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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

    叶能熊闻言,皱起秀气的柳眉,冷声道:“你敢小看我?”

    庞建急忙陪笑说道:“你的武艺自是高强的,只是为求保险要多几个人才安全,你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通过佘三爷观察,对方受过内伤,而且还有腿疾……”

    庞建说到这,叶能熊不悦地冷哼一声,说道:“我还打不过一个瘸子?”言语间将脑袋别到一边去,面容冷漠,自有一股小看天下英雄的傲然神色散发出来。

    叶能熊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信,虽然年纪轻轻,但在寨子里已是全无敌手,虽然她常常口出狂言说自己天下无敌,但庞建知道,即使是放到中原武林,能与她过上百招的高手,屈指可数。

    庞建心中一叹,知道她举止张狂是受到她修习功法影响,倒也不在意她出言打断自己说话,而是耐心开导道:“我这么说倒并不是怀疑你的武功,既然对方是个身有残疾、靠畜生杀人的阴险小人,那我们就不得不防一手。这种人最是小心谨慎,也最是惜命,他敢来就肯定对我们寨子有一定的了解,一定准备了连你也对付不了的后手,而且这第二组人要做的就是在对方发现端倪前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抓住目标,若被他发现就要对付他的后手。”

    “对付他的后手?”叶能熊嘀咕了一声。

    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他们开始重新反思对方可能准备的后手,反复咀嚼着庞建言语间的深意。在座的不缺乏武功高强之人,甚至还有像叶能熊这样以一敌百的绝世高手。但庞建说连她也对付不了的后手,那只怕是不是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

    不是人力所能对抗,在座众人无一不面露忧虑神色,一阵后怕。

    庞建见众人沉默不语,便说道:“对方十有八九还藏了一头畜生在身边,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他就抛下这畜生断后,自己撑船远去。”

    只有大自然的力量才是人力所不能对抗的,对方既然是驯兽师,现在看来。对方的后手,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头野兽。

    想到这里众人无不冒出冷汗,心念还好庞建心细如发,提前提醒大家,不然这第二组人贸然前去,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庞建继续说道:“再者,河岸边上土地泥泞,我们能发挥多少能耐还是两说。这畜生本就是在野外捕食的野兽,力大无穷,对泥泞的河岸边习以为常不说,性子也是凶悍,虽然蠢笨,但有驯兽师在,不是那么好对方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在这畜生利爪一下。不是我庞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我习惯于将问题想坏想复杂。总而言之,这第二组人的人必须轻功了得,本领高强,最好是老猎人,碰到野兽也不会吓破了胆,落荒而逃。怎么样,在座的可有胆量肩挑这第二组的。”

    众人闻言,纷纷低下头,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庞建说的没错,他们先前都忽略了对方留有后手的可能,而这个忽略就是足够致命的,更不要提有可能会因此放跑对方,导致功亏一篑,抓不到到人不说,还打草惊蛇,白白搭进去己方性命。而且庞建分析的很到位,若真如他所说,对方有两头野兽在身边,这畜牲生性凶狠,又不似人一般可用言语沟通。若对方是人还好,双方交手还能根据武学招式看出路数,最不济,打不过还可以投降逃跑,但现在对手是畜生啊!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对方也听不懂,逃跑就更加不可能了,这丛林里怎么可能跑的过野兽呢,所以,若这第二组贸然出手,很有可能就丢了性命。

    倒也不是众人惜命,只是还在后怕和回味庞建所说的猜想。其实还有更重要一点庞建没有说出来,但不少人已经想到,对方身边的后手,也许不止一只野兽,可能有两只,或者更多。

    此时众人纷纷开始盘算这计划还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破绽和漏洞。一时之间倒也没人应声。

