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生活不好讨，章鱼吐泡泡1
黄夏路离日出大道不远，骑车十分钟就能抵达。
和大马路两旁红灯笼式样的路灯、金碧辉煌模样典雅的人行道护栏所营造出的典雅古风不同，目标地点所在的小巷阴暗、凋敝而潮湿，拐了两拐，便是深藏在民房里的、那座小作坊一般的工厂。
门口的铭牌上写着【第十一工厂】。
走错了？吴眠呆了一呆，看看手机，确实是这个地址。也许是地图年代久远，这儿换了个厂子。
钻进低矮逼仄的小车间里，背后那被注视的感觉终于暂时退去了。
吴眠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朝一旁似乎是主管的老妇女亮明了身份。
车间内分外拥挤，不到一百平方的空间，竟然挤了二十多个【工匠】，和【第三工厂】截然不同，他们忙碌得压根没注意到来客，只是一味地搓动着身前小桌上面团一样的不明物质，不时按一下桌角的按钮，按钮旁的小洞里就会弹出一个调料瓶一样的小玩意儿，【工匠】伸手从自动泼撒的瓶口接过一些颜色各异的粉末，将它们揉进那块“面团”里面。
有好几张工位上甚至挤着两个工匠，四只光手在脏兮兮的桌面毫无默契地磕来碰去。似乎这厂快要倒闭了，没工作点再多买几张桌子。
“嘘——”不等吴眠开口，那位同样在忙活的女主管就摆出了噤声的手势，将一个小布袋递给了他。里面沉甸甸的，晃一晃，哗哗作响，似乎是很多的胶囊。
这里原来是一家【药厂】，就是卫生条件隐隐有些堪忧。
“别晃，别晃！”主管用耳语般的声音提醒道。
“你们看着还挺忙！”吴眠也用两掌拱成小喇叭，朝她大声耳语道。
“今天凌晨！市区里到处都在打架！”主管耳语叫道，“死了不少人！该死的无法者！我们要加两天班！”
“你们没有劳动法吗？！”
“劳动法？人类那些愚蠢的劳什子？！你开什么阳间玩笑！”主管瞪了他一眼，“工作就是一切的意义！”
“那你还不想加班？！”
“因为这里的只是我的分身！该死的！”主管用耳语骂道，低头揉搓起面前的“面团”，“我的本体在第一工厂！临时过来支援的！这狗日的授权书弄得我要精神分裂了！”
“你保重！”吴眠叫完，见对方头也不抬，便收起小喇叭，提着药袋子出去了。
让这家工厂忙得不可开交的大量伤亡事件，吴眠猜测，很可能就是针对静静而布下的疑阵，用来扰乱警方，不对，扰乱清洁工们的视线。
昨晚端着狙击枪崩掉小怜脑袋的那位，看样子也是清洁工了。周围出现了大量暴力事件，他自然也顾不上再监视自己。大概率也没法顾及到那场据说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的，对世界或许有着重大意义的暗杀。
自己昨晚在高空中“梦游仙境”时，居然一点也没注意到这些动静，看来那片群体无意识的城市梦境和里世界无关，倒是更贴近于凡世一侧，里世界哪怕被【核弹】什么的权柄炸成了平地，那片城市梦境估计也和凡世一样，不会出现任何波澜。
想明白这点，他对那片梦的领域更加好奇了，自己现在最缺的一是实力，二就是知识，对这个、或者说这两个世界的知识。这些知识未必直接在战斗中发挥作用，但却是造成权柄者们实力差距的根源之一，任何微小的信息差，都会在某一个瞬间，阴差阳错地创造出巨大的机会。
又得想办法接触那个岛子了……想到这里，他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孩给他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毕竟是“穿越”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哪怕通过之后种种，得知她其实本性善良，天真烂漫，但那刁蛮自私的第一印象始终还是挥之不去。
出了小巷，被注视的感觉又爬上了背脊。
如果这些目光都有温度，吴眠怀疑自己这次可能连脑袋都不会剩下。
到了七号线“日出大道”站的地铁口时，吴眠才发现自己来晚了，时间已经过了【交汇点】。
两家挂着“24小时营业”的炸鸡店都已黑灯瞎火，也理所当然地没见到那个他想找的朋克掮客。
抱歉239，明晚再给你带去吧……吴眠默默道了声歉，对这位出手拯救了静静的老客户，他自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心怀不满。
突然，一袋沉甸甸的炸鸡从空中掉了下来，正正落进了他的怀里。
