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假山
又过了三个月，已是入冬时节，一场大雪让半云居换上了银装。青瓦被白雪盖住，配上白墙，白成了一片，更别有一番韵味。
这日雪后放晴，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明媚的暖阳。
顾维永的三儿女正在池塘边的园林里嬉戏。园林里白茫茫的一片，树枝头压着雪，草地里也盖着一层薄雪。
“这可空欢喜一场呢，昨儿晚上看下雪了，就盼着今天能好好玩儿的。娘又说不让玩雪，只能赏雪，那玩也是赏啊！”顾念之说。见那地上白白的雪，引得念之不由得想跑上去踩两脚。
她穿着红色锦缎披风，皮肤白皙，脸被冻得白里透红，甚是可爱。俞夫人不让她疯跑，她也只能伸手撩着池塘边的垂柳枝，抖落一些雪花解闷。
“那还不是你们上次疯闹地太过火了，弄了一身泥。你手都蹭破了呢，也怨不得娘不让你们玩。”王缚岩说。
“今年不摔跤不就行了。”顾将之弯腰在地下小心刨起一些雪，团成个雪球，往池塘里一扔，砸破了池塘面上的薄冰。
“好哇！顾将之，你扔雪球！你不听娘的话，我回头就告诉娘去！”念之抓住了他的把柄，得意地叉腰指着他笑。
“好好好，不玩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娘，我求求你了。”顾将之故意憋着娘娘腔求她，手里放下团好的雪球。
“嘿嘿，那可得看你了，你要不惹本小姐生气，本小姐或可饶你。缚岩，你刚也看见啦，等会儿要给我作证啊！”
“雪有什么好玩的，玩得手怪冷的。”顾将之手都冻红了，他假意要走，经过念之身后时，突然伸出带着冰水的双手抹到念之的后颈里，还喊道：“念念，你可千万别生气哈！”
冰的顾念之尖叫起来，音调之高，颇为刺耳。怕是整个半云居都能听见了。
念之回身一把没抓住他，顾将之拔腿就往假山里跑，妹妹也追了过去。王缚岩又看着这兄妹开始了追逐打闹的日常游戏。颇为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缓步跟在他们后面。
半云居的假山怪石是从千里之外运过来的，称得上天下园林的一绝。方圆虽不大，可巧思不少。曲径通幽，三步成一景，十步一洞天。
顾将之跑入假山中，一闪身就藏起来了。等念之追进去的时候，就跟丢了。
“念念，你小心地上滑，别又摔了。”王缚岩跟在她身后。见念之跑不见了，他这才拎起袍子跟着跑起来。
顾念之气呼呼地在假山里围着找了两圈了，硬是没找到她哥的身影。
“顾将之！”她气得大叫。
念之回头看见缚岩跟过来了，便拉住他问：“缚岩，你看见他跑出去了吗？”
王缚岩笑起来，给了念之一个眼色，示意她顾将之躲在上面。
顾念之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仰头看了一会儿，并无异样。
王缚岩让她附耳过来，小声说：“这个石头上面啊，有个窝，刚好可以藏个人，外面看不到，将之肯定藏里面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将之告诉我的，我还爬上去玩过。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千万别说啊。”
顾念之站下面想了想，古灵精怪的眼睛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也在假山上抓了雪，团了个大雪球，对着上面大声地说：“缚岩，走了，这不成器的家伙肯定是跑回去了。想留咱们两个在这儿挨冻，我才不上他的当呢！咱们回去跟娘说，看娘这次怎么教训他。”
她说完就拉着王缚岩躲在怪石后面。
顾将之果然就蹲在上面，没过一会儿，他露出头来，看下面没人。念之走了，他再蹲上面也无趣了。正准备翻身爬下来，刚爬到一半，顾念之就从旁边跳了出来。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抓个正着！”顾念之笑得像个小疯子。
她瞄了又瞄，十分谨慎的扔出一枚雪球准确地打中了她哥的背心，将之脚下踩在石头上，避无可避，想低头躲过还是被砸中了。
