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枢城的炊饼外焦里嫩还有芝麻香
“里哥，走了？”
“嗯，昨天有些工作留在实验室了，得赶早过去处理掉，不然那个老头又会吹胡子瞪眼了。”少年叼着温热的炊饼，迅速穿好精致的黑白色学服，走出门前，转头提醒女孩：“家里的主食快吃完了，今天记得去救济站领一下。”
鲤鱼使劲点头，站在门外目送着王里的背影混进清早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后消失在视线里。
她回到家，开始认真完成王里昨晚给她布置的作业。虽然很难，但她每天都一丝不苟地按照学会的步骤一步步完成。里哥告诉她，这些东西学会了很有用，他还说，将来要把自己也接到一学部去学习，所以要先打好基础。
等完成作业，时间已经差不多临近晌午，鲤鱼想了想，带上兜帽，遮住自己显眼的银白色头发，准备出门去领安置区每周配额的主食。
就像蔡林所说的一样，天枢城什么颜色头发的人都有，没人会对白头发多看一眼。尽管如此，鲤鱼也一直按照王里的嘱咐，每次出门都用兜帽把整个人罩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很大的拖累，不想给两人惹来任何额外的麻烦。
“这周的主食又是炊饼啊……”站在前面排队的中年男人抱怨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后面有人嘀咕道。
“可笑，你们以为天枢城的老爷们给我们发主食是大发善心？他们在拿我们做实验！这些炊饼的小麦粉是用的杂交小麦，想想有多可怕！”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混在人群中喊道。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这些传言已经在安置区流传了好久，很多人都是将信将疑。鲤鱼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听王里说，六学部主持的杂交小麦课题最近失败了，更何况杂交物种还没有表现出对人的危害。
她将兜帽拉紧，缩起身体，努力不被汹涌的人群挤到队伍的后面。
救济站负责分发主食的工作人员发现情况不对，连忙通过传音管向连接的安置区警务站求助。配备研究院最新科技成果燧发枪的警卫一出现在视线中，刚刚还忿忿不平的人群瞬间老实了。住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上周有个醉汉试图攻击夜巡的警卫，被一枪打碎了半个脑袋。
“你们这些刁民！住着我们天枢人的房子，吃着我们天枢人的粮食。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在背后编排我们答天员，没有我们，你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次天问了！”身材壮实的警员大大咧咧地骂道：“谁再敢闹，下周都不准来领救济粮了，老老实实饿死吧！”
听到拿粮食来威胁，原本还有嘀咕声的人群瞬间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开始老老实实排队，大气都不敢出。
鲤鱼看到事态得到控制，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么乱下去，恐怕就领不到这周配额的主食了。
到了鲤鱼，工作人员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有些吃惊，但检查完她递过来的补助凭证后，偷偷多给了鲤鱼一点。
“这么小出来替父母领东西，很不容易吧。”工作人员笑道。
鲤鱼双手接过厚厚的一沓炊饼，抬起头，露出了鲜红色的眼眸：“谢谢您。”
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瞳色，有些惊奇，刚想多问两句，鲤鱼已经戴好兜帽，飞一般地转身跑走了。
不要跟陌生人多说话。鲤鱼一直记得这句话，并且一直贯彻执行得很好。即使那位分发粮食的姐姐看起来人很好，也不要多说。
鲤鱼加快了步伐，她在想，今天王里会从一学部的食堂带什么回来呢？昨天是烧鸡，前天是卤牛肉，大前天是……想到这里，她嘴里已经开始分泌唾液。
他回来会是什么表情呢？是嘴角微微扬起的高兴、还是蹙起眉头的沉思？前天他因为要替别人写论文，足足熬到了凌晨三点。鲤鱼躺在床上，一直静静看着书桌上的光，直到安置区的传音塔响了三下才熄灭。
下午要做些什么好呢？是静静地对着窗台的阳光发呆，还是拿出王里给的书，再提前读几遍后面的内容？
