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少了一封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已经很晚了，没有多余时间想什么了，必须马上跑去学校才不会迟到。我乱做一团地抓着衣服，心里还在埋怨妈妈怎么不叫我一声。套好衣服后，我将餐桌一角昨晚没收拾的作业和课本塞进书包就向门口去。
“怎么不吃早饭？”
妈妈从门外进来，似乎从来并不知道我的上学时间似的。我生气地回了她一句就冲出家门。
“这都几点了，也没人叫我一声。”
妈妈错愕地摊开两手站在原地，我的匆忙背影并不会让她停留太久，这个我知道的。
还好，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教室时，老师还没来。全班同学都望向我，片刻的寂静之后是哄堂大笑，男生们笑的指手画脚，女生们含蓄抿嘴笑。我意识到了什么，用手胡乱地抓着乱蓬蓬的头发，羞愧得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斜前方的小英悄悄递给我一个极小的塑料梳子，只有她的表情是温和的。
课间同学们三三两两去玩了，我不再是他们嘲弄的焦点，但我低着头不肯动一动。
“怎么了？是不是起晚了？”
小英坐我前面的位置转身面向我。
“这样的事我以前也有过两次，别提多窘了。其中一次我慌乱中将鞋穿差了，你猜怎么着？我一只脚穿的黑布鞋，一只脚穿的白球鞋。那天一上午我都坐在位置上没动，连厕所都没去，我的脚一直在桌子里最深处。等中午放学全班同学都走光后，我想站却站不起来了，知道怎么回事吗？我的脚已经麻了，那时教室已经没人了，我想完了，我该不会爬回去吧……”
说完，她低下头看向我桌子下面，我也警觉地看向那里，待我俩将头抬起对视时，不由得大笑起来。幸亏我没出现小英那样的窘境哈，哈哈……
放学后，我俩如往常一同回家，在分手时，小英犹犹豫豫地叫住了我，有话却又不肯说。
“那个，那个看完了吗？”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小英问我的是什么。
“昨天给你的那些信，还没看吗？”
“哦，那个呀，哦，当然，当然我看完了。”
从小我就有在紧急情况随口撒谎的毛病，为此妈妈不知白了我多少眼，但不知怎的，我就是改不了，顺口就撒出的谎言能让我逃避心虚暂时得到心安，就是为了自己自私的感受吧！
那些信我并没有看，昨晚家时的气氛让我心情一直不好，写作业都心不在焉，更别提看那些东西了。我也曾将它们从书包里拿出来，但似乎又有些抵触地再次将它们原封不动地塞回书包。我说不清没看的原因，也不想让小英知道我并没有及时分享她的秘密。为了自己的心安，也为了让小英安心，我就又撒了谎。
“看过了吗？那可不可以拿给我？”
我没想到小英要的这么急切，其实在撒谎的那一刻，我下决心不能辜负小英的信任，想着一定在今晚回家后就看的。但现在不可能了。
“哦，好吧。”
我从书包里掏出那沓叠得奇形怪状的纸塞到小英手里。小英如释重负迅速接过后放回自己书包，并用手将书包盖按严实了才和我开心地告别。
家里的气氛依旧让人不舒服，爸爸几乎不说话，妈妈埋头做活，姐姐的房门关得紧紧的。我低头写着作业，偶尔我会向屋子张望，似乎在找能说话的人，片刻后我再次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课本上。对了，刚才就在吃饭前，姐姐从屋子里出来，我和姐姐无意间的眼神对视中，我看到姐姐对我露出难得的笑意，尽管那个笑有些怪异，但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惊讶之余受宠若惊的我正想回给姐姐同样的笑，却被姐姐随之而来突然的瞪眼给吓了回去。我看向姐姐，琢磨着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姐姐却不再理我，只顾专心吃饭。我想姐姐一定是时间太紧了，这段时间，姐姐不是在自己桌子前学习，就是在思考学习中做着别的事。总是让人感觉争分夺秒的珍惜时间。
作业很快就写完了，也没有其它练习册和辅导书可用，那就早点睡吧，说实话我白天就犯了好几次困。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学校，我就看到小英在路旁向我的方向张望，急切的样子。
“小英，你今天怎么在这儿，我刚才还在你家房后等你来着。”
“我今天有事先出来了。”
“那我们去学校吧！”
“等一下。”
“怎么了？”
“昨天的那个少了一封。”
“什么？什么少了一封？”
“就是你还我的那些信呀。”
小英的语气加急加重了起来，我很不适应。
“什么？”
我的迟疑反应让小英更加焦虑。
“那封，就是张强写的那封没了。”
“张强的那封？”
