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武侠仙侠 » 万里不独行 » 第九章 擒贼先擒王

第九章 擒贼先擒王

    祖广雷和达东汇被施诺清拦住去路,情不自禁观察起施诺清来。

    达东汇仔细打量施诺清。虽然此时光线昏暗,但借助着微弱的星光还是可以看出施诺清姣好的面容,身段也确实是丰乳肥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折射出迷人的光亮。达东汇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神情,对祖广雷道:“果然和我们猜的一样。”

    施诺清看他们看自己的眼神轻薄,心中恼怒,破口大骂道:“登徒浪子!找死!”抽出长刀向身前的祖广雷劈来。

    这刀是从庄长松那抢来的,虽然不及惯用的兵刃,但好在还算趁手。

    祖广雷见施诺清长刀劈来,心中不由头大,怪叫道:“嫂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想为难嫂夫人,只求嫂夫人留下,不要走。”言语间已经躲开施诺清的长刀。

    施诺清闻言,更是恼怒,骂道:“呸,谁是你嫂夫人。”

    祖广雷闻言,心想:“这施诺清定是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我这局外人也不好插手,我需得稳住她,待大人腾出手了再计较吧。”又怕达东汇不能领会自己设想,反而弄巧成拙,说道:“达兄弟你去将那三个娃娃抓来,可别让他们跑了。”

    达东汇应声而去,施展轻功,不多时就要将三个孩子追上。

    施诺清看在眼里,心中自是焦急万分。

    祖广雷说道:“嫂夫人我不想和你为敌,咱们没有必要大打出手。”

    施诺清心急自己孩儿,哪有心思与他闲话,冷哼一声说道:“哼,谁是你的嫂夫人,看刀。”说罢,举刀劈来。

    施诺清的武艺本是高明的,只是嫁入樊家后早已不摸兵刃,难免生疏了。

    但施诺清没想到祖广雷不敢还手,怕不小心伤了自己,只是一味的躲避。

    施诺清心中更是恼怒,只当祖广雷是在戏弄自己,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祖广雷却是有苦自知。这施诺清的刀法虽然生疏,但也是出身名门,刀法大开大合间暗藏巧劲,往往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后招连绵不绝,若随意应对,一个不留神就容易着了道来,若应对不得当更是会被施诺清连绵的刀网围住,动起手来捉襟见肘。

    施诺清毕竟武功底子扎实,十几招过后刀法运用已是圆润如意,已有当年六分水准。再斗几招,施诺清发现祖广雷确实不知为何,除了实在避无可避举刀格挡以外,从来不出刀,更别提反击了。虽然弄不明白对方是什么目的,但施诺清也放开了胆子,刀法更加挥洒自如。祖广雷见状,更是头皮发麻,暗暗叫苦,好在自己武功底子不弱,还不至于束手无策。

    十斤三两游甲刀,说的就是施家的绝学游甲刀法。寻常的长刀也不过两斤或者三斤,而进过施家大门的就会发现,施家刀最轻的都重达七斤三两。寻常人拿在手中别说使出多么高深的刀法了,就算是舞个刀花都嫌重。

    不过施家向来是个尚武的世家,家中中庭长台上面更是供奉着一口十斤三两的大刀,相传是祖上先辈跟随前朝皇帝打仗时候留下来的,具体是哪个皇帝,因为年代久远,施家人早已无从考证,不过那口大刀刃口上面满是缺口,想来施家老祖宗也不是胡吹大气的主,确实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砍杀来的。施家现任当家是施诺清的父亲施朴林,据说他的大刀也重达十斤三两,江湖人称鬼头刀,施诺清同胞兄长施虚明,大刀重九斤三两,相传他也是武艺不凡,游甲刀法已经青出于蓝,造诣甚高,只是不知为何,投了官身,江湖上多事之人猜测,许是受到老祖宗的感召,也想去沙场上搏杀一番,常年在外,所以施家家主之位一直未曾传授给他,而施家也有祖宗规矩,只有继承家主之位,才能将手中大刀换成十斤三两重量,所以施需明的长刀只有九斤三两。

