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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布莱克岛

    乔恩的家并没有开灯,长长的廊道幽暗而深沉,在这长廊的尽头,是宽阔的客厅,我们正对着的,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清晨的光线透过玻璃照亮了客厅的一小半,在光线所及的区域内,一个老人躺在竹制躺椅上,他盖着一床薄毯子,凌乱又浓密的白发与一张白人面孔露在外面。躺椅在前后晃动着,发出有节奏的“吱吖”声响。他正晒着太阳,眼睛闭着,躺椅右手侧是一张玻璃圆桌,上面摆着一只迷你话筒。

    除了这些,客厅还摆放着四只沙发,一只冰箱和两只立柜,偌大的客厅显得空荡荡的。

    “乔恩教授?”华的出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我与林在他旁边默默的站立着。

    “呃…”白发老人发出重重的咕哝,就像他正在漱口一样,洁白的眉毛在脸上朝下移动,直到双眉之间的皮肤皱成一团,他翻了个身子,朝向落地窗的方向,将头埋到了长长的薄毯里,只剩下几团头发局促地露在外面。

    “叮……”我吓了一跳,慌忙的打开手机,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是李欣学姐发给我的消息

    “怎么样?你们见到乔恩教授了吗?”

    “见到了,他在睡觉,我想我们还不能打扰他。”

    “嗯嗯,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你们。”

    “好的,学姐。”

    乔恩并没有被我的消息提示音吵醒,也没有什么反应。

    就这样,我们在客厅站了大约两个小时,直到他的鼻子声从响起到结束,在明媚的阳光将把客厅完全照亮之前,乔恩醒了。

    “喔,你们还在这儿,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个梦呢!”乔恩坐起身来,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半睁着,他看到我们,语气略带嘲讽,远不像他说的话那样惊讶。

    “当然,教授,您要洗漱吗?”我小心地询问着这位老人,看样子他脾气并不很好。

    “不不,我昨天晚上洗漱过了。”她从衣柜中找了一件外套披上,一边咕囔着:“小家伙们最烦了。”

    我们安安静静等他穿戴完毕,乔恩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悠闲地坐在那只单人沙发上。

    “李华丰呢?这老小子怎么没亲自来迪拜?”

    “李教授……”我正要说出实话。

    “李教授在国内接手了一个项目,抽不开身,就让我们过来了。”林抢过话头,没有让我说出后续来。

    “哦,早告诉他赚够钱来国外享受生活了,这傻子,呵呵。”乔恩无不嘲讽地说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身份吗?”他放下咖啡杯,提出质疑。

    我们拿出学生证以及那份邮件的打印版本给他看。

    “我就随便问问,呵呵呵,废纸能证明什么?”他并没有接过我们手中的证件,眼神轻飘飘扫过我们三个,仿佛我们三个认真求教的态度,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笑话罢了。

    “那教授应该还记得我们和李教授的“海洋树”吧?”林看起来并没有在乎乔恩不礼貌的语气。

    “当然,好像是一个很蠢的项目。”乔恩眼睛朝上望去,他回忆道。

    “这封邮件上面说,您手中掌握着一张羊皮卷地图?我们很需要这张地图,这次来也是希望可以拿到它。”

    “羊皮卷?嗯……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是这个?”他翻开沙发旁的柜子,并从第三层抽屉拿出一张被塑封起来的羊皮卷,我们看到那张羊皮卷的上半部分残缺不堪,不过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里面的内容,黑色的文字盘亘其上。

    “紫色石……”他打开那张本被两折的羊皮卷,念出一个英文词来。

    我心中有些惊喜,邮件所说的羊皮卷应该就是这个,紫色石,跟见闻中的信息不谋而合。

    “对的,如果您认为是的话,那就应该没有错了。”林的神色并没有像我一样激动。

    “它对我没什么用,我的研究也用不上它。”乔恩故意放缓语速,他的棕色眼球在和我和林的脸庞上来回驻留,“你们也别想轻易得到它,我敢保证,它对你们的价值绝对是突破性的。”

    我和林没有接话,知道乔恩还有后续。

    “这张羊皮卷是复制品,不过,却是一比一复制完全复刻大英博物馆那张。它在你们研究上的意义,应该无须我多言。如果是李华丰来这儿,我肯定无偿赠予,但他没来,那我们就是商业交易关系。所以,我其实不关系你们到底是不是他的学生,是与不是都不影响。”乔恩的食指在那张羊皮卷上,表层的塑料材质受到敲击而发出声音。

    “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林终于问到。

    “事情很简单,我想,你们一定可以做到的。”乔恩再次打量着我们三个,只不过这次似乎更仔细了一些,“在海湾内的布莱克岛,我有一部手稿遗失在那里,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回来。”

    “布莱克岛?”

