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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狭路相逢

    司马神行现在很生气,本来自己好好的将樊程俊打败,正是得意的时候,却不想樊家还有口呐宝剑的本事,一时疏忽大意着了樊程俊的道,被他刺瞎了左眼,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也找来了大夫止血包扎,但还是疼得他睡不着觉。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从此就要以独眼度过余生,想到这里,司马神行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身上受的伤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更让他生气的是,不知道军中什么时候传出了风言风语,说他司马神行是因为贪恋樊家主母施诺清的美色才不远万里来到这南疆的。

    在司马神行的眼里,那施诺清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哪有京城迎烟楼的姐儿漂亮,自己纵使眼睛瞎了也不会看上这样的女子,虽然自己的确瞎了一只眼睛。

    而且樊程俊与施诺清成亲的时候很早,司马神行当时还小,虽然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醉心武道,连她施诺清长什么样的不记得,哪来贪恋美色一说。其实自己与施诺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不知道哪来的邪风,居然会这样的传言,不过这都是无稽之谈,司马神行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闲言碎语就会随风而去,就像木修道人一样。

    司马神行脑海中想起木修道人用出最后的仙法,身体化作砂砾随风吹散的场景,不由胡思乱想起来:“还好当时没有动手杀那道人,不然他临死之前对我怀恨一击,某家岂不是死得冤枉。这来南疆灭樊家照实不应该来的。”

    对樊家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些年来的明争暗斗,还有就是自己少年时节自认不可一世的时候,樊程俊以一手袖里须弥在京城闯出偌大名堂的情景。虽然当时有过几次交道,但自己从来没有打过对方夫人的念头。

    “某家不远万里而来,真的只是想会会自己年幼时高山仰止的高手啊!”司马神行如是想道。翻了个身,继续气鼓鼓地想要睡着。

    不知是不是由于自己眼睛受伤,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其他感官上面,自己的听觉突然格外灵敏,隔壁自己带在身边的两个亲卫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嘿,你说他们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跟神行大人时间长些,应该比较清楚。”说话的是他的亲卫达东汇。因为司马家入朝为官的人不少,所以私底下他们都称司马神行叫做神行大人,用以私底下分辨司马神行和其他几位有官身的司马家之人。

    “什么事情?”另一名亲卫祖广雷回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神行大人苦恋樊程俊夫人施诺清这件事情啊。”

    司马神行闻言,猛吸了一口气,引得左眼一阵疼痛。

    只听祖广雷道:“我跟随神行大人的时候,大人早已完婚,这都是十多年前的老黄历了,我哪里晓得。不过这种事情我劝你少打听,我跟随神行大人多年,最是了解,作为司马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神行大人虽然平日里流连于烟花柳巷,但在情恋方面向来洁身自好的很,和夫人很是恩爱。”

    达东汇道:“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

    司马神行缓缓吐出一口气,左眼的疼痛略感缓解。

    祖广雷又道:“不过我觉得吧,神行大人流连于烟花柳巷是有原因的。”

    达东汇忙问道:“什么原因?”

    祖广雷道:“我发现啊,司马大人熟络的那些个姐儿,长得都有一个特点。”

    达东汇追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有什么特点?”

    司马神行心中也在狐疑,细想了一下,自己找的相好有什么共同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心想:“难道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由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祖广雷道:“神行大人喜欢的都是胸脯大的姐儿。”

    达东汇恍然道:“哦,确实如此。”

    司马神行心中又将自己的相好想了个遍,心想:“确实如此。”但又转念一想,哪个男人不喜欢胸脯大的姑娘?

    祖广雷又道:“这不仅仅是胸脯大,还有啊,这些姑娘屁股都翘。”

    达东汇道:“嗯,确实如此。”

    司马神行听在耳里,不由冷哼一声,心想:“确实你个头,哪个男人不喜欢屁股翘的姑娘!”

    祖广雷道:“这胸脯大,屁股翘还不是最重要的,你可知道这最重要的是什么?”

