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姐就是女王
在公主府待了一天，蔺行云硬是拖到晚膳后才走。
姜如樾跟他讨论要不要把兰陵开到京城来，发展成连锁店。连锁店他虽没听过，大致明白她的意思。
但一想到过了年就要去清河，到时候这边又没人管，除非在此期间找到几个信任能干的人，否则全做了无用功。
除非能否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哼着小曲儿一路回了府，经过正厅，李氏眼尖地叫住他。
“娘，何事？”
“这不你姨娘来了，快随我去见见。”
他抬头漫不经心朝里望了眼，“孩儿累了，改日吧。”
“哎，你······”
见他转身走了，李氏绞着帕子，只得硬着头皮，换上笑脸进了厅。
“二妹，如梦，让你们笑话了，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他爹不在，谁也压不住。”
“无妨，今日太晚了，我们本不该上门叨扰。”
一位长得与李氏有几分相似的花衣妇人开口，言语间多有窘迫之色。
“哪里的话？你们从扬州过来，千里迢迢，本应由我们好生款待，偏生夫君他们都不在。不过先前我已让下人去营中送了口信，明日夫君便会回来。”
“实在是麻烦姐姐。”
“哪里的话，你我姊妹间，客气什么。”李氏招呼着下人添茶加点心，“如梦，晚膳还在准备，饿了先用些点心，明日姨娘带你们在京城好好转转。”
“是，如梦谢过姨娘。”坐在下方的少女回头，模样秀气，眉眼间一副小女儿姿态。
“如梦出落得愈加水灵了，真不知将来便宜了哪家小子。”
李氏和妇人打趣，少女的目光再次看向门边。
方才惊鸿一眼，她才知道那少年便是自己的表兄。
纤纤玉手捏着手帕，神色变得轻快起来。
蔺行云懒懒睁眼，看看天色，约莫已经辰时末。
他顿时醒了神，昨天忘记叫人提醒他，今日他跟姜如樾约好了去店里呢。
慌里慌张套好衣袍，快速收拾一番，刚开门就见门前站了一少女，正抬手要叩门。
“你谁啊？”
“我，表——”
“新来的丫鬟？”
蔺行云见她不语，只是局促地看着自己，不想误了时间，绕过她就往外走。
他走后，少女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脑海中重复着那句丫鬟，鼓起的勇气瞬间蔫了。
“小云，快来吃饭啊，你又上哪儿去？”
“娘，说了多少次别再······”
他一回头，看见厅里坐了个陌生的妇人，李氏面露尴尬，“这是你姨娘，快来见过。”
他缓和了语气，却并未过去，“姨娘好。娘，我约了明安，这就走。你们吃吧。”
“你这孩子！”
李芸忙打圆场，“没事，咱们吃。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呢。”
“咱们用完膳便去东市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李氏没法子，蔺行云从来都不听她管教，只得坐下，“你去看看如梦小姐呢，她方才不是去叫行云了吗，怎么没跟着一块儿过来？”
自从在清河练了段时间，姜如樾也算能做个早起的人儿了。
蔺行云到了店，她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喏，给你带的饆饠。”
听此，他眼前一亮，早已忘了家里的早膳。拿起一块放入嘴中，“蟹黄味儿的！”
“趁热吃完，我还得赶完这话本的人像图片，寄去清河呢。”
他一边嚼着，跟她汇报战果，“昨夜我灵感突发，挑灯夜战许久。喏，你看看，这是手稿。”
他拿了手帕擦去手上的油，这才把手稿给她。
姜如樾翻了翻，笑容逐渐扩大，“可以啊，你挺会想啊。”
“嘿嘿，过誉过誉。”
“你这手稿对我帮助很大，看来今日可以提前完工了。到时候咱们去逛逛街！”
“好啊！”
秋日就快过去，北边来的寒风侵袭着大街小巷。
蔺行云合上窗户，让大福升起炉子，这才暖和许多。
整个白天，她按着话本和手稿，不断完善着人物形象。他忙完就在一边给她打下手。研墨、兑涂料，端茶递水，这些事他早已干得炉火纯青。
熏香渐染、火炉微暖，室内暖意融融。
不过却没蔺行云心中暖和。
他趴在案几上，看着对面的少女认真涂涂画画。
他从未告诉她，她认真的样子美极了。