    施家的刀重,刀法更重。施家刀法讲究是的力由敌生,借力于敌。这套刀法是祖上在沙场上拼杀出来的,据说可在周身穿满甲胄的人身上行刀而不伤甲胄分毫,讲究的是上阵杀敌,取敌首级,开合之间自有其玄妙巧劲。游甲刀法是将刀身重量压于敌人身上,均是贴着敌人身体施展,往往行刀至敌身体并不伤人,待行刀至要害处再适以必杀一击,若敌人不明就里,胡乱格挡,就容易漏出破绽,反而更为致命。

    施诺清的游甲刀法也是不凡,她原本可以使得八斤九两的游甲刀,但自己家门武艺已经耽搁,施展不出多少,只是这个时候手中长刀轻飘飘的,运转变招更快,却也正好弥补施诺清功法中的破绽。

    两人斗的久了,祖广雷处处退让,终于露出致命破绽。祖广雷左手手腕忽然感到被施诺清扣住,心道不好,正要反应。施诺清左手使出一招凭栏远望,将祖广雷身子往身自己身前带,右手长刀直直砍来。

    祖广雷眉头一皱,沉声道:“嫂夫人勿怪。”说罢,左手用力往下一沉,拉着两人距离迅速拉近,祖广雷顺势身子一侧,肩膀稍微沉下少许,猛地撞向施诺清,同时右手长刀出鞘,反手在身后一挑,正好挡住了施诺清的砍来一刀。

    施诺清被祖广雷这一撞撞得生疼,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不由松开抓住祖广雷的左手,向后退了几步。

    祖广雷也不追击,用手中长刀遥指施诺清。施诺清知道祖广雷已经手下留情,便也不再胡搅蛮缠动手,冷哼道:“好一招飞瀑千里,只是后半式为什么不使出来?”

    祖广雷道:“嫂夫人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道,若后半式使出来嫂夫人即使保得了性命这脸也是要刮花的,我家大人定会不喜。”

    施诺清心想:“没想到碰到个好色之徒。看来只能拖延时间了。”问道:“你家大人是谁?”

    祖广雷道:“夫人应该认识的,正是兵部车马提司郎司马神行司马大人。”

    司马神行的名号施诺清是知道的,只是从未听闻他是个贪恋美色之人,便继续和祖广雷闲扯,说道:“你家大人我从未听闻过,为什么我应该认识。我夫君身为朝廷钦点的兵部粮佐郎君,官职比之这小小车马提司只高不低,从来没有往来的。”

    祖广雷心中暗叹:“司马大人居然一直只是暗恋,从未言明心中情愫,实在窝囊至极,男子汉顶天立地,心中欢喜,说出来又有何不可。是了,大人面皮薄,不兴说的。而且人家已经嫁为人妇,即使是投书抵鉴悄悄送去表明心意,也会有损对方清誉,而且万一对方不喜,反而会被对方误以为大人是个自命轻薄的登徒浪子。大人太难了,大人太可怜了。”

    只听祖广雷道:“夫人不必激动,我们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夫人性命,而是有天大的好事与夫人商量。”

    施诺清惨呼一声,冷哼道:“天大的好事?你们冲入我樊家宅院,见人就杀,我夫君和家中亲族到的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却跟我说甚天大的好事,你当我稀罕你的好事?”

    施诺清越说心中越是来气,越说音量越高,说到最后又举刀砍向祖广雷,哪里还有什么拖延时间的念头。

    达东汇施展轻功向前追赶,没多久,就追上了前面三个孩子。

    三人毕竟年幼,加之红叶不通武艺,她本就是个柔弱女子,这两日颠沛流离早就让她身心具疲,如今没跑多远就跑不动了,是由樊兑背着往前跑的。

    轩长生见身后达东汇越追越近,知道已经避无可避,当下也不多言,脚下站定,转身迎敌。

    樊兑见状,明白他是要单独阻敌,为自己争取时间。他本就岁数不大,背着红叶跑了一阵早就累了,看到这等情景,哪还有力气往前跑,索性将红叶放下,对她说到:“红叶姐姐快些往前跑,可不要让贼人追上了。我回去帮他们的忙。”

    红叶唤了一声:“二少爷……”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兑打断:“好了,别说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功夫闲话,快跑。”