    达东汇被吊起胃口,问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司马神行闻言,也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仔细去听。

    只听祖广雷道:“是她们都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你看,胸脯大,屁股翘,眼睛大,你可明白?”

    达东汇若有所思,沉默良久,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司马神行听在耳里,心下却是狐疑,心想:“某家那几个相好确实眼睛都挺大的,这小子观察的倒也仔细,只是怎么就成最重要的了。达东汇这蠢蛋又明白什么了。”

    祖广雷道:“神行大人也是个可怜人,没想到外表俊美,内心残暴,对待情恋却是这么专一的人。情之一物,最是伤人啊,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神行大人也是未能幸免啊。”

    又听达东汇道:“神行大人用情至深,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仔细一想,他的夫人也是胸脯大屁股翘大眼睛的可人儿。果然,这世间情恋是最不讲道理的,终究害苦了一群人。哎,若此事让嫂夫人知道实情该如何是好。”

    祖广雷道:“你怎知道嫂夫人不知道。”

    达东汇道:“原来嫂夫人知道,那……我明白了,嫂夫人定是对神行大人情根深种,不能自已,宁愿忍受这等羞辱也要在神行大人身边服侍,果然,情恋是最让人失去头脑的玩意儿。”

    司马神行听的一头雾水,咬牙切齿起来,心中暗想:“你又明白个啥了,你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事情啊。说的是某家的事情吗?某家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达东汇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了吧。”

    祖广雷道:“是啊,神行大人也是可怜人,累的嫂夫人也。哎。”

    达东汇道:“早听说神行大人用情专一,没想到去青楼妓馆只是为了找心中深恋之人的影子。那樊夫人,哦不,施诺清听闻也是胸脯大屁股翘眼睛大的,只怪神行大人心中难以忘怀,所以独自苦苦思念,实在想得紧了也只能去青楼妓馆聊以慰藉。真是可怜。”

    司马神行闻言,一时愣住了,脑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心想:“你不是才说的某家用情专一吗?什么时候变成早就听说了?”

    祖广雷又道:“你可知道樊程俊在京城待得好好的,为何要抛弃祖宗家业来这荒山野岭的不毛之地讨生活?”

    达东汇道:“我明白了,无怪乎听说施诺清嫁为人妻后就再不露面,都说是樊程俊将自己夫人关在院内不让出门,原来是有这个缘由的。”

    祖广雷道:“是呀,定是神行大人武功大成后,樊程俊怕他前来报复,才连族中家业都不要了,躲得远远的。樊家和司马家有这么大的仇怨,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在里面啊。神行大人一定是用情至深的,不过造化弄人啊。无怪乎当时大人听闻圣上要动樊家,主动请缨来到南境,想来为的就是要救下施诺清吧。我听说大人向文长大人百般游说,立下重誓才留的施诺清的性命,更是怕文长大人表面答应,暗地里将施诺清处死,私下里更是派人偷偷从于荣鹤那将人救走。最后于大人背黑锅,还惹怒了文长大人。神行大人为了心中所爱竟然连圣旨都敢违抗,实是吾辈楷模。文长大人知道后,本来很是恼怒,但转念一想,知道是自己侄儿从中捣鬼,便也释怀。最后文长大人更是派神行大人前来追寻,想要玉成神行大人好事,让神行大人得偿所愿,也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千古爱情佳话,也不过如此吧。”

    司马神行暴怒,心中暗骂:“不过你个鬼,你个混账东西坊间话本故事看多了吧。”

    祖广雷道:“你当神行大人为何要手刃樊程俊,这夺妻之恨虽然已时过多年,但是还是不共戴天的。”

    达东汇道:“难怪大人要将樊程俊分尸,砍成那个吭腔。”

    司马神行心道:“将他乱刀分尸的不是你们这帮混蛋吗?怎么算在我头上了。”

