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Q特别调查团
路夏被带上了一列大巴车，车上共三十二个座位，中间是过道，左右各两个座位，只有靠窗的位置有人坐着，现在差不多坐了十个人，看年纪样貌，应该都是学校的同学。他一眼扫过去，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林微，同时竟然还有余柏和林熹！为什么他们也在呢？
路夏正想和余柏打一个招呼，车上的警卫立刻喝止道，“服从命令听指挥！禁止交头接耳，靠窗坐下！”
这使路夏大为不快——他可是为了城邦，冒着危险去调查一个天大的秘密，怎么能受到如此粗鲁的对待呢！
可也别无他法，此时气氛森然。
路夏只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没过多久，大巴车开始出发。
沿途的风景并不算陌生，路夏已经隐约猜到了目的地。
果不其然，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车辆驶入了火车站。不待路夏作更多观察，士兵们照着名单，将车上的人推搡着挤进了两节车厢。
车厢内大概有二十米长，显然是货车车厢改装的，没有设置窗户，仅在车厢的头部、胸部、腰部、臀部和腿部各排列了两个座位，总共十个座位，每个座位旁边固定着一口塑料箱子，箱子大约一个人长，半个人宽，半个人高，箱子顶部写着各人的姓名，前面挂着一把铁锁，更加引人好奇。
各人分别找到各自的座位坐下，却仍是被卫兵死死地盯着，不让说话。
路夏、余柏、林熹和林微被分到了同一个车厢，除了他们四个人，还有两个男学生和两个女学生。总共八人。
总共十个座位，八个学生，第一排左边的箱子上没有名牌，另一个位置的箱子上写着“钟鸣”，显然他负责这一节车厢。
过不多时，列车便开动了。
随着列车晃晃悠悠地前进，路夏的思绪也开始发散起来。
自己所在的聿城是一个典型的城市群，世界上的十个城市群大多都和聿城的规划一致：最中心是整个城市最重要的心脏——一颗被万丈白玉柱撑起的光芒万丈的太阳；紧邻着太阳的，是一大片清澈平静的湖泊，水源从这里泵往整个城市；再往外环，是一望无垠的雨林，也就是城市之肺；雨林之外，广阔的草原和耕地哺育着整座城市；再往外去，就是城区了，这里温度适宜，气候滋润，氧气丰沛，治安良好，遍布文明的成果和结晶；城区之外，零散地分布着贫民窟，寒冷和缺氧是这里的痼疾；贫民窟再往外，就是一片接一片的坟地……
坟地再往外，就是列车现在逐渐驶进的荒漠。荒漠——或者也被称为域外——离城市越远，温度越寒冷，氧气越稀薄，水源也渐渐绝迹。有各式各样的淘金者或冒险家希望在域外开发出别人从未想象过的财富，但这些伟大的热情都一一以失败告终，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的荒漠。
那个倒霉的、被摧毁的城市，太阳爆炸的余波是不是会将雨林连根拔起，焚为灰烬？是不是会将湖泊掀起滔天巨浪，荼毒众生？那个城市，是不是也已变成了生命的荒漠？
路夏翻来覆去想着，没有答案。
列车毫不停歇地行驶着，无聊的旅途本应该让车厢上的人彼此认识，可是任何人无论是站起还是走动，都会立刻招来安保人员的呵斥和制止。
大家迫不得已，木在座位上。
车厢没有窗户，因此更显得压抑。
经过十二个小时的连续行驶，列车终于开始减速，不知道是到了哪儿。
行进过程中的列车固然让人感觉望不到头，静止的列车更让人感到烦躁，十二个小时的静止似乎变成了漫长而无穷无尽的等待。
终于，列车再次发动了。
又过了三四个小时，广播终于响起了！
“诸位睿智而无畏的勇士，我——Q特别调查团的副团长，在此向你们致意！
“5月10日晚18时许，一场代号为‘后羿射日’的反人类袭击，炸毁了这个世界十颗太阳中的一颗，构成了对人类最恶劣的犯罪！可怕的袭击摧毁了一整座城市，整个世界十分之一的生命将随之化为乌有！
