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告诫
初始姜如樾怕他担忧走得很慢，渐渐地，提起速度，向他展示着这拐杖的好处。
姜容被她逗得合不拢嘴，一边紧紧看着，怕她摔倒。
父女两人在后院有说有笑，声音都能传到前院。
姜佑算了日子，知道她今天能下地走动，专门带了她爱吃的糕点来。这不，和每日都来的蔺行云碰了面儿。
两人听到笑声从后院传来，都赶着过去。
阳光下，姜如樾一袭浅粉锦纹袄子，两手拄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棍子，竟然来回健步如飞！
两人的嘴大得可以塞下鸡蛋，莲儿见了来人行礼，父女俩这才注意到他们。
姜容此时心情愉悦，也没什么架子，拉着两人兴致勃勃地讲了讲这拐杖的妙用。
“明安，这东西不错，你这脑瓜子装挺多知识啊。”
“皇兄谬赞，我也是从杂记上学来的，不敢当。”
走久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姜如樾不敢逞能，随几人在亭中坐下。
姜佑将带来的糕点摆好，又让莲儿煮了茶来，活生生一个下午茶时间。
“父皇，今日您怎么有空来了。”
“朕是想着带王太医来，看看她伤势。来了才发现，这丫头连走路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姜佑了然点点头。看着对面的蔺行云，姜容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从姜如樾受伤开始，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看见他。
这一个月内，他也来看了两三回，每次这小子也是候在一旁，搞得他这个当爹的，都有些怀疑谁是主、谁是客了。
“蔺行云，你这小子，怎么朕每次来都能看见你？”
姜佑见他总算找到了重点，忍不住扭头到另一边憋笑。
蔺行云何时被这样点名过，看着姜容略带严肃的脸，他脸涨得通红，嗫嚅着，“回陛下，草民是，和明安······”
听他半晌放不出个响屁，姜容摆摆手，“朕知道你二人自幼熟识，关系好。不必解释了。”
“是！”
这个字蹦得倒是干脆利落。
“父皇，其实这拐杖好好改良一番，也可以用到军中。重伤者可用担架、轻伤者自行使用拐杖，如此一来，可省出不少军帐和人力呢。”
姜如樾不想让他把重点一直放在蔺行云身上，谁知道那小子待会又胡言乱语什么。
父子俩听了她的建议，深思熟虑下觉得甚为可行，
姜容眼含赞许，“朕倒不知你这女娃天天蹲在府里，能有这样的想法。不错，这拐杖若是放到军中，的确大有用处。”
“儿臣的心思自然比不上父皇，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哈哈哈，你啊，这嘴皮子的功夫也没落下。”
“还不都是遗传您的。”
闻言，姜容佯装不悦，但终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一时，亭中欢声笑语。
蔺行云见她和父兄其乐融融，也发自内心地开心。
似乎眼前几人只是身在寻常百姓家，没有权利地位，全是温馨的亲情维系。
能随意走动，姜如樾自然不能漏下每天出门的机会。
昨儿个走时，听姜佑说最近国事烦扰，姜容头疼了好些日子。
晚上她就让莲儿准备了天麻和鱼头，早早起来炖了汤准备带进宫去。
下了马车，在门口守卫的见证下，莲儿拿出了那对拐杖，守卫们面面相觑，不解这是何物。
等到姜如樾慢悠悠下了车，一左一右夹在腋下行走，他们露出了悟的神情。
此时正逢下朝，不少大臣们与她擦肩而过，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们或多或少知道那日在牧云山的事，没想到一个月后竟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她。
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她走得很稳当。有几个好奇的大臣还过来问这是何物，姜如樾一一作答，几人直呼高明。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房门紧闭。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李仁才认出这拄拐的人，忙让内侍搬来椅子供她坐下。