    庞建很享受这种语出惊人的感觉,他讪讪一笑,自顾自说道:“既然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那第二队我一定要占一个名额,也省的到时候有了人员伤亡,寨子里有人对我指手画脚,对我心生怨气。我自己光棍一个,孑然一身,但我若不在寨子,保不齐会有人迁怒我两个儿子,我也想为此求个心安。也不瞒各位了,我与臭脸有一个约定,此间事了,我要去千里之外帮他把儿子救回来,届时还请诸位对我两个儿子照顾一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其实庞建还有一个必须在第二组的原因。这个法子是庞建想出来的,他来寨子时间短,难免会有人怀疑他别有用心,他只能用这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方法取信众人,这其中的道理在座的都是心知肚明的。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闫玉虎,只见他铁青着脸,说道:“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必是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护你两个儿子周全,我自然说到做到。倒是你这不入流的功夫,去了河岸边别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没人替我救儿子,我倒还要给你养儿子。而且我那一个儿子,你这两个儿子。我不是亏大发了。这第二组人算我一个。”

    众人被闫玉虎说得一阵哄笑,也被二人浑不怕死的豪情所折,纷纷拍起胸脯自荐。

    “就冲庞老弟这胆气,你那两个儿子我拼死也要护其周全。这第二组也算我一个。”

    “庞兄弟好气魄,小老头也不能尽让你们年轻人出风头,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这畜生伤了我兄弟,我定要将它剥皮抽筋。”

    ……

    一时之间,堂内又热闹了起来。却听一声闷雷般的“好!”声传来。众人转过头去,只见米山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你这两个儿子我老早看着就喜欢,本来想收下当徒弟的,奈何你不肯。放心,臭脸不在的时候有我呢,定不会让俩娃娃受委屈的。你说这第二组必须是山里的老猎人,这寨子里怕没有比我更懂这山林立野兽的了吧,我若不去,怕是说不过去吧,这第二组的名额,我也要占一个。”

    话音刚落,只听佘三道:“我在这山林里也摸爬滚打了十多年,最熟悉不过,剁了这畜生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怎么能少了我佘老三呢。这第二组的名额,我怎么也要占一个。”

    言罢,众人又是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起来,纷纷表示想要加人第二组,为寨子死去的弟兄报仇。

    雷寨主见状,虚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人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雷寨主道:“大家都想为寨子兄弟报仇其心情可以理解,有好多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仇,必须要报。但既然庞兄弟已经有了计划,不如让他来安排第二组的人,他若有所疏漏,我们再行商榷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看向庞建。

    庞建道也浑不在意,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这只是见招拆招定的法子,还有诸多不全面的地方,要与诸位多多商议才好。首先,这两队人人数不宜过多,不能因为这一个人影响寨子里正常生活不是,若真是对面寨子的阴谋,我想对方就是盼望着看到我们整日提心吊胆的模样。其次,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好各种陷阱,保不齐这贼人什么时候来。再次我们要有联系在外巡山队的手段,好让他们有所防备。这都是我把握不好需要与大家商议的,再说回这计划,这第一队人守株待兔虽然说的轻巧,但最是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其中地形选择,大型陷阱构建还有预警陷阱的制作也都要拜托给第一组的诸位。佘三爷对地形最为熟悉,便由您来带领大家构设陷阱及人员调动吧。诸位若想为过世的弟兄报仇,待我们将这贼人擒了,问清楚他的来路,便将他和他背后的主谋一并办了才算痛快。这第二组的人宜精不宜多,人多了不宜隐蔽行踪,就由我、叶能熊、米山和臭脸四人来就行。”在座的不少人知道庞建和闫玉虎有旧怨,但见他此刻毫不在意与他一同出寨子,心下不由佩服他胆量豪气。

    绿先生道:“人员调度方面,一直是我来管的,佘三爷贸然插手不难免生疏,况且水下的示警陷阱比较复杂,需要熟悉地形的老猎人的盯着,不若这样,人手调度工作就由我看来安排,佘三爷盯着水下示警陷阱可好?”

