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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年六岁

    “路尘快过来,这个洞里肯定有鱼!”路世华的孙子路小波说到。

    正在一旁水里摸索,脸上挂着淤泥,衣服打湿的曾国建听到路小波的呼喊也赶了过来,三人是同龄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前世是,今生也必须是。

    “我来了,来了,哪呢?”路尘人未到声先至。

    路尘在暗红的田埂上看到了路小波指着的那个鱼洞,鱼洞口还有淤泥,路尘怎么看也不像有鱼,但还是伸出手去试了试,手深入了一段,“啊”的一声惨叫,被夹住的那刹那,他想起来了,那是小龙虾。

    路小波和曾国建二人听得路尘的惨叫又看到他狰狞的表情,心想莫不是掏了水蛇洞吧,大人们说在这一片看见过水蛇的,有福同享,“有难”先溜为妙,两人扒着田埂就往上爬。

    既然夹了我,那就别想跑了,路尘心想,路小波和曾国建二人站在田埂上,他们很有良心地又倒了回来,齐声说道:“路尘,你还不上来!”

    路尘让他们别急,被夹住的是食指,他便用大拇指和其他手指配合,一把将小龙虾从洞中扯了出来,二人一见是龙虾,松了口气,二人一人搭了一把手将路尘拉到了田埂上。

    三人在摸鱼的堰塘一角的水井旁清洗着手上,脚上和脸上的淤泥,这水井是村里的一位石匠打的,只有两三米深,但是渗出的水格外清凉,夏天里最是凉快。

    将凉鞋的胶鞋钉重新按回鞋面,三人哼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炸学校……”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不做牧童,歌声飘荡。

    其实这会儿早已是日落西山,夕阳是天空对白日的最后留恋,流下一抹红霞诉衷肠,最终黑色的天幕还是由远及近占有了整个天空。

    三少年讨论着三人的战果如何分配的问题,一只小龙虾一条小鱼,这就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谁也不敢拿回家,那铁定是一顿男女混合打。

    又不想丢掉,如鸡肋,这是三人摸了半下午鱼才摸到的,就连借口都难找,说路上捡的,没人信,说别人送的,诶,好像可以,这是路尘出的主意,路小波和曾国建一人分了一样,路尘两手空空。

    三人正走在路上,就感觉到了杀气,路尘抬头偏头一瞧,路小波的妈张巧音,曾国建的妈吕成秀,还有自己的妈李云秀三位妇女各自拿着“家法”在路上走着,隔着堰塘,路尘三人在这头,李云秀三人在那头。

    李云秀三人好不容易从繁忙中缓过神来,发现出去玩耍的孩子天黑了居然都还没回来,三个妇女在寻找的途中在路上碰了面,张巧音随口一提可能在堰塘,李云秀和吕成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一道来到了堰塘边。

    她们已经找了有一阵了,只是路尘三人在水井清洗时地势低,环境隐蔽没被发现,如今这一露头,一下就被发现了,“大难临头”,三人是各自“逃难”。

    虽说是逃,但又能逃到拿去,免不了“黄金条下出好人”,被好好训一顿,“悔过自新”大喊“以后再也不敢了。”

    时光如梭,眨眼便三年过去,路尘也过了六岁的年纪,不久之后将是清水村小学的一名学前班学生,路小波和曾国建也是,家里都报了名,三人还是同班同学。

    自从算术天才的名头之后,路尘表现得格外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在人们提起的时候好像路尘还停留在算术那一章,也没多大进步,他们认为路明学铁定早教了,可惜路尘成了方仲永。

    路尘只在父母面前小露了一手,让二人不要听外面的风言风语,两口子也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一切都是低调行事。

    在路尘的记忆中,这一年家里添置了第一台彩电,还是长虹的,一连用了十几年也没出问题,就连原装的遥控器里的电池没换都用了好几年,那时的产品质量的真的没话说,不像后来的。

    躺在凉席上,打开黑白电视机,除了刺耳的“嘟嘟嘟”声和另一个频道的雪花什么都瞧不见,星期二的下午真是最无聊的下午。

    路尘这三年可没歇着,他将记忆里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会发生的变化按照大致的时间轴的先后顺序通过钢笔写在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里,他暂时没有去改变周围的人和物,只是在不断地充实着自己。

    墨水、钢笔、笔记本都是李云秀上街置办家中物品时顺带的,当她和路明学看到路尘那一手歪歪扭扭的字时明白了,原来儿子是要练字,他们将路尘的笔记当做了练字。

    上一世的路尘的字和他的性格一样急于求成,所以写出来的整体效果既没有章法也没有美感,就和他的人生一般,都在急于求成中崩毁,所以这一世他要好好练字,沉下心来,闷声发大财。

