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或许是宇宙最安全之处
留在这里总觉得尴尬，因为他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像个长了对眼睛的多余摆件，呆呆看着里里外外忙碌的人们——他所谓的师兄弟姐妹们。
这个不算大的升修世界，林立着大大小小的行帮门会，而他身处的这个小门派，名叫“虚界”。名字是足够故弄玄虚，但也确实够“虚”的，受迫于外界强敌环伺的现状，只得龟缩在这处远离尘嚣的幽谷中。
门中弟子四十来口，传道受业的师父却只有一人，且时常撂挑子。在卫寂看来，这门派更像是个小企业，没有具体的业务，只能接一接外包杂活惨淡经营下去。
相对于“虚界”，今日来犯之敌“坐安堂”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是个山谷外近来兴起的门会，上下大概二百来人，但实力较之虚界要强上许多。说起兴盛之由，不过是接了几个中游宗门的委托罢了，都是些别人不愿意做，小门派做了会提升声望的任务。
卫寂脱离了人群，呆呆望着群山间蔚蓝的天空，思绪已经飘向了大气层之外宇宙。再次启航也没什么意义，对于熟悉了过去生活的少年来说，一个人孤独地在宇宙中流浪不会有任何结果，也很难再融入一个新的文明世界。
一个人，根本构不成文明。
他是赞亚的遗民，是宇宙中丧失原生文明的流浪儿。若是能躲得了那种力量的追杀，他宁愿就在这颗星球上孤独终老。尽管这颗星球在卫寂看来是一颗落后而蛮荒的“野球”，坐落在这个星系孤独的角落，根本不会有更高级的文明理会和造访，是个完全属于自嗨型的原始部落。他们完全构不成文明，甚至连基本的国家概念都没有，更别说统一全球进军深空与星海了。
这里没有高等科技，只有一些基本的物理概念还存在，但是他们似乎走向了另外一条发展道路。这颗星球上的力量，所谓的“咒源”，让习惯了科技文明世界的卫寂无法理解。或许是这里原始的宇宙力量较为充足，人们可以更加直接运用神秘星空的力量，从而提升自身能力。
人非机器，怎能直接接收力量？正如大多数低级文明使用化石能源，也不会直接插根管子连到身上，而是研发出一些依靠能量转化的机器实现自身力量的不足。
不过，卫寂对这样的文明也不是很了解。那些还不足一级文明的文明，根本无法跟这个热闹喧嚣的宇宙达成有效的沟通。低级文明间互知而不会沟通必然造至毁灭。曾经在上学时，老师就带他们参观过低级文明互掐过后的星球残骸，上面还残存有大量辐射。
卫寂长长叹了口气，目光极尽落寞地遥望天空，那个方向，是他永远也无法回去的故土。
“怎么了？明明打跑了敌人，但看起来很惆怅。”亦如出现在他身边。
卫寂回过神，目光里是她素洁的侧脸，正顺着他此前的视角看着天空。
“忙完了？”卫寂语气有些生硬，或许是好久没跟人聊天的缘故。
“嗯……”
亦如露出风轻云淡的笑意，“帮忙照顾了一下伤员。”
接着，她问道：“我时常见你看着天空发呆，是天上有什么吗？”
“有什么……”
卫寂展露一丝笑意，颇为苦涩。该怎么去解释？在他看来，不光是这个姑娘，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都很单纯，单纯得只有眼前这一颗小小的星球，他们唯一的家园。这也是他所艳羡之处。
让这颗星球就这么与世无争地持续下去，不与外界接触是最完美的结果。
没有科技，就不会发展，这对于其他文明来说就足够安全，无异于最高标准的宇宙和平宣言。
一切自有定数，作为一个慌不择路逃到这里的外人，不给这里带来巨大的改变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假期无聊驾驶着飞船降临低级文明所在的星球，享受来自原住民的膜拜和报道。
宇宙广阔无垠，包藏万般玄机，什么都有可能存在，或许，毁灭赞亚的就是某种更高级的文明，毕竟就算是母星赞亚，对宇宙的探索也才刚开始，何况是个人。