    庞建道:“我这个法子只是抛砖引玉,绿先生思虑周全,自然依照先生安排为主。”

    米山道:“与巡山队的人联系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山里人自有一套联络手段。”

    教书匠灯老汉道:“我虽然只是一名只读道德文章的书呆子,倒也算的明白这寨子一应吃穿用度,就由我与佘三一同道河岸边勘探一番,简单算下这河段需要多少麻绳抓钩,好尽快安排寨中女人做出来。”

    庞建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铁脚板道:“我也要拉着徒弟们回去多打点铁器才行,这东西还是多多益善的好,说不定后面就用得上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若这事真如猜测所言,那两边寨子怕是难以善了了,到时候剑拔弩张之下免不了兵刃相向。铁脚板所说的“多多益善”倒是思虑深远。

    庞建多看了铁脚板两眼,不由佩服其深厚城府,在座众人,包括自己所思所学都是如何处理这畜生,唯独这老汉已经想到了事成之后的应对。

    众人又商议一番,将计划大致敲定,便自雷寨主和庞建那认领任务离去。

    庞建还想再请教雷寨主此前传授仙法的细节,却听叶能熊在门口大喝一声:“滚过来。”

    庞建今日已经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更是被人笑话夫纲不振,索性不再理会周围人调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庞建自叶能熊身后跟上,出了雷寨主的院子,一脸陪笑,正要说什么,却听闫玉虎在不远处说道:“叶娘子,今天晚上别把人打坏了,明天我们还要搭手呢。”第二组四人没有繁琐的任务,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天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培养出一定默契,练好合击之法,在示警陷阱预警的时候快去出击,第一时间将对方抓住。四人相互商量,这阵子最主要的就是磨练四人的武学,到时候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闫玉虎这么一说,周围知情人又是一阵哄笑。

    庞建索性充耳不闻,浑不在意,谁让他不是叶能熊对手呢。夫纲不振就夫纲不振吧。

    庞建凑上去对叶能熊说道:“我这也是今天随佘三出寨子才知道的这档子事情。事关重大,也未来得及与你商议就先汇报寨主去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庞建本来落后叶能熊几步,说着走到叶能熊身边,正欲继续辩白,只见叶能熊猛地飞起一脚,后扫而来。

    庞建本是快步追赶叶能熊前行,没想到叶能熊毫无征兆摆腿袭来,下意识地身子向后一仰,堪堪躲过这一脚。

    庞建原本快步前行的身子定了定,叶能熊这一脚来的突然,他虽然已经猛地向后仰,但脚下还是不由一滑,身子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庞建刚想起身,一股巨力传来。叶能熊已一脚踏到了庞建胸口。

    只听叶能熊狠狠地说道:“别人说你是搅屎棍、惹事精。我自不在乎,你来寨子里机缘巧合也好,别有用心也好。我不在乎。但是……”

    叶能熊顿了顿,脚上力道缓了缓,好让庞建松口气。

    “你若心怀鬼胎,对寨子图谋不轨的话。我定亲手扒了你的皮。你给我记好了,我叶能熊的男人若干出对不起寨子的事情,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亲自解决。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小心思。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了不得的人,要把两个儿子安顿在这里避风头?若给寨子惹了麻烦,我第一个宰了你。”

    叶能熊这一脚来的太快,不止庞建,围观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叶能熊放完狠话,围观的人群才围拢上来。

    闫玉虎道:“叶娘子,撒撒脾气就行了啊,这混账虽然欠收拾,但我还没有动手呢,寨子里有寨子的规矩。有事回家说去,这儿这么多人呢。”

    闫玉虎当然知道叶能熊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告诉全寨子里的人,庞建是个不安分的主,让大家不要轻易相信他,多少防着点他,别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闫玉虎比叶能熊更早认识庞建,和他也有着不小的仇怨。他这么与叶能熊说,其背后的意思就是:“连我这个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在这事情上都愿意相信他,你就不要多虑了。你的意思我了解,但是有我们两个人暗中盯着他就行了。”

    叶能熊撇了闫玉虎一眼,眼神清冷。

    正在这时,却听远处传来两个略带雉气的童声传来:“爹爹。”

    闫玉虎转过头去,却不是庞奉孝和庞奉先两兄弟又是谁。

    叶能熊见状,冷哼一声,收起压在庞建身上的玉足,转身就要走,头也不回。

    庞建胸口一松,挣扎着坐起身来,双手捂着胸口,一阵心神恍惚之感钻心而来,猛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劲儿来。