纤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翳，小巧的鼻子下，樱唇微启。
他也没告诉她，她在清河晒黑了不少，不过眼下回京已经养白了。
眉眼如画，肤白细腻，看起来像极了橱柜里的年画娃娃。想起年画娃穿肚兜的模样，他不禁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他隐忍着笑意，这想法虽无恶意，却有些上不得台面。“喝茶吗？”
“不了，不过我倒是有些饿。”
一炷香后，看着眼前堆满的各式糕点茶饮，姜如樾不失礼貌一笑，“大哥，你出手挺阔绰啊。”
蔺行云挠挠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若你说说，下回我只买你喜欢的。”
“算了，我不挑。大福，你也来吃点。”
三人就着案几坐下，姜如樾放下手头的事，懒懒靠在桌上，“蔺行云，你天天这么跟着我混，家里人不说你么。”
“这有什么，何况咱们不是在拼事业吗？”
得，这词儿他还记得。
蔺行云眼珠子一转，复问道，“对了，那三皇子没私下找你吧？”
“这倒没有。只是想到他，我就头大。”
“你若实在难受，我去把——找人把他打一顿。”
姜如樾噗呲笑了，“算了，打废了咱俩得吃不了兜着走。”
“明安，你别怕，出了事有我爷跟我爹撑腰呢！”
“嘁，你呀，还能指望他们一辈子不成。”
“就是，公子，你可得学学我，我八岁就出来讨营生了。”
大福一边吃着蟹黄包，不忘适时插话。却被他弹了脑门儿，“我有让你做什么重活吗，一天天的，还帮着她来弯酸我。”
大福捂着脑门儿，“姑娘家不都喜欢有才干的郎君吗。”
听罢，蔺行云追着他撵，“你老板我这间店是摆设啊，说我没才干。”
“好了，你计较这些作甚，人家大福没说错什么啊。”
蔺行云一对二，只得败下阵来，他不得已坐下，皱眉耷眼，“明安，你也说我。”
“行，不说你。我手头的事差不多了，今天早些给大福放假吧，咱俩玩儿去！”
蔺行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只要姜如樾愿意带他，让他在店里待一天也愿意。
关了店，两人漫步街上。
日暮渐垂，进入冬日，天黑得更早了。
还不到戌时，坊间各处已是灯火连片。
“咱们吃点儿什么好呢？”
“你又饿了？”
蔺行云瞥过她肚子，不敢相信这小小的肚子竟能装这么多东西。
“拜托，我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再说，吃得多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米。”
“我倒宁愿你吃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打着哈哈，转移了视线，看到前方铺子热气腾腾，指着前方，“去吃羊肉怎么样？”
“好啊！”
“两位来点儿什么？”
“两斤羊肉，再来一坛好酒！”
小二走了，姜如樾解释道，“吃羊肉，喝点酒暖身子，岂不妙哉？”
“妙妙妙，你总能给吃的找借口。”
“你在跟我抬杠？”
“你不是说我是小弟吗，小弟怎敢跟大哥抬杠？”
这小弟是越来越上道，姜如樾满意地打量着他，就像是看案板上待宰的猪肉。
天色愈晚，这一片的食客多了起来。四处人声鼎沸，变得更热闹。
不多时菜上齐了，姜如樾调制了蘸料递给他，蔺行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也太多辣椒了。”
“你懂什么，这样吃更爽口带劲。试试呗，我又不会骗你。”
他夹了片羊肉放入碗中，直到裹满蘸料，他犹豫了下还是吃了。
她一脸希翼，“怎么样？”
蔺行云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蹿到了天灵盖，不过不想让她失望，强忍着点头。
见此，她才开动，辣味刺激着味蕾，顿时心满意足，“在我家乡，这样吃羊肉最好了。”
“你家乡？不是京城吗。”
“噢，我是说，我的梦想，这样吃羊肉最好不过。”
蔺行云怀疑听错了，不过这辣椒也太刺激了！趁她没注意赶紧端起碗喝一口，熟料拿的是酒碗，辣椒加上烈酒，一时被呛得不行。
“可以啊小伙，这么豪爽。”
姜如樾为他加油打气，十分贴心地又满上了。
