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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 颇具个性的王安石(十四)

    因为种种原因之下,王安石第一次罢相后,奏请皇帝让吕惠卿任参知政事,又要求召韩绛代替自己,二人坚持王安石制定的成法。吕惠卿掌握大权后,担心王安石回朝,借办理郑侠案件的机会陷害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又兴起李士宁案件来打击倾覆王安石。韩绛觉察到吕惠卿的险恶用意,,秘密奏请神宗尽快召回王安石主持变法大局。

    熙宁八年(1075年),为了一举除掉王安石吕惠卿参了老师一本,状告他结党营私,参与皇族谋反!吕惠卿的这一举动,天下震惊,连宋神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不是明摆了是改革派的窝里斗嘛!那么这个所谓的谋反罪名,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一年年初,沂州有人报官,说前任余姚县主博李逢、河中附推官徐革联合太祖一系的后代赵世居,图谋不轨,意图谋反。对于谋反这种案件地方官哪敢怠慢,他们立刻缉捕了相关人员,将他们押解京城,等候圣裁。

    宋神宗得知此事后,立刻命御史台、谏院和刑部举行三堂会审。一番审讯后,赵世居对自己的罪名供认不讳,请求皇帝开恩,宽恕自己。原来宋英宗即位后,因为与曹太皇太后有矛盾,所以朝廷一直有谣言,说曹太皇太后要废了宋英宗另立新君。在这些片面的信息下,赵世居也动了心思,暗中发展了一股势力,准备谋权篡位。可惜的是没过多久,赵世居就惊讶地发现,曹太皇太后根本就没废掉宋英宗,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啊。再后来宋英宗病逝,宋神宗登基,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宋神宗的位置越来越稳固,其他宗室已经没有夺位的可能。在这种背景下,赵世居就收起了自己的野心,遣散了部队,准备踏踏实实当一个地方藩王,安享晚年算了。不知道是给的遗散费不够,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的手下“哗变”了。这些人一不做二不休,把赵世居的罪行昭告天下,管朝廷要“举报费”面对手下的供词,赵世居无法狡辫、只能伏法认罪。真相大白后,宋神宗命赵世居自尽,李逢、徐革二人斩首示众,家产充公,家人全部发配边疆。本来这个案件发生在沂州,跟远在金陵的王安石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架不住吕惠卿这种小人挑拨离间、颠倒黑白,刻意的陷害王安石。在阅读卷宗时,吕惠卿在这群参与谋反的人员名单中,找到了一个陷害王安石的合适人选。这就是王安石的好朋友,道士李士宁。

    李士宁,来自蜀地的道士,精通养生之道、相面之术,能预言祸福,跟谁都能聊得来。但史料对其生平记载并不十分详细。可以知道的是当时朝中大员如欧阳修、王安石、“三苏”等人,都跟他有交往,很多官员也是李士宁的“粉丝”,希望这位“神人”看看自己的面相,给自己指一指前路。

    有一年,李士宁在京城暂住,无数达官贵客踏破门槛,前来拜访。对于这些慕名而来的人,李士宁表现得都很冷淡,可唯独对赵世居很和善。两人畅聊一番后,李士宁送给他一首诗和一口宝刀,并且告诉他:“除了您谁也配不上这口宝刀。”对于这句话,吕惠卿不想明白其中的含义,他唯一想明白的是一定要通过这句话,把李士宁拖到这个谋反案中,再通过李士宁把他的恩师王安石拉下水!

    吕惠卿上奏朝廷道:“李士宁送刀给赵世居,就是赵世居的同党。他假托天命、妄言福祸,是赵世居谋反案的策划人,必须将其处死、以做效尤。同时王安石是李士宁的好友,他们一直书信往来,因此王安石肯定也参与这个谋反案,也应该严惩不贷!”吕惠卿的这个诬告出现后,全朝哗然,新党们更是没有想到,吕惠聊竟是一只白眼狼,连自己的恩师都敢诬告。对吕惠卿一番痛骂后,新党们开始为王安石求情,他们告诉宋神宗:“王安石与李士宁交好,这个不假。李士宁送给赵世居宝刀,这个也不假。但是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要是他们打算造反的话,早就干了,还用等到现在!现在说们造反,不是无稽之谈吗?”

    最终宋神宗当然也相信王安石不可能造反,就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宋神宗既没有治安石的罪,也没有治李士宁的罪,仅仅把李士宁发配永州了事。对于吕惠卿而言,虽然没有坑死自己的老师比较遗憾,但是通过这事,他在王安石的履历上增加了一个污点,给他泼了一身脏水。革新派内部的主要人物,为了自己的权力,进行内斗实在是令人无语。王安石选择这样的人作为自己变法的主要干将,不得不说实在是后患无穷啊。好在王安石根基深厚,也还是得到神宗的充分信任的。

    在熙宁八年(1075年)二月,王安石再次拜相。同年王安石《三经义》写成,加封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惠卿在各方压力下自请外调为陈州知州。王安石虽然复相但内斗严重因此得不到更多朝中大臣的支持特别是一些正直有能力大臣的真正支持,加上变法派内部分裂严重,新法很难继续推行下去。比如变法法中的二大干将,吕嘉问和曾布冲突严重,最终全部被神宗赶到了地方上去了。

    变法派的核心人员吕嘉问因大义灭亲并投入改革派的阵营所以深得王安石的信任,由此也造成了吕嘉问志比天高,自以为了不起的心态。吕嘉问根本瞧不起变法派的另一重要干将曾布,对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从不给好脸色。