然而，他很想知道当时跟他一同踏上逃亡旅途的同学如何了，是否安全落在了星河的某处，还是说，她已经被那种力量捕获？
自逃离后，他们就再没联系过，为防止讯号被捕捉，必须切断通讯，乘坐着单人穿梭舱独行宇宙。
真是一段孤独的旅途……
比在星球上一个人的孤独要远胜百倍。
一光年、十光年……
不知有多远，或许是穿越整个黑暗宇宙的孤独。
出于对那神秘莫测之物的畏惧，卫寂一直战战兢兢地生活在这里，小心翼翼地跟人们交流，也时刻提防着来自星空深处的危险，让他仿若异类。智慧生命中的异类，无论在哪个星球都不会受欢迎。这是全宇宙的公理。
“有什么呢？”卫寂摇摇头，甩掉混乱的思绪，“有数不清的星星。”
“可……白天看不到星星吧？”亦如吃吃一笑。
卫寂也尴尬地笑了笑。
“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呢？”
“也没有。”
“那……挺好。”
正在二人说话时，边上有个少女招呼了亦如一声：“亦如妹妹，快来帮我搭把手！”
应了声，亦如欣然一笑：“还以为你手无缚鸡之力，原来是深藏不露。这次做的很好哦……”
卫寂苦笑两声。他绝非什么天资聪颖之辈，纵然在过去，也只是籍籍无名的学生，拼尽全力也只能在班级里占个中流。之所以能掌握“追叶”，完全是因为过去的辛苦在这个世界里显露出了成效。要知道，赞亚的学业，对于学生来说是一种艰巨的考验。
哪有什么大堆作业要做？根本没有精力，光是学习新的知识就要耗尽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白天当中的十七个小时用来学习，夜晚还有十小时，睡觉和其他的闲暇时间不过七小时。
为此，赞亚有句口号：“完全超越二级文明，早日坐实三级文明。”
这样高强度的学习，让赞亚每一个学生的平均水平都过分强悍，除了兼顾学业外，一些高年级同学常常还能抽出时间去一二级星球当私教，其能力可想而知。就算再不济，中游水平的卫寂学习起新东西也极为简单，很快就能学以致用。
这或许就是赞亚留给每一个逃亡宇宙中还活着的子民最后也是最丰厚的馈赠了。
二女离开之际，招呼亦如的少女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斜睨，但他并不想知道那个少女偷偷对亦如说了什么——那眼神已经将内心的想法透露了出来。
他无比厌倦，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对世间一切提不起兴趣。人间道路千万条，没有一条路是他想走的。心房千万座，没有一颗心是他想容身的。
迈着沉重的步子，卫寂无精打采地走出了院门，沿着山道踏入密林。这里有着极其纯净清新的空气，掺杂着很多自然才有的气息，这是赞亚所没有的闻着就能让人精神振奋的味道。
熟稔地来到一处山涧，卫寂歇了歇脚，喝了几口泉水，默默地对着周遭幽邃的景致。
忽而，他的目光稍稍有些呆滞地停住了——在靠近小瀑布边角的岩石上赫然摆放着几件衣物，从精秀的形制和艳丽的色泽来看，主人该是位女子。
自己的“秘密基地”有了其他的入侵者？
卫寂慌里慌张地站起身，眼神惊惶地沿着四周扫过，可到处都没有发现有人的影子，接着，他犹疑不定地招呼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只得困惑地来到衣物旁边。那女子衣物还有些湿，显然是摊展开晾晒的。
“不好……”
卫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沉沉定在飞泻的瀑布上。正当他暗自思索着对策，回过头那几件衣物竟然消失不见了。
“呵……”
他大为讶异地眨眨眼，可岩石上哪还有衣物的影子？卫寂诧异一笑，心想着自己出了幻觉不成？若是有人，又怎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走衣物？