    兄弟二人上前将庞建扶起身来,满是关切神情。

    庞奉先道:“爹爹你没事儿吧。”

    庞建满脸涨的通红,艰难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没事儿。”

    庞奉孝看向叶能熊远去的身影,说道:“这恶女人武功好高啊。怕是比我外公还厉害。”

    叶能熊内功深厚,庞奉孝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虽然隔得远了,但还是被叶能熊听到了。

    叶能熊回过头,冷峻的目光看来,吓得庞奉孝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躲到了庞建身后。

    庞建向叶能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小孩子嘛,童言无忌,别忘心里去啊。”

    叶能熊柳眉一凝,冷冷地看了庞建一眼。

    这一眼似是一团烈火照得庞建脸庞生疼,但又马上化为一汪柔春水,柔情似水。

    但这柔情一闪即使,叶能熊说道:“这阵子你给我好好练武,不可偷懒,你这三脚猫功夫别拖后腿了。”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叶能熊看自己的眼神,庞建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肃穆。

    庞建知道,此事没有和叶能熊提前商量,只怕短时间她很难再相信自己了。

    虽然只是相处几日,但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对对方的习惯性子也很是了解。正如叶能熊所说,庞建多多少少存了将两个儿子暂时托付给村子里人的心思,虽然也是处于无奈。闫玉虎扣下了他两个孩子,必须要帮他把儿子救回来才肯放人,此去北疆千万里路,让庞建怎能放心。所以庞建这两天一直在打听山中凶兽的事情,希望能够通过解决这事儿换两个孩子在寨子里平安无事。这也是他对此事如此上心的原因。

    叶能熊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将庞建带进房间第一晚就隐晦地提醒过他,别在寨子里惹是生非。

    但奈何庞建本就是不是个安稳的主,这事儿即使庞建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在叶能熊内心深处也不愿再简单的相信庞建了。

    庞奉先问道:“爹爹你没事儿吧?”

    庞建摇摇头,长舒一口气。

    庞奉孝道:“我看爹爹脸色太吓人了,要不还是去看看郎中吧。”

    庞建宠溺地看了看自己两位义子,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我没事。”

    庞奉孝道:“爹爹脉息这么混乱,难道是受了内伤?”

    庞奉先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爹爹这是受了情商,是心病。”

    “心病?”庞奉孝疑惑道。

    庞奉先一脸得意,笑呵呵地说道:“多情总被无情恼。昨日枕边人啊。”

    父子三人在野外生活三月,庞建也早已对这木修道人徒弟的口无遮拦习以为常,倒也不在意他人小鬼大取笑自己,苦笑一声便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开。

    庞奉孝见庞建走远,想起弟弟刚刚所说的“多情总被无情恼”,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自己梦中出现的倩丽的身影,心中不由感叹,自言自语道:“多情不也挺好的吗?求之不得还有相忘于江湖的那一天,总好过一辈子苦苦相思,连付之于口都做不到。”

    庞奉先摇头道:“哥哥你错了,依我看,爹爹才是无情的那个。”

    在雷寨主的动员下,羌红寨体现出了超强的凝聚力,有把子力气的男人纷纷深入密林,布置了大量陷阱。女人们则是承担起了大部分农活,即使是闲暇之余,她们也会在田间地头将往日下套的渔网改造成一条条长长的细绳,绳上挂着一排排长钩。

    这阵子,庞建和米山等人还特地去红塞尔河用木筏试了下,木筏压着布置在水下的长绳,长绳上的钩子顺着水流打个圈,稳稳地挂住木筏,再略一用力,长绳就能拉断系着预警机关的细线,远处对应的铃铛就会发出声响。钩子没有了束缚也会沉入水中。大伙一见这预警的法子有效果,均是大喜,将长绳用木桩打入水面一尺深,拉上细线便算完成一处预警机关。

    整个正月,羌红寨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铁脚板的铁匠铺更是如火如荼,忙得不可开交。一件件还算趁手的铁器出炉,在这穷的鸟不拉屎的南疆就跟神兵问世一般,引起周围人惊叫连连。

    即使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寨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如临大敌的味道。

