,泪水早就被风吹得一干二净。萧桥青见着马不服气,无奈一笑。

    将干粮放地上,青年就走了。那马看着青年的背影,心中疑惑,这个人眼睛为何通红如血?!

    萧桥青没有说话。走了一夜,青年赤脚倒在地上。

    到了天亮,一只马急冲冲跑来,舔着累倒青年的脸,鬓毛飞扬。

    等到萧桥青醒了,看见野马的大眼睛,瞬间酸了鼻子。

    临走前,青年买了十双草鞋和两件衣服以及一个帐篷,就出发了。剩下的钱,青年都寄回了家里。青年毕竟尚且年少,未出过远门,不知道百万多里,岂是十双草鞋就能走到的?!

    ……

    南周朱仙城。

    林通久突破洗礼境后,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陈江琳说他好玩偷懒,马师皇骂他‘胸口挂钥匙,瞎开心!’。

    这一天,林通久独自到了一座寺庙里转悠。寺庙很大,香客来往不绝。

    进了寺庙,林通久东转西转,转到了一间大殿内。殿内有人烧香。林通久碰到了白家媳妇段氏。

    段氏看见来人,眼睛一亮。林通久最近常去白家给段氏看病。说是病,也不过是疗养身体而已。段氏本名段晚弛。

    段晚弛风韵动人,上前行了礼,笑意盈盈,“怎巧在这里遇见了林公子。”

    林通久急忙回了礼。看了眼殿内的观世音菩萨,林通久看着段氏含笑道,“段夫人是来此祈子的?”

    段晚弛闻言微红了脸,“公子见笑了。”

    林通久赶紧摆了摆手,憨憨笑道,“没有没有。白家有段夫人这么好的媳妇,真是他们的福气!”

    段晚弛掩嘴而笑。门外有人进来,对段氏行礼道,“夫人,该回去了。”

    段氏眼神隐隐晦暗,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和林通久行过礼,段氏就返回白府去了。

    林通久看着段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惑,“老师所说的诱惑,就是这般?!”

    没再多想。林通久在观音殿内转了圈,就出来去往别处。

    到了一处台阶。林通久抬眼正好瞧见了一个人。林通久和那人同时一怔。

    瞅了那人半天,林通久勾嘴而笑,“你是不是叫王春云?!”

    那人洗礼境,眉头一挑,看了少年半天,拍了下脑门,笑道,“记起来了!你叫林通久,对吧!”

    王春云身后跟着两个手下,也是洗礼境的。

    林通久一步步登上台阶。王春云眉头微微皱起。到了王春云面前,林通久摘下葫芦喝了口酒再挂回,看着王春云的眼睛。少年眼神渐渐淡漠,“你是想要两条腿一只手,还是两只手一条腿?!”

    王春云和身后两个手下闻言,同时出手。四人瞬间勾杀在一起!

    周围人群越聚越多,揣测议论,纷纷不止。

    “那是外城王家的那个小儿子?!”

    “那个青袍少年是哪家子弟?怎么不认识?”

    “我知道,是斟酌街陈氏商行的。好像是那家掌柜的师弟!”

    “陈氏商行?!就是那家陛下亲自写匾的陈氏商行?”

    “你把陈氏商行说那么牛干啥?!我倒听说,那陈氏商行没啥大不了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动手!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你快拉倒吧你。我要是泼你一脸屎,你不会跟我拼老命?!”

    巡逻的佛门弟子看见了,赶紧上前阻拦。谁知还没近身,林通久就将王春云的两个下人踹飞出去。少年反扣住王春云的手,眼神淡漠。王春云头发散乱,声音咆哮,死命瞪着林通久。林通久见巡逻和尚来了,手一用力,就将王春云右手骨骼折断。众人眼中,那少年膝盖一顶,王春云就一头栽倒在地。

    人群散开,让巡逻和尚进去。一个中年和尚对三个和尚吩咐道,“你们赶紧把这三人送去医治。”

    等到王春云三人被抬下去,人群渐渐散去。中年和尚皱眉看着林通久,“施主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林通久看着中年和尚,本来淡漠的眼睛突然笑着道,“你不是应该问我为何在此处打人吗?”