看见将之的狼狈样，念之拍手笑弯了腰。
三人从假山那边走出来，看见俞夫人正站在庭前，侧目而视。
“在房里都听见你们叫唤了，看看你们的样子！多大的人了，都给我回房待着去。”
三人低下头，熟练地表现出歉意悔改的姿态，恭顺的一起溜回后屋。只要待在一起，即使回房里闷着也不会无聊。
房里烧着炭火，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热气。仆人们帮他们换下沾湿的衣服，就退下了。过了一会儿又送来了糕点茶水，应是俞夫人特意吩咐送来的。
“顾将之，昨天你鬼鬼祟祟的，又是想干什么坏事了？”念之眯起一只眼睛问，她优雅地拿起一块桂花糕咬掉一小块。
“哦？昨天你干嘛了？”王缚岩也问。
“我顾将之，堂堂正正，在自己家里，岂会做些鬼鬼祟祟之事？真是荒谬。”
“缚岩，你看他，他紧张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念之又捂着嘴笑起来。
“我紧张？真是岂有此理！”
“好，那我问你，你昨天亲自给振鳞哥哥送礼，是什么意思？”
“我……人家来咱家是客啊，我送礼怎么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你送他了个什么？”王缚岩拉着他问。
“就是那个机关人偶，会变脸的那个。”
“那不是你的宝贝吗？怎么舍得送给振鳞哥？”
“他呀，是想求人家收他为徒，是不是呀？”念之说。
被念之猜中了心思，顾将之一时语塞，然后说：“是又怎么样？好男儿志在天下，我就是想炼气，将来要把顾将之三个字刻在剑分山的崖壁上。”
“你让爹找人给你去刻啊。”念之说。
“你看她完全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观星祭酒知道么？”顾将之拿了念之面前一块糕点，丢进嘴里。
“好像听说过。”
“什么叫好像听过，不知为不知。哥从头跟你讲吧，你听好了，让你长长见识。”
“你说吧，我听着呢。且让你显摆一次。”念之翻了一下白眼，喝了口茶。双臂端正的摆在桌上，好像很认真的在听。
这日雪后放晴，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明媚的暖阳。
顾维永的三儿女正在池塘边的园林里嬉戏。园林里白茫茫的一片，树枝头压着雪，草地里也盖着一层薄雪。
“这可空欢喜一场呢，昨儿晚上看下雪了，就盼着今天能好好玩儿的。娘又说不让玩雪，只能赏雪，那玩也是赏啊！”顾念之说。见那地上白白的雪，引得念之不由得想跑上去踩两脚。
她穿着红色锦缎披风，皮肤白皙，脸被冻得白里透红，甚是可爱。俞夫人不让她疯跑，她也只能伸手撩着池塘边的垂柳枝，抖落一些雪花解闷。
“那还不是你们上次疯闹地太过火了，弄了一身泥。你手都蹭破了呢，也怨不得娘不让你们玩。”王缚岩说。
“今年不摔跤不就行了。”顾将之弯腰在地下小心刨起一些雪，团成个雪球，往池塘里一扔，砸破了池塘面上的薄冰。
“好哇！顾将之，你扔雪球！你不听娘的话，我回头就告诉娘去！”念之抓住了他的把柄，得意地叉腰指着他笑。
“好好好，不玩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娘，我求求你了。”顾将之故意憋着娘娘腔求她，手里放下团好的雪球。
“嘿嘿，那可得看你了，你要不惹本小姐生气，本小姐或可饶你。缚岩，你刚也看见啦，等会儿要给我作证啊！”
“雪有什么好玩的，玩得手怪冷的。”顾将之手都冻红了，他假意要走，经过念之身后时，突然伸出带着冰水的双手抹到念之的后颈里，还喊道：“念念，你可千万别生气哈！”
冰的顾念之尖叫起来，音调之高，颇为刺耳。怕是整个半云居都能听见了。
念之回身一把没抓住他，顾将之拔腿就往假山里跑，妹妹也追了过去。王缚岩又看着这兄妹开始了追逐打闹的日常游戏。颇为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缓步跟在他们后面。
半云居的假山怪石是从千里之外运过来的，称得上天下园林的一绝。方圆虽不大，可巧思不少。曲径通幽，三步成一景，十步一洞天。
顾将之跑入假山中，一闪身就藏起来了。等念之追进去的时候，就跟丢了。
