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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环境

    港岛的人口一直是增长的,但以前只是因为战争原因,人口才会出现暴增,给社会带来的巨大的压力。而现在的人口增长是相对平稳的,加上社会已经适应了这种变化,现在的港岛也就显得忙而有序了。

    五十年代初期的深水埗,遍布大量的木屋,寮屋,到处都是私搭乱建。而现在的深水埗,却是有着很多的徒置大厦与公共屋屯,虽然算不上井然有序,却也是有了一定的秩序可循。不过就是住房大多过于逼仄,而且人口密度过大,很是嘈杂。

    陈真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他习惯了住宽敞的地方。在燕京四合院里,他的房子是小,但公共空间够大啊!个人休息的地方,小点反而也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陈真对自己住房的要求就是可以简单一点,但一定要大,要让自己有活动的空间,让自己能够透气,不至于窒息。他不想因住所的问题影响他的情绪,外在环境对自身内心的影响是很大的,孟母为了儿子都能三迁,他更不能在这方面亏待自己了。

    陈真虽不愿意乱花钱,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但也想找一个至少还能过得去的房子。陈真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合自己心意,要么房子不好,要么环境不好,要么邻里不好。他想找一个类似四合院那样的,有相对固定的居民,而且最好是有正经经工作的邻居,他不想把宝贵的精力花在处理邻里关系身上。

    所以他不得以只能抬头把目光聚集在了山边,想在相对偏一点的山下找个房子。他来到了嘉顿山下,这里还真有个相对老旧的街巷。山的背面就是著名的石硖尾,所谓‘硖’就是两山中间的沟里,而石硖尾就在嘉顿山与窝仔山之间。

    陈真一进这巷子就感觉挺好的。这里只有一边有棑四层小楼,另一面则是围墙,地面也挺干净的,好几个小孩子正玩着,还有老人在那下着象棋。巷子也还算宽敞,关键是里面还没有胡搭乱建的现象,唯一的木屋也在巷尾,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陈真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小孩子们也不再玩闹了,大爷们也停下手中的棋子,戒备的望着他。陈真也没在意,来到那下棋的两大爷身边,问道:“大爷,打扰一下,这里有房子出租吗?”

    那大爷望着陈真,审视了一番,才说道:“有。”

    然后又回头朝里喊着:“何大老板,有人租房!”

    不一会前面一间屋子的贴有‘云华服装’字样的玻璃门推开了,走出一个戴着眼镜、微胖的中年人出来。

    “是小兄弟你要租房吗?”一听就知道这位老板是个上海人。

    “对,是我,老板你这儿还有合适的吗?”陈真说道。

    “有,小兄弟,从哪里来的。”老板察问道。

    “我从渝州来的,这是我身份证。”陈真也懂事的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那老板接过来认真看了,又仔细打量着陈真。

    只见陈真脸上虽还有些年龄上的稚嫩,却也不只有南方人的多情,反而多些北方人的硬郎。更有一股气质,似豪爽,大气又显自信无比,比报纸上的那些真正的大富豪的公子哥儿也丝毫不差。

    一身穿着看似是普通,却是无不透着新颖。一件棉布的短袖衫倒也普通,但其领形却是来自传统交领的形状变异,黑色的裤子有些泛白,但同棉衫一样都进行了稍微的收束,不同于现在的大直筒子。脚下一双帆布鞋,也不似港岛这里的凉鞋、皮鞋之类。这些每一件都很简单,但搭配起来却又极度的舒适、协调,加上人长的帅气,就更是不凡。不过身高倒是高了,但却还瘦了点,身子还没长开,再过几年就完美了。

    “老板,老板,你能带我先看看吗?”陈真打断了房东的思绪,

    “哦,行,我带你上去看看,在三楼,也就只有这一层的两间了,一个是一室一厅,一个是单间。都很是宽敞,你是要租那间。”何东成回了过神来,职业病又犯了,不自觉的就注意起了人家的穿衣打扮来了。

    “单间吧,我就一个人住。”

    来到三楼,胖老板打开了面向着巷子这边屋子的门,说到:“你看,够大的吧,一百三十多尺呢,还有个大窗户!”