    说罢,樊兑也不等红叶答话,转身向回跑去,没跑多远就看到轩长生正和追赶他们的达东汇面对面站着,走近了看明情况,差点没被轩长生气死。

    原来轩长生站定后居然和达东汇闲聊起来。

    轩长生道:“先生好,我叫轩长生,初次随师父行走江湖,不懂规矩,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达东汇本来不想搭理轩长生,但若自己上去就将轩长生这个半大的孩子砍了也太没江湖道义可言了,不由硬着头皮道:“我不是什么先生,我叫达东汇,是车马提司郎司马大人的亲卫兵长。小孩你跟樊家有什么关系。”

    轩长生道:“我跟樊家没什么关系。”

    达东汇心中暗喜,想道:“没有关系就好,那就可以随便杀的咯。”

    轩长生道:“樊家二郎樊兑兑哥儿是我兄弟。”

    达东汇都已经准备抽刀上前了,听到这一句,又将长刀放了回去,心道:“直娘贼,又是个不能杀的主。”但转念一想,轩长生姓轩不姓樊,想来应该不是施诺清的子嗣。不由杀心又起。

    轩长生道:“达亲卫师承何派?”

    达东汇将刀慢慢抽出,向前逼近,说道:“你问我师承干什么?”

    轩长生似是对达东汇的靠近全无察觉,说道:“我师父说这是江湖规矩,江湖中人是不会见面就打的,万一双方还有点渊源,事后难免伤了和气,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所以双方动手之前都会问清对方师承,一来是怕误伤同盟,二来也好打听对方武功路数。”

    达东汇自然不愿与轩长生一个孩子讲什么江湖规矩的,继续慢慢靠近,说道:“你师父说的不错,你的师承又是哪里呢?”

    轩长生道:“我自幼随师父于德惠山修行,师承金康道人一门,师父叫做木修道人,江湖人称天算子。”

    达东汇的身形一震,整个人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仙法一般,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冷汗已经爬满额头。回想起昨天晚上化成砂砾随风而去的身影,达东汇咽了咽口水,脑海中闪过两个字:“仙法。”

    他定了定神,问道:“你师父可是那个号称仙法能与国师李非比肩的天算子木修道人?”

    轩长生道:“这江湖上还有另一个天算子木修道人吗?想来应该是了,师父的仙法修为的确高深莫测。”

    达东汇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将长刀收回鞘中,双手死死抓住,似乎深怕长刀长了脚从刀鞘中跳出来一样。他稳了稳心神,问道:“你师父教了你多少本事?”

    轩长生答道:“师父说他该教的,不该教的都教了,我现在只差火候了。”

    达东汇又向后退了两步,抓刀的手更紧了,头上冷汗呼呼冒个不停,颤声问道:“你可曾杀过人?”

    轩长生答道:“今天白日间刚杀一人。”

    达东汇又向后退了两步,一瞬间感觉自己呼吸喘气开始粗重起来,抓刀的双手已经全无血色。

    此时樊兑从远处赶来,本来跑的就气喘吁吁,见到二人正在闲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冲着轩长生道:“长生,你在磨蹭什么呀,快快结果了他。”

    轩长生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达东汇,口中说道:“请达亲卫赐教。”

    达东汇看到轩长生澄澈的双眸,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凶猛的野兽,顿时感觉如坠冰窖,口中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庞建双拳攻向司马神行胸口。司马神行挥出左手格挡,但只拨开一拳,庞建击向司马神行右肩的一拳还是结结实实打了上去。

    司马神行疼得略一咬牙,想要挥剑反击,但两人距离过近,巨剑还没挥起,庞建一掌又袭了过来,司马神行无奈,只得再挡。

    一连交手数十招,庞建都是招招抢攻,司马神行左挡右支,好不狼狈。而且庞建招式从不是简单的拳脚,而是一拳击出,定有擒拿后手,往往让司马神行反击无从下手。不过双方都知道,此时双方局势就好比棋盘对子,庞建若不招招杀招,逼的司马神行死守,待司马神行缓过神来,庞建就是必死无疑。而司马神行只需要挡下庞建所有杀招并且给自己腾出腾挪的空间,待庞建黔驴技穷的时候,就是自己反败为胜之时。