“念念，你小心地上滑，别又摔了。”王缚岩跟在她身后。见念之跑不见了，他这才拎起袍子跟着跑起来。
顾念之气呼呼地在假山里围着找了两圈了，硬是没找到她哥的身影。
“顾将之！”她气得大叫。
念之回头看见缚岩跟过来了，便拉住他问：“缚岩，你看见他跑出去了吗？”
王缚岩笑起来，给了念之一个眼色，示意她顾将之躲在上面。
顾念之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仰头看了一会儿，并无异样。
王缚岩让她附耳过来，小声说：“这个石头上面啊，有个窝，刚好可以藏个人，外面看不到，将之肯定藏里面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将之告诉我的，我还爬上去玩过。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千万别说啊。”
顾念之站下面想了想，古灵精怪的眼睛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也在假山上抓了雪，团了个大雪球，对着上面大声地说：“缚岩，走了，这不成器的家伙肯定是跑回去了。想留咱们两个在这儿挨冻，我才不上他的当呢！咱们回去跟娘说，看娘这次怎么教训他。”
她说完就拉着王缚岩躲在怪石后面。
顾将之果然就蹲在上面，没过一会儿，他露出头来，看下面没人。念之走了，他再蹲上面也无趣了。正准备翻身爬下来，刚爬到一半，顾念之就从旁边跳了出来。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抓个正着！”顾念之笑得像个小疯子。
她瞄了又瞄，十分谨慎的扔出一枚雪球准确地打中了她哥的背心，将之脚下踩在石头上，避无可避，想低头躲过还是被砸中了。
看见将之的狼狈样，念之拍手笑弯了腰。
三人从假山那边走出来，看见俞夫人正站在庭前，侧目而视。
“在房里都听见你们叫唤了，看看你们的样子！多大的人了，都给我回房待着去。”
三人低下头，熟练地表现出歉意悔改的姿态，恭顺的一起溜回后屋。只要待在一起，即使回房里闷着也不会无聊。
房里烧着炭火，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热气。仆人们帮他们换下沾湿的衣服，就退下了。过了一会儿又送来了糕点茶水，应是俞夫人特意吩咐送来的。
“顾将之，昨天你鬼鬼祟祟的，又是想干什么坏事了？”念之眯起一只眼睛问，她优雅地拿起一块桂花糕咬掉一小块。
“哦？昨天你干嘛了？”王缚岩也问。
“我顾将之，堂堂正正，在自己家里，岂会做些鬼鬼祟祟之事？真是荒谬。”
“缚岩，你看他，他紧张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念之又捂着嘴笑起来。
“我紧张？真是岂有此理！”
“好，那我问你，你昨天亲自给振鳞哥哥送礼，是什么意思？”
“我……人家来咱家是客啊，我送礼怎么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你送他了个什么？”王缚岩拉着他问。
“就是那个机关人偶，会变脸的那个。”
“那不是你的宝贝吗？怎么舍得送给振鳞哥？”
“他呀，是想求人家收他为徒，是不是呀？”念之说。
被念之猜中了心思，顾将之一时语塞，然后说：“是又怎么样？好男儿志在天下，我就是想炼气，将来要把顾将之三个字刻在剑分山的崖壁上。”
“你让爹找人给你去刻啊。”念之说。
“你看她完全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观星祭酒知道么？”顾将之拿了念之面前一块糕点，丢进嘴里。
“好像听说过。”
“什么叫好像听过，不知为不知。哥从头跟你讲吧，你听好了，让你长长见识。”
“你说吧，我听着呢。且让你显摆一次。”念之翻了一下白眼，喝了口茶。双臂端正的摆在桌上，好像很认真的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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