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亡国公主的纳夫日常 » 第十五章 姜佑

第十五章 姜佑

    蔺行云知是自己连累了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要不,我背你吧?这儿没人会看到。”堂堂公主烈日跋涉十里地,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她这身子骨走了这么久还能一声不吭,也是他没想到的。

    姜如樾用手来回扇着风,见他的额角挂满了汗,也没好到哪儿去,“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你!我并无此意。”

    蔺行云原本就热得绯红的脸此时更是红的快滴出血般,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见他难堪,她适当转移话题道,“我说你这装病和逃跑的功夫真厉害,是不是从小练的啊。”

    闻言,蔺行云脸撇过来,带着炫耀一般,“这你还真说对了,小时候我作了乱,我爷来找、爹来逮的,可不得跑快些吗!”

    “难怪啊,‘术业’有专攻……可是你,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蔺行云察觉不对,刚转身就见她身子一晃,接着要朝地上倒去。他连忙伸手接住,“明安,你没事吧?明安!”

    “你再晃,我可真就要去了。”

    话说这仲春,日头一高加上这么长途走了一路,还真是难以消受。她这身子真是太柔弱了,强身健体真的要尽快提上日程啊!如果她这回坚持、坚持下来……

    她话刚说完,头一歪便倒在了他怀中。蔺行云唤了几声,她眼睫紧闭,也没回应一句。

    突如其来的心慌,他看了眼四周,这里穷乡僻壤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他一咬牙将她抱起,朝着东边继续赶路。

    姜如樾感觉有些口渴,她睁开眼动了动,身上一阵酸痛传来。

    她如今躺在床上,见桌边坐了个人,下意识开口,“水……”

    那人听见声音回头,姜如樾有些看不大真切。直到他端了茶水过来,她喊了声皇兄,才惊觉自己的声音过分沙哑。

    姜佑见她这般,心中就算有气也消了。他慢慢将她扶起,喂她喝了茶水。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化为一声叹息。

    姜如樾想问他怎么来了,他却出了门,没一会儿莲儿进屋,看到她醒了很是开心。

    “皇兄怎么会?”

    听此,莲儿纠结了下,还是跟她说起,“那日在巷子外等了很久也不见您出来,后来没一会一队官兵进去了,再出来时我问可曾见到殿下您,那领头的说眼下看是有贼人带走了您,他们会立刻搜索这一片。

    奴婢虽焦急,也做不了什么,便想着先回去,指不定过一会儿您就回来了。可这一等就是半天,后来听人说是那领头的上报了您失踪的事,消息传到了太子殿下那里,他来府上问,正好碰到那农妇找来,殿下便看到了您的书信。这便带着我们来这一片找……”

    姜如樾苦笑,本意是让他们不要担心,不曾想没糊弄过去。所幸那个人并不打算对付她们。“对了,蔺行云呢?”

    “蔺公子此时正在门外呢,兴许是太子殿下在问话。”

    姜如樾注意到莲儿称呼的变化,她迟疑道,“我应当是晕过去了,再然后呢?”

    “是蔺公子把您抱过来的,天知道他走了多久,当时见到他那副样子,奴婢硬是没认出来,他的鞋子都快磨破啦!”

    莲儿特意为她拿了衣裳来,她沐浴梳洗一番,又用了些茶水糕点,这才恢复些元气。推开门,只见姜佑和蔺行云正站在庭前,见她出来,两人立即止住了谈话。

    姜如樾特意看了眼蔺行云,他早已沐浴过,换了一身朴素之极的衣物和靴子。想来此处有得衣服换都不错了,头一回没看到他穿艳丽的衣袍,这般一看,他身上又多了些沉静,少了些浮夸。今日那张脸上倒少了些傲娇。

    “你们再休息会儿,一炷香后咱们再启程。”

    姜佑走了,留下她二人在庭前大眼瞪小眼。许是这次真废了不少心力,蔺行云此刻恹恹的,从富家纨绔子弟变成了个柔弱的公子。

    “你好些了吗?”

    姜如樾点点头,“莲儿说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多谢。”

    不知为何,经此一事后,两人似乎都收起了彼此的爪牙,只不过这对话没营养得很。他走到她跟前,抿了抿唇,“……都怪我连累了你,不顾你的身子走了这么久,害你晕倒……对不起。”

    她哑然失笑,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能这般,温顺得跟只小猫一样。“别想太多,你不也是‘受害者’吗,红军还长征二万五千里,我这区区十里地算什么。”

    “红军是谁?”