    本来王安石在位的时候,还能镇得住他们。现在王安石因郑侠的奏折及后宫的原因被罢相离开了京城,于是这哥俩就反天了,谁也不服谁,谁也指挥不了谁。吕嘉问和曾布冲突不断,严重影响三司使的工作,宋神宗对此苦恼不已。无计可施的他只能找来吕惠卿,让他去和稀泥,安抚一下这哥俩,让他们冰释前嫌好好工作。

    按理来说,变法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将变法大业实施下去才是明白人应该干的事。这个时候,若干出兄弟阋于墙的事情,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然而为权利而战的吕惠卿却不管这些,为了清除这些潜在的对手,他义无反顾地参了他们一本,要求把他们轰出朝廷,严惩不贷。所以说小人永远是小人,被王安石视为变法二号人物的重臣也是如此德行,实在是识人不明。王安石可能真的是想通过变法实现富国强兵的目的,但是积极参与变法的其他人,个人的品德方面实在不行,参与变法的目的也远没有这样的高尚,绝大部分的人还是为了一已私利,为了自己的升官发财才参与到变法中来的。

    为了大权独揽排除竞争对手,吕惠卿上疏宋神宗:“曾布为了个人私愤,妨碍吕嘉问变法,其心可诛。至于吕嘉问,也不是什么正直的官员,据调查吕嘉问在推行新法期间,贪污腐败、中饱私囊、无恶不作,若换一个公正廉洁的官员推行新法,变法早就成功了!”可想而知,吕惠卿的这番话,等于给这哥俩判了“死刑”。

    宋神宗看完这封秦章后当然是勃然大怒,他没有想到,这哥俩竟然在阻碍变法。于是宋神宗马上命令手下发了一道圣旨,把这哥俩轰出了朝廷。具体处罚措施是这样的,罢黜曾布三司使的职位贬到饶州,罢黜吕嘉问提举市易职务,贬到常州。至此不费吹灰之力,吕惠卿除掉了这哥俩,消除了两大隐患。对吕惠卿而言是除掉了二大竞争对手,但是对改革派而言则是少了二个重要的官员。内讧之下,改革派的力量是越来越小,形势是越来越严峻。

    熙宁九年(1076年),王安石多次托病请求离职,同年长子王雱病故。十月王安石辞去宰相,外调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宁府。

    事实上王安石的再次辞职决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各种因素综合之下的无奈之举。首先在变法派内部二员大将的帮助下,改革派的二大核心人物宋神亲与王安石终于决裂,最终二人是完全形同陌路。第一个造成神宗和王安石产生重大误会的人就是变革派的邓绾。邓绾是成都双流人,邓绾确实才华横溢非常能干,但个人品德并不被时人所认同。他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终于成了一个对王安石再次下岗,变法最终失败负有重大责任的人。

    史料记载,邓绾为政时有一句自己推崇的千古名言:“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其小人嘴脸,溢于言表。王安石第一次下岗时,邓绾为了巴结吕惠卿,干了很多落井下石、陷害王安石的事。王安石回来重新为相后,邓绾为了修复与王安石的关系,在自己门客的建议下,打算干以下事情,让王安石原谅自己重新获得王安石的信任。

    第一,推荐王安石的儿子王雱为枢密使。

    第二,推荐王安石的几个弟弟入朝为官,推荐他们出任翰林学士、中舍人第二等职位。

    第三,让王安石的女婿、子侄进入馆阁:

    第四,让宋神宗赏赐王安石一座豪宅。

    在邓绾的眼中,只要他干成了这些事情,王安石就会原谅自己,并重新对自己委以重任……但是王安石并不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所以邓绾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况,邓绾这样做不是在巴结王安石,而是鼓励他结党营私--邓绾是嫌王安石死得不够快,打算“帮”他一把呀!

    可想而知,当皇帝看见这封奏章后,已经气得浑身冒烟了。当然愤怒归愤怒,宋神宗并没有表露出来。有的时候,一个人不发怒,反而更可怕……不发作是因为他是心里已作出了打算,已经不想给你任何的机会了。几天后,因为改革推行的不顺王安石又上演了称病罢朝的“闹剧”。这一次宋神宗不再生气了,他派人告诉王安石“爱卿不要再闹了,你的所有愿望,我都会满足你,只是眼下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宅院,还望爱卿等待几天。”

    什么愿望?什么宅院?还让我等几天?王安石听到这些话,直接就懵了。

    他连忙入宫觐见,要当面问个明白。王安石开门见山道:“臣从来没有提过愿望,陛下为什么要赐给我豪宅?”一听这话,宋神宗微笑不答。出宫后王安石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立刻召集自己的门生开会,他要当面问所有的人弄个清楚,到底是谁瞒着自己干了这种事情,这不是成心坑自己吗?

    史料记载,王安石大发雷霆,连拍桌子带骂街,誓要揪出这个坑自己的混蛋。在这种情况下,邓绾吓得浑身是汗,只能当面承认是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恳请老师法外开恩原谅自己所作的糊涂事。抓住了这个罪魁祸首后王安石立刻马不停蹄地第二次入宫,当面向皇帝解释了这件事情,并把邓绾贬到虢州去了。

    虽然王安石把事情说明白了,但是宋神宗会相信他的话吗?在这个君主眼中,邓绾是王安石的人,没有王安石的授意,这个人真的敢如此行事吗?而且王安石抛弃了邓绾,难道不是“弃车保帅”吗?可见,君臣之间的猜疑,不会因为邓绾的离开而解开。相反他们之间的互相猜疑,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