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王同志开始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
“右脸怎么肿的？”
“领完炊饼跑得太快摔倒，脸磕到地上了。”鲤鱼轻声道。
王里有些心疼地替鲤鱼上药：“疼的话就喊出来。”
“嗯。”
“怎么摔成这样，下次别跑那么快。”王里摸了摸鲤鱼的头：“炊饼被那些人抢走了？”
“嗯。”
王里沉默。这里是天枢城的安置区，无数家乡被天问毁灭后拖家带口的人在这鱼龙混杂，你不能对他们的道德水平有任何的要求。
“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我很快就能申请预备答天员的特别考核了……贝老师很照顾我，咱们不必再窝在这种地方。”
“嗯。”
“不相信？”
“相信，”鲤鱼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认真：“我相信王里哥说的每句话。”
“休息吧。今天你受伤了，早点休息，食物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能解决。”王里看着鲤鱼乖乖躺到床上后，坐到桌前开始工作。
他想集中精神，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地转换思绪，一股无名火仍在胸里熊熊燃烧。在新月村他替蔡林办事，没有一个村民敢招惹他们。但在天枢城的安置区，没人会在乎你——你都住在安置区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没有对鲤鱼说谎。他确实攒够了成果，可以开启预备答天员的特别考核程序。等他成功通过考核，跻身天枢城最年轻的一批预备答天员，他就可以通过人才优待法的第二十一条规定将最多两名家属带进内城。
王里深吸一口气，甩了甩脑袋，开始推演今天下午遗留下来的工作。特别考核对他而言也并不简单，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马上要成年的小王同志，第一次感受到肩膀上开始有了沉甸甸的压力。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并非是孤身一人。他有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他开始有了对未来明晰的规划和一点点小的期望。他要做到。他能做到。
他必须做到。
翌日清晨。
“王里，你的黑眼圈也太重了吧。”王里在一学部为数不多说得上话的人，白羽笑着调侃道。
“要不你帮我把这些方程解了吧。”王里精神确实有些萎靡，昨晚因为许久没有进入状态，他熬到了很晚才完成预定的工作。
“我可跟不上你们这些怪物的进度。不说这个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特别考核？我们可都等着看热闹呢。”
“下周三吧。贝老头替我约的大概是这个时间。”王里走进教室，拿出稿纸和笔，转头看向顺势坐在他身边的白羽：“怎么了？”
“好兄弟，你可一定得过啊。兄弟我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这次特别考核了。”
“什么意思？”
白羽嘿嘿笑道：“一学部学生们私下针对你能不能通过特别考核开了盘，很多人早就看你不爽的人都押你不行。我可是把最近几个月的零花钱都押你能过了。”
王里挑眉，显然没想到天枢城的这些少爷们会这么无聊，连这种事都能开赌：“随便你，赢的钱到手分我一点。”
“那是肯定，分你一半也没问题。”白羽笑道：“这么有自信？”
王里没理他，低头沉浸在数学符号中。
白羽讨个没趣，翻开课本等老师来上课。
天枢一学部的教室上课反而时安静地出奇——大部分时候都是老师在上面自顾自地讲，学生在下面干自己的事情。
王里刚到不久便很快习惯，这种模式跟前世华国的大学课堂相当类似。
一学部的学生大多在第二年就早早联系答天员开始做而课题研究，王里倒是省去了这一步——
半年前蔡林的老师，贝天成答天长考核他之后，直接拍板要收王里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也正因如此，王里在一学部因此的辈分高的出奇，很多天枢本地人即使看他相当不爽，也只能在背后暗戳戳地骂他。
现在回想，在新月村三个月的沉淀反而不是坏事。
也是在新月村外的河边，他意识到卸掉所有负担，安安静静地思考数学其实是一件单纯而又幸福的事情。
单纯，而又幸福么。
下课铃声响起。台上的答天员收起教案直接离开，台下的学生们也都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奔向各自的课题组。
王里到了贝天成的办公室，推开门老师人又不在，不知道是参加什么会议去了。
小王同志便坐下来，接着准备自己特别考核的内容。
特别考核是天枢城为了筛选天才而创造的一种机制，申请人需要独立完成一个课题并进行答辩申请。当半数以上评委认可你的成果，便能够提前从学部毕业，晋升预备答天员。
部分天枢城的大人物对此并无好感，认为是揠苗助长，也多亏王里经过题海战术打熬的数学基础足够扎实，才得到贝天成的首肯。
“哟，小王啊，还在忙呢？”蔡林推开门看到埋头演算的王里，玩笑道。他回到天枢城后，暂时还是挂在贝天成的课题组下，没有自立门户。
王里抬头打下招呼，又埋头苦写。
“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天才小王在干啥……算了算了……看不懂。”蔡林俯身看了一会，只感觉汗流浃背，感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云云，准备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这几天不回去了。”王里突然开口道，手中的笔却没有停。
“啊，赶进度这么拼啊？”蔡林玩笑道：“咱们办公室别的不多，折叠床管够。”
王里沉默片刻，停下笔，望向蔡林：“我想请师兄……帮我。”
“你说。”蔡林收起玩笑态度，正色道。
“鲤鱼明天生日……师兄明天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去看望一下她。”王里眼神闪烁。
蔡林挥手表示这都是小事：“你有啥想要跟她说的，送给她的，一并提了吧。”
王里思考片刻，苦笑道：“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公式和符号，我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那就慢慢想吧，我不急。”蔡林笑着拍了拍王里的肩膀，转身离开。