“李公公，父皇又在和大臣商议政务吗？”
李仁叹惋，“陛下和蔺丞相在里间商讨呢。哎，这些日子陛下起早贪黑，几乎天天泡在御书房，还是昨儿个去了趟您那儿，回来才见得笑容。”
想必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发生，姜如樾想着待会进去打听打听，让莲儿端了炖汤递给他，“李公公，这是我让婢子炖的天麻甲鱼汤，治疗头痛很有效果。”
“哎，殿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仁摆手推却，像极了过年亲戚给红包时的样子。姜如樾一愣，“父皇不能喝公主府炖的汤吗？”
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不管是什么食物，内侍都得验明是否有毒，才能奉给天子。
闻言，李仁尴尬一笑，原是他理解错了，“老奴愚钝，以为殿下想给老奴尝尝呢。”
“可以啊，你若喜欢，改日我再炖些来。”
“怎敢劳烦殿下，殿下真是折煞奴才了！”
李仁心知姜如樾说出来就会做到，可他一个阉人岂敢喝公主给陛下准备的汤？
刚说完，就见门开了，蔺叙走了出来。
上一回在这里见到他，还是刚来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深谙这副身子的一切。而蔺叙也没有笑意，满脸愁容，这可不像她印象中那个乐呵的老头子。
“丞相。”
“殿下，失敬失敬。”
姜如樾要是没喊住他，他还没发现这儿有个人。
蔺叙走后，她进了屋中。姜容正在桌后揉着眉心。
她轻手轻脚上前，悄声放下拐杖，在他身边立着。
有人按上他的太阳穴，动作舒缓有力，不一会儿就缓解了很多。
他以为是李仁，睁眼一看是自己的小女儿。
“明安？你怎么站着，快去坐下。”他拿起拐杖，将她扶到下方作为，面上怪道，“你还没完全恢复呢，简直是胡闹。”
姜如樾让莲儿端来食盒，一打开还热乎着冒着气，“父皇，您也坐，快尝尝这汤。”
“合着你跑进宫，就是为了送汤？这大老远的，叫人送来不就好了？”
“父皇都能来公主府，还不许儿臣来看望您？”
姜容笑着喝下一口，也不再同她争，“这汤有些不同，是何名啊？”
“天麻甲鱼汤，专门治疗头痛的。您快多喝些。”
“好，既然是你准备的，不管有没有用，朕都会喝完。”
见他喝得差不多，姜如樾试探着问，“父皇，先前我见到蔺丞相一脸愁绪的出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语毕，姜容脸上也换上沉重，“前些天，北边一些郡县经历了暴雪。各地皆传，大雪三尺深平，飞禽走兽多死，遑论人乎？”
雪灾这样的自然灾害，确实无法阻止。何况以现在这社会，积贫积弱百姓更多，面对雪灾，除了得官府庇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想必灾区百姓如今物资匮乏，难以度日，那正应对症下药，先安置灾民啊。”
“是啊，安置灾民，朕与丞相何尝不是这样想？在朝堂上，丞相提议开仓赈粮、发放衣物，修建屋棚先容纳灾民，同时减免冬春赋税，给百姓一个松缓的时间。”
“这不是挺好吗？”
姜容摇头叹道，“站在我们的高度，这解决方法的确是可行。粮食衣物，修建棚屋，可以从国库中拿出一部分银两采购，亦或是让临近郡县募捐，这算不上大问题。
但要说减免赋税，你觉得最直接的，会影响到谁呢？一旦如此，便触及了那些仕豪乡绅的利益。说到底，还是一个利益问题。
而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仕豪乡绅上面有户部相倚，因此丞相一提此事，那帮子人跳脚出来辩驳。
你也知那些清流世家一向与蔺丞相不合，如今僵持了今日，这帮人上书的折子都把桌子堆满了。”
之前她就看到了桌上积了好些奏折，一旦触及利益，这些人就暴露了本性。“那丞相如今岂非腹背受敌？”
“唉，前两年他便一直想告老辞官，可惜朝中人才济济，真正却没几个人有此忧民之心，都是为了自己罢了。朕将他留了下来，眼下他这立场却里外不是人。”
蔺叙回了府，见蔺行云就要出门，他忍不住出声，“行云，你这是又要去公主府？”
“嗯，怎么了？”
“殿下方才进宫见陛下去了，你现在去也见不着。”
“好吧。”他怏怏往回走，却被他喊住。
“以后你也少去。”