下雨了？下炸鸡雨了？
吴眠呆住。
一辆和自己同样漆黑的自行车嗖一声从身边飚了过去，车上那位骑手一身黑衣，还非常守规矩地戴着黑色头盔。
“柴老板让我给你的！0725，保重！”
骑手朝他挥了挥手，背影迅速消失在去往【第十一工厂】的方向上。
我靠！
虽然只是瞬息之间，吴眠还是从那擦身而过的头盔里，看见一张颇有些面熟的脸。
熟，但没有完全熟。
“夏尔文？！”
吴眠差点把炸鸡摔在了地上。
……
知道没有人敢顶着上百个人的视线对自己耍什么阴谋诡计，吴眠也就毫无顾忌地带着炸鸡坐进了地铁十三号线，这条由老章鱼地铁员工239号使用【虚拟地铁授权书】创造出来的虚假线路。
令他略微感到不安的是，坐进那列熟得都要熟透了的车厢时，绝大部分的视线都消失了，但还是能模糊感知到四五道视线在盯着自己，老章鱼本人就是这列地铁的主宰，没必要用这种手段窥看，但既然视线是四五道而不是两道甚至最坏的一道，吴眠也就不以为意。
也许是昨晚的战斗激发了权柄的活性，他觉得自己比两天前敏锐了许多，要搁现在，那条老章鱼未必能用幻觉再欺骗自己。
车上乘客比前晚少了很多，大都是病恹恹地，依旧扮演着那一幕幕人间的悲喜剧，只是这次多了几个乘务员打扮的假人穿梭其间，不停地对反应过激者循循善诱，这些乘务员也都是病恹恹的，说两个字便打一声哈欠，让本就嚼之无味的说教更加催人入眠。
今晚的枫叶市一定会发生大规模地铁睡过站事件。
吴眠一边打着趣，一边也认识到了费尔赫莱德的状态不会太好，这也很正常，和那个疯疯癫癫的疯丫头交过了手，这是理所当然的后遗症。
一想到那疯子满口的“哦”和“呢”，吴眠就不由得猛打了个寒颤。
去你的，0725，你这怂货！那可是害惨了静静的大boss，你这还怎么为她报仇呢？
给自己打着气的他，竟然被自己最后带上的那个“呢”吓得又打了一个寒颤。
或许那个疯子才最该掌管【恐惧】，她比那条大章鱼吓人多了……吴眠无奈地想。
一路上，239号都没开口说话，甚至把那些什么绿色电话亭什么等三十秒之类的繁文缛节撤了。下车后的吴眠没找着电话亭，愣了一下，才发现刚下来的那节车厢已经空掉，一地的假人皮肤，这才恍然，又返回到了里面。
列车径直抵达了“恐惧之家”站。
和大马路两旁红灯笼式样的路灯、金碧辉煌模样典雅的人行道护栏所营造出的典雅古风不同，目标地点所在的小巷阴暗、凋敝而潮湿，拐了两拐，便是深藏在民房里的、那座小作坊一般的工厂。
门口的铭牌上写着【第十一工厂】。
走错了？吴眠呆了一呆，看看手机，确实是这个地址。也许是地图年代久远，这儿换了个厂子。
钻进低矮逼仄的小车间里，背后那被注视的感觉终于暂时退去了。
吴眠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朝一旁似乎是主管的老妇女亮明了身份。
车间内分外拥挤，不到一百平方的空间，竟然挤了二十多个【工匠】，和【第三工厂】截然不同，他们忙碌得压根没注意到来客，只是一味地搓动着身前小桌上面团一样的不明物质，不时按一下桌角的按钮，按钮旁的小洞里就会弹出一个调料瓶一样的小玩意儿，【工匠】伸手从自动泼撒的瓶口接过一些颜色各异的粉末，将它们揉进那块“面团”里面。
有好几张工位上甚至挤着两个工匠，四只光手在脏兮兮的桌面毫无默契地磕来碰去。似乎这厂快要倒闭了，没工作点再多买几张桌子。
“嘘——”不等吴眠开口，那位同样在忙活的女主管就摆出了噤声的手势，将一个小布袋递给了他。里面沉甸甸的，晃一晃，哗哗作响，似乎是很多的胶囊。
这里原来是一家【药厂】，就是卫生条件隐隐有些堪忧。
“别晃，别晃！”主管用耳语般的声音提醒道。
“你们看着还挺忙！”吴眠也用两掌拱成小喇叭，朝她大声耳语道。
“今天凌晨！市区里到处都在打架！”主管耳语叫道，“死了不少人！该死的无法者！我们要加两天班！”
“你们没有劳动法吗？！”
“劳动法？人类那些愚蠢的劳什子？！你开什么阳间玩笑！”主管瞪了他一眼，“工作就是一切的意义！”
“那你还不想加班？！”
“因为这里的只是我的分身！该死的！”主管用耳语骂道，低头揉搓起面前的“面团”，“我的本体在第一工厂！临时过来支援的！这狗日的授权书弄得我要精神分裂了！”
“你保重！”吴眠叫完，见对方头也不抬，便收起小喇叭，提着药袋子出去了。
让这家工厂忙得不可开交的大量伤亡事件，吴眠猜测，很可能就是针对静静而布下的疑阵，用来扰乱警方，不对，扰乱清洁工们的视线。
