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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亵渎之衣的仿品

    “气息?具体是什么权柄的?”

    明斯基把放大镜戴回左眼,边转边说:

    “不好断言,它很微弱,这微弱的背后却是无边无际的深邃,我仿佛从一滴海水里窥见了大海的一隅……嗯,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生育】,或者是带有更多邪秽意味的【繁衍】,由于只是气息,这根针仅仅沾染上了不太健康的动作,而不会附带权柄的实际效果。”

    【繁衍】!

    吴眠无法自制地想起了地铁站台里那团崩坏的肉球。

    江小怜的背后,确实站着一位肉体系的、掌握了【繁衍】的权柄者!

    按明斯基的说法,似乎还是一位相当强悍的高位者?

    那张【永不可触之欲授权书】,该不会也是那位的杰作吧?

    “……它能卖多少工作点?”把心思放回当下,他满怀期待地问。

    明斯基眼神微妙地瞥了他一眼:“50点,不能再多。”

    那我还不如留着当暗器用……吴眠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指了一下那个黑色兜帽:“那这个呢?”

    “这是【亵渎之衣】的仿制品,你已经让我看过一遍了。”明斯基说着,年迈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黑色兜帽那尼龙面料的光滑质感,眼神逐渐柔和,“看来传言不假,你失忆得很彻底。”

    吴眠耸肩苦笑:“感觉全世界都认识我,唯独我自己除外。所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月前,而且,你当时给我看的,不是仿制品。”

    吴眠心头一震:“是原装的?”

    老人轻微颔首:“你说是借来的,但懂的都懂。你现在还在这儿活蹦乱跳,我还以为你老老实实‘还’了回去,没想到你还偷偷给复制了一件,这就叫贼不走空吧。”

    “您的意思是,这件仿品是邬洛、是我复制的?”

    “你背后藏着一个顶尖的工匠,也许是一群。很可惜,你似乎都忘了。”老人叹惋道,“你也别问我,干我们这行,都明白哪些事不能随意窥探,包括那件原版【亵渎之衣】的来历,我唯一能明确告诉你的就是,它来自典事会中的某位,而且看上去,那位已经宽恕了你的小偷行径。”

    “我怀疑那位正在注视着我,听着我们说话。”吴眠感受着背脊上那一道道带着寒意的注视,不禁有点发毛。

    “呵呵。”老人以老年人的理解发出了温和与安慰的笑声,“你不用担心,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位清洁工大人,他们的注视,充其量也就是确认你是否陷入危机、感知你的大致方位而已,等你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就能轻松干扰乃至阻断他们的窥探。”

    “您对我似乎很熟悉,明斯基先生,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两年多,是在你正式加入午卖之后,老柴介绍你过来的。呵呵,那当口,听说来的是你这个【月亮】,我还真有几分害怕。”

    “能够理解,”吴眠干笑一声,“曾经的我就是个疯子,满脑子想着怎样砸烂整个世界。”

    “你现在难道不这么想么,在【太阳】被害后的如今?”明斯基眼神突然锐利。

    吴眠顿了一顿,沉声道:

    “……想。

    “但失忆后的我,只是潮水里的一个溺水者,不再是能够翻江倒海的弄潮儿。有太多的谜团等着我去解开,有太多强大的敌人在虎视眈眈,所以,我没法像那个邬洛一般,傲然孤立在这座城市的巅峰,我只能尽自己全力,拼搏出属于我的道路。”

    这番话确是他的肺腑之言,看完了静静遇刺的那场战斗录像,他除了满腔的愤怒,还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人的一切愤怒,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这是他最喜欢的作家说过的他最喜欢的一句话。

    穿越以来的第五天,他和五个人交过手,唯一打赢的,只有那个被派来试探自己实力的【交规】。

    他并不是邬洛,没法和他一样张扬放肆、酣畅淋漓地向全世界复仇。

    “邬洛,你似乎误解了什么。”明斯基忽道,“过去的你并不孤傲,也从来不是那种一心想着破坏世界的疯子。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也和现在一样,懵懵懂懂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怀疑和戒备。”

    吴眠从来没把那个邬洛和“懵懂”这样的词联系起来,此时的他倒是懵了一下:

    “这和我想象中的他不太一样。”

    “因为那只是想象。”明斯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不是他,你从来就是你。虽然这几天有谣传说你变了一个人,但看到你以后,我愈发笃定,你就是邬洛,就是那个【月亮】,你唯一失去的,就只有记忆和力量。”

    吴眠心中一凛,身子不由得站直了几分:“您的这些话语,【太阳】也曾经对我说过。”

    “这是我的荣幸。如果你还是感到迷惘,就多回想一下她对你说过的话。”老人澄澈的蓝瞳里掠过一丝黯然,“很遗憾,她的离去是如此的突然……”

    听了这番告诫,吴眠脑内的混乱渐渐明晰,他不愿再向这位真挚的老人表演什么,便打断话题道:

    “嗯。我明白。这枚金针就先交给您吧。剩下两件的鉴定费要怎么算?”

    “那根银针15点,剩下就不用了。”

    “谢谢。”吴眠长舒口气,打开手机付了费,他手头的资金,只剩下凄惨的70点了。

    他把【滴针礼】和【凝视者】放进了衣袋,正要去拿柜台上那顶兜帽,却见明斯基布满皱纹的手掌一把将它抓走,戴在了他满头的茂密银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