    陈真一看,还不错,有十来平的一个单间,也不是很小。虽说家具简单了些,只有一张单人的上下床,窗台前只有一张长桌和椅子,却也正合陈真的意,这又不是住家,家在陈真心里还是神圣的地方。

    刚才他注意了一下,下面的巷子就有两个水龙头。“厕所在那?”陈真问道,虽说他根本就完全可以到空间里去使用,但不问出来就显得怪异了。

    “嗯,在楼下,巷子那头转角过去就是。”老板不好意思道,这位一看就不是贫苦出身,从渝州到港岛,这算是逃难了吧!而陈真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颓废与憔悴,整个人都显得干干净净的,说话更是不卑不亢,大气的很。

    “老板,怎么称呼?这房子怎么租?”陈真问道。

    “我姓何,叫何东成。这房子四十一月,还得压上两月。若长租,可以再商量。”说到钱这事上何东成也不含糊。

    这两年港岛的房地产不景气,加上深水埗地区本来租金就便宜,所以价格也还算是合理。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都得住上四五个人的,这里的街坊也只先别人一步,很早就来到的港岛,不然也同后来的移民一样,只能挤了。

    “那我得叫你何叔,我先租三个月,你看能少点吗?”

    “嗯,那就少两块,三十八。”何东成见陈真是有意租,就没在多计较,这好过四十块租给四五个人。

    “成,既然何叔干脆,我也得爽利点。”陈真也没再去讨价还价了,大概也就是这个价了,拿出一百二十港纸给了何老板。

    “得到楼下去,我才能给你开张收据,我在楼下开了间制衣店,你若想做衣服还请多多照顾我的生意。”何老板也没忘了为自己推销。

    “当然,有何叔在这,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陈真也是笑着回答道。

    两人出了门,陈真接过老板手上的钥匙,将门锁了。跟着下了楼,来到他的店里,拿了收据和六元钱。“何叔,我得去置办些东西,我今晚就住进来。”

    出了门,陈真沿着这条短巷朝着另一头走去。这排小楼,只有五个开间,每个都有单独的楼道,不过有些窄。一楼除了这家制衣店,在另一头还有一个士多店。巷头转角处的自建木屋是个制鞋铺,上面写着罗记皮鞋。

    转过去却是一个较大的封闭空间,地上还有些儿童木马,小车之类的玩具。也有一间自建的铁皮房,是个小的理发店。这里就能隐约听到马路上的声音,但却不见出口,入眼的只是一道山石壁。

    陈真朝里走了进去,原来出口被那小理发屋给挡住了,真是‘山穷水复,柳暗花明。’理发店里也没人,门的两边各挂着一个三色旋转筒,店里挂着些彩色的明星杂志,封面上全是女孩。镜子两边贴着两张大的美女海报,陈真也不认识。

    至于漂不漂亮,陈真现在也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声‘我也不知道,我脸盲来着。’陈真是真不知道,他的审美完全与这个时代不同。

    墙上海报里的两位姑娘也算是青春靓丽,但她们的穿衣打扮真的很‘符合这个时代’。别说他们,陈真看四大天王后来九十年代的衣着也觉得土来着。他们表演的舞台灯光效果,若在前世陈真在哪个KTV遇上了,一定会让老板退钱的,不然他都会选择报警。

    陈真从这边出去,准备去买床蚊帐,空间里没有适合这种小床的蚊帐,镜中那帅气的脸也没有了踪影。

    “我说何大老板,那小伙子是那里人啊!”陈真刚才向其打听消息的老爷子问道。

    “徐叔,你就别打趣我了。那小兄弟是从渝州来的,叫陈真。”何东成说到。老板这词原是上海本地话,所以老一辈的才会这样说他。

    “渝州人,港岛可是不多,不过倒是个好小伙。”那们姓徐的大爷说道,

    “是啊!”何东成赞同道。人啊总是看脸的动物!

    陈真就只买了蚊帐,洗发水,还看见有卖那种红白色大编织袋的,让他倍感亲切,就买了一个。受物质上的限制,陈真是个实用主义者,而且他还很现实。那什么虚的理想与主义他都不喜欢,不能给他带来帮助不说,还在精神上消耗他的精气神。

    只有务实才能给陈真在有限的物质基础上有一定的生活质量,他不去追求社会传导的价值观,不提倡所谓的消费主义。知识才是精神世界里最好的食粮,物欲只是放纵。当然他决不是吝啬,只是买他认为该买的东西,别人就不理解他花十来万去买个摩托车的事,有这钱买个车他不香吗?

    他用编织袋装了一大包换洗衣服,鞋子,洗漱用品等,就回来了。他还想着做两身衣服与皮鞋,这样才能更快的融入到这个巷子里来!

    陈真还没转进巷子就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大耳牛,你来不来玩呀!’

    后面又是一个小孩接过话来:“好呀,张银仔。”

    ‘噫,怎么感到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