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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误入歧途?

    “糟了,和尚绝不能喜欢她,不然我怎么跟那小子交代。这-----这要是他们偷食了禁果,我岂不是要死无全尸。岂有此理,老子还想活呢!”

    邪苛瞬间产生危机感,要是只是和尚一厢情愿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

    她一个浑身带刺的人竟然在他肩头睡着了,这可不妙。

    怕玄黎去而复返,邪苛坐在钟黎门前守株待兔,这一守就是三个时辰,他一手撑着脑袋左摇右晃时不时打个哈欠。

    钟黎一觉睡得甚是踏实,好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懒觉了。走出房门时,日垂西边。

    “你怎么在这?”

    “啊……”正处于迷离状态的人吓得一惊而起,“你……你……”

    “亏心事做多了?”

    “呵……亏心事……胡说八道,我邪苛怎么可能做亏心事,是你这样突然出现,很吓人的好不。”

    “哎哎哎……你要去哪?”邪苛拦在她的身前。

    两人争执间玄黎拿着餐盒走了过来,径直从二人之间穿过去坐在石凳上,拆着餐盒道:“算着时辰你应该饿了,便来了。”

    钟黎强忍着咕噜叫的肚子,舔了舔嘴唇走了过去,见此邪苛一屁股坐在了离玄黎最近的位置。

    玄黎冷眼一瞥,没有理会,而是将碟子推向了钟黎。

    钟黎在匆忙照顾饿扁了的肚子,邪苛紧盯着闭着眼睛正坐的玄黎,直到钟黎将所有的东西快吞完时,他语出惊人道:“你喜欢和尚?”

    “咳咳-----”钟黎咳个不停,玄黎眉目紧缩,双手霎那停滞,但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倒是断了邪苛要找把柄的念头,他赶紧倒了杯水递给钟黎。

    钟黎缓过来之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不否认就是喜欢了。”邪苛一个激动瞬间站起一脚踩在凳子上,“就他,一个和尚,玄迹哪点比他差了,你就看上他了?这不行,绝对不行。”

    钟黎耳边聒噪得很,她想不通玄迹为何让这玩意盯着自己,不过看他言语,玄迹应该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邪苛见钟黎不把他当回事,依然自顾自吃着,直接抽刀架在了玄黎的脖子上。

    钟黎放下筷子,“打一架,你赢了我听你的,我赢了你从我眼前消失。”

    “哈哈……好啊!爽快,能用兵刃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玄黎依旧没有睁眼,刀剑相碰,清脆悦耳干净利落,但是这种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

    “愿赌服输,请吧?”

    邪苛不服气地捡起刀插入鞘中,右手捂着左臂上的伤口,“玄黎,你别忘了玄迹会回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注意分寸。”

    玄黎目视着他离开,“阿弥陀佛。”

    邪苛走后,钟黎坐下来吃起了菜,整个过程心不在焉,许久玄黎才打破沉寂,“公主殿下还是早日回去吧!若是你们有缘,自会相见。”

    钟黎没有说话,自顾自吃着。

    “公主,你身份特殊,此地留不得。”

    “所有人都不让我见他,南昆如此,北霁如此,可是谁又知道,我只要他。战神又如何,公主又如何,我可以不要,他也可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残忍?”钟黎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却又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她本不应与他说这些,只是与他在一处,那种心安的感觉切切,好像二人之间没有距离,也不应该有距离,似相识多年的旧友。

    “他不可以。”玄黎铿锵有力地说道。

    钟黎抬起泪眸望向他,玄黎看不得这样脆弱的她,闭上了眼,“他不可以,他注定是为战场而生,注定为安定天下而生。”

    “是啊,他那么喜欢打仗。”回过神来钟黎说道。

    她一直都知道坤桦喜欢打仗,小时候不懂事她任性地拦住了即将奔赴战场的他,但他仍然狠心丢下了她。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会忘呢?

    “不,他喜欢安定,所以必须征战。”只有征战南北,平息一切战乱之后才能安定。

    钟黎太过混乱,她在这个人眼前不知不觉卸掉了所有的伪装,将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了他,思念至深、怨念至深、恨别人恨自己,这样的无能为力。抬起头看他,只是一个陌生的人,仅此而已,好像又多言了。

    两个人的时间也可以过得很快,看啊,天边已经没有了落日的余晖。

    “你认识坤桦,并且很了解他。”

    “没有人比贫僧更了解他,公主请回吧!这里从来都不安宁,你这样坤桦会挂念。”

    “挂念?挂念才好,可是至少人活着才能挂念吧。说了这么多,你认为我会信你吗?”