    又拆了数招,终究是庞建贴身短打的功夫技高一筹,司马神行招架不住,不得不撇下手中巨剑,以拳脚功夫御敌。

    双方都没了兵刃,虽然庞建抢的先机,但还是架不住司马神行功力深厚,几下比拼内劲都是庞建吃亏。

    司马神行慢慢搬回局势,不再一味防守,开始慢慢有所反击。不过司马神行也不敢大意,反而越斗越是心惊。

    庞建的擒拿功夫配合他的拳脚自成一套武功,不似江湖上任何流派,是司马神行从未见过的拳法。拳法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但庞建的拳法不然。通常的拳腿功法击打的目标都是敌人的必救位置,如面门咽喉等,但庞建却不是。他的拳腿法只取人关节,如臂膀和躯干相连的肩关节,大小臂手肘关节,小臂手掌相连的腕关节,甚至是十指中间的关节也不放过。

    庞建以拳法击司马神行打周身各个关节,若司马神行未能及时躲过,或者打中了未能快速变招,庞建的手会像灵蛇一样穿过关节四周,尝试擒拿,往往是扣住肩膀或者提拉手肘,好在司马神行功力深厚,靠自身内力震开数次,但交手也更加谨慎,不敢稍有大意。庞建的招式极其怪异,有的时候一拳打来绵软无力,却能顺势迅速变招将司马神行关节锁住。司马神行只觉庞建的拳脚多是以点破面,让人防不胜防。

    司马神行尚是首次遇到庞建这样的招式,虽然功力远胜对方,但却感觉有力无处使,心中不由烦躁起来。

    高手过招,最讲究一个心境。此刻司马神行心境一乱,不由露出了破绽,庞健看在眼里,哪还肯放过?

    庞建看准时机,左手向前一探,一把扣抓住司马神行右手手腕,右手一拳击打在他的右臂手肘上面,同时双脚一分,下了个一字马。司马神行右肘吃痛,右臂不由弯曲下来。此刻庞建身体重心下降,司马神行手臂被庞建抓在手里,此时就好比自己一个手臂吊住庞建整个身子的重量,加之关节被锁,不由自主跟着庞建的身子往下栽倒。庞建顺势抓紧司马神行胳膊,身子再往下压,将他狠狠摔到在地。

    这场从兵刃到拳脚的比斗终于在庞建的快攻之下结束,司马神行扳回的少许劣势也因为他急躁的心境荡然无存。

    庞建继续扣住司马神行右臂,迅速起身,双膝狠狠压在对方脖颈和腰肋处,不让他有半点发力的机会。

    司马神行只觉天旋地转,不知为何自己已经脸朝下倒在了地上,身上跪坐着一人,右手被死死锁住,疼得动弹不得。

    庞建掐住司马神行的脖子,对他说道:“不想死的就,把你手下叫回来。”

    司马神行是个极其高傲自负的人,自是不惧庞建恐吓的,冷哼一声,运力挣扎,但奈何庞建控制关节的技巧极为巧妙,周身唯一能动的左臂也被压在身下。

    司马神行心中自是充满着恼怒与不甘,左手偷偷抓了一把砂石伺机反击。

    庞建冲远处喊道:“你们人的命在我手里,不要轻举妄动。”

    不多时,远处和施诺清交手的祖广雷便来到庞建身前。施诺清紧随其后,脸色惨白,神情委顿,想来受了不轻的内伤。

    祖广雷看到这种阵仗,不由心惊。司马神行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被庞建徒手制伏,按在地上,而且庞建制伏的姿势居然是跪在司马神行的身上,神情很是耀武扬威。他却不知,庞建和司马神行功力有着不少差距,他跪在司马神行身上,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他所控制的位置,正好是司马神行运力的关键位置,只要牢牢按住,司马神行就没法反抗,而且司马神行右手被制,也毫无反抗手段。但即便如此,庞建用身体自身重量和手头力道才勉强将司马神行制伏,稍一松手,司马神行就会暴起反击。

    达东汇也从远处赶来,见到此等情景也是大惊失色,说道:“大胆,你竟敢侮辱朝廷命官,还不快将我大人放了。”

    庞建冷哼一声,说道:“少给我来这套,要我放了你们大人也行,你们需得放我们一马才行。”

    祖广雷道:“你待怎说?”