昨晚端着狙击枪崩掉小怜脑袋的那位，看样子也是清洁工了。周围出现了大量暴力事件，他自然也顾不上再监视自己。大概率也没法顾及到那场据说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的，对世界或许有着重大意义的暗杀。
自己昨晚在高空中“梦游仙境”时，居然一点也没注意到这些动静，看来那片群体无意识的城市梦境和里世界无关，倒是更贴近于凡世一侧，里世界哪怕被【核弹】什么的权柄炸成了平地，那片城市梦境估计也和凡世一样，不会出现任何波澜。
想明白这点，他对那片梦的领域更加好奇了，自己现在最缺的一是实力，二就是知识，对这个、或者说这两个世界的知识。这些知识未必直接在战斗中发挥作用，但却是造成权柄者们实力差距的根源之一，任何微小的信息差，都会在某一个瞬间，阴差阳错地创造出巨大的机会。
又得想办法接触那个岛子了……想到这里，他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孩给他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毕竟是“穿越”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哪怕通过之后种种，得知她其实本性善良，天真烂漫，但那刁蛮自私的第一印象始终还是挥之不去。
出了小巷，被注视的感觉又爬上了背脊。
如果这些目光都有温度，吴眠怀疑自己这次可能连脑袋都不会剩下。
到了七号线“日出大道”站的地铁口时，吴眠才发现自己来晚了，时间已经过了【交汇点】。
两家挂着“24小时营业”的炸鸡店都已黑灯瞎火，也理所当然地没见到那个他想找的朋克掮客。
抱歉239，明晚再给你带去吧……吴眠默默道了声歉，对这位出手拯救了静静的老客户，他自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心怀不满。
突然，一袋沉甸甸的炸鸡从空中掉了下来，正正落进了他的怀里。
下雨了？下炸鸡雨了？
吴眠呆住。
一辆和自己同样漆黑的自行车嗖一声从身边飚了过去，车上那位骑手一身黑衣，还非常守规矩地戴着黑色头盔。
“柴老板让我给你的！0725，保重！”
骑手朝他挥了挥手，背影迅速消失在去往【第十一工厂】的方向上。
我靠！
虽然只是瞬息之间，吴眠还是从那擦身而过的头盔里，看见一张颇有些面熟的脸。
熟，但没有完全熟。
“夏尔文？！”
吴眠差点把炸鸡摔在了地上。
……
知道没有人敢顶着上百个人的视线对自己耍什么阴谋诡计，吴眠也就毫无顾忌地带着炸鸡坐进了地铁十三号线，这条由老章鱼地铁员工239号使用【虚拟地铁授权书】创造出来的虚假线路。
令他略微感到不安的是，坐进那列熟得都要熟透了的车厢时，绝大部分的视线都消失了，但还是能模糊感知到四五道视线在盯着自己，老章鱼本人就是这列地铁的主宰，没必要用这种手段窥看，但既然视线是四五道而不是两道甚至最坏的一道，吴眠也就不以为意。
也许是昨晚的战斗激发了权柄的活性，他觉得自己比两天前敏锐了许多，要搁现在，那条老章鱼未必能用幻觉再欺骗自己。
车上乘客比前晚少了很多，大都是病恹恹地，依旧扮演着那一幕幕人间的悲喜剧，只是这次多了几个乘务员打扮的假人穿梭其间，不停地对反应过激者循循善诱，这些乘务员也都是病恹恹的，说两个字便打一声哈欠，让本就嚼之无味的说教更加催人入眠。
今晚的枫叶市一定会发生大规模地铁睡过站事件。
吴眠一边打着趣，一边也认识到了费尔赫莱德的状态不会太好，这也很正常，和那个疯疯癫癫的疯丫头交过了手，这是理所当然的后遗症。
一想到那疯子满口的“哦”和“呢”，吴眠就不由得猛打了个寒颤。
去你的，0725，你这怂货！那可是害惨了静静的大boss，你这还怎么为她报仇呢？
给自己打着气的他，竟然被自己最后带上的那个“呢”吓得又打了一个寒颤。
或许那个疯子才最该掌管【恐惧】，她比那条大章鱼吓人多了……吴眠无奈地想。
一路上，239号都没开口说话，甚至把那些什么绿色电话亭什么等三十秒之类的繁文缛节撤了。下车后的吴眠没找着电话亭，愣了一下，才发现刚下来的那节车厢已经空掉，一地的假人皮肤，这才恍然，又返回到了里面。
列车径直抵达了“恐惧之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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