看着酒碗和蘸料，蔺行云叫苦不迭，后悔不已。
“那是行云吗？”李芸有些意外。
李氏领着母女俩逛了一天，蔺原今日也在军中走不开，她便想着带她们到万珍楼，没想到还碰到了蔺行云。
不过他旁边的人似乎是？
如梦听到他的名字，往这边一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女子。
“这孩子，原是和友人来坊间了。咱们先走吧。”
李氏脸上笑得开心，知道这小子和明安公主待在一起，她便放心不少。
路上，如梦又回过头。见两人在坊间的店里交谈甚欢，十分熟稔的模样，心中升起异样。
姨母说是友人？
可这友人却是女子。
隔得太远，加上升腾的蒸汽挡住了视线，没能看清女子的样貌，不过她衣着光鲜，许是高门贵女。
店内的两人自然没看见她们，边吃边聊。
不知什么时候，天完全黑了。
店里的食客陆陆续续离开，看着喝得五迷三道的人，蔺行云暗自叹气。
“早知道这点酒也能醉成这样，我死活不让你喝。”
“······你个小趴菜，也好意思，说我？”姜如樾抱着酒碗打了个嗝，“你在清河被扔进青楼的事，忘，忘了？”
没听过小趴菜，不过一定是骂人的意思。
蔺行云为自己辩解道，“若非宁含露下药，我怎会醉。”
“切，只有弱者才会，会解释！”
她猛地一拍桌，店里的人都看向这边，蔺行云想要把头埋到桌下。但在这之前，他拉下了她的手，“是，你说得对，你最强。”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嗝······”
蔺行云向被打扰到的人拱手道歉，一面把酒坛放在桌下，不让她看见，“女王，咱回去了成不？”
“为什么，女王也会有烦恼。”
“你能有什么烦恼？”
蔺行云劝不动她，索性一起趴桌上，对着聊天。尽管她这会儿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额前碎发散落，蔺行云自然给她别到而后，这才看清她的脸。
此时早已酡红一片。
“······为什么，走了个秦非，又，来了个吴痕。他们，他们就不能。”
“什么？”
听到秦非的名字，他的心一滞。
姜如樾跟他讨论要不要把兰陵开到京城来，发展成连锁店。连锁店他虽没听过，大致明白她的意思。
但一想到过了年就要去清河，到时候这边又没人管，除非在此期间找到几个信任能干的人，否则全做了无用功。
除非能否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哼着小曲儿一路回了府，经过正厅，李氏眼尖地叫住他。
“娘，何事？”
“这不你姨娘来了，快随我去见见。”
他抬头漫不经心朝里望了眼，“孩儿累了，改日吧。”
“哎，你······”
见他转身走了，李氏绞着帕子，只得硬着头皮，换上笑脸进了厅。
“二妹，如梦，让你们笑话了，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他爹不在，谁也压不住。”
“无妨，今日太晚了，我们本不该上门叨扰。”
一位长得与李氏有几分相似的花衣妇人开口，言语间多有窘迫之色。
“哪里的话？你们从扬州过来，千里迢迢，本应由我们好生款待，偏生夫君他们都不在。不过先前我已让下人去营中送了口信，明日夫君便会回来。”
“实在是麻烦姐姐。”
“哪里的话，你我姊妹间，客气什么。”李氏招呼着下人添茶加点心，“如梦，晚膳还在准备，饿了先用些点心，明日姨娘带你们在京城好好转转。”
“是，如梦谢过姨娘。”坐在下方的少女回头，模样秀气，眉眼间一副小女儿姿态。
“如梦出落得愈加水灵了，真不知将来便宜了哪家小子。”
李氏和妇人打趣，少女的目光再次看向门边。
方才惊鸿一眼，她才知道那少年便是自己的表兄。
纤纤玉手捏着手帕，神色变得轻快起来。
蔺行云懒懒睁眼，看看天色，约莫已经辰时末。
他顿时醒了神，昨天忘记叫人提醒他，今日他跟姜如樾约好了去店里呢。
慌里慌张套好衣袍，快速收拾一番，刚开门就见门前站了一少女，正抬手要叩门。
“你谁啊？”
“我，表——”
“新来的丫鬟？”
蔺行云见她不语，只是局促地看着自己，不想误了时间，绕过她就往外走。
他走后，少女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脑海中重复着那句丫鬟，鼓起的勇气瞬间蔫了。