“为何？”
蔺叙目光凝重，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我知你心系殿下，但你与谁都可以，偏偏同殿下是万万不可能的。”
“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前的蔺叙跟他一样，都很乐意跟姜如樾打交道。今日他这般严肃的告诫自己，蔺行云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总之，爷爷不会害你。你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别再去打扰殿下，免得落人口舌。”
蔺叙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蔺行云。
他从来不是听话的人，何况说让他跟姜如樾断了联系、不再见面，他更是听不进去。
下午估摸着时间，他又出门了。
经过府衙的时候，看见一众青年男子排着长队。走近一听方知是征兵报名的。
一眼看去，高矮胖瘦都有，年纪大的有四十多出头的壮年，最小也不过十一二岁。
蔺行云挑眉，这么小也不知官府会不会收。
张管家早就对他的到来见怪不怪，他哪日不来才奇怪呢！
“明安！你在干嘛呢？”
她坐在桌前，上面摆了好些书籍，本以为是什么闲趣读物，走近了看发现是史书古籍。“你怎么看这种书？”
“我在看过往的赈灾纪要呢。”
“看这玩意儿干嘛，咱们出去玩儿呗。”在府中待了大半天，他早憋不住了。“下了半天的雪，我来时路上都堆满了雪，咱们去湖心亭赏雪如何？”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
不待她再说，蔺行云抓起披风，一把抱起她出了门。
姜如樾身子一轻，紧跟着离开地面，失重感传来，她慌忙搂紧他脖子。
莲儿刚端了水果来，就看到他跟强盗似的掳走了自家殿下。
“公子！你这是带殿下去哪儿！”
“带你家殿下赏雪，酉时来湖心亭接！”
她追了几步再看不到两人影子，着急之余跑到廊下叫穆清风。
穆清风自然见到他带走姜如樾，淡淡说了句胡闹，身形一动追了上去。
姜容被她逗得合不拢嘴，一边紧紧看着，怕她摔倒。
父女两人在后院有说有笑，声音都能传到前院。
姜佑算了日子，知道她今天能下地走动，专门带了她爱吃的糕点来。这不，和每日都来的蔺行云碰了面儿。
两人听到笑声从后院传来，都赶着过去。
阳光下，姜如樾一袭浅粉锦纹袄子，两手拄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棍子，竟然来回健步如飞！
两人的嘴大得可以塞下鸡蛋，莲儿见了来人行礼，父女俩这才注意到他们。
姜容此时心情愉悦，也没什么架子，拉着两人兴致勃勃地讲了讲这拐杖的妙用。
“明安，这东西不错，你这脑瓜子装挺多知识啊。”
“皇兄谬赞，我也是从杂记上学来的，不敢当。”
走久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姜如樾不敢逞能，随几人在亭中坐下。
姜佑将带来的糕点摆好，又让莲儿煮了茶来，活生生一个下午茶时间。
“父皇，今日您怎么有空来了。”
“朕是想着带王太医来，看看她伤势。来了才发现，这丫头连走路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姜佑了然点点头。看着对面的蔺行云，姜容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从姜如樾受伤开始，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看见他。
这一个月内，他也来看了两三回，每次这小子也是候在一旁，搞得他这个当爹的，都有些怀疑谁是主、谁是客了。
“蔺行云，你这小子，怎么朕每次来都能看见你？”
姜佑见他总算找到了重点，忍不住扭头到另一边憋笑。
蔺行云何时被这样点名过，看着姜容略带严肃的脸，他脸涨得通红，嗫嚅着，“回陛下，草民是，和明安······”
听他半晌放不出个响屁，姜容摆摆手，“朕知道你二人自幼熟识，关系好。不必解释了。”
“是！”
这个字蹦得倒是干脆利落。
“父皇，其实这拐杖好好改良一番，也可以用到军中。重伤者可用担架、轻伤者自行使用拐杖，如此一来，可省出不少军帐和人力呢。”