    时间是真漫长,摸鱼捉虾,到小伙伴家,打游戏插卡,树上鸟儿的叽叽喳喳,一人一个冰糕的嘻嘻哈哈,童年真是天真无邪。

    路尘正陷在美妙的感想,散漫的年级要画上句号了,终于要迎来学习生涯,人生的第一座学校,那个自己读到五年级就因为没做暑假作业转学去到镇上的母校,还有记忆中的那些老师。

    路尘和李云秀站在河边,等待着从城里开出的火车,等着靠岸的渡船,路明学是早上出发的,因为修理行当有些配件材料都只有大城里才有,这个时候通讯基本靠吼,人人的视力也是极好。

    当看到那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和背上的牛皮袋时,路尘认出了那是自己的父亲,母子两走下了泥路,来到了船靠岸处,一个大大的纸盒子在路明学和船老板的帮忙下慢慢挪到了岸上。

    李云秀将手中的绳子递给路明学,路明学将方盒子的四角栓住,又在上方打出一个结,竹竿从结孔中穿过,一头稳在了路明学肩上,一头承在了李云秀肩头,两口子抬着盒子,路尘走在旁边,向家中走去。

    一路上看稀奇询问的人不少,听说是彩电,不少老人更是“不得了!不得了!”地说着,羡慕嫉妒的目光占多数,彩电便是路尘上学前路明学给家人最大的惊喜。

    彩电的来到,和印象中日期差不多,说明路家的走势尚无变化,不过很快就会有变化了,路尘难得的露出了成熟多过纯真的笑容。

    九月,秋高气爽,遍地金黄,秋天是收获的礼节,于学生来说也是开学的礼节,在记忆里忘记的小伙伴一个个以幼时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路尘的心头诚如隔世的湿润。

    这里有一大群人会在未来慢慢淡出自己的视野,就连名字也会遗忘,再也没有联系,他看到这些稚嫩的面庞只觉得熟悉,却叫不上名字,这一世他要用笔将这群可爱的人记下,保存在笔记本里。

    小伙伴们很多都还很认生,路尘还记得前世自己不敢迈步走进教室那羞答答的样子,正和现在在家长陪同下来到教室前的大多数人一样,有的一步又一步的退出了海阔天空,有的满地打滚哭声响彻四下。

    清水村小学学前班只有一个,村里各个大队的同龄孩子都在这,一共三十七人,家长负责报完名,把人送到之后便离去了,孩子由老师照看,毕竟收货季也是繁忙季,地里的活还等着。

    那时的孩子可不像以后的,都是黄金条背在身的人,没少挨揍,家长们留下的话很一致,不听话就打,一定要学好。

    孩子们两人一桌坐在长凳上,肩膀以下都被课桌遮挡着,桌下小腿晃悠,桌子上是学长们留下的历久弥新的“艺术创作”,不像名人那般刻“早”,多半都是些铅笔刀留下的划槽。

    刘玉兰一手握着教鞭,教鞭另一头放在另一只手,路尘前世没发现,如今一看,挺像电视里的监工的,小孩子们都看着这个短头发小眼睛的妇女,以后的五个月除了节假日和周末都将在其手下受教。

    在路尘的印象中,这位妇女一直对自己不错,会一直教自己到二年级,就是打起人来不含糊,打是真打,疼是真疼,路尘虽然没挨过,但光是看着便觉身临其境。

    刘玉兰在讲台上念着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小孩一个个站起来,又来到了讲台上,刘玉兰让孩子们做自我介绍,好多都是沉默不言,会说一点的就将自己父母的名字用来充数,也有性格开朗的一直在笑,将自己玩具带来了介绍。

    这时候路尘便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将名字记下,中途他的名字也被念到,小小的身体迈着小小的步子跳上了台阶,“我叫路尘,条条大路通罗马的路,微若尘埃的尘,我的好朋友是路小波和曾国建,我们喜欢一起摸鱼……”

    路尘还打算继续往下说,被刘玉兰打住了,这小嘴也太能叭叭了,说下去路小波和曾国建大概都不用介绍了,他能帮忙全说了,她让路尘先下去。

    回想路尘的话,她的目光又集中于路尘身上,“这不是三年前大家热议的那个算术天才吗,他来上学了!”

    原本还有些害羞的路小波和曾国建有了路尘的开场,上台之后虽有紧张也自然了很多,因为路尘给他们给出了方向,他们也按照路尘的套路,“我的好朋友是……之类”,不仅他们,后面的也都学。

    路尘看着三十六位同班同学,他们在上一世陪自己一起长大学习到五年级,自己上一世是个闷葫芦,这一世要好好发光发热,尽可能帮助他们,他要改变自己,还要影响一定的环境内与自己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