“小云，快来吃饭啊，你又上哪儿去？”
“娘，说了多少次别再······”
他一回头，看见厅里坐了个陌生的妇人，李氏面露尴尬，“这是你姨娘，快来见过。”
他缓和了语气，却并未过去，“姨娘好。娘，我约了明安，这就走。你们吃吧。”
“你这孩子！”
李芸忙打圆场，“没事，咱们吃。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呢。”
“咱们用完膳便去东市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李氏没法子，蔺行云从来都不听她管教，只得坐下，“你去看看如梦小姐呢，她方才不是去叫行云了吗，怎么没跟着一块儿过来？”
自从在清河练了段时间，姜如樾也算能做个早起的人儿了。
蔺行云到了店，她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喏，给你带的饆饠。”
听此，他眼前一亮，早已忘了家里的早膳。拿起一块放入嘴中，“蟹黄味儿的！”
“趁热吃完，我还得赶完这话本的人像图片，寄去清河呢。”
他一边嚼着，跟她汇报战果，“昨夜我灵感突发，挑灯夜战许久。喏，你看看，这是手稿。”
他拿了手帕擦去手上的油，这才把手稿给她。
姜如樾翻了翻，笑容逐渐扩大，“可以啊，你挺会想啊。”
“嘿嘿，过誉过誉。”
“你这手稿对我帮助很大，看来今日可以提前完工了。到时候咱们去逛逛街！”
“好啊！”
秋日就快过去，北边来的寒风侵袭着大街小巷。
蔺行云合上窗户，让大福升起炉子，这才暖和许多。
整个白天，她按着话本和手稿，不断完善着人物形象。他忙完就在一边给她打下手。研墨、兑涂料，端茶递水，这些事他早已干得炉火纯青。
熏香渐染、火炉微暖，室内暖意融融。
不过却没蔺行云心中暖和。
他趴在案几上，看着对面的少女认真涂涂画画。
他从未告诉她，她认真的样子美极了。
纤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翳，小巧的鼻子下，樱唇微启。
他也没告诉她，她在清河晒黑了不少，不过眼下回京已经养白了。
眉眼如画，肤白细腻，看起来像极了橱柜里的年画娃娃。想起年画娃穿肚兜的模样，他不禁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他隐忍着笑意，这想法虽无恶意，却有些上不得台面。“喝茶吗？”
“不了，不过我倒是有些饿。”
一炷香后，看着眼前堆满的各式糕点茶饮，姜如樾不失礼貌一笑，“大哥，你出手挺阔绰啊。”
蔺行云挠挠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若你说说，下回我只买你喜欢的。”
“算了，我不挑。大福，你也来吃点。”
三人就着案几坐下，姜如樾放下手头的事，懒懒靠在桌上，“蔺行云，你天天这么跟着我混，家里人不说你么。”
“这有什么，何况咱们不是在拼事业吗？”
得，这词儿他还记得。
蔺行云眼珠子一转，复问道，“对了，那三皇子没私下找你吧？”
“这倒没有。只是想到他，我就头大。”
“你若实在难受，我去把——找人把他打一顿。”
姜如樾噗呲笑了，“算了，打废了咱俩得吃不了兜着走。”
“明安，你别怕，出了事有我爷跟我爹撑腰呢！”
“嘁，你呀，还能指望他们一辈子不成。”
“就是，公子，你可得学学我，我八岁就出来讨营生了。”
大福一边吃着蟹黄包，不忘适时插话。却被他弹了脑门儿，“我有让你做什么重活吗，一天天的，还帮着她来弯酸我。”
大福捂着脑门儿，“姑娘家不都喜欢有才干的郎君吗。”
听罢，蔺行云追着他撵，“你老板我这间店是摆设啊，说我没才干。”
“好了，你计较这些作甚，人家大福没说错什么啊。”
蔺行云一对二，只得败下阵来，他不得已坐下，皱眉耷眼，“明安，你也说我。”
“行，不说你。我手头的事差不多了，今天早些给大福放假吧，咱俩玩儿去！”
蔺行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只要姜如樾愿意带他，让他在店里待一天也愿意。
关了店，两人漫步街上。
日暮渐垂，进入冬日，天黑得更早了。
还不到戌时，坊间各处已是灯火连片。
“咱们吃点儿什么好呢？”
“你又饿了？”
蔺行云瞥过她肚子，不敢相信这小小的肚子竟能装这么多东西。