“噗嗤……”
正当卫寂误以为撞鬼了的时候，对岸忽而传来了一声嗤笑。那声音似娇非娇，似讥非讥，竟有几分逗弄得逞的戏谑意味。
卫寂微微蹙眉，戒备地望去，却见对面站定一位红裙少女，正是：
出浴之素面，昭昭春光难掩其华。
瀑展之青丝，萋萋草木不堪其葳。
合裙之纤腰，落落汀兰怎当其姿。
沾露之赤足，皎皎白珪迥别其泽。
一时间，卫寂看得有些呆了，不知是人是妖。没有科技的世界，必然是神神鬼鬼的。
二人默然对视之际，那少女轻轻笑了一声，招呼道：“小女子眼拙，对岸那位该不会是块石头吧？”
犹如古井落石，卫寂骤间回神，回了声：“不是。”
“会说话，当然不是。”
正在他思索着此女的来路，她忽而一阵风般来到了他的身后，微微眯起狡黠的眸子，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此女行踪诡秘，在眼皮子底下也如清风无影，就算是师父，也从未施展出这般高巧的身法，卫寂大为惊骇，连连回退两步。
“嗯……没有那种味道。”女子稍稍安心下来，问道：“你是此地的主人？”
卫寂：“不是。”
她又问：“隐居？”
卫寂：“不是。”
她双手掐腰，有些气恼地问道：
“你只会说这一句？”
“不……是。”
她咯咯一笑：“竟是个呆子。”
少女身上散发着怪异的气息，恍惚间，卫寂有些神魂颠倒，躬身抄起溪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这才觉得清醒一些，心里暗暗感慨，这姑娘若非这个世界的鬼魂妖精，怎能有如此精妙的移形换影的本事？
“我的洗澡水，好喝吗？”
那少女戏谑一句，惹得卫寂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脸顿时红了起来。
这个宇宙并不安全。
当然，这颗星球也不安全，它只是看起来安全。
正如眼前这位红裙少女，看着人畜无害，但处处都透露着危险。
这个不算大的升修世界，林立着大大小小的行帮门会，而他身处的这个小门派，名叫“虚界”。名字是足够故弄玄虚，但也确实够“虚”的，受迫于外界强敌环伺的现状，只得龟缩在这处远离尘嚣的幽谷中。
门中弟子四十来口，传道受业的师父却只有一人，且时常撂挑子。在卫寂看来，这门派更像是个小企业，没有具体的业务，只能接一接外包杂活惨淡经营下去。
相对于“虚界”，今日来犯之敌“坐安堂”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是个山谷外近来兴起的门会，上下大概二百来人，但实力较之虚界要强上许多。说起兴盛之由，不过是接了几个中游宗门的委托罢了，都是些别人不愿意做，小门派做了会提升声望的任务。
卫寂脱离了人群，呆呆望着群山间蔚蓝的天空，思绪已经飘向了大气层之外宇宙。再次启航也没什么意义，对于熟悉了过去生活的少年来说，一个人孤独地在宇宙中流浪不会有任何结果，也很难再融入一个新的文明世界。
一个人，根本构不成文明。
他是赞亚的遗民，是宇宙中丧失原生文明的流浪儿。若是能躲得了那种力量的追杀，他宁愿就在这颗星球上孤独终老。尽管这颗星球在卫寂看来是一颗落后而蛮荒的“野球”，坐落在这个星系孤独的角落，根本不会有更高级的文明理会和造访，是个完全属于自嗨型的原始部落。他们完全构不成文明，甚至连基本的国家概念都没有，更别说统一全球进军深空与星海了。
这里没有高等科技，只有一些基本的物理概念还存在，但是他们似乎走向了另外一条发展道路。这颗星球上的力量，所谓的“咒源”，让习惯了科技文明世界的卫寂无法理解。或许是这里原始的宇宙力量较为充足，人们可以更加直接运用神秘星空的力量，从而提升自身能力。
人非机器，怎能直接接收力量？正如大多数低级文明使用化石能源，也不会直接插根管子连到身上，而是研发出一些依靠能量转化的机器实现自身力量的不足。