    “哎,随口一说。要说谢,你没把我一个人丢那儿,我还得谢谢你呢。”

    她提起这事,蔺行云的耳根子染上了红,他还是头一回……

    考虑到姜如樾如今有些虚弱,回去的马车刻意放慢了些。

    马车里,姜如樾看着对面合着眼休息的姜佑,思索着怎么开口。

    “皇兄,其实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你们还忙着行宫那边的事,我这一比便不值得一提,更不想让你分心来找我……”

    姜佑当然是一个好哥哥,虽说人心隔肚皮,可相处这么久,他在她面前从不藏着掖着。她很感激,所以不想再给他找麻烦。

    他睁开眼,思索良久,“如樾,在我跟父皇这儿,你的事都不算小事。记得母后生下你不久,重疾难愈,不久便……

    你没多少日子和母后在一起过,我们都是男子,即便你想要什么都尽力满足,但缺少的母后的那份爱和女子一些细腻的情感,很多时候我们给不了也不能及时发现。

    如樾,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愿任何人、事伤害到你。你如今长大了,不愿让我们再操心,我很欣慰。但我希望你能记得,不论在外遇到什么,我跟父皇都在你身后。”

    她从来没想过,身为皇子的姜佑会跟她倾吐这些。

    曾经的她没有兄弟姐妹,因为工作的原因,最多年节时才能跟家人团聚。

    一时有些泪目,姜佑是真的很爱这个妹妹。这一刻她忽然很羡慕那个女子。

    明安,你听到了吗,你的父兄一直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心中某处动容,她哇啦一声哭出来,挪了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一边抱着他的手臂开始大哭。

    姜佑几时见她这般号啕大哭,霎时有些慌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擦在他衣袖上,姜佑放弃了抵抗,真是对她生不起气来!

    后方马车的蔺行云正躺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车帘一开一合,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杀猪般的大哭,他心里一惊,忙催马夫勒停了缰绳,匆匆跑到前面叫停了马车。

    一掀开车帘,只见某女正抱着哥哥的衣袖放纵大哭,姜佑一副让我静静的模样,他一时愣住。

    “上来坐会儿吧。”

    姜佑友好地向他发出了邀请。

    车行到丞相府停下,看着对面哭累了睡着的某人,蔺行云大为震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姜如樾。

    同姜佑道过谢辞了行,看着马车驶远,身后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

    “你这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他眉心一跳,下意识地移动着腿,衣领却被人揪住。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认命低头,“爹,爹,回去打,外面人多!”

    “你还知道丢脸啊!我以为你——”

    “行了,他都多大了,还把他当三岁小孩般对待啊?回府!”

    蔺原咬咬牙,气极地瞪着他。一股寒意袭来,蔺行云脖子一缩,两人只得乖乖回府。看来该来的还得来啊!

    父子俩端坐着,看着站在堂中的人。

    蔺行云眼睛一跳,这一幕如此得熟悉。

    得,在外被明安批,回家还得被这两位批斗,他是不是该反省下自己了,为什么一身优点老是被埋没!

    “蔺行云。”

    “爷爷您说。”

    他耷拉着脑袋,还是姜如樾好,爹爹疼哥哥爱的,不像他,做什么都得挨骂。也不知她现在回府没有,他待会要不要去找她?算了,还是让她多休息会儿——明天一早去找她吧!

    “……你个小兔崽子,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吧!”

    蔺原一声暴喝,惊得他魂飞魄散,他立马打起精神,“听得见!”

    “那你说,你爷刚说了什么?”

    “这……”

    见此,蔺原起身就要去打他,蔺叙不喜,皱眉道,“行了,收起你那一套。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真是一介莽夫。”

    “爹,你不能护着他!”

    “哦,那你把人打痛打瘸了,他就能成为栋梁之才?”

    “这倒也是。”此话甚是有理,蔺原点头回去乖乖坐下了。

    蔺行云只觉此话听起来不太对付。

    “云小子,我问你,这几日你都跟公主殿下在一起?”

    他乖巧点头,只是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蔺叙又问,“方才你也是同殿下一起回来的?”

    “嗯,有何不妥?”

    蔺叙摸了把胡子,思索着什么。蔺原却咋呼起来,“你个混小子,这几日都跟着殿下,不怕坏了人家名声啊!看来我还真是对你太——”

    “吾儿,莫急。”蔺叙叫住开始扯腰带的某爹,喜笑颜开,“这可是好事啊!”

    两人相互茫然,异口同声道,“什么好事?”

    蔺叙深深看了眼蔺行云,将扯腰带的某爹叫到一边,低声道,“你儿子这是开窍了。”

    “这算哪门子开窍?”

    蔺行云状似不经意地上前,没偷听到就被蔺原瞪了回去。蔺叙继续道,“开了窍就离懂事不远了。你啊,且等着瞧吧!”

    这头姜如樾回了府,让莲儿给宁含露传了口信,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傍晚来临,她才感觉劲儿都回来了。

    “殿下,郡主说她准备后日启程,明日早上回去向陛下辞行。”

    “好,我知道了。”

    虽然也想去清河郡看看,但现在行宫一事未明,此时她若惦记着去玩,多少有些自私。也罢,这次不行就下次吧!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莲儿说圣人传了口谕,让她即刻入宫。好在昨天睡了大半天,今天不太困,不消一会儿,便拾缀好了出门。

    刚刚到御书房殿前,便看到了宁含露出来。

    “明安,快进去。”她一脸兴奋,全然没有要离开的低落。

    姜如樾带着疑问进去,姜容似乎没好好休息,眼里还有红血丝。

    “明安参见父皇。”

    “起来吧。”姜容起身,将桌上的瓷碗递给她,“这么早起来,还未用膳吧?来,喝点炖汤。”

    “谢父皇。”

    她在一旁坐下,小口抿着,“父皇,是不是行宫的刺客还没线索?我见您都没睡好。”

    “行宫的确没搜到什么,不过据你皇兄的消息,夙夜楼兴许和此事有点联系。”

    “夙夜楼?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