“这样一个悲痛的消息，是否要公之于众呢？于情于理，世界上的每个人，对此种暴行，都享有无可置疑的知情权。但是死亡的威胁仍然笼罩在世界上空，为了维护濒临崩溃的世界秩序，剩余的九个城邦一致作出了艰难的决定：暂时封锁消息。
“而在座的各位，出于对世界未来和命运的关切，获知了这个沉痛的消息；并出于对世界未来和命运的责任，选择了加入‘Q特别调查团’！
“我们的核心目标！就是保证此类惨剧再不发生！
“为了每一个普通人自由生长不受威胁，我们要探明！是何种力量足以摧毁一颗太阳！是何等组织施此反人类暴行！
“前路或许极端危险，但你我义无反顾。
“在此，向诸君致意！”
播音完毕。
路夏胀红了脸，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感受到一丝关于这趟冒险的神圣性色彩。之前卫兵们的推推攘攘，此刻也就不以为意了。
播报完毕后，钟鸣这才从前面的节车厢走过来，他拍了拍看守卫兵的肩膀，两人点头致意，卫兵便离开了，由钟鸣接管了车厢。
他并不落座，背靠着车厢走廊：“大家放轻松。我叫钟鸣，大家都已经和我接触过了。我是你们的队长，如果有问题，可以尽管问。”
有问题都可以问，这个态度又使路夏大为满意，他正准备问，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壮实的高个子站起身来，敬了个礼，道：“队长，请问刚才广播里的团长是谁？”
“你尽管提问，我未必回答。团长的身份不能泄露。”
壮实的高个子仍不死心，“请问具体是哪座城市被炸毁了？”
钟鸣用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代号O市，其他的无可奉告。”
连被浇了两盆冷水，壮实的高个子便坐了下来。
同样是第二排，一个身高和路夏差不多，但略瘦一点的金发女生站了起来，她主动说道：“队长，O市就是青城对吧！列车从聿城出发，历时十二个小时二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开始停靠，这个时间，以列车的速度，差不多就是抵达林城的时间。林城继续往前就是青城。”
金发女生的回答让路夏豁然开朗，当即感叹，同乘的人中，确有能人！
钟鸣对金发女生的回答并不在乎：“你怎么知道不是青城前面的城市呢？”
金发女生对于这个烟雾弹直接不予回复，转而问道：“队长，请问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我们这些学生能做些什么？”
“好问题。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安安静静呆着就行。”
刚坐下的壮实高个子又立刻站了起来：“队长，请给予我们必要的尊重！我们的身份是什么？是观光客吗？为什么什么都不需要做。”
“列车共有20节车厢，前10节车厢是特种兵，他们负责调查团的安全；第11节车厢是餐车，负责调查团的饮食；第12到16节车厢是侦查队，他们负责调查事件真相；第17和第18节车厢是专家学者，他们负责答疑解惑；第19节车厢，以及你们所在的第20节车厢，都是学生，是预备队。预备队的意思，就是不要添麻烦，你们静静看着就可以。”
高个子壮汉的身体气得微微发抖。
金发女生不动声色，继续道，“队长，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学生确实能力不足，但是潜在的危险恐怕不会将我们区别对待。”
钟鸣赞许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所以队长是否可以对我们进行必要的培训？”
“到达目的地后，会有统一培训。”
“危险肯定不会区分哪儿是预备队，但我不知道统一的培训会不会区分。”
钟鸣沉思了一阵，表达了认可，“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可以先对你们进行简单培训。”
钟鸣走到自己的箱子旁，用钥匙将箱子打开，然后将钥匙抛给离他最近的金发女生，说道：”把钥匙依次传下去，打开你们自己的箱子。”