鲤鱼加快了脚步，因为再转过两个路口，就是自己的家。这个家是蔡林自己掏钱替两人租下来的。平时周末，蔡林也会时不时带些零食水果过来看望二人。
快到了。等会要先把炊饼放好，这次新领的放在里面，跟上周的饼分成两摞，不要弄混，还是先把之前的饼吃完，吃完再——
鲤鱼突然撞到人，重重摔在地上。不过在倒地之前，她用手牢牢护住怀里的炊饼，没有掉落在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被撞到的青年男子趔趄了两步，骂骂咧咧道。
鲤鱼不顾身上的疼痛，飞快站起来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完，想赶紧跑开。
“我让你走了吗？”青年男人一把扯住鲤鱼地兜帽：“撞了人就想跑？”
鲤鱼有些害怕。自从来到天枢城后，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她只能按照自己在新月村的经验，蹲下抱住头，等待着青年男人的拳打脚踢。
“妈的——”男人本来就不爽，这次被撞更是给他一个发泄的窗口，看到鲤鱼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更是肆无忌惮，抬起脚狠狠地踢向女孩的头。
鲤鱼感到右耳侧传来剧烈疼痛，脑瓜子嗡嗡得，好像有一万座安置区传音塔上的大钟在她脑袋里敲响。她抱着头倒在地上，不自觉发出呻吟。
青年男子踢到人后才感觉自己太用力，但仍色厉内荏地吼道：“别倒在地上装了，赶紧滚吧！”说完，自己先走了。
女孩捂着头在地上翻滚的场景在天枢城的安置区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一群人逐渐围起来，对着头痛欲裂的鲤鱼指指点点。
附近街坊有些人甚至认识她：“那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她哥是一学部的大人物哟。”
“我刚刚远远看到有个二十多岁的男的踢了她一脚。”
“不会给她踢坏了吧？”
“啧啧，谁知道她干了什么事，才被人这样拳打脚踢。”
“你看看，她旁边掉的，是不是刚领的炊饼？”
“快，快，快去抢，再不去抢就没了。”
抢完炊饼的人群很快散开，鲤鱼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鲜红色的眸子盯着那些人的背影。
“嗯，昨天有些工作留在实验室了，得赶早过去处理掉，不然那个老头又会吹胡子瞪眼了。”少年叼着温热的炊饼，迅速穿好精致的黑白色学服，走出门前，转头提醒女孩：“家里的主食快吃完了，今天记得去救济站领一下。”
鲤鱼使劲点头，站在门外目送着王里的背影混进清早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后消失在视线里。
她回到家，开始认真完成王里昨晚给她布置的作业。虽然很难，但她每天都一丝不苟地按照学会的步骤一步步完成。里哥告诉她，这些东西学会了很有用，他还说，将来要把自己也接到一学部去学习，所以要先打好基础。
等完成作业，时间已经差不多临近晌午，鲤鱼想了想，带上兜帽，遮住自己显眼的银白色头发，准备出门去领安置区每周配额的主食。
就像蔡林所说的一样，天枢城什么颜色头发的人都有，没人会对白头发多看一眼。尽管如此，鲤鱼也一直按照王里的嘱咐，每次出门都用兜帽把整个人罩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很大的拖累，不想给两人惹来任何额外的麻烦。
“这周的主食又是炊饼啊……”站在前面排队的中年男人抱怨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后面有人嘀咕道。
“可笑，你们以为天枢城的老爷们给我们发主食是大发善心？他们在拿我们做实验！这些炊饼的小麦粉是用的杂交小麦，想想有多可怕！”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混在人群中喊道。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这些传言已经在安置区流传了好久，很多人都是将信将疑。鲤鱼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听王里说，六学部主持的杂交小麦课题最近失败了，更何况杂交物种还没有表现出对人的危害。
她将兜帽拉紧，缩起身体，努力不被汹涌的人群挤到队伍的后面。
救济站负责分发主食的工作人员发现情况不对，连忙通过传音管向连接的安置区警务站求助。配备研究院最新科技成果燧发枪的警卫一出现在视线中，刚刚还忿忿不平的人群瞬间老实了。住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上周有个醉汉试图攻击夜巡的警卫，被一枪打碎了半个脑袋。