“拜托，我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再说，吃得多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米。”
“我倒宁愿你吃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打着哈哈，转移了视线，看到前方铺子热气腾腾，指着前方，“去吃羊肉怎么样？”
“好啊！”
“两位来点儿什么？”
“两斤羊肉，再来一坛好酒！”
小二走了，姜如樾解释道，“吃羊肉，喝点酒暖身子，岂不妙哉？”
“妙妙妙，你总能给吃的找借口。”
“你在跟我抬杠？”
“你不是说我是小弟吗，小弟怎敢跟大哥抬杠？”
这小弟是越来越上道，姜如樾满意地打量着他，就像是看案板上待宰的猪肉。
天色愈晚，这一片的食客多了起来。四处人声鼎沸，变得更热闹。
不多时菜上齐了，姜如樾调制了蘸料递给他，蔺行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也太多辣椒了。”
“你懂什么，这样吃更爽口带劲。试试呗，我又不会骗你。”
他夹了片羊肉放入碗中，直到裹满蘸料，他犹豫了下还是吃了。
她一脸希翼，“怎么样？”
蔺行云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蹿到了天灵盖，不过不想让她失望，强忍着点头。
见此，她才开动，辣味刺激着味蕾，顿时心满意足，“在我家乡，这样吃羊肉最好了。”
“你家乡？不是京城吗。”
“噢，我是说，我的梦想，这样吃羊肉最好不过。”
蔺行云怀疑听错了，不过这辣椒也太刺激了！趁她没注意赶紧端起碗喝一口，熟料拿的是酒碗，辣椒加上烈酒，一时被呛得不行。
“可以啊小伙，这么豪爽。”
姜如樾为他加油打气，十分贴心地又满上了。
看着酒碗和蘸料，蔺行云叫苦不迭，后悔不已。
“那是行云吗？”李芸有些意外。
李氏领着母女俩逛了一天，蔺原今日也在军中走不开，她便想着带她们到万珍楼，没想到还碰到了蔺行云。
不过他旁边的人似乎是？
如梦听到他的名字，往这边一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女子。
“这孩子，原是和友人来坊间了。咱们先走吧。”
李氏脸上笑得开心，知道这小子和明安公主待在一起，她便放心不少。
路上，如梦又回过头。见两人在坊间的店里交谈甚欢，十分熟稔的模样，心中升起异样。
姨母说是友人？
可这友人却是女子。
隔得太远，加上升腾的蒸汽挡住了视线，没能看清女子的样貌，不过她衣着光鲜，许是高门贵女。
店内的两人自然没看见她们，边吃边聊。
不知什么时候，天完全黑了。
店里的食客陆陆续续离开，看着喝得五迷三道的人，蔺行云暗自叹气。
“早知道这点酒也能醉成这样，我死活不让你喝。”
“······你个小趴菜，也好意思，说我？”姜如樾抱着酒碗打了个嗝，“你在清河被扔进青楼的事，忘，忘了？”
没听过小趴菜，不过一定是骂人的意思。
蔺行云为自己辩解道，“若非宁含露下药，我怎会醉。”
“切，只有弱者才会，会解释！”
她猛地一拍桌，店里的人都看向这边，蔺行云想要把头埋到桌下。但在这之前，他拉下了她的手，“是，你说得对，你最强。”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嗝······”
蔺行云向被打扰到的人拱手道歉，一面把酒坛放在桌下，不让她看见，“女王，咱回去了成不？”
“为什么，女王也会有烦恼。”
“你能有什么烦恼？”
蔺行云劝不动她，索性一起趴桌上，对着聊天。尽管她这会儿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额前碎发散落，蔺行云自然给她别到而后，这才看清她的脸。
此时早已酡红一片。
“······为什么，走了个秦非，又，来了个吴痕。他们，他们就不能。”
“什么？”
听到秦非的名字，他的心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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