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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火灵雀

    “唰!”

    天断山脉中北段,离山洞十万里的山脉边缘处,丈许高的虚空中出现一个通道,姜羽出现,跌落在地,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枚玉简和一封信。

    “师尊!”

    落地后,姜羽发出一声大吼,惊得附近的鸟兽四起。

    “吼!”

    在姜羽还沉浸在离别的悲伤时,远处传来一道凶兽的吼声,将他吓了一跳。

    姜羽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一个茂密的丛林中,头顶被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叶遮蔽,身边是一个个一两丈高的灌木丛,旁边盛开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鲜花。

    艳阳高照,姜羽分辨不出方位,身处山腹了无人烟,远处又有凶兽,只好待在原地不动。

    “师尊怎么把我丢在这个地方?算了,先看看信封和玉简里面有什么信息。”

    姜羽先是将信封捡起,上面写着师弟亲启,姜羽惊咦道:“这是师姐给我写的信吗?”

    师姐的信,虽然姜羽很想拆开看看,但是危机四伏,事关性命,只好将信封收入空间戒中,随后将玉简捡起,贴在眉心处。不过几息,姜羽有些绝望的将玉简放下,里面有四条信息:

    第一条,此地身处天断山脉中部北段,南方山下有一个小镇,距离这里五百里,在那里可以打探到天剑宗的消息。

    第二条,天剑宗还有二十天开山门,需要在这段时间内前往,我已经给你报名了,不然将会被淘汰。

    第三条,你的空间戒里面留有几套衣服和一些杂物,还有一本剑籍和一百灵石。你需要凭借这些东西,自己走到天剑宗,这是师尊对你的考验。

    第四条,这条消息等二十天后可知。

    “师尊,还有五百里啊,地处深山,这要走多久啊?”姜羽双手捶地,一时间,绝望摧残掉了离别的悲伤。

    他认为修行路应该是快意恩仇,闯荡江湖。怎么刚开始,就被丢到深山老林里面,这不是他想要的修行路。

    “爬上那棵大树看看。”

    好在姜羽从小被师姐欺负,养成的性子坚毅,没一会儿就从绝望中挣扎而出,连忙起身,准备向不远处的大树走去。

    虽然他已经身具周天境大圆满的实力,但是他没有经历过这些,又缺少战斗经验,只能谨慎行事。

    大树高耸入云,离姜羽约莫五六百米。因是丛林,一层厚厚的落叶铺在地上。

    姜羽双眼在四周不断扫视,右手握住寒羽剑,左手拨开挡在前路的枝叶,小心翼翼地行去。

    “吼!”

    才走了百余米,又是一道兽吼声传来,震得空中飘落下不少树叶,吓得姜羽缩了缩脖子。

    姜羽暗自吞了口水,自语道:“这吼声,实力有点强啊,是个什么凶兽,不知道我能不能打的过他。”

    说完姜羽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随后使灵气覆盖全身,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直到姜羽走到大树底下后,也没有突发意外,只是不时传来几声兽吼。

    姜羽站在树下,抬头向树顶望去。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是笔直的树干,直插入云,最顶上被云朵遮住不可见。

    巨木太大,需要几十个人才能环抱一圈,树干上凸起一块块树皮褶皱,是非常好的抓力点。

    “上去看看!”

    姜羽低声后,猛地一跃,四肢挂在离地三丈高的树干上。随后全身灵力沸腾,快速向树顶上爬去。

    虽然未入先天境不可凌空飞行,但是在体内灵力充足的情况下,不过一刻钟时间,姜羽就爬到了树干五十丈的位置。

    这个位置已经超越很多树木的高度,能见方圆五六里。姜羽四肢贴在树干上,双眼扫视过四周的环境,入眼处尽是林木。

    “还不够高,再往上看看!”

    说完,姜羽接着向树顶爬去,他体内灵气千百丈,根本不用担心灵气耗尽。再者,这些年不断的锤炼体魄,加之药液炼体,肉身之力强大。

    自融入土灵珠后,姜羽的肉身之力更上一层楼,且因为土灵珠厚重的特性,姜羽的肉身稳固,牢牢地抓住褶皱,不用担心爬得太高被横风吹落。

    直至又过去了一刻钟,姜羽爬到了树干一百丈的位置。此时姜羽向地面望去,肉眼可见处,除了一大片绿色,一些细小的枝干已经不可见了。

    远方的天空云朵飘逸,大地边缘的地平线位置,矗立着模糊不清的山影,所在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看不见有能指引方向的标识物。

    姜羽抬头向树干上方望去,距离他几十丈的位置,可以看到一条条粗壮的枝干横在高空,枝叶繁茂,上面栖息着一些灵鸟。

    “还上去吗?”