“我不知道你们中是否有人乘坐过城际列车，乘坐过城际列车的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太阳，太阳创造了光、热和空气，随着列车离开城市，光芒将黯淡，温度会骤降，空气变稀薄。在城市与城市之间，在城市外广袤的荒漠，人类是无法正常生存的。虽然城际列车上有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但是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座被炸毁的城市，因此列车不可能直接开进O市废墟，我们将不可避免地踏入荒漠。
“箱子里的域航服和域航帽，将是你们在域外赖以生存的根本。现在请仔细看，首先看域航服，整套域航服只在脖子处开孔，首先将双腿伸进去，将下身穿好，按下脚腕处的充气阀，将气充满，这样才能保证单一型号的域航服和脚部充分接触，才能正常行走。然后是绑好小腿处和大腿处的扣带，保证贴紧即可。操作完以后将域航帽带上，帽子完全罩住脑袋，然后将手伸进域航服的衣袖，穿好以后，按下脖子处的气阀，这里和脚部一样，气体将衣物膨胀以后会和脖颈紧密贴好，然后按下帽子下方的气阀，这里除了靠充气将域航服和域航帽紧密贴好以外，还会通过电磁吸力贴在一起。
“大家看我的帽子，面部现在还是开放的，头部仍然暴露在外，域外荒漠并不是真空，身体和皮肤在几分钟之内，可以短暂暴露在外，但是头部一定要扣好，否则很快就会窒息；将护目镜从上往下拉，就可以将头完全封闭。一旦将护目镜扣好，整个人就将完全处在和外界隔离的秘密空间中；但与此同时，声音也无法再正常传播，我们的声音只能通过域航帽内置的无线电传输。我们九个人的域航帽是一个编组，默认就会在我们之间进行传输。
“你们先将这些了解清楚。”
金发女生举起了手：“请问队长，我可以先试一试吗？”
钟鸣松开头盔，抱在手中，“可以，你们都试一试，然后我再继续讲解。”
路夏此前只在网络上了解过域航服，现在能真正接触到，喜形于色，照着步骤，穿戴完毕，沉浸在这项人类文明的结晶所带来的兴奋之中。
他试探着抬胳膊，迈步子，就像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样，略微有些费力，但带来的确是无可匹敌的踏实感和安全感。
“您好，借过一下。”
将路夏从沉浸感中拉回现实的，是金发女生的声音，路夏无意识地手舞足蹈似乎妨碍到了金发女孩，他赧然一笑，往后稍了稍。
女孩的金发已经完全被域航帽罩住，但她高挑的鼻梁和清澈的双眸非常容易辨认。
忽然之间，女生扣下面罩，一把握住车厢中部的消防锤，用力敲击，随即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供紧急逃生使用的不透明玻璃瞬间迸裂。
接着一个俯冲！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金发女生破窗跳车了！
车厢内外不同的气压造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席卷整个车厢！
尖叫之声四起。
“扣下护目镜！全都扣下！”钟鸣怒吼道！
众人在惊惶之中赶紧扣下护目镜！
钟鸣一眼掠过，确认所有人都扣下护目镜后，最后扣下了护目镜。
他的面部由于缺氧已经变得煞白，一边再次确认所有人的域航服都穿戴正常，一边开启无线电呼叫：“卫兵！呼叫卫兵！第20节车厢有情况！速来！速来！预备队全部原地待命！全部原地待命！否则击毙！”
钟鸣展现出了非凡的沉着和行动力，他瞬间从自己的箱子中取出一支步枪，锁好箱子，也朝窗外纵身跳去。
卫兵已经赶到了第19节车厢，但气压将第19节车厢和第20节车厢的门完全压死了，只能焦急地拍门。
对于第19车厢的人来说，拍门声已经震耳欲聋，但对于已经穿好域航服的路夏他们，世界则陷入了一片惨烈的安静。
众人惊魂未定之间，列车紧急刹车，但忽然转变为摇晃！