“领完炊饼跑得太快摔倒，脸磕到地上了。”鲤鱼轻声道。
王里有些心疼地替鲤鱼上药：“疼的话就喊出来。”
“嗯。”
“怎么摔成这样，下次别跑那么快。”王里摸了摸鲤鱼的头：“炊饼被那些人抢走了？”
“嗯。”
王里沉默。这里是天枢城的安置区，无数家乡被天问毁灭后拖家带口的人在这鱼龙混杂，你不能对他们的道德水平有任何的要求。
“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我很快就能申请预备答天员的特别考核了……贝老师很照顾我，咱们不必再窝在这种地方。”
“嗯。”
“不相信？”
“相信，”鲤鱼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认真：“我相信王里哥说的每句话。”
“休息吧。今天你受伤了，早点休息，食物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能解决。”王里看着鲤鱼乖乖躺到床上后，坐到桌前开始工作。
他想集中精神，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地转换思绪，一股无名火仍在胸里熊熊燃烧。在新月村他替蔡林办事，没有一个村民敢招惹他们。但在天枢城的安置区，没人会在乎你——你都住在安置区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没有对鲤鱼说谎。他确实攒够了成果，可以开启预备答天员的特别考核程序。等他成功通过考核，跻身天枢城最年轻的一批预备答天员，他就可以通过人才优待法的第二十一条规定将最多两名家属带进内城。
王里深吸一口气，甩了甩脑袋，开始推演今天下午遗留下来的工作。特别考核对他而言也并不简单，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马上要成年的小王同志，第一次感受到肩膀上开始有了沉甸甸的压力。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并非是孤身一人。他有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他开始有了对未来明晰的规划和一点点小的期望。他要做到。他能做到。
他必须做到。
翌日清晨。
“王里，你的黑眼圈也太重了吧。”王里在一学部为数不多说得上话的人，白羽笑着调侃道。
“要不你帮我把这些方程解了吧。”王里精神确实有些萎靡，昨晚因为许久没有进入状态，他熬到了很晚才完成预定的工作。
“我可跟不上你们这些怪物的进度。不说这个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特别考核？我们可都等着看热闹呢。”
“下周三吧。贝老头替我约的大概是这个时间。”王里走进教室，拿出稿纸和笔，转头看向顺势坐在他身边的白羽：“怎么了？”
“好兄弟，你可一定得过啊。兄弟我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这次特别考核了。”
“什么意思？”
白羽嘿嘿笑道：“一学部学生们私下针对你能不能通过特别考核开了盘，很多人早就看你不爽的人都押你不行。我可是把最近几个月的零花钱都押你能过了。”
王里挑眉，显然没想到天枢城的这些少爷们会这么无聊，连这种事都能开赌：“随便你，赢的钱到手分我一点。”
“那是肯定，分你一半也没问题。”白羽笑道：“这么有自信？”
王里没理他，低头沉浸在数学符号中。
白羽讨个没趣，翻开课本等老师来上课。
天枢一学部的教室上课反而时安静地出奇——大部分时候都是老师在上面自顾自地讲，学生在下面干自己的事情。
王里刚到不久便很快习惯，这种模式跟前世华国的大学课堂相当类似。
一学部的学生大多在第二年就早早联系答天员开始做而课题研究，王里倒是省去了这一步——
半年前蔡林的老师，贝天成答天长考核他之后，直接拍板要收王里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也正因如此，王里在一学部因此的辈分高的出奇，很多天枢本地人即使看他相当不爽，也只能在背后暗戳戳地骂他。
现在回想，在新月村三个月的沉淀反而不是坏事。
也是在新月村外的河边，他意识到卸掉所有负担，安安静静地思考数学其实是一件单纯而又幸福的事情。
单纯，而又幸福么。
下课铃声响起。台上的答天员收起教案直接离开，台下的学生们也都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奔向各自的课题组。
王里到了贝天成的办公室，推开门老师人又不在，不知道是参加什么会议去了。
小王同志便坐下来，接着准备自己特别考核的内容。
特别考核是天枢城为了筛选天才而创造的一种机制，申请人需要独立完成一个课题并进行答辩申请。当半数以上评委认可你的成果，便能够提前从学部毕业，晋升预备答天员。
部分天枢城的大人物对此并无好感，认为是揠苗助长，也多亏王里经过题海战术打熬的数学基础足够扎实，才得到贝天成的首肯。
“哟，小王啊，还在忙呢？”蔡林推开门看到埋头演算的王里，玩笑道。他回到天枢城后，暂时还是挂在贝天成的课题组下，没有自立门户。
王里抬头打下招呼，又埋头苦写。
“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天才小王在干啥……算了算了……看不懂。”蔡林俯身看了一会，只感觉汗流浃背，感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云云，准备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这几天不回去了。”王里突然开口道，手中的笔却没有停。
“啊，赶进度这么拼啊？”蔡林玩笑道：“咱们办公室别的不多，折叠床管够。”
王里沉默片刻，停下笔，望向蔡林：“我想请师兄……帮我。”
“你说。”蔡林收起玩笑态度，正色道。
“鲤鱼明天生日……师兄明天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去看望一下她。”王里眼神闪烁。
蔡林挥手表示这都是小事：“你有啥想要跟她说的，送给她的，一并提了吧。”
王里思考片刻，苦笑道：“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公式和符号，我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那就慢慢想吧，我不急。”蔡林笑着拍了拍王里的肩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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