不过，卫寂对这样的文明也不是很了解。那些还不足一级文明的文明，根本无法跟这个热闹喧嚣的宇宙达成有效的沟通。低级文明间互知而不会沟通必然造至毁灭。曾经在上学时，老师就带他们参观过低级文明互掐过后的星球残骸，上面还残存有大量辐射。
卫寂长长叹了口气，目光极尽落寞地遥望天空，那个方向，是他永远也无法回去的故土。
“怎么了？明明打跑了敌人，但看起来很惆怅。”亦如出现在他身边。
卫寂回过神，目光里是她素洁的侧脸，正顺着他此前的视角看着天空。
“忙完了？”卫寂语气有些生硬，或许是好久没跟人聊天的缘故。
“嗯……”
亦如露出风轻云淡的笑意，“帮忙照顾了一下伤员。”
接着，她问道：“我时常见你看着天空发呆，是天上有什么吗？”
“有什么……”
卫寂展露一丝笑意，颇为苦涩。该怎么去解释？在他看来，不光是这个姑娘，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都很单纯，单纯得只有眼前这一颗小小的星球，他们唯一的家园。这也是他所艳羡之处。
让这颗星球就这么与世无争地持续下去，不与外界接触是最完美的结果。
没有科技，就不会发展，这对于其他文明来说就足够安全，无异于最高标准的宇宙和平宣言。
一切自有定数，作为一个慌不择路逃到这里的外人，不给这里带来巨大的改变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假期无聊驾驶着飞船降临低级文明所在的星球，享受来自原住民的膜拜和报道。
宇宙广阔无垠，包藏万般玄机，什么都有可能存在，或许，毁灭赞亚的就是某种更高级的文明，毕竟就算是母星赞亚，对宇宙的探索也才刚开始，何况是个人。
然而，他很想知道当时跟他一同踏上逃亡旅途的同学如何了，是否安全落在了星河的某处，还是说，她已经被那种力量捕获？
自逃离后，他们就再没联系过，为防止讯号被捕捉，必须切断通讯，乘坐着单人穿梭舱独行宇宙。
真是一段孤独的旅途……
比在星球上一个人的孤独要远胜百倍。
一光年、十光年……
不知有多远，或许是穿越整个黑暗宇宙的孤独。
出于对那神秘莫测之物的畏惧，卫寂一直战战兢兢地生活在这里，小心翼翼地跟人们交流，也时刻提防着来自星空深处的危险，让他仿若异类。智慧生命中的异类，无论在哪个星球都不会受欢迎。这是全宇宙的公理。
“有什么呢？”卫寂摇摇头，甩掉混乱的思绪，“有数不清的星星。”
“可……白天看不到星星吧？”亦如吃吃一笑。
卫寂也尴尬地笑了笑。
“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呢？”
“也没有。”
“那……挺好。”
正在二人说话时，边上有个少女招呼了亦如一声：“亦如妹妹，快来帮我搭把手！”
应了声，亦如欣然一笑：“还以为你手无缚鸡之力，原来是深藏不露。这次做的很好哦……”
卫寂苦笑两声。他绝非什么天资聪颖之辈，纵然在过去，也只是籍籍无名的学生，拼尽全力也只能在班级里占个中流。之所以能掌握“追叶”，完全是因为过去的辛苦在这个世界里显露出了成效。要知道，赞亚的学业，对于学生来说是一种艰巨的考验。
哪有什么大堆作业要做？根本没有精力，光是学习新的知识就要耗尽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白天当中的十七个小时用来学习，夜晚还有十小时，睡觉和其他的闲暇时间不过七小时。
为此，赞亚有句口号：“完全超越二级文明，早日坐实三级文明。”
这样高强度的学习，让赞亚每一个学生的平均水平都过分强悍，除了兼顾学业外，一些高年级同学常常还能抽出时间去一二级星球当私教，其能力可想而知。就算再不济，中游水平的卫寂学习起新东西也极为简单，很快就能学以致用。
这或许就是赞亚留给每一个逃亡宇宙中还活着的子民最后也是最丰厚的馈赠了。