    姜羽自问,一百丈的高空,对于一个还没有踏入先天境的修士来说,已经很危险了,稍有不慎,跌落后如若未抓住枝干,将会是一个粉身碎骨的故事。不对,是事故。

    一个未出世的十岁少年,在百丈的高空中,说不恐惧是假,只是为了登高望远,方便走出山脉,不得不这样做。

    姜羽脸上表情丰富,面色不断变换。沉吟片刻后,心中发狠,决定继续往上爬。

    “师尊说过,修道路上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成为强者首先要战胜自己,不然过不了炼心这一关,拼了!”

    “呼呼!”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姜羽已经来到一百五十丈的距离,空中不断有横风吹过,将其头发吹乱,遮住了那张带着坚毅的稚嫩脸颊。

    这个位置是姜羽的极限了,虽然修士目力极好,在没有修成特殊的天眼和开辟神识前,也不过能望二三十里而已。

    二十里的范围内,除了大片的林木,还有一个山谷和一片泽地。

    姜羽向远处望去,尽头是一片苍茫,显然肉眼看不见了。望着远方,姜羽有些出神。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喂!那人类小子!”

    “谁!?”

    声音入耳,姜羽瞬间转醒,抬头向还有十多丈的枝干望去,声音从那里传来,一群形态不一的灵鸟正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说你呢!你小子往哪里看呢?姑奶奶在这里!”声音的主人有些不满,略有些老气横秋。

    姜羽顺着声音向其中一根枝干望去,上面站着一只火红色大鸟,双翼修长,头顶的羽毛如火焰般在风中飞舞。其两根翅膀叉腰,正斜眼看着姜羽,一副老大模样。

    姜羽没有感受到敌意,见其他的灵鸟围绕在其四周,隐以其为首,小声道:“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鸟大哥,就不知道实力怎么样了。”

    姜羽说完连忙摇头,自语道:“不对,它自称姑奶奶,应该是只母鸟,鸟大姐!”

    姜羽虽然在施府学到了不少,但是涉世未深,性子比较单纯,也就导致他说话直来直去。

    “叽叽”

    “喳喳”

    “哈哈,火灵姐,这小子在嘲讽你!给他点颜色瞧瞧!”

    “看这小子皮薄肉嫩,不如咱们打打牙祭?”

    ……

    姜羽的低语被一群灵鸟听见,一下子炸开了锅,一群灵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其中有几个能吐人言的灵鸟开口吐槽。

    那只大鸟是火灵雀,神兽朱雀的后代,浴火而生,性子比较急。

    果然,火灵雀高傲的鸟头一转,直愣愣地盯着姜羽,双眼如神,有寒光闪过。厉声道:“嘚!那小子,有种再说一遍!姑奶奶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咕噜!”

    见状,姜羽暗自吞口水,有些心虚。心想那个大鸟比药灵菲那丫头还狠,看情况应该打不过,况且还在高空。天不时,地不利,鸟不和,算了,惹不起我躲得起。

    “姑奶奶有说过让你走了么?”

    在姜羽准备控制着身体准备向下退去,结果火灵雀羽翼一挥,风卷云动。瞬间,姜羽身体不受控制地脱离树干,悬挂在离其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丫上。

    正当火灵雀想扇动羽翼起身时,最顶上的云层内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使周围的灵鸟顿时噤声。

    “好了灵儿,你都已经成年了,还和小孩子计较什么。问问他从哪里来,与天剑宗什么关系。”

    火灵雀闻言,缩了缩头,云层上那位的话,她可不敢忤逆。其不仅实力强大,还身具强大的神兽血脉,受百鸟尊敬。

    其羽翼一扇,柔和的灵力把姜羽托起,平稳地落在离它身前不远处的树枝上。随后望着姜羽,傲然开口:“人类小子,凤祖的话你听到没有,赶紧将你的来历说明,不然……哼哼!”

    “凤祖?”