姜如樾不想让他把重点一直放在蔺行云身上，谁知道那小子待会又胡言乱语什么。
父子俩听了她的建议，深思熟虑下觉得甚为可行，
姜容眼含赞许，“朕倒不知你这女娃天天蹲在府里，能有这样的想法。不错，这拐杖若是放到军中，的确大有用处。”
“儿臣的心思自然比不上父皇，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哈哈哈，你啊，这嘴皮子的功夫也没落下。”
“还不都是遗传您的。”
闻言，姜容佯装不悦，但终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一时，亭中欢声笑语。
蔺行云见她和父兄其乐融融，也发自内心地开心。
似乎眼前几人只是身在寻常百姓家，没有权利地位，全是温馨的亲情维系。
能随意走动，姜如樾自然不能漏下每天出门的机会。
昨儿个走时，听姜佑说最近国事烦扰，姜容头疼了好些日子。
晚上她就让莲儿准备了天麻和鱼头，早早起来炖了汤准备带进宫去。
下了马车，在门口守卫的见证下，莲儿拿出了那对拐杖，守卫们面面相觑，不解这是何物。
等到姜如樾慢悠悠下了车，一左一右夹在腋下行走，他们露出了悟的神情。
此时正逢下朝，不少大臣们与她擦肩而过，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们或多或少知道那日在牧云山的事，没想到一个月后竟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她。
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她走得很稳当。有几个好奇的大臣还过来问这是何物，姜如樾一一作答，几人直呼高明。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房门紧闭。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李仁才认出这拄拐的人，忙让内侍搬来椅子供她坐下。
“李公公，父皇又在和大臣商议政务吗？”
李仁叹惋，“陛下和蔺丞相在里间商讨呢。哎，这些日子陛下起早贪黑，几乎天天泡在御书房，还是昨儿个去了趟您那儿，回来才见得笑容。”
想必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发生，姜如樾想着待会进去打听打听，让莲儿端了炖汤递给他，“李公公，这是我让婢子炖的天麻甲鱼汤，治疗头痛很有效果。”
“哎，殿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仁摆手推却，像极了过年亲戚给红包时的样子。姜如樾一愣，“父皇不能喝公主府炖的汤吗？”
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不管是什么食物，内侍都得验明是否有毒，才能奉给天子。
闻言，李仁尴尬一笑，原是他理解错了，“老奴愚钝，以为殿下想给老奴尝尝呢。”
“可以啊，你若喜欢，改日我再炖些来。”
“怎敢劳烦殿下，殿下真是折煞奴才了！”
李仁心知姜如樾说出来就会做到，可他一个阉人岂敢喝公主给陛下准备的汤？
刚说完，就见门开了，蔺叙走了出来。
上一回在这里见到他，还是刚来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深谙这副身子的一切。而蔺叙也没有笑意，满脸愁容，这可不像她印象中那个乐呵的老头子。
“丞相。”
“殿下，失敬失敬。”
姜如樾要是没喊住他，他还没发现这儿有个人。
蔺叙走后，她进了屋中。姜容正在桌后揉着眉心。
她轻手轻脚上前，悄声放下拐杖，在他身边立着。
有人按上他的太阳穴，动作舒缓有力，不一会儿就缓解了很多。
他以为是李仁，睁眼一看是自己的小女儿。
“明安？你怎么站着，快去坐下。”他拿起拐杖，将她扶到下方作为，面上怪道，“你还没完全恢复呢，简直是胡闹。”
姜如樾让莲儿端来食盒，一打开还热乎着冒着气，“父皇，您也坐，快尝尝这汤。”
“合着你跑进宫，就是为了送汤？这大老远的，叫人送来不就好了？”
“父皇都能来公主府，还不许儿臣来看望您？”
姜容笑着喝下一口，也不再同她争，“这汤有些不同，是何名啊？”
“天麻甲鱼汤，专门治疗头痛的。您快多喝些。”
“好，既然是你准备的，不管有没有用，朕都会喝完。”