    中年和尚闻言微微恼怒,但还是忍住气道,“施主年少气盛,不知是哪家子弟?”

    林通久不屑一笑,展了展筋骨,“我啊。我叫林通久!没钱没权,孤儿一个!”

    中年和尚闻言心中一横,立马勃然大怒,“你这浪荡子,我佛门重地,岂容你在此放肆?!来人,随我拿下!将此子押到城主府!”

    中年和尚是琉璃境。林通久身边又围拢五个洗礼境和尚。

    有几个胆大的姑娘小伙远远地看着这边。林通久眼扫八方,伸出右拳,想象着自己推剑出鞘。少年体内两条剑脉剑气喷涌,“来嘛,我林通久正好试试身手,看看这个洗礼境到底是个什么样!”

    脚掌一踏,少年骤然暴起,杀向中年和尚。中年和尚眼神凌厉,同样捏拳如铁,一步踏出,冲杀向少年!七人顿时打作一团!

    远处几个姑娘小伙看见了,心脏砰砰直跳。什么时候,洗礼境变得这么彪悍了?!

    ……

    大宋京城,郭廉匆匆返回。皇宫内,此时张灯结彩。

    皇宫东侧的长乐宫。寅时,百官朝服,有序进宫。

    皇帝杨正,服天子冠,衣黑色衮龙袍,着舄履,乘金龙辇,威严进殿。仪仗百米,飞金坠玉;鼓乐齐鸣,响遏行云。皇城之外,京城之中,家家皆披红挂彩,燃香祈明。

    杨正就位。百官行君臣礼,高呼万岁。行罢礼,杨正身边一个礼官庄重宣告,“宣,皇子杨含谏进殿。”

    杨含谏着元袍,挺身而入,身边跟着两个从官。站定,杨含谏直视着龙椅上的杨正,眉尖微皱。

    礼官高声念道,“宣读册封诏书!”

    闻言,一个礼官将早已备好的诏书交付丞相郭廉。郭廉打开诏书,朗声念道:

    “自朕奉先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子杨含谏,虽非宗室首嗣,却有国储之才,实乃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抚宁五十三年。”

    郭廉读罢。杨含谏眼瞳微红,嘴唇紧闭,带百官行谢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正盯着杨含谏,眼神冷冽。

    礼官行免礼,高呼,“授青绶金印。”丞相郭廉,将准备好的青绶金印交付杨含谏。杨含谏领百官行谢礼。由从官暂接。

    册封完毕。杨正回宫。太子杨含谏领百官祭祀天地。又入后宫拜皇后段氏。典礼完。

    过了几日,杨正册封杨青为宜阳公主。百官不许。

    杨青黛眉微蹙,抽出仙剑簪花,独对百官。

    武师堂凡有官位者,除李凤扬外,皆与杨青一战!杨正端坐龙椅,看着青发飞舞的杨青,眼眸含笑。

    自此,天下都知大宋有一国储,名为杨含谏;有一宜阳公主,名为杨青。

    ……

    北燕离孟津城八百里的柳墙村。

    一个长衫年轻人正坐在一个小孩身边。两人坐在一片草地,小孩在喂马。

    年轻人神色平静,看着天空云卷云舒。那小孩看着年轻人,摇了摇他的手,“哥,你怎么了啊?自从你打帝都回来,就不太爱说话了。”

    年轻人被摇过神来,看着小男孩,宽慰一笑,“没有啊,哥哥只是在想一些重要的事罢了。”

    几个牧民骑着马从两人身边经过,笑着对年轻人和小男孩打招呼。

    “嘿!斶小子啊,今天天冷,别老穿个长袍!给,把我这狼大衣给披上。”

    “吃饭没?颜家俩小子?在家里呆那么久。正好今天天气好,多晒晒太阳!”

    “走啰走啰。你俩可别又把马给弄丢了。上次害我们大伙找了半天!”

    几个牧民说说笑笑,告别颜斶两人。颜斶和他弟弟颜乐一一问好。

    颜乐看着哥哥,瘪着小嘴,“哥,帝都那些人也太坏了!需要你的时候把你叫过去,不要你的时候又心疼几个俸禄钱!”