    达东汇道:“说来也是邪乎,当时那道人施了仙法,我们的马儿都不能动了。不过你可记得那时情景,神行大人听闻让他去找施诺清,当时就坐不住,连大夫包扎都不好好包扎了,找到那个鬼一样的道士,问了施诺清的方向,用轻功狂奔出十几里路才找到能动马儿,还把跟我们一起来的城卫军跑丢了,可把我累惨了,昨夜更是马不停蹄,星夜追赶,深怕错过。不过好在我们走的是官道,速度快,他们只敢走小路,终究还是赶不上我们的,想来用不了多久也能到了。”

    祖广雷道:“你这抱怨我可不爱听,我们累点怎么了,只要能让神行大人抱得美人归,再累我也是愿意的。”

    达东汇道:“也是,只要神行大人能够幸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操劳点也不算个什么。哎,我们说这些不会被大人听到吧。”

    祖广雷道:“放心,大人在隔壁呢。而且我们这都是在位大人着想,大人就算听到了也会明白我们良苦用心,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司马神行忍无可忍,就要拔出床头巨剑动手将两个亲卫砍了,忽然听闻门外有响动声音传来。

    他们住在村口的一间农舍里,白天就将房子主人赶了出去,谁叫此处视野开阔,最适合用作观察。

    司马神行将窗户打开一个缝隙,偷偷向外望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着军服的人影借着夜色偷偷摸走近村口。那高个子倒是正常人的形貌,那矮个子仔细看来应该是个孩子。他们二人手牵着手,想来定是高个子怕矮个子走丢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好随时照样。

    司马神行眯起仅剩的右眼,终于认出了其中那个高个子人来,正是画像上的八面灵龙庞建庞铁手,心中不由暗喜,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某家等到了。”

    隔壁敲门声响起,祖广雷的声音传来:“大人,村口有人进来了。”

    司马神行道:“小点声,某家也看到了。他们二人是来查看情况的,其他贼人定还在附近观望,我们先不动手,以免打草惊蛇。”

    祖广雷应了一声,又和达东汇小声言语道:“大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没见到施诺清之前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达东汇小声道:“我想也是。”

    庞建二人在村内盘桓一阵,弯弯绕绕,过了好一阵子才又手牵手出了村子。

    此地唤作巴克村,本就是个偏远的小山村,也就八十来户人家。村内房子布局也是星罗棋布,毫无章法。房子都是一层平房,各家各户都以土石垒砌有小小围栏,围栏不及人高,用作圈养家畜。

    过了一阵,又有一高一矮两人手牵手来到村口,司马神行眼尖,看出那个高个依旧是庞建,矮个子却是换了个人,但看来应该还是个孩子。两人来到村口,庞建对那孩子一番指点,似是在给那孩子介绍村内布局。二人顺着墙根阴影,进到村子里。

    祖广雷敲门道:“大人,要不要动手?”

    司马神行道:“再等等,要等他们在一起,再一网打尽。”

    那二人在村中打了个转,没过多久又牵着手出了村子。

    司马神行瞧在眼里,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

    没过多时,庞建又牵了一个人手来到村口,从身形和步态上看是个女子,但明显不通武功,显然不是施诺清。

    只听达东汇小声道:“他们怎么都手牵手进来,要是这家伙牵着施诺清的小手进村勘察,不知道司马大人会气成什么样子。”

    祖广雷小声道:“可不能再直呼其名了,我们要尊称她为嫂夫人。”

    达东汇连忙应声。

    司马神行很想现在一剑刺死达祖二人,但又怕弄出动静被庞建发现,只能咬牙切齿大喘粗气,顿时只觉左眼眼眶生疼。

    庞建二人又在村内转了一圈,没过多久又牵手来到村口。

    司马神行眉头皱地更深了,自言自语道:“不对劲啊。”

    正自怀疑,却见村口阴影处走来一个身影,看其体态也是个女子,但她步态稳健,想来定是会武功的。庞建心中明白,那定是施诺清无疑,心下狂喜,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施诺清来到庞建身旁,司马神行看在眼里,突然心中没来由的想道:“可不要牵手啊。”但旋即又不知为何恼怒起来。