见他喝得差不多，姜如樾试探着问，“父皇，先前我见到蔺丞相一脸愁绪的出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语毕，姜容脸上也换上沉重，“前些天，北边一些郡县经历了暴雪。各地皆传，大雪三尺深平，飞禽走兽多死，遑论人乎？”
雪灾这样的自然灾害，确实无法阻止。何况以现在这社会，积贫积弱百姓更多，面对雪灾，除了得官府庇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想必灾区百姓如今物资匮乏，难以度日，那正应对症下药，先安置灾民啊。”
“是啊，安置灾民，朕与丞相何尝不是这样想？在朝堂上，丞相提议开仓赈粮、发放衣物，修建屋棚先容纳灾民，同时减免冬春赋税，给百姓一个松缓的时间。”
“这不是挺好吗？”
姜容摇头叹道，“站在我们的高度，这解决方法的确是可行。粮食衣物，修建棚屋，可以从国库中拿出一部分银两采购，亦或是让临近郡县募捐，这算不上大问题。
但要说减免赋税，你觉得最直接的，会影响到谁呢？一旦如此，便触及了那些仕豪乡绅的利益。说到底，还是一个利益问题。
而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仕豪乡绅上面有户部相倚，因此丞相一提此事，那帮子人跳脚出来辩驳。
你也知那些清流世家一向与蔺丞相不合，如今僵持了今日，这帮人上书的折子都把桌子堆满了。”
之前她就看到了桌上积了好些奏折，一旦触及利益，这些人就暴露了本性。“那丞相如今岂非腹背受敌？”
“唉，前两年他便一直想告老辞官，可惜朝中人才济济，真正却没几个人有此忧民之心，都是为了自己罢了。朕将他留了下来，眼下他这立场却里外不是人。”
蔺叙回了府，见蔺行云就要出门，他忍不住出声，“行云，你这是又要去公主府？”
“嗯，怎么了？”
“殿下方才进宫见陛下去了，你现在去也见不着。”
“好吧。”他怏怏往回走，却被他喊住。
“以后你也少去。”
“为何？”
蔺叙目光凝重，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我知你心系殿下，但你与谁都可以，偏偏同殿下是万万不可能的。”
“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前的蔺叙跟他一样，都很乐意跟姜如樾打交道。今日他这般严肃的告诫自己，蔺行云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总之，爷爷不会害你。你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别再去打扰殿下，免得落人口舌。”
蔺叙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蔺行云。
他从来不是听话的人，何况说让他跟姜如樾断了联系、不再见面，他更是听不进去。
下午估摸着时间，他又出门了。
经过府衙的时候，看见一众青年男子排着长队。走近一听方知是征兵报名的。
一眼看去，高矮胖瘦都有，年纪大的有四十多出头的壮年，最小也不过十一二岁。
蔺行云挑眉，这么小也不知官府会不会收。
张管家早就对他的到来见怪不怪，他哪日不来才奇怪呢！
“明安！你在干嘛呢？”
她坐在桌前，上面摆了好些书籍，本以为是什么闲趣读物，走近了看发现是史书古籍。“你怎么看这种书？”
“我在看过往的赈灾纪要呢。”
“看这玩意儿干嘛，咱们出去玩儿呗。”在府中待了大半天，他早憋不住了。“下了半天的雪，我来时路上都堆满了雪，咱们去湖心亭赏雪如何？”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
不待她再说，蔺行云抓起披风，一把抱起她出了门。
姜如樾身子一轻，紧跟着离开地面，失重感传来，她慌忙搂紧他脖子。
莲儿刚端了水果来，就看到他跟强盗似的掳走了自家殿下。
“公子！你这是带殿下去哪儿！”
“带你家殿下赏雪，酉时来湖心亭接！”
她追了几步再看不到两人影子，着急之余跑到廊下叫穆清风。
穆清风自然见到他带走姜如樾，淡淡说了句胡闹，身形一动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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