    看着颜乐气得通红的小脸,颜斶笑盈盈地躺下,“也不是。是我自己要回来的。现在我暂时也帮不上国家什么忙。正好我回来陪陪你阿。”

    两兄弟笑着打闹。颜斶突然看着自己的弟弟,格外认真,“知道自己今年多少岁了吗?”

    颜乐咧开嘴。没等颜乐说,颜斶比了个手势,“今年五月,就十五啦!”

    颜乐奇怪,“哥,十五岁就十五岁,咋了?”

    颜斶刚要解释,突然走来一个人。那人匆匆忙忙来到颜斶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颜斶小子啊,县长特意来咋们村找你了。说是要见你。”

    颜斶站起身对村长行了一礼,“吴村长,县长说是何事了吗?”

    吴村长摇了摇头,嗓门儿粗大,“说个啥呀。那些县长郡守,个个都有文化,给我说个啥?赶快和我走!”

    颜斶闻言,让颜乐先在这里呆着。颜乐虽然好奇,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

    颜斶遂跟着来人去见县长。见颜斶微微着急的步子,吴村长误以为颜斶着急,急忙说道,“我看那县长脸色并无怒气,应该不是啥坏事儿。颜斶小子啊,你可别着急。”

    颜斶笑着点头,“咦,吴村长,你怎么不骑你家马?”

    吴村长闻言恨恨道,“颜斶小子,你快别说了。一大早,我家那臭小子就把马给骑跑了。准是又去找哪家姑娘去了!”

    颜斶和村长说话心情愉悦,“找姑娘咋了?吴越都十七岁了,该找媳妇儿啰。”

    吴村长看着眼睛弯弯的颜斶,一脸不满,“你小子咋不给颜乐也找个小媳妇儿?!”

    颜斶哈哈大笑,“我家颜乐?他才不要我帮忙嘞。”

    很快,两人就到了村长的家。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站在村长家门口。

    中年人远远看见村长带着一个长衫年轻人回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颜先生,你可算来了。”

    颜斶与中年人行了礼。中年人示意村长回去。等到只有两人时,中年人行礼道,“颜先生,这是丞相给你的信。”

    颜斶看了眼中年人,接过信。信上意思很明白,丞相请颜斶到奉天书院教书。要知道,奉天书院作为大燕最高一级的书院,对老师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但教书哪里是颜斶的志向?!

    丞相还说知道颜斶有一个弟弟。他可以给他弟弟一个去武师堂读书的机会,也算是弥补他未与颜斶告别的遗憾。

    颜斶看完信,神色晦暗不明。见县长一直在等着自己说话,颜斶笑了笑,“多谢县长送信。县长可是还有事?”

    县长笑着摇了摇头,“丞相特意让我将信亲自送来,不敢怠慢。颜先生收到信就好了。颜先生可有疑惑,若没有,在下公务缠身,就先走了。”

    颜斶将县长送到马上,送别道,“天低路远,颜斶就在此恭送县长了。”

    没想到这颜先生这么客气。县长赶紧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那在下就此告别。”

    说罢,县长便走了。颜斶捏着信站在原地,看着县长远去,眉头微皱。

    吴村长出来,吆喝道,“颜斶!想啥呢?!赶紧进来吃饭!你吴婶都把饭做好了!”

    颜斶从思考中回过神,猛地转身,“吴婶啥时候做的饭?!”

    吴村长大步走过来,拉着颜斶就往回扯,“咋?嫌弃你吴婶做的饭不好吃?赶紧进厨房去帮忙!我去把颜乐小子叫来。”

    “啊!”,还没反应过来,颜斶就进了村长家。年轻人眼眶微红。其实,大家都知道颜斶为啥回村了,但都没说出来。颜斶自幼带着弟弟长大。村里人帮了不少忙。民风朴素至此,颜斶

    能不感慨?!

    没过几日,颜斶就带着颜乐重回京城。教书?他擅长。至于颜乐,还真被丞相说中了,听到自己可以进京城武师堂,都乐呆了。

    至于丞相赖宝作何想,颜斶在家乡,又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