小英特意说出张强的名字，似乎在强调那封信的重要性，但对我来说那些只是纸而已，哪封重要哪封不重要我并不知道，也无法在她主动提示下明白，毕竟那些纸上写的具体内容我一无所知。但现在显然不是为自己狡辩而坦白事实的时候，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
“啊？张强的那封呀！”
显然我是在试探小英在她心里到底那封信有多重要。
“对，你知道的，他的那封信真的不能让别人看到的，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
小英开始慌张起来。
“我知道的，我知道那封信的确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我顺着她的焦虑一同跟着慌张，装得连自己都相信看了那封信写的的是啥内容了，并且非常肯定地认同了她的观点。
“你是不是放哪儿了？忘了拿给我了吧？”
小英提醒我主动去处理问题。
“哦，别急，我找找，说不定在书包里呢！”
“那你快找找。”
我赶紧翻开书包找了起来，然而就算我俩将我的书包里的东西都抖落出来，也没有小英说的那封不见的“张强”的信。看着小英愈加慌张的样子，我只能安慰她。
“别急，不会弄丢的，会不会是我落在家里了？毕竟我是在家看的，说不定收起的时候落在桌子上了呢。别急，现在马上到时间了，我们先去上学，放学后我会回家找出来的。”
小英都急成那样子了，我居然还在为自己的谎言遮掩。
她暂时也没有别的主意了，只能点头同意。
那个上午的几节课我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同时也能感到小英的坐立不安。放学后小英和我一路几乎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我想说点什么调一调气氛，但小英的不安终究让我不知说什么合适。到家前小英欲言又止的忐忑样子让我内疚，我冲着她点了点头便跑回了家。
冲到餐桌前我经常写作业的位置，我的一些课本和作业整齐地堆在靠墙的一侧，一定是妈妈帮我收拾的，我没有多想开始翻找起来。先是大概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不甘心地再将每本书拿起仔细翻找，会不会夹在哪本书里呢？几番折腾后仍是一无所获。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干什么呢？回家也不说干点活，在那儿闲着尽整些没用的。”
妈妈平日很少这么对我要求，我看向忙碌的妈妈背影，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该不会是妈妈拿走了吧？
不，不会的，如果是妈妈看到了怎么会不问我，不说我呢？但是，也许妈妈不想家里为我又产生额外冲突，或是担心影响到姐姐的学习和爸爸的心情呢？这么一想，似乎妈妈现在的反应也合理。那怎么办呢？和妈妈直接要吗？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不提呢？小英那边怎么交待？我还是呆在那里为难。
“我说你没听见呀？都这么大了，一天就知道闲呆着整些没有的，不知道帮我干一点活吗？”
我从妈妈的抱怨中听出了话外音，理亏又生气地还嘴。
“那你先还给我。”
“还你什么？我欠你呀。”
妈妈的理直气壮在我看来是故意在为难我。
“你还给我。”
我开始倔强起来。
“一天就你没事找事。”
妈妈的暗讽挖苦刺向我，我愤怒了。
“你总是偷拿人家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妈妈猛地停住了，回过头看向我，至今我都记得妈妈那一刻的眼神和表情，由最初的不解惊愕渐渐转变为羞愧，继而脸上的气愤上涌，但很快又被浓浓的伤心淹没，深深的绝望最终浮现在妈妈的体表，将妈妈紧紧包裹……妈妈缓缓回过身，走向屋子大门，那迈出的步伐如此沉重无力。
姐姐从外面回来了，进门时正好与神情呆滞的妈妈迎面相向，姐姐似乎习惯了妈妈平日里的谦让，等着妈妈的闪开，但妈妈如一个木头人般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反应。姐姐嫌恶地瞅向妈妈，从一侧挤了进来。看到一旁我满脸通红气愤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还立在门口妈妈的虚弱背影，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姐姐居然冲着我笑了笑，那种施舍出来的却让人感到苦涩的笑。之后姐姐在回自己屋前从我身边走过，还轻抚了我的头。姐姐令我意外又吃惊的行为给我带来一丝安慰，似乎终于有人站在我这边了，有人能理解我的愤怒了。但很快我刚刚被安抚的情绪再次爆发，恍然大悟后仿佛被人看了笑话般的羞辱逼得我直想哭，却没有泪流出。
妈妈没有再和我说话，顾忌到姐姐在场，我也不敢再提那封信的事了。那顿午饭吃的什么，我全然不知，唯一印象最深的是那天的姐姐特别健谈，她谈着她的学习成绩，她的高考目标，志向满满的神情让我既羡慕又嫉妒。