    施诺清和庞建遥遥点头示意,两人也不说话,庞建将手中女孩安置在墙角阴影处,两人就施展轻功向村子另一头掠去。

    司马神行不知为何,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却听到隔壁两人也在叹气,口中说道:“幸好他们两个没有牵手。”

    司马神行心中不安的情绪又生,转念一想,脱口而出:“不好,中计了。”说罢,抓起床边巨剑,破窗而出。

    达东汇道:“果然如哥哥所说,大人见到施诺清就坐不住了。”

    司马神行来到庞建安置女童的位置,定睛瞧去,这哪里是什么女童,竟然是稻草扎出的草人,穿着之前女童穿的官服,只是因为夜间光线昏暗,庞建又是刻意走的墙根阴影,加之距离较远,才没有发现。无怪乎庞建进进出出都要牵着对方的手,原来进村的时候是真人,出村的时候换成了稻草人。

    达祖二人赶来,见到此等情景,知道中计,均大呼上当。

    司马神行冷哼一声,也不多说什么,施展轻功向前追赶。

    司马神行几个起落就看到不远处正在向大雾口飞奔的施诺清和庞建的身影,心中恼怒,暗想追上他们一定要好好折辱一番再杀。

    追了一阵子,借着微弱星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两男一女,三个十多岁的孩子在跑。司马神行想到:“原来这庞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他早知道我会察觉到他们会进村。所以将几个孩子陆续先带进村子,再由自己和施诺清殿后。真是好算计啊。”他本就憋着一口怨气,不知如何发泄,气沉丹田,以丹田之力大喊道:“哪里走!”

    只听庞建头也不回说道:“司马兄弟就不用送了,我们认识路的。”用的同样是丹田内力。

    司马神行面容一制,从庞建的声音听出,其内功修为应该和自己相差无几。庞建比自己岁数小,最近却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司马神行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本来一直将庞建看做一个有点能耐的跳梁小丑,没想到他内功修为居然有此等造诣,不由心下暗骂自己轻敌,小觑了天下英雄。

    庞建终究还要照顾三个孩子,见司马神行追近,便停下脚步,对施诺清道:“嫂夫人带几个孩子快走。”

    施诺清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当下应了一声继续护送几个孩子前行。

    只听达东汇声音传来:“大人,我们来助你。”

    司马神行目光死死盯着庞建,在他身前站定,说道:“不用管某家,你们去追前面那些人。”

    又听祖广雷小声对达东汇说道:“大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杀了这小子,再以真情求嫂夫人原谅,到时候嫂夫人回心转意,这事情不就完了吗。咱们就给大人压阵,留住嫂夫人,别让她跑远了就行,我们下手注意点,可别伤了嫂夫人。那几个娃娃儿有一个是嫂夫人的孩子,也别伤着碰着,可别到时候惹来嫂夫人记恨,弄巧成拙。”

    司马神行听在耳中,只觉左眼疼得厉害,一腔怒火无从宣泄,挺起巨剑,狠狠向庞建刺去。

    施诺清见司马神行还有帮手,便也停了下来,向在前面奔逃的樊兑喊道:“二郎快跑,娘亲为你拦住他们。”

    庞建见司马神行巨剑刺来,手中长刀连刀带鞘向前格挡。

    司马神行看在眼里,见庞建格挡招式平平,不由冷哼一声,料想庞建虽然内力不凡,但武功招式定是不入流的,当下手腕运力用死,直取庞建咽喉。

    司马神行的巨剑与庞建刀鞘相交的瞬间,庞建双手一撮,改为反手持刀,巨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带偏少许,拖着刀鞘向庞建颈边刺去。