起初只是像幼犬摇尾，然后是像巨蟒响尾，最后是神龙摆尾！
车厢侧翻了！
路夏的身体就像筛盅里的骰子，不断冲击着车厢的四壁。
强烈的摇晃和重击让他完全眩晕。
路夏正想和余柏打一个招呼，车上的警卫立刻喝止道，“服从命令听指挥！禁止交头接耳，靠窗坐下！”
这使路夏大为不快——他可是为了城邦，冒着危险去调查一个天大的秘密，怎么能受到如此粗鲁的对待呢！
可也别无他法，此时气氛森然。
路夏只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没过多久，大巴车开始出发。
沿途的风景并不算陌生，路夏已经隐约猜到了目的地。
果不其然，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车辆驶入了火车站。不待路夏作更多观察，士兵们照着名单，将车上的人推搡着挤进了两节车厢。
车厢内大概有二十米长，显然是货车车厢改装的，没有设置窗户，仅在车厢的头部、胸部、腰部、臀部和腿部各排列了两个座位，总共十个座位，每个座位旁边固定着一口塑料箱子，箱子大约一个人长，半个人宽，半个人高，箱子顶部写着各人的姓名，前面挂着一把铁锁，更加引人好奇。
各人分别找到各自的座位坐下，却仍是被卫兵死死地盯着，不让说话。
路夏、余柏、林熹和林微被分到了同一个车厢，除了他们四个人，还有两个男学生和两个女学生。总共八人。
总共十个座位，八个学生，第一排左边的箱子上没有名牌，另一个位置的箱子上写着“钟鸣”，显然他负责这一节车厢。
过不多时，列车便开动了。
随着列车晃晃悠悠地前进，路夏的思绪也开始发散起来。
自己所在的聿城是一个典型的城市群，世界上的十个城市群大多都和聿城的规划一致：最中心是整个城市最重要的心脏——一颗被万丈白玉柱撑起的光芒万丈的太阳；紧邻着太阳的，是一大片清澈平静的湖泊，水源从这里泵往整个城市；再往外环，是一望无垠的雨林，也就是城市之肺；雨林之外，广阔的草原和耕地哺育着整座城市；再往外去，就是城区了，这里温度适宜，气候滋润，氧气丰沛，治安良好，遍布文明的成果和结晶；城区之外，零散地分布着贫民窟，寒冷和缺氧是这里的痼疾；贫民窟再往外，就是一片接一片的坟地……
坟地再往外，就是列车现在逐渐驶进的荒漠。荒漠——或者也被称为域外——离城市越远，温度越寒冷，氧气越稀薄，水源也渐渐绝迹。有各式各样的淘金者或冒险家希望在域外开发出别人从未想象过的财富，但这些伟大的热情都一一以失败告终，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的荒漠。
那个倒霉的、被摧毁的城市，太阳爆炸的余波是不是会将雨林连根拔起，焚为灰烬？是不是会将湖泊掀起滔天巨浪，荼毒众生？那个城市，是不是也已变成了生命的荒漠？
路夏翻来覆去想着，没有答案。
列车毫不停歇地行驶着，无聊的旅途本应该让车厢上的人彼此认识，可是任何人无论是站起还是走动，都会立刻招来安保人员的呵斥和制止。
大家迫不得已，木在座位上。
车厢没有窗户，因此更显得压抑。
经过十二个小时的连续行驶，列车终于开始减速，不知道是到了哪儿。
行进过程中的列车固然让人感觉望不到头，静止的列车更让人感到烦躁，十二个小时的静止似乎变成了漫长而无穷无尽的等待。
终于，列车再次发动了。
又过了三四个小时，广播终于响起了！
“诸位睿智而无畏的勇士，我——Q特别调查团的副团长，在此向你们致意！
“5月10日晚18时许，一场代号为‘后羿射日’的反人类袭击，炸毁了这个世界十颗太阳中的一颗，构成了对人类最恶劣的犯罪！可怕的袭击摧毁了一整座城市，整个世界十分之一的生命将随之化为乌有！
“这样一个悲痛的消息，是否要公之于众呢？于情于理，世界上的每个人，对此种暴行，都享有无可置疑的知情权。但是死亡的威胁仍然笼罩在世界上空，为了维护濒临崩溃的世界秩序，剩余的九个城邦一致作出了艰难的决定：暂时封锁消息。
“而在座的各位，出于对世界未来和命运的关切，获知了这个沉痛的消息；并出于对世界未来和命运的责任，选择了加入‘Q特别调查团’！
“我们的核心目标！就是保证此类惨剧再不发生！