“你们这些刁民！住着我们天枢人的房子，吃着我们天枢人的粮食。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在背后编排我们答天员，没有我们，你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次天问了！”身材壮实的警员大大咧咧地骂道：“谁再敢闹，下周都不准来领救济粮了，老老实实饿死吧！”
听到拿粮食来威胁，原本还有嘀咕声的人群瞬间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开始老老实实排队，大气都不敢出。
鲤鱼看到事态得到控制，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么乱下去，恐怕就领不到这周配额的主食了。
到了鲤鱼，工作人员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有些吃惊，但检查完她递过来的补助凭证后，偷偷多给了鲤鱼一点。
“这么小出来替父母领东西，很不容易吧。”工作人员笑道。
鲤鱼双手接过厚厚的一沓炊饼，抬起头，露出了鲜红色的眼眸：“谢谢您。”
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瞳色，有些惊奇，刚想多问两句，鲤鱼已经戴好兜帽，飞一般地转身跑走了。
不要跟陌生人多说话。鲤鱼一直记得这句话，并且一直贯彻执行得很好。即使那位分发粮食的姐姐看起来人很好，也不要多说。
鲤鱼加快了步伐，她在想，今天王里会从一学部的食堂带什么回来呢？昨天是烧鸡，前天是卤牛肉，大前天是……想到这里，她嘴里已经开始分泌唾液。
他回来会是什么表情呢？是嘴角微微扬起的高兴、还是蹙起眉头的沉思？前天他因为要替别人写论文，足足熬到了凌晨三点。鲤鱼躺在床上，一直静静看着书桌上的光，直到安置区的传音塔响了三下才熄灭。
下午要做些什么好呢？是静静地对着窗台的阳光发呆，还是拿出王里给的书，再提前读几遍后面的内容？
鲤鱼加快了脚步，因为再转过两个路口，就是自己的家。这个家是蔡林自己掏钱替两人租下来的。平时周末，蔡林也会时不时带些零食水果过来看望二人。
快到了。等会要先把炊饼放好，这次新领的放在里面，跟上周的饼分成两摞，不要弄混，还是先把之前的饼吃完，吃完再——
鲤鱼突然撞到人，重重摔在地上。不过在倒地之前，她用手牢牢护住怀里的炊饼，没有掉落在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被撞到的青年男子趔趄了两步，骂骂咧咧道。
鲤鱼不顾身上的疼痛，飞快站起来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完，想赶紧跑开。
“我让你走了吗？”青年男人一把扯住鲤鱼地兜帽：“撞了人就想跑？”
鲤鱼有些害怕。自从来到天枢城后，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她只能按照自己在新月村的经验，蹲下抱住头，等待着青年男人的拳打脚踢。
“妈的——”男人本来就不爽，这次被撞更是给他一个发泄的窗口，看到鲤鱼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更是肆无忌惮，抬起脚狠狠地踢向女孩的头。
鲤鱼感到右耳侧传来剧烈疼痛，脑瓜子嗡嗡得，好像有一万座安置区传音塔上的大钟在她脑袋里敲响。她抱着头倒在地上，不自觉发出呻吟。
青年男子踢到人后才感觉自己太用力，但仍色厉内荏地吼道：“别倒在地上装了，赶紧滚吧！”说完，自己先走了。
女孩捂着头在地上翻滚的场景在天枢城的安置区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一群人逐渐围起来，对着头痛欲裂的鲤鱼指指点点。
附近街坊有些人甚至认识她：“那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她哥是一学部的大人物哟。”
“我刚刚远远看到有个二十多岁的男的踢了她一脚。”
“不会给她踢坏了吧？”
“啧啧，谁知道她干了什么事，才被人这样拳打脚踢。”
“你看看，她旁边掉的，是不是刚领的炊饼？”
“快，快，快去抢，再不去抢就没了。”
抢完炊饼的人群很快散开，鲤鱼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鲜红色的眸子盯着那些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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