    “是的,这是一个当地政府尚未涉足的岛屿,我前些日子去了那座岛上,被那里的原始住民偷走了一部重要的手稿,这座岛屿并不大,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乔恩把羊皮卷再次收进上锁的抽屉,拿走自己的咖啡杯去厨房,很快,厨房传出水流滋洗的声音。

    “怎么样?”林看向我和华。

    “刚才我上网查了一下,关于这个岛的消息十分简短,只是知道岛上的原住民被叫做‘菲巴人’。”华说道。

    “这个岛最宽处4.3千米,最长处5.7千米。”我补充道。

    “所以,你们觉得可以去?”

    “当然,紫晶体的秘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华也点了点头

    厨房的水流声已经停止,乔恩甩了甩手,重新坐回他的沙发上。

    “我们可以尽力一试。”林回复道。

    “成交。”从乔恩的厚嘴唇当中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对了,三位出去的时候可以走正门。”我们起身离开时,乔恩不经意地说道。

    当我在黑暗的长廊里回头看她时,他已躺回了那张阳光下的躺椅,露出在毯子外,白晶晶的头发散发着晶莹的亮光。

    出明特社区时,我们走了正门,那几位浑身腱子肉的皮肤黝黑的印度人甚至都没有抬眼看我们。

    李欣他们已经在门外等我们了。

    “怎么样?”拉宾问我们。

    林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先上车说话,那位司机师傅已等候多时。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拉宾、我和王去布莱克岛给乔恩拿回手稿,欣姐、拉宾和慧你们先行去福尔特城(我们将行考察的地方)你们觉得呢?”林将他的打算告知我们,并征询我们的意见。

    “这怎么行?”慧首先反对道,她的大眼睛总是闪亮亮的,“我们可是一个集体,你们去布莱克岛,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是啊,我知道你是想节省时间,但这个岛屿情形不明,你们三个冒然去了,出事怎么办?”李欣不无担心道。

    “我比你们更熟悉这儿的环境,兴许能帮忙”一旁的拉宾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正是因为情形不明才更不能都去。”

    大家将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来

    “拉宾正因为更熟悉这边的环境,更方便和这边的人打交道,才更适合作我们的外援。”

    “我们还要在这边才买一些器械和工具,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项交给学姐和慧正好,女孩毕竟细心一些。”

    “再次,就是布莱克岛上正是因为情形不明才更不能都去,万一是别人的圈套,那可真是自己断了后路。”

    尽管我认为我的论据已经足够充分,可李欣和慧仍然显得十分忧虑,最后,我们的安排变更为:我和林、华仍然去布莱克岛寻找乔恩的手稿,拉宾、慧和李欣去往阿布扎比市,那里北邻海洋,又与福尔特相距不远,退一万步而言,就算我们有什么危险,他们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接应我们。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一决定,极富前瞻性。

    当严酷的太阳开始移动至天空的西南方向时,我们即乘坐巴士赶往阿布扎比市,日益紧缩的经费与时间并不允许我们,在这座以奢华为代名词的城市过多驻足,迪拜的繁华与奢侈,我们只在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建筑中一窥管豹。

    漫天的风沙,在巴士的玻璃窗上悄然升起,逐渐掩盖了那座与沙漠并不相容的现代化都市,连号称世界第一高楼的一眼的哈利法塔也在视线中变得模糊不堪。

    “兴许沙漠才是这个国家原本的面貌。”我心里默默想着。

    “阿布扎比是一座一半都在海上的城市,他造了许多的人工岛,上面的景色相当美丽,好玩,我在小时候被父亲带来过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拉宾开始给我们讲述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拉宾的家族曾在中东也是有名号的房地产大亨,尤其在他的父亲手中更是一度为沙特王室建立行宫。他小时候是在一片纸醉金迷中度过的,拉宾来阿布扎比是正值父亲事业巅峰期,他被父亲给他包下一座人工岛上来玩。

    “很快我父亲破产了,在我八岁那年,最后他抛下我们,彻底失踪了,叔叔一家收养了我。巨额债务砸在了叔叔肩上,后来我们一家偷渡到了美国,才开始新的生活。”