我看着姐姐高高仰起的头，满脑子都在想，下午怎么和小英说呢？
“怎么不吃早饭？”
妈妈从门外进来，似乎从来并不知道我的上学时间似的。我生气地回了她一句就冲出家门。
“这都几点了，也没人叫我一声。”
妈妈错愕地摊开两手站在原地，我的匆忙背影并不会让她停留太久，这个我知道的。
还好，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教室时，老师还没来。全班同学都望向我，片刻的寂静之后是哄堂大笑，男生们笑的指手画脚，女生们含蓄抿嘴笑。我意识到了什么，用手胡乱地抓着乱蓬蓬的头发，羞愧得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斜前方的小英悄悄递给我一个极小的塑料梳子，只有她的表情是温和的。
课间同学们三三两两去玩了，我不再是他们嘲弄的焦点，但我低着头不肯动一动。
“怎么了？是不是起晚了？”
小英坐我前面的位置转身面向我。
“这样的事我以前也有过两次，别提多窘了。其中一次我慌乱中将鞋穿差了，你猜怎么着？我一只脚穿的黑布鞋，一只脚穿的白球鞋。那天一上午我都坐在位置上没动，连厕所都没去，我的脚一直在桌子里最深处。等中午放学全班同学都走光后，我想站却站不起来了，知道怎么回事吗？我的脚已经麻了，那时教室已经没人了，我想完了，我该不会爬回去吧……”
说完，她低下头看向我桌子下面，我也警觉地看向那里，待我俩将头抬起对视时，不由得大笑起来。幸亏我没出现小英那样的窘境哈，哈哈……
放学后，我俩如往常一同回家，在分手时，小英犹犹豫豫地叫住了我，有话却又不肯说。
“那个，那个看完了吗？”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小英问我的是什么。
“昨天给你的那些信，还没看吗？”
“哦，那个呀，哦，当然，当然我看完了。”
从小我就有在紧急情况随口撒谎的毛病，为此妈妈不知白了我多少眼，但不知怎的，我就是改不了，顺口就撒出的谎言能让我逃避心虚暂时得到心安，就是为了自己自私的感受吧！
那些信我并没有看，昨晚家时的气氛让我心情一直不好，写作业都心不在焉，更别提看那些东西了。我也曾将它们从书包里拿出来，但似乎又有些抵触地再次将它们原封不动地塞回书包。我说不清没看的原因，也不想让小英知道我并没有及时分享她的秘密。为了自己的心安，也为了让小英安心，我就又撒了谎。
“看过了吗？那可不可以拿给我？”
我没想到小英要的这么急切，其实在撒谎的那一刻，我下决心不能辜负小英的信任，想着一定在今晚回家后就看的。但现在不可能了。
“哦，好吧。”
我从书包里掏出那沓叠得奇形怪状的纸塞到小英手里。小英如释重负迅速接过后放回自己书包，并用手将书包盖按严实了才和我开心地告别。
家里的气氛依旧让人不舒服，爸爸几乎不说话，妈妈埋头做活，姐姐的房门关得紧紧的。我低头写着作业，偶尔我会向屋子张望，似乎在找能说话的人，片刻后我再次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课本上。对了，刚才就在吃饭前，姐姐从屋子里出来，我和姐姐无意间的眼神对视中，我看到姐姐对我露出难得的笑意，尽管那个笑有些怪异，但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惊讶之余受宠若惊的我正想回给姐姐同样的笑，却被姐姐随之而来突然的瞪眼给吓了回去。我看向姐姐，琢磨着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姐姐却不再理我，只顾专心吃饭。我想姐姐一定是时间太紧了，这段时间，姐姐不是在自己桌子前学习，就是在思考学习中做着别的事。总是让人感觉争分夺秒的珍惜时间。
作业很快就写完了，也没有其它练习册和辅导书可用，那就早点睡吧，说实话我白天就犯了好几次困。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学校，我就看到小英在路旁向我的方向张望，急切的样子。
“小英，你今天怎么在这儿，我刚才还在你家房后等你来着。”
“我今天有事先出来了。”
“那我们去学校吧！”
“等一下。”
“怎么了？”
“昨天的那个少了一封。”
“什么？什么少了一封？”
“就是你还我的那些信呀。”
小英的语气加急加重了起来，我很不适应。
“什么？”
我的迟疑反应让小英更加焦虑。
“那封，就是张强写的那封没了。”
“张强的那封？”
小英特意说出张强的名字，似乎在强调那封信的重要性，但对我来说那些只是纸而已，哪封重要哪封不重要我并不知道，也无法在她主动提示下明白，毕竟那些纸上写的具体内容我一无所知。但现在显然不是为自己狡辩而坦白事实的时候，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
“啊？张强的那封呀！”
显然我是在试探小英在她心里到底那封信有多重要。