    庞建侧头躲过,手中力道再起变化,长刀仓啷一声从刀鞘拔出。此刻刀鞘被司马神行的巨剑拖住,看着就好像是司马神行的巨剑抓住了刀鞘将庞建的长刀拔出一样。两人此刻距离极近,本来双方都已招式用老,但庞建手上力道连变两次,借助司马神行巨剑刺来的力道将长刀拔出鞘来,实是出人意料,只要庞建手上还留有一分力道,司马神行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只见庞建手中长刀划过一个小巧的弧度,直取司马神行脖颈。司马神行大惊,未曾想到庞建还有这种招式,连忙旋转身子向后倒去。

    司马神行感觉刀锋在自己脖前划过,裹挟的劲风打在脖子上,让他不由寒毛倒立,心中暗呼侥幸,好在庞建手上也没了运转长刀的气力。庞建暴起一脚,狠狠踢向司马神行肚子。司马神行正要调整姿势拉开双方距离,腹间传来剧痛,身子被踢飞两丈有余。

    司马神行知道庞建肯定会乘机乘胜追击,人在空中,反手一剑自下而上撩击而去。庞建确实想要追击,但看到司马神行巨剑自下方而来,连忙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之音传来,双方借着刀剑相交的力道,纷纷向后后退出数丈,不过不同的是庞建是主动后退,而司马神行是被庞建一脚踢飞后一刀迫退的,期间高下,倒还是庞建占了优势。

    但是庞建也被司马神行这一击打的虎口生疼,手中长刀都险些握不住,脱手而出。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庞建还是在刚刚简短的一次交手过程中发现对方左目已瞎,所以行动有些别扭,他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只能从对方手中兵器和武功身法来加以判断,心中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确定对方身份,但不记得对方是个独眼的瞎子,心下不由狐疑,但旋即又将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抛之脑后,专心御敌。

    庞建暗自用力,将手中长刀抓稳,心中明白司马神行用剑的能耐要远远高于自己用刀的本事,自己刚刚一招未能取其性命,后续要想取胜怕是困难,心下不得不重新估量司马神行的本领,脑中急转,寻思脱身的办法。

    司马神行左手扶在地上,巨剑插入地面少许,双腿微曲,险些跪倒在地。他深深地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庞建那一脚带来的疼痛,缓缓直起身子,也不知是后怕还是恼怒,浑身上下竟然轻微颤抖起来。自出道以来,这还是司马神行第一次感觉到离死亡这么近。不由重新审视起与庞建的对决来。

    诚然,庞建的武功境界距离司马神行还有一定差距,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但是庞建招式打法出人意料。司马神行知道,只凭刚刚的招式,若刚刚不是自己功底深厚,迫得庞建在变化手中力道的时候慢了半分,只怕此刻已是他的刀下亡魂。

    司马神行调试内息,将气机运转至巅峰,缓缓道:“你很好,可以为某家磨剑。”

    庞建笑道:“无意冒犯,但是我好像还有一趟远路要赶,就不奉陪了。”说罢,转身便向一处墙根走去。庞建心中盘算,要运用司马神行左眼目盲的优势打他个措手不及。

    司马神行料想庞建准备跃上墙根逃跑,哪里会这么轻易放庞建走,提起手中巨剑就要追赶。

    刚行两步,只见庞建忽然一大步跨出,身子随着前冲的高速在地上划出不少烟尘。

    司马神行略一犹豫,却见烟尘中一道白光袭来,正是庞建的长刀。司马神行冷哼一声,举剑格挡,却不想刀剑甫一接触,便感觉庞建长刀上面没有半分力道,还没来得及深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庞建鬼魅般从地上烟尘中窜出,双掌直取司马神行胸口。司马神行由于左眼视线受阻,加之地上烟尘,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出庞建刚刚借力墙角的身法,更加没想到庞建居然会弃刀不用,将长刀当做暗器掷过来,不由大惊失色,慌忙变招,格挡庞建的双掌。

    其实庞建并不是不想用刀,只是庞建与司马神行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吃了暗亏,知道用刀法对阵司马神行的剑法难以取胜。庞建江湖人称庞铁手,是以擒拿手段闻名的,对自己近身擒拿手法很是自信,当下也不再犹豫,丢开长刀打司马神行一个出其不意,以近身擒拿手法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