    他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就像在讲述别人的奇闻趣事一般淡然而从容不迫。

    “呜呜呜……”拉宾扭过头看,慧的眼眶已悬满了泪水,她短发的几根露到前额上。

    “慧,你怎么了,是我哪里说的不好了么?”前排的拉宾转身想要安慰慧,他的手想要拍在慧的肩上,可兴许觉得不合适又缩了回去,向来他利落的口舌此刻却说不出什么太多好听的话。

    慧拼命摇了摇头,“你没有…是我……”她话说不下去了。

    旁边的李欣赶忙递给慧纸巾,慧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着。

    “或许拉宾的话,有触及到慧吧。”我想到了我第一次见慧时身上低廉香水的味道和曾经自卑畏缩的气质。

    远方的现代化建筑群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似乎闻到了海洋的气息。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开始轻声哼起郑智化这首老歌来。

    “喂,太土了!”慧扭头将舌头伸出来,装作很恶心的样子,顺带丢给我一个白眼。

    “切,在阿布扎比,这可是潮流好不好?也就你个小丫头片子,什么也不懂!”我轻蔑的一贯嘲笑着慧,伸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拍了一记。

    “欣姐,你看他欺负我!”慧这次居然没有直接发飙,想来是要维持在她在姐妹前的淑女形象。

    慧像一只温顺的猫一样钻进学姐的怀里。

    “王,下不为例昂!”李欣竖起食指,向我警告道。

    “呃,好吧。”我原本还想争辩几句,慧早就不知道拍了我几百次脑袋和踹了我几十脚了,刚看到李欣的眼神朝我扫过来时,却怎么也嘟囔不出来了。

    两小时的车程很快结束,我们在阿布扎比汽车站下车,这里对面就是有名的阿尔百达购物中心,不过我们并没有机会去里面去涨涨见识。

    “我知道这里面有家不错的帆船公司,不知道还在不在。”拉宾说道。

    “那我和他先去找船,你们去找住的地方,这次能贵一点,也别找那种不正规的酒店了昂。”林在和拉宾走之前,叮咛我道。

    夜晚,在临海的一家海鲜餐厅,我们预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最近几天我们吃的大多是一些廉价的手抓饭和牛羊肉,正好今天打打牙祭,也算是在临行前的分别餐了。

    大约八点多,拉宾和林才匆匆赶到餐厅,那时我们四个已经呆在餐厅半小时了,味增汤,龙虾和罗勒油番茄烤扇贝已经上好,三只棕红色的虾在白色浓汤中混合着虾独特的香味若隐若现,扇贝肉上也被涂上一层厚厚的番茄酱,经过烤制之后的扇贝肉显得更加香嫩可口。

    “你们可终于来了,要再不来我们都直接吃完了。”我招呼林和拉宾坐下,大家拿起餐具开始享受这一顿海鲜大餐。

    阿布扎比的美食似乎比迪拜与卡塔尔的更加多样化一些,我们吃的极为惬意,唇舌被食物填满之时,眼睛可以透过玻璃能清晰地看到宽阔美丽的海岸风光,味蕾满足与视觉的享受交合在一起,这真是一种极致的快乐。

    林和拉宾告诉我们,他们联系到一艘货船,可以将我们捎至布莱克岛上,不过,仍需我们支付相应的费用——这当然没有问题。

    我们下榻的地方是当地一家风评很好的星级酒店,住的很方便舒适。

    “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水壶,帐篷,小刀,火机,手电筒,指南针……”拉宾穿着白色T恤和短裤,他正蹲下来替我们检查着我们背包中的东西,棕色的头发乱蓬蓬的。

    “在睡之前我们就清点过了,拉宾你放心。”我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呐,要来一口吗?”华不知从哪里买了一只迷你版的水壶,他已穿戴整齐,坐在我床头,将“水壶”朝我的鼻孔递了递,一股清淡的白酒的香气灌入我的鼻腔。

    “这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我接过这迷你水壶,小嘬了一口,熟悉的感觉在我食道与胃袋中翻腾开来,“BJ二锅头?真有你的。”

    无论是卡塔尔还是阿联酋,酒这东西是被当地政府严令禁止的,在***教中人看来,饮酒代表与邪恶相交,即使在阿联酋首府阿布扎比这样的国际化城市,也对外国人饮酒买酒有着严格的禁令。

    “嘿嘿,昨天我去商店买帐篷和睡袋的时候,碰到个来过中国的法国佬,我偷摸从他那买的,你别说,也挺正宗的。”华得意的说道,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还是怀念老BJ的味儿啊!”他仰头就将剩余不多的酒喝完,几滴白酒顺着他的脖颈流到衣襟上。