二女离开之际，招呼亦如的少女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斜睨，但他并不想知道那个少女偷偷对亦如说了什么——那眼神已经将内心的想法透露了出来。
他无比厌倦，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对世间一切提不起兴趣。人间道路千万条，没有一条路是他想走的。心房千万座，没有一颗心是他想容身的。
迈着沉重的步子，卫寂无精打采地走出了院门，沿着山道踏入密林。这里有着极其纯净清新的空气，掺杂着很多自然才有的气息，这是赞亚所没有的闻着就能让人精神振奋的味道。
熟稔地来到一处山涧，卫寂歇了歇脚，喝了几口泉水，默默地对着周遭幽邃的景致。
忽而，他的目光稍稍有些呆滞地停住了——在靠近小瀑布边角的岩石上赫然摆放着几件衣物，从精秀的形制和艳丽的色泽来看，主人该是位女子。
自己的“秘密基地”有了其他的入侵者？
卫寂慌里慌张地站起身，眼神惊惶地沿着四周扫过，可到处都没有发现有人的影子，接着，他犹疑不定地招呼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只得困惑地来到衣物旁边。那女子衣物还有些湿，显然是摊展开晾晒的。
“不好……”
卫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沉沉定在飞泻的瀑布上。正当他暗自思索着对策，回过头那几件衣物竟然消失不见了。
“呵……”
他大为讶异地眨眨眼，可岩石上哪还有衣物的影子？卫寂诧异一笑，心想着自己出了幻觉不成？若是有人，又怎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走衣物？
“噗嗤……”
正当卫寂误以为撞鬼了的时候，对岸忽而传来了一声嗤笑。那声音似娇非娇，似讥非讥，竟有几分逗弄得逞的戏谑意味。
卫寂微微蹙眉，戒备地望去，却见对面站定一位红裙少女，正是：
出浴之素面，昭昭春光难掩其华。
瀑展之青丝，萋萋草木不堪其葳。
合裙之纤腰，落落汀兰怎当其姿。
沾露之赤足，皎皎白珪迥别其泽。
一时间，卫寂看得有些呆了，不知是人是妖。没有科技的世界，必然是神神鬼鬼的。
二人默然对视之际，那少女轻轻笑了一声，招呼道：“小女子眼拙，对岸那位该不会是块石头吧？”
犹如古井落石，卫寂骤间回神，回了声：“不是。”
“会说话，当然不是。”
正在他思索着此女的来路，她忽而一阵风般来到了他的身后，微微眯起狡黠的眸子，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此女行踪诡秘，在眼皮子底下也如清风无影，就算是师父，也从未施展出这般高巧的身法，卫寂大为惊骇，连连回退两步。
“嗯……没有那种味道。”女子稍稍安心下来，问道：“你是此地的主人？”
卫寂：“不是。”
她又问：“隐居？”
卫寂：“不是。”
她双手掐腰，有些气恼地问道：
“你只会说这一句？”
“不……是。”
她咯咯一笑：“竟是个呆子。”
少女身上散发着怪异的气息，恍惚间，卫寂有些神魂颠倒，躬身抄起溪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这才觉得清醒一些，心里暗暗感慨，这姑娘若非这个世界的鬼魂妖精，怎能有如此精妙的移形换影的本事？
“我的洗澡水，好喝吗？”
那少女戏谑一句，惹得卫寂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脸顿时红了起来。
这个宇宙并不安全。
当然，这颗星球也不安全，它只是看起来安全。
正如眼前这位红裙少女，看着人畜无害，但处处都透露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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