“对，你知道的，他的那封信真的不能让别人看到的，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
小英开始慌张起来。
“我知道的，我知道那封信的确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我顺着她的焦虑一同跟着慌张，装得连自己都相信看了那封信写的的是啥内容了，并且非常肯定地认同了她的观点。
“你是不是放哪儿了？忘了拿给我了吧？”
小英提醒我主动去处理问题。
“哦，别急，我找找，说不定在书包里呢！”
“那你快找找。”
我赶紧翻开书包找了起来，然而就算我俩将我的书包里的东西都抖落出来，也没有小英说的那封不见的“张强”的信。看着小英愈加慌张的样子，我只能安慰她。
“别急，不会弄丢的，会不会是我落在家里了？毕竟我是在家看的，说不定收起的时候落在桌子上了呢。别急，现在马上到时间了，我们先去上学，放学后我会回家找出来的。”
小英都急成那样子了，我居然还在为自己的谎言遮掩。
她暂时也没有别的主意了，只能点头同意。
那个上午的几节课我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同时也能感到小英的坐立不安。放学后小英和我一路几乎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我想说点什么调一调气氛，但小英的不安终究让我不知说什么合适。到家前小英欲言又止的忐忑样子让我内疚，我冲着她点了点头便跑回了家。
冲到餐桌前我经常写作业的位置，我的一些课本和作业整齐地堆在靠墙的一侧，一定是妈妈帮我收拾的，我没有多想开始翻找起来。先是大概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不甘心地再将每本书拿起仔细翻找，会不会夹在哪本书里呢？几番折腾后仍是一无所获。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干什么呢？回家也不说干点活，在那儿闲着尽整些没用的。”
妈妈平日很少这么对我要求，我看向忙碌的妈妈背影，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该不会是妈妈拿走了吧？
不，不会的，如果是妈妈看到了怎么会不问我，不说我呢？但是，也许妈妈不想家里为我又产生额外冲突，或是担心影响到姐姐的学习和爸爸的心情呢？这么一想，似乎妈妈现在的反应也合理。那怎么办呢？和妈妈直接要吗？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不提呢？小英那边怎么交待？我还是呆在那里为难。
“我说你没听见呀？都这么大了，一天就知道闲呆着整些没有的，不知道帮我干一点活吗？”
我从妈妈的抱怨中听出了话外音，理亏又生气地还嘴。
“那你先还给我。”
“还你什么？我欠你呀。”
妈妈的理直气壮在我看来是故意在为难我。
“你还给我。”
我开始倔强起来。
“一天就你没事找事。”
妈妈的暗讽挖苦刺向我，我愤怒了。
“你总是偷拿人家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妈妈猛地停住了，回过头看向我，至今我都记得妈妈那一刻的眼神和表情，由最初的不解惊愕渐渐转变为羞愧，继而脸上的气愤上涌，但很快又被浓浓的伤心淹没，深深的绝望最终浮现在妈妈的体表，将妈妈紧紧包裹……妈妈缓缓回过身，走向屋子大门，那迈出的步伐如此沉重无力。
姐姐从外面回来了，进门时正好与神情呆滞的妈妈迎面相向，姐姐似乎习惯了妈妈平日里的谦让，等着妈妈的闪开，但妈妈如一个木头人般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反应。姐姐嫌恶地瞅向妈妈，从一侧挤了进来。看到一旁我满脸通红气愤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还立在门口妈妈的虚弱背影，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姐姐居然冲着我笑了笑，那种施舍出来的却让人感到苦涩的笑。之后姐姐在回自己屋前从我身边走过，还轻抚了我的头。姐姐令我意外又吃惊的行为给我带来一丝安慰，似乎终于有人站在我这边了，有人能理解我的愤怒了。但很快我刚刚被安抚的情绪再次爆发，恍然大悟后仿佛被人看了笑话般的羞辱逼得我直想哭，却没有泪流出。
妈妈没有再和我说话，顾忌到姐姐在场，我也不敢再提那封信的事了。那顿午饭吃的什么，我全然不知，唯一印象最深的是那天的姐姐特别健谈，她谈着她的学习成绩，她的高考目标，志向满满的神情让我既羡慕又嫉妒。
我看着姐姐高高仰起的头，满脑子都在想，下午怎么和小英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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