“为了每一个普通人自由生长不受威胁，我们要探明！是何种力量足以摧毁一颗太阳！是何等组织施此反人类暴行！
“前路或许极端危险，但你我义无反顾。
“在此，向诸君致意！”
播音完毕。
路夏胀红了脸，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感受到一丝关于这趟冒险的神圣性色彩。之前卫兵们的推推攘攘，此刻也就不以为意了。
播报完毕后，钟鸣这才从前面的节车厢走过来，他拍了拍看守卫兵的肩膀，两人点头致意，卫兵便离开了，由钟鸣接管了车厢。
他并不落座，背靠着车厢走廊：“大家放轻松。我叫钟鸣，大家都已经和我接触过了。我是你们的队长，如果有问题，可以尽管问。”
有问题都可以问，这个态度又使路夏大为满意，他正准备问，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壮实的高个子站起身来，敬了个礼，道：“队长，请问刚才广播里的团长是谁？”
“你尽管提问，我未必回答。团长的身份不能泄露。”
壮实的高个子仍不死心，“请问具体是哪座城市被炸毁了？”
钟鸣用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代号O市，其他的无可奉告。”
连被浇了两盆冷水，壮实的高个子便坐了下来。
同样是第二排，一个身高和路夏差不多，但略瘦一点的金发女生站了起来，她主动说道：“队长，O市就是青城对吧！列车从聿城出发，历时十二个小时二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开始停靠，这个时间，以列车的速度，差不多就是抵达林城的时间。林城继续往前就是青城。”
金发女生的回答让路夏豁然开朗，当即感叹，同乘的人中，确有能人！
钟鸣对金发女生的回答并不在乎：“你怎么知道不是青城前面的城市呢？”
金发女生对于这个烟雾弹直接不予回复，转而问道：“队长，请问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我们这些学生能做些什么？”
“好问题。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安安静静呆着就行。”
刚坐下的壮实高个子又立刻站了起来：“队长，请给予我们必要的尊重！我们的身份是什么？是观光客吗？为什么什么都不需要做。”
“列车共有20节车厢，前10节车厢是特种兵，他们负责调查团的安全；第11节车厢是餐车，负责调查团的饮食；第12到16节车厢是侦查队，他们负责调查事件真相；第17和第18节车厢是专家学者，他们负责答疑解惑；第19节车厢，以及你们所在的第20节车厢，都是学生，是预备队。预备队的意思，就是不要添麻烦，你们静静看着就可以。”
高个子壮汉的身体气得微微发抖。
金发女生不动声色，继续道，“队长，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学生确实能力不足，但是潜在的危险恐怕不会将我们区别对待。”
钟鸣赞许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所以队长是否可以对我们进行必要的培训？”
“到达目的地后，会有统一培训。”
“危险肯定不会区分哪儿是预备队，但我不知道统一的培训会不会区分。”
钟鸣沉思了一阵，表达了认可，“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可以先对你们进行简单培训。”
钟鸣走到自己的箱子旁，用钥匙将箱子打开，然后将钥匙抛给离他最近的金发女生，说道：”把钥匙依次传下去，打开你们自己的箱子。”