    “还好那艘货船是荷兰人的,要不然你可当心要被浸猪笼。”林此刻也被我们的对话吵醒来,他正在咕咚咕咚地喝着水杯中的水。

    “我这不是早有预料么,咱这,妥妥的!”华拍了拍胸脯,看起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拉宾,隔壁两位大美女可就交给你照顾了哦。”林从洗漱台上拆开一次性牙刷和牙膏,那小管牙膏在被他挤到牙刷的软毛上。

    “对了,尤其替王照顾好欣姐昂。”在他把牙刷放入口腔之前说道。

    “那肯定,王可是我的好兄弟。”拉宾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什么叫替我照顾?”我感觉我的声音好像比平时高了一个度,我咳了一声,尽量恢复到最平常的语调“李欣学姐认识你拉宾可比认识我长吧,要照顾,那也是你这个老朋友应当做的。”

    “是是是,王你说的对!”拉宾没有反驳我,只是笑笑,这让我反倒浑身不自在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三个站在了酒店大门前与拉宾告别。

    “GUYS,平安回来!”这个大个子面带笑容,正目送着我们乘车离开。

    “那,替我好好照顾慧和学姐,如有差池,拿你问罪!”我给拉宾发消息道。

    天空还是黑洞洞的,白色的街道上倒是有几个行人,大多数餐厅和酒店仍彻夜通明,各色灯光使这原本纯粹的黑夜蒙上了一层层轻纱,也让这方一国土地,彰显出它的神秘色彩来,有时候过度的繁忙反而会让人失去思考的空间,更不会使城市展现出它最独特的面貌。

    我很喜欢安静,因为安静使人内心安宁。

    我们三个提前一个小时登上了这艘装满及货箱的大型货轮,我们临时决定不去船体的船舱休息室,而是打算在甲板上度过我们约两个小时的行程。

    这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接触海洋,远方的晨曦已经越来越明晰了,他出现在海洋的尽头,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海平面上升起,我认真地盯着那一层薄薄的光,它能照亮所有肉眼可见和看不见的黑暗。

    清脆的汽笛声接连响起,我知道这是启航的讯号,很快,世界渐渐被我抛之脑后,它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近处可见的岛屿如几位身披黑色铠甲的士兵,守护着整片中东大陆的安宁。

    在我们货轮启航之前,已有几艘船行驶在我们前方,它们大多数是货轮,上面压满了排列紧密的集装箱,离我们最近的反倒是一艘客轮,甲板上的旅客很多,他们大都倚着栏杆,像我们一样看着远处极致灿烂的海景,也有一些在看向渐行渐远的大陆。

    我在想,他们大概是在惦念着这块土地,对这片土地怀着深沉的热切;当然,有更多的人大概早已厌倦了这方并不安宁的大陆,他们对未知怀着更多的憧憬与热忱。

    我们现在是哪一种呢?我看向在我身旁的林,他正在看关于布莱克岛的一些奇闻异事,他认真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华呢?他刚刚从船舱里上来,带了一对杠铃,他说要临时抱佛脚,锻炼锻炼身体,不然怕被菲巴人轻松“拿捏”,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要比一般人更加结实。

    不久,一个巴勒斯坦船员来告诉我们,快到布莱克岛了,让我们做好准备登岛。

    “年轻人,这岛上要当心啊,上面有不少蠢人,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能准时看到你们。”他是个胡子浓密的中年人,在去忙之前,这样好心告诫我们。

    不时有海鸟落在货轮上歇息,他们往往在人们够不到的栏杆顶或者旗杆周围,一个岛屿透过淡淡的雾纱渐渐浮现在我们的视线当中,大约十几分钟后,货轮停靠在离岛屿较近的海域,船长放给我们一艘皮划艇,货轮随即在一声声海浪中穿过薄薄的海雾,渐渐模糊在远方。

    “唉,好像有鱼咬了我一口。”我们正将皮划艇拖到岸边,我感觉有东西嘬了一下我的大脚拇指。

    “哈哈哈,看来布莱克岛很欢迎王呢!”华很不够意思地大声笑着。

    “林,你说菲巴人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登岛了,然后在我们沿途设立了各种各样的陷阱?”我不理华,向林提问道。

    “那可能性不大,菲巴人主要活动在布莱克岛东半区,因为东半区有森林和水源,我们是西岸上岛的,西半区都是一些碎石块和沙地,我想他们不会在这种地方设防。”林拿出皮划艇上的绳索,将它绑在沿岸的石头上。