    玄黎看向她,此刻的钟黎又穿上了自己的铠甲。

    “攻击人最厉害的方式是攻心,你差点做到了。只是你一个和尚,怎么会懂俗世之人的七情六欲,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放弃他?还什么有缘无缘,他是人,不是妖魔,想出现的时候便出现,不想出现便不出现,你不觉得荒唐?玄迹左右不了我,就让你来当说客了?你说我身为一国公主不可出现在这儿,可你一个自诩撇弃七情六欲之人却在滚滚红尘中辗转,你才是笑话。”她差点就入了他的魔障。

    钟黎,你怎样才能明白。

    ……

    另一边,混入商队中的荀傕成功进入了康宁。

    脱离商队后,他径直走向一个地方。

    “觅阙坊?”负手而立之人呢喃,呢喃过后回神将手收了回来,尴尬地磨搓着衣摆,又唤了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晃进坊中。

    不愧是皇城,人满为患,荀傕不得不寻一个偏僻的位子。

    觅阙坊总共分为三个区域,茶室、酒区、听书阁,一楼主要是茶室和听书阁,二楼则为酒区,一楼比较雅致,而二楼比较华丽,这种布局绝对是在南昆不见的。

    荀傕首先在茶室待着,不远不近恰好听到说书人讲故事。

    妖魔鬼怪、家族恩怨、儿女情长、家国大义杂糅在一起,故事挺精彩的,荀傕听得些微入迷,结果说书人都是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结尾,然而其间人却并未恼怒,有人离开有人重至,唯独荀傕意犹未尽。

    也怨不得他,别人生活于此,每日闲时来听听,而他不能。

    又一个续集开始,人群动荡,那是因为堂上之人所讲乃北霁皇帝李岳的传奇一生。

    从太子时期的为国为民,再到成为皇帝的荒唐,隐隐晦晦完整地描述了出来,故事的最后提到了一位莫名其妙上位的将军,并且就是这位将军将皇帝的魂都勾了去。

    这些事荀傕倒是听过一二,还以为是自己国中人胡乱捏造的,如今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荀傕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他转身起步大摇大摆闯入二楼。

    胡乱潦草地坐在空位上,面对着陌生人倒像是认识已久的朋友,张嘴便道:“兄台,今日这故事可听懂了?”

    眼前人一愣,似是在问,“我与阁下可相识?”

    “哦,酒友兄弟。”荀傕笑着说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下肚就当作已是友人。

    “爽快。”对面人亦是认同了他,有酒便是兄弟嘛,举杯一饮而尽。

    “兄台,小弟在下面听了老者讲的故事,前几个倒是精彩易懂,倒是最后一个……”荀傕挠了挠头道:“有些费解。”

    那人一声叹息,“举国之哀啊!”

    “何出此言?”

    “难道你不是康宁之人?”此话一出,李衡当场提高了警惕。

    荀傕道:“我就是一小地方来的,没什么见识。前几年姐姐与姐夫做生意落到了康宁皇城,后来便失了音讯,一月前我阿爹寿终正寝,一直念叨着我阿姐,故而小弟才入皇城寻阿姐。”说着,荀傕哭了起来,还几度哽咽。

    “抱歉,不知你的伤心事,还无意伤及。”李衡一脸歉意。过了会儿,他问道:“你有没有找到你阿姐?”

    荀傕微收情绪,“阿姐,我找好几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她,我现在很担心她。”

    李衡眼眸一转,“要不这样,如若你没有安身之处,先跟我回府如何?我们一起慢慢找你阿姐。”

    “啊?不用不用。”荀傕连忙摆手,“我这个人粗鲁无常,又不喜欢拘着,不合适。”

    “既如此我便不勉强了,但是作为歉意,我倒是可以将你所问之事告知一二。

    “啊?”荀傕一愣,似是不明白是什么。

    那人笑道:“没想到你还健忘。”说着他目光往楼下看去,荀傕随之,恍然大悟,“哦,这事,嘿嘿……我倒是忘了。”

    “那……现在可想听?”

    “嗯……听……听吧?”

    李衡慢慢道来,荀傕最后感慨道:“也就是说幸好我们北霁底蕴丰厚,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如此,但是再深厚的底蕴,也经不住皇帝这么折腾。”

    “陛下真的很喜欢左将军吗?我不理解。”

    “不止你不理解,我也不理解,朝堂上的人不理解,百姓更不理解。左将军除了今年擒拿了南昆战神之外并未有其他功绩,地位倒是步步高升。”李衡心里堵得慌,一饮而尽。

    “擒拿南昆战神?这不是举国同庆之事吗?我怎么没听到过,嗯……也可能是我待的地方太偏了吧!”

    “呵……说起此事更是讽刺,陛下竟然会任由左将军胡来。”

    “哎哎哎,兄台你别喝了,怎么胡言乱语的。”荀傕跑至他那边,拦下他的酒杯,“你说你真是的,不开心就不开心嘛!偏偏要说胡话将自己的脑袋递到陛下手边,糊涂。”

    荀傕正擦着李衡衣服上的酒水,一人过来焦急地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焦急之余他扶起李衡,“你是何人?”

    “我……我……你家公子新认识的朋友。”

    “哼……”那人很是生气,“朋友,朋友还不知道我家公子不能喝酒吗?”

    两人离开后,荀傕拿起酒杯一闻,果然没有味道。

    “少爷,你没事吧?”

    “无事,以后不许将我不能饮酒之事透漏给任何人。”

    “所以……少爷刚才是在试探他?那他?”

    “没什么问题,就是傻了点。”

    李衡,当朝皇帝的妹妹,长公主之子,他满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是一代明君,可以造福万民的明君。

    他忧国忧民却无能为力,每日混迹在不得明目的场合,拿着不是酒的酒花天酒地,过着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