“我不知道你们中是否有人乘坐过城际列车，乘坐过城际列车的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太阳，太阳创造了光、热和空气，随着列车离开城市，光芒将黯淡，温度会骤降，空气变稀薄。在城市与城市之间，在城市外广袤的荒漠，人类是无法正常生存的。虽然城际列车上有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但是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座被炸毁的城市，因此列车不可能直接开进O市废墟，我们将不可避免地踏入荒漠。
“箱子里的域航服和域航帽，将是你们在域外赖以生存的根本。现在请仔细看，首先看域航服，整套域航服只在脖子处开孔，首先将双腿伸进去，将下身穿好，按下脚腕处的充气阀，将气充满，这样才能保证单一型号的域航服和脚部充分接触，才能正常行走。然后是绑好小腿处和大腿处的扣带，保证贴紧即可。操作完以后将域航帽带上，帽子完全罩住脑袋，然后将手伸进域航服的衣袖，穿好以后，按下脖子处的气阀，这里和脚部一样，气体将衣物膨胀以后会和脖颈紧密贴好，然后按下帽子下方的气阀，这里除了靠充气将域航服和域航帽紧密贴好以外，还会通过电磁吸力贴在一起。
“大家看我的帽子，面部现在还是开放的，头部仍然暴露在外，域外荒漠并不是真空，身体和皮肤在几分钟之内，可以短暂暴露在外，但是头部一定要扣好，否则很快就会窒息；将护目镜从上往下拉，就可以将头完全封闭。一旦将护目镜扣好，整个人就将完全处在和外界隔离的秘密空间中；但与此同时，声音也无法再正常传播，我们的声音只能通过域航帽内置的无线电传输。我们九个人的域航帽是一个编组，默认就会在我们之间进行传输。
“你们先将这些了解清楚。”
金发女生举起了手：“请问队长，我可以先试一试吗？”
钟鸣松开头盔，抱在手中，“可以，你们都试一试，然后我再继续讲解。”
路夏此前只在网络上了解过域航服，现在能真正接触到，喜形于色，照着步骤，穿戴完毕，沉浸在这项人类文明的结晶所带来的兴奋之中。
他试探着抬胳膊，迈步子，就像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样，略微有些费力，但带来的确是无可匹敌的踏实感和安全感。
“您好，借过一下。”
将路夏从沉浸感中拉回现实的，是金发女生的声音，路夏无意识地手舞足蹈似乎妨碍到了金发女孩，他赧然一笑，往后稍了稍。
女孩的金发已经完全被域航帽罩住，但她高挑的鼻梁和清澈的双眸非常容易辨认。
忽然之间，女生扣下面罩，一把握住车厢中部的消防锤，用力敲击，随即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供紧急逃生使用的不透明玻璃瞬间迸裂。
接着一个俯冲！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金发女生破窗跳车了！
车厢内外不同的气压造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席卷整个车厢！
尖叫之声四起。
“扣下护目镜！全都扣下！”钟鸣怒吼道！
众人在惊惶之中赶紧扣下护目镜！
钟鸣一眼掠过，确认所有人都扣下护目镜后，最后扣下了护目镜。
他的面部由于缺氧已经变得煞白，一边再次确认所有人的域航服都穿戴正常，一边开启无线电呼叫：“卫兵！呼叫卫兵！第20节车厢有情况！速来！速来！预备队全部原地待命！全部原地待命！否则击毙！”
钟鸣展现出了非凡的沉着和行动力，他瞬间从自己的箱子中取出一支步枪，锁好箱子，也朝窗外纵身跳去。
卫兵已经赶到了第19节车厢，但气压将第19节车厢和第20节车厢的门完全压死了，只能焦急地拍门。
对于第19车厢的人来说，拍门声已经震耳欲聋，但对于已经穿好域航服的路夏他们，世界则陷入了一片惨烈的安静。
众人惊魂未定之间，列车紧急刹车，但忽然转变为摇晃！
起初只是像幼犬摇尾，然后是像巨蟒响尾，最后是神龙摆尾！
车厢侧翻了！
路夏的身体就像筛盅里的骰子，不断冲击着车厢的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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