    姜羽先是抬头向云层望去,可惜什么也没看见,然后转头回答:“我名姜羽,是师尊使用传送符,将我丢在这里的,他让我从这里出发,前往天剑宗学艺的。”

    “师尊?学艺?”

    云层上,离地千丈的树顶上,有一个巨大的凤巢,里面躺着一只青凤,眸子神亮,双翼铺展,长长的尾翼伸出凤巢。

    方圆千里都是她的领地,前面姜羽在虚空中落下的时,她就发现了。不过一个周天境的小修士,还入不了她的眼,也就由得他去了。

    “这小孩,胆子倒是不小。”

    “火灵儿,问问他师尊是谁?”

    青凤的话在火灵儿心中响起,向姜羽问道:“小子,你师尊叫什么名字?”

    姜羽有些犹豫,师尊的敌人遍地,不知道这地的主人是个什么态度。不过想来师尊将他丢在这里,不可能是让他送死来的,只好开口回答:“我师名姜浩然。”

    “姜浩然?有点印象,那头老龟的弟子。”

    云层上的青凤闻言,凤体变幻,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出现在原地,身着青色羽袍。眸子开合间,有电光闪过。对火灵儿传音:“不要伤害他,将他带离此地。”

    随后其目光穿透云层,落在姜羽身上,思索片刻后,望着远方低语:“这孩子身边笼罩着一层迷雾,连我都看不透,是在给我暗示吗?”

    “是时候了吗?”

    “青凤一脉该出世了!”

    ……

    “火灵儿姐姐,为什么你还没有化形啊?”

    “这里是哪里啊?”

    “能告诉我天剑宗在哪里吗?”

    “你是个愣头青吗?先天境都没到,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外闯!”

    “我的实力还没有到那一步,况且能化形了过后,就要离开这里去外界闯荡了。”

    巨树脚下,火灵儿右翼陇动,做出了以手扶额的动作,像是颇为无奈,解释道:“这里就是天剑宗,严格来说是其试炼地。”

    姜羽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咦道:“这里是天剑宗的试炼地?可是师尊玉简上所言,离这里五百里有一个小镇,让我去那里打探消息前往天剑宗。”

    火灵儿点了点雀头,开口道:“你师尊说得没错,离这里五百里是有一个小镇,那里经常有天剑宗弟子出没。”

    “这附近方圆千里都是凤祖的领地,也是天剑宗弟子的试炼地。至于为什么凤祖愿意将领地作为天剑宗的试炼地,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清楚。”

    姜羽点头,心想师尊让我在这里前往镇上,并没规定是什么方式,让这个火灵雀送我一程,也算完成任务了吧,毕竟他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受施仲影响,对其开口:

    “火灵儿姐姐,我俩虽然才刚刚认识,但是也算是朋友了吧,作为朋友的你,可以把我送到小镇上去吗?”

    火灵儿闻言,雀头僵硬,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姜羽,有些出神。

    姜羽见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挠头。他还记得自己三岁前往施府,第一次见到施仲时,那时候他还在凡人的私塾上学,施仲晚上拿着纸和笔,做贼般地对姜羽说:

    “姜羽师弟,咱两虽然初次见面,但是也算是朋友了吧,作为朋友的你,可以帮师兄抄一下百篇诗经吗?”

    那时候姜羽懵懂,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非常的开心,答应了他的要求,所以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都在帮他抄作业。

    “朋友!?”

    火灵儿回过神来,身体略微有些颤抖,声音放大:“谁要和你做朋友!你那么弱小,而我却这么强大。等你有资格的时候,我们再成为朋友吧!”

    火灵儿说完,接着道:“提醒你一句,只能往南边小镇方向走,以你现在的实力,去北方就是找死。”

    随后羽翼一震,头也不回地向天冲去,不过几息就消失在姜羽的视线中。

    “朋友!?如果有这么个朋友,应该挺不错吧!”在姜羽看不见的空中,火灵儿自语。她没有朋友,那群灵鸟只是敬畏她的实力。

    她的祖地不在这里,从她记事起,她的父母就将她送到了这里。从小因为血脉不同,没少受到排挤,直到那一批青凤血统的灵鸟化形离去后,才有所好转。

    拼命修炼,慢慢成长,直到五年前她到达了先天境大圆满,这里再也没有灵鸟可以压制她。她渐渐露出自己的锋芒,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内心的脆弱导致她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去看看外面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她是孤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