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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说家:10谁有病

    那天我看着她上了车子,简单的挥别,就是我们见到的最后一面。根据曹警官提供的影像资料,在那不久蔷薇主动放弃了自己,暴饮暴食和垃圾食品让她的体重从80斤变成了80公斤,行动迟缓,身体里各种疾病频发。她离开之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口袋里多了一把钥匙,也许是在拥抱的时候她放进我的口袋里的,我甚至都不确定这把钥匙是不是她的。

    曹警官在档案库里查阅到在一次抓捕聚众食用违禁药品的聚会上,蔷薇被强行进过一次戒毒所,为期三个月,出来的时候发现男友搬空了家里的所有物品,她的随身物品被房东搁置在走廊里,和垃圾簇拥在一起。

    我找过一次Lily,她的法国男友回国结婚了,她憧憬的收拾好了行李,却发现机票只有一张,我问及蔷薇的事情,我开始准备写蔷薇的故事,我询问她:“我可以录音吗?”

    “可以,记得处理一下隐私。”她觉得无所谓了。

    蔷薇衣衫褴褛的扭动着肥胖的身躯,那只跟随她多年的行李箱也早就满目疮痍,她找Lily借了2000块房租,她又回到了初次来BJ时候的地下室公寓,因为可以短租,便宜,她坚信只要重头再来,一切都还会变的好起来,老板已经认不出她的样子,她浓妆艳抹的化了妆,穿了最喜欢的裙摆,走访了工作过的几家夜场,看着年轻的小姑娘,领班和环境物是人非。

    她脸上再一次挂起来标志的笑容,努力的取悦他人,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生存的地方,一个客人撕扯着她的头发,把酒灌进她的嘴巴里,拖拽着她肥胖的身躯到卫生间里,在朦胧的镜子前晦气的说:“这里什么时候开始把猪养在包房里了?”

    她被扒扯了衣服,赶出了包房,她最后的尊严想拖把一样被人扔在门外,她蹲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冲着包房,冲着保安,冲着围观的人群,冲着这个世界竖起了一个中指,她走起路来大腿和腹部的赘肉都在颤抖,没走出几步就开始喘息,靠着墙停下来歇息后才能继续走动。

    “戴维为什么要杀死蔷薇?”我追问道。

    “这我不知道,我知道戴维并没有想杀死蔷薇,反而是蔷薇在死前的精神状态很低落,她总想证明点什么,或许还能挽回她和戴维的感情,甚至不惜惹火烧身,爱上渣男的女人就像茅草屋,即便烧光了自己,也不会照亮别人,更不会暖热一颗冰冷的心,蔷薇最后把自己的身体,时间和热情烧光殆尽,她想过自杀,她和我一样信主,教义里不允许自杀,自杀和现实中的贫穷一样,都是原罪,蔷薇死前的一个礼拜,天还没亮,戴维火急火燎的来找过我,他虽然嘴里口口声声称呼她这个死女人,我们都知道这个吃软饭的男人没胆子杀人,贪财和好色的人都怕死。”Lily回忆道。

    “他找你干什么?”我问。

    “他认为是我把蔷薇藏了起来,我确实知道蔷薇在哪间公寓,并没有告诉他,我只知道蔷薇拿了他的东西,东西是辉哥的,辉哥限定了时间,春节前他交不出来就会拿他喂狗。”Lily说。

    “你知道辉哥?”我问。

    “听蔷薇说过这个人,见过他一面,听说他做了四年牢,刚被放出来,这个人的背景根深蒂固,即便在牢里都没耽误他赚钱,戴维就是帮他经营凯他命的兄弟,他的一大批货被蔷薇带走了。”

    “凯他命是什么?”

    “K粉。”Lily说完就闭口不谈了,她说:“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蔷薇怎么死的,戴维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老鬼现在哪里?”我追问道。

    “听说被一个神秘人放在电锯上,人没死,疯了,大小便失禁,有人说他要在神经病医院里安度晚年。”Lily说。

    我在医院上病床上醒来,四肢都被捆绑在床上,我试着挣扎全身的骨骼都在作响,疼痛传遍了我的全身,看我醒了,一个拿着病历的护士走进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

    “你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胳膊,腹部和小腿都有被动物撕咬过的痕迹,已经给你打了VERO细胞狂犬病疫苗。”护士看着病历说。

    “刘警官呢?”我问。

    “一个出租车司机送你来的,没有见到什么刘警官。”护士说。

    “我要出院。”我试着坐起身,被固定胳膊和脚架的带子束缚住。

    “你现在还不能走,我们在你的尿常规和血液里检测出氯胺酮和氟西汀超标,你可能还要配合我们进一步的诊疗。”护士说。

    “氟西汀是我的医生开给我抗抑郁的药,氯胺酮是什么?”我问。

    “你有抑郁症?如果没有吸毒史,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我们要通知你的医生来做交接,氯胺酮也是抗抑郁的药物,一般在我们这人作为麻醉剂使用,属于第一类精神药品管控,在外边有人叫它K粉。”护士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K粉?”我不记得李医生给我开过这一种药物,医院里把电话打给了李医生,曹警官和李医生半个小时后来的医院,李医生打量着病历卡,疑惑的看着我说:“你被狗咬了?”

    “不严重,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我说。

    下午的时候,护士帮我清洗了伤口,腿部的皮肤被藏獒的齿痕历历在目,深入肌肤,重新包扎了之后,我在曹警官和李医生的搀扶下走出了医院。

    李医生把我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里,我艰难的爬进了副驾驶,曹警官开着车子送我回家,我想到了刘警官,随口问道:“刘警官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刘警官?哪个刘警官?”曹警官问。

    “你糊涂了,你同事刘元警官啊。”我补充道。

    “我都快退休了,在所里干了三十多年,从来没听过一个叫刘元的人啊,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曹警官的表情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去了麦子店的派出所,就是他接待的我,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理直气壮的说。

    “我记得那天,你是一个人来的,在我办公室里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小说家的习性,你来的时候我还在和琳儿打电话,我知道你是琳儿的病人,她叮嘱我不要问一些太偏激的问题。”曹警官说。

    “明天早上7:30,你还是到诊所里做一次心理治疗吧,今天不要多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李医生安抚我说。

    我的脑子里陷入了一片空白,在我记忆中的刘警官如此真实,我不相信他完全不存在,又或许是哪里搞错了,这一定是一场阴谋,难道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说谎?

    “最近还失眠吗?”

    “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说。

    下车的时候,李医生拿了两片药丸给我,说:“睡前吃下这两片药,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