    那天我们从明特社区出来后,乔恩主动联系了我们,并告知了当日的一些具体细节,乔恩遗失的手稿是他在地中海沿岸进行地质勘探时所做的工作记录,他在返回迪拜途中路过布莱克岛并听说了该岛屿关于菲巴人的一些传说,于是,乔恩和他的助手想要登岛与菲巴人进行一些接触,可惜菲巴人并不欢迎外来客,在他们刚刚自东岸登上岛屿时,就受到了菲巴人的攻击,慌乱之下,他随身携带的手稿遗失在岛上,不知所踪。但乔恩坚信,他的手稿在这些岛屿原住民手上,因为菲巴人十分崇敬文字符号,不会轻易毁坏这些文字作品。林从背包中取出一本笔记来,他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是一张铅笔绘制的草图。

    “现在在这座岛上的菲巴人其实并非是岛上原有住民,有人首次在岛上发现它们的踪迹,大约是在200多年前。我根据搜集到的关于这座岛的传闻,绘制了这个草图,不过准确性不高,只能当做参考了。”

    “菲巴人在布莱克岛东半区建寨,东岸是落差较大的悬崖,极为险峻,易守难攻,根据乔恩提供给我们的参考,东海岸菲巴人设置了严密的岗哨。”

    “东半区也就是菲巴人的寨子,是讯息很少么?”华指向草图上的东半区,那里除了标识,看大致地形,基本处于空白。

    “是的,这也就是布莱克岛为什么被称为’黑暗岛’的原因了,再过去一个多世纪的时间,曾经有无数造访者想要探寻菲巴人的秘密,但无一例外都有进无出,最近半个世纪,联合政府出面施压,才让菲巴人有所忌惮,不敢再肆意杀人,不过,政府也明令禁止任何人登布莱克岛东半区。”

    “政府为什么不直接派军把这岛打下来呢?”我疑惑道。

    “这我也不知道了,网上也搜不到政府军和菲巴人有过冲突的历史。”

    布莱克岛的地势东高西低,西半岛是平缓而升的坡地,只占整座岛屿的1/3大小。坡地上多是碎乱的石头,与一些并不茂盛的草地和稀疏的灌木林。但在岛与东半岛,情形则大不相同,那是地势奇高且陡峭,一些乔木生长遮天蔽日,这是菲巴人天然的屏障,助使他们在此生活百年而未被打扰。

    若从上空俯视,布莱克岛的形状就像一只木勺一样,或者更像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烟斗,这支“烟斗”的把儿朝向正西,狭长的地带上空旷而安静,偶尔也会有海鸟在此驻足,东面的山林高高簇起,里面有神秘的菲巴人与各类动物,我们在向东进发时,经常能够看到有鸟群自山林中高高跃起,复而轻飘飘地落下。

    我们走到离东区山林约七百米之时,华掏出了我们的秘密武器——“飞鸟”号。它是一架专业无人驾驶小型飞行器,如果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出发,“飞鸟”号的飞行范围能够直接覆盖布莱克岛的东半区。

    “都2018年了,不会还有人真的会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探访吧。”华将它组装完毕,在平板上打开控制软件。

    我与林相视一笑,我们在”飞鸟”号上配备了高清探头,能够清晰的捕捉到“飞鸟”号视角内的一切讯息。

    黑色皮肤的“飞鸟”号像一只真正的飞鸟一样,很快就在华的操作下升上了蔚蓝色的天空,它向东飞去,在我们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钻入高大的红桧林中,我凑到了华的旁边,看平板上显示的画面。

    画面中的植被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茂盛,这里面我只认识特征极为明显的红桧树,其他的高大树木更壮一些,我猜想可能是桦树。这些树木之间,也重叠着茂密的灌木,不时可以看到有什么动物在丛林中一闪而过。

    “飞鸟”号现在以极低的速度在树木中间飞行着,华控制着飞行器或升或降,转弯与避障的时机恰到好处。不久,我们终于看到一看似是人为的建筑。

    一道约一米五高的篱笆竖立在灌木丛间,我们不能判断出这道篱笆的长度,因为在有限的视线内,这道篱笆仍在不断延伸。这面篱笆“围墙”做的极为粗糙,看样子只是把秋日干枯的枝条交叉插在了泥土当中。

    华控制“飞鸟”号越过篱笆,我们注意到,干草虚掩的坑洞和陷阱多了起来,一些动物的骨头散落在坑洞的四周,一根悬挂在树上的木柱,显然已经被破坏,明晃晃的荡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