    寨子里那些年幼的孩童虽然还不知道这些陷阱和长绳的作用,但似乎也能意识到大人们平时肃穆的神情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再嬉笑打闹。这倒也让整个寨子没有了新年的喜庆,弥漫在一股紧张的氛围当中。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全寨人不懈努力,各项工程基本完工,只待猎物入场,攻守立即易手。

    正月廿五,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庞建从美梦中醒来。

    睁眼看到的是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精致里透露出一股英气。

    庞建努力回想着对方姓名,小心地将手臂从她身上拿起。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缓,但还是吵醒了对方。

    女子一把抱住庞建,也不睁眼,樱桃小嘴嘟囔道:“还早着呢,再睡会儿。”似乎是在抱怨。

    庞建无奈,反手将她搂了搂,手不自觉地摸到了她如玉的肌肤上去。

    软玉在怀,庞建没了再倒头睡觉的兴致,反倒越发精神起来。

    两人贴的紧紧的,女子很快感受到了庞建的反应,她睁开那双饱含春情的桃花眼,娇笑道:“你属狗的吗?怎么都吃不够。”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一双小手已不自觉地在庞建身上摸索起来。

    庞建被她摸地心痒难耐,猛地抓住对方小手,一把将她压在身下,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好吃嘛。不秀色可餐我怎么会吃不够。”

    一番鱼水之欢之后,女子起身穿戴衣裙。

    看着对方玲珑有致的身段,庞建终于在这闲者时刻想起了对方的名字,说道:“阿桑,你真漂亮。”

    庞建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阿桑转过身冲庞建做了个鬼脸,俏皮说道:“你这没良心的定是对哪个婆娘都这么说的,虽然同是女人,但不得不承认,这寨子里谁不知道叶能熊才是最漂亮的。你连叶能熊都尝过,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入的了你庞先生的法眼呢。”

    庞建此刻正慢慢从贤者时刻回过神来,说道:“你这话说得的,春花秋月各有胜场嘛。你看我这不还是拜倒在你石榴裙之下了吗?”

    阿桑浅浅一笑,露出得意之色,随即神色又暗淡下来。只见她吐气如兰,叹出一口气来,说道:“叶姐姐是个苦命人。”

    庞建深以为意地点点头,本着事前事后都不能忤逆女人的原则,随口说道:“她练这种魔功坏了心性,平日里定是没少得罪人。她练功这么刻苦,真怕她走火入魔。”

    “你不懂的,练习这门功夫,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她只有拼命的练功才能不走火入魔。虽然明知道……”

    阿桑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她们这一门的宿命。”

    庞建道:“当时我跟她说我可以救好她这毛病,但是被她一脚蹬下床了。”

    阿桑疑惑问道:“这是为什么?”

    庞建道:“因为我说条件是废了她武功。”

    阿桑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是我我也蹬你,你可知道,别看叶姐这样,她可是很要强的。你这人也忒是狠心,明知道她外强中干的性子,还不哄着她,往我这跑。”

    庞建从床上起身,笑着搂住阿桑的腰肢,将脸颊贴了上前,在阿桑的耳边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给的锦巾跟你一样芳香扑鼻嘛。”

    阿桑推开庞建,说道:“少贫嘴,现在整个寨子谁不知道你们两个生了嫌隙,起初姐妹们还以为是因为你银样镴枪头遭叶姐姐嫌弃,被她扫地出门。现在看来,定是你干了什么事情惹恼了她,不然你这龙精虎猛的,谁舍得放你走。”说着,掩口娇笑起来。

    庞建耸耸肩,无奈道:“确实惹她不痛快了。你也知道她那性子,青面皮,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下手也没个轻重。我可不敢再进她的院子里去。”

    阿桑眼前一亮,说道:“那挺好,你就常住我这院子里吧,以后我们搭伙过日子。我还能给你照顾你两个儿子。”

    庞建道:“那可不行,我这还有不少别的姐姐送的锦巾呢。”

    阿桑白了庞建一眼,啐了一口,说道:“没良心的。”

    正说话间,门外响起数声紧急的铜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