    庞建道:“你们自且回去,我和你家大人要进大雾口远行,你们不可跟来。三日之后若你们确没随行,我便放了你家大人。”

    达东汇道:“此去大雾口你们毫无准备,于送死无异,若大人有少许闪失就算拿你们所有人陪葬也不够,这是万万不可的。”

    祖广雷道:“不错,如果三日之后你不放人,你们死在大雾口内自是死不足惜,但我们连寻人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庞建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就这么盼着你们大人死吗?你们可要搞明白了,你们现在哪来的资格与我谈条件。若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大人,之后是死是活我们再各凭本事。”

    达祖二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司马神行被压在地上,没法正常言语,气的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不可……”

    庞建手上用力,将司马神行的脖子掐地更紧了些。司马神行喉咙呜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祖广雷看了司马神行一眼,心中暗叹其情路坎坷,知道此刻没有转圜的余地,便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要在这巴依村内等待,三日之内我若见不到大人回来,我们就杀进大雾口,若我们还是找不到大人,或者只找到了大人的尸身,我们就回去请朝廷援军,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庞建道:“少跟我讨价还价,我说的是三日后放了你们大人,你大人往回走还要三日,六日后你若见不到你大人再进大雾口不迟。你们在这等也行,不过别当我不知你们的盘算,你们定是一人偷偷坠在我们身后,另一人回去搬救兵去了。我劝你们少做这种打算。我要你们在此地放火烧村,大火要烧到遮天蔽日,昼夜不停,我们往大雾口走,三日之内,若回头看不到火光,就等着给你们大人收尸吧。”

    祖广雷道:“大雾口内雾气常年不散,有雾气阻挡,如何看到我们这村口的火光?”

    庞建道:“这就与我无关了,只能说你们烧的火还不够大,现在的情况是,我只管要价,你们却是不能还价的。”

    达东汇环顾四周,不由苦笑道:“庞兄弟又何苦为难我们兄弟二人。这个村子地处南疆边境,村舍都是用泥石垒筑,如何烧起冲天的火焰。”他们此行早有准备,此刻看清庞建容貌,早已认出他是樊程俊身边重要人物,八面灵龙庞铁手,所以达东汇能道出庞建身份倒也不奇怪。

    庞建道:“少跟我称兄道弟,你们自去想办法。”其实庞建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让两人有所忌惮,往返于附近草场,疲于收割草木燃料,没有时间回去搬救兵。

    祖广雷道:“那又让我们怎么信你一定会放了我家大人呢?”

    庞建道:“就凭我庞建二字在江湖上的名声。”

    祖广雷道:“好!江湖上庞铁手的名号确实是响当当的,若不是各事其主,我们兄弟二人原也不愿与庞先生为敌。既然庞先生已经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们兄弟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路上还请庞先生莫要太过亏待我家大人,我们二人就在此静候佳音。”庞建江湖人称八面灵龙,江湖上人都叫他庞先生,刚刚达东汇叫了声“庞兄弟”就被庞建嗤之以鼻,此刻叫庞建“庞先生”,庞建倒也不以为意。

    祖广雷其实现在说的都是场面话,自知此时无论是要追杀他们还是活抓施诺清都已没有可能,而且己方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一切都是由庞建说了算。

    庞建嘿嘿一笑,转头对达东汇道:“这位兄弟怎么说。”

    达东汇看看祖广雷,祖广雷冲他点点头,示意同意。达东汇会意,说道:“就依庞先生所言。”

    庞建本想将司马神行穴道封住,但想到司马神行功力深厚,怕他有自行解穴的法门,为求妥当,便转过头来,对施诺清道:“烦请嫂夫人搭把手,将司马大人缚起来。”

    庞建低下头,对司马神行说道:“如此就委屈司马大人多送我们一程了。”手上抓司马神行的力道却没有减轻。

    司马神行哼了一声,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施诺清在村落中找来结实的绳索,走近庞建。庞建让过身子,好让施诺清捆绑。

    正在这时,司马神行脖颈微微一错,从庞建手中挣脱开来少许,手中砂石直直向庞建面门掷去,口中大喊一声:“某家什么时候允许你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