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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深渊重临

    每日去探望夏已成了白的日常,夏昏迷己有一年有余,夏日日夜夜泡在生命泉眼中,汩汩的生命之力涌入他的身体,但他却根本没有好转的趋势。“夏,你好久才醒啊。”白凝望着夏安详又坚毅的面宽,苦笑着。

    自从那日之后,他们六个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三姐洛陌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大哥林诺整天行踪不定,四哥诺亚已经很长时间不见了,至于大姐冷霜月,她时常凝视着阿伏德罗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弗丽喜也整日忧心忡忡的模样,可把奥汀心疼坏了。

    ”唉。”自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人从背后拉往了他,白扭头一看,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泉眼,微笑地看着白:“白,你要去哪?不多待待吗?”低沉又充满磁性,又有着几分不屑的语气,不正是夏吗。

    “夏!你……我……”白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哈!”夏大笑起来,倒也有几分不羁,白看着夏,不知所措,“咳,咳——!”夏笑岔了气。白急忙将他按入水中,语气有些焦急,“夏,你刚醒,身体为重啊!”

    夏看着白,什么也没说,白感受到夏的目光顿时僵在了那儿:“夏,我脸上有东西吗?”夏看着白,通红的耳尖,会心一笑:“白,我很高兴能活着见到你。”“……”白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好好活着见我吧。”

    夏醒了,自然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况且,原罪神殿必须有原罪神祗去镇守,白以,夏身体刚康复需要照顾为由,也一起去了原罪神域。

    没想到,这一去,就碰到了捷拉尔和诺亚,诺亚和七十多年前一样,依旧是一个腼腆小孩的模样,只是他的神力似乎有了极大的提升,令他整个神都升华了许多,看到白,诺亚向他挥手打招呼,看到夏的那一刻,诺亚的笑僵在了脸上。

    “呵。”夏冷呵一声,径直走过捷拉尔和诺亚的身边,白回以他们一个无奈且友好的微笑,“老师……”诺亚看向了捷拉尔,欲言又止,捷拉尔目光闪烁不定,最后回以诺亚语重心长的话语:“记住,你在原罪神殿里看到的东西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姐姐和白也不行。”

    夏领着白到了一处府门前,一处与外面血色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里面奢华到了一定程度,依山傍水,时不时传出清脆的鸟鸣声,水中游鱼细石,怡然自乐,白惊异的看向夏,夏扭头回避了白的视线

    “你不是喜欢这种低贱的地方吗……怎么,想跟我一起住原罪神殿?”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夏正准备离去,白拉住了他,“谢谢你,夏。”“啧,强者不需要弱者的感谢……”夏说着,却是极速的走了。白望着夏,笑了笑,迟迟的,随后,转身关上了大门,靠在门后,白望着血色的天空,思绪百转。

    洛陌悠悠转醒——她又失眠了,自那日从月华山下来之后,她的记忆出现了断层,她只记得自己和白爬上了月华山顶,剩下的事却一概不知,但之后的每晚她都会梦见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去阿伏德罗明。。洛陌起初是并不在意,谁知,这声音越来越急促,即使是去请教了梦神也无济于事,“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深渊中,黑雾翻涌化成了一张张人脸或是兽脸,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低着作臣服状,那个方向,赫然是一条紫色天梯,周围其实有黑雾汹涌,却丝毫不敢靠近这层阶梯,不断有兽语声与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似乎这片黑雾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嘘。”一团黑雾挟着一个人形坐在了天梯上,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唇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只见几声爆裂声,几群黑雾瞬间炸裂开来,全场骤然无声,全都看向了天梯上的人影,黑雾包裹着他的全身上下,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人影的双手摩挲着他的下巴,环视了一遍四周,忽然冷笑了一声:“怎么,见到吾,很失望?”“轰——”所有黑雾虚化的生灵轰然拜倒一片:“不敢!”吾沉睡千万年,在这期间,尔等的态度,有些放肆。”语气一,顿又有几个深渊生灵当场饮恨。

    “吾皇恒古长存“”深渊沸腾起来,整齐划一的看向它们的皇,跪地膜拜。人影似乎被逗笑了:“吾的子民……可愿随我天渊皇同去征服神域?!”“愿随吾皇,领我深渊威名!”……

    天渊皇听着深渊生灵的呼喊,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神域安逸得太久了……也该易易主了。”

    与此同时,神谕自然也有神,感受到了深渊的异动,但他们并未放在心上,死道友不死追着,深渊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下层纬度,也许对于那些无神世界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对神来说也会有原罪神祗去处理这件事。

    “该死的,来自深渊的臭虫,给我滚回深渊去!”夏身边七罪神器爆发出空前强大的神力,深深将深渊镇压在门户中,懒惰魔杖,贪婪镜,欲魔剪,妒神双叉,黄金王瞳,吞噬妖月与怒神剑将来深渊的门户涌在中心,一旦有深渊深渊生灵出现,它们便回以猛烈的攻势。

    夏冷冷的与深渊中的天渊皇对视……白缩在了床角,死死抱着头,目呲欲裂,他喃喃着:“我不是……我是白……只是白……”“哐——”一人推门而入,“是……你!”白仿佛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浑身恐惧的颤抖起来。

    是天渊皇,他浑身带着黑雾,看不清表情,天渊皇悠悠走向白,伸出了手,按在了白的头上:“好孩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蛊惑之意。“你,你不是应该在深渊待着吗?!”白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夏呢?你把夏怎么了!”

    “夏?呵,白郗你还对着他念念不忘吗?”天渊皇抓住白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迫使他直视着自己,“夏慕白那个蠢货已经死了!白郗,你该跟我回深渊了。”天渊皇的眸中透着淡金色,冰冷又炙热,白吃痛的咬牙:“我叫白,不叫白郗!”“还要让我再说一遍吗!”天渊皇在白的耳边轻声道:“你叫白郗,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是白郗,深渊之主,深渊神祗的肉身白郗!至于夏慕白,等深渊之主借你肉身归来……”

    说着,他嗤笑了一声:“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白郗,你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吗?”“你!”白还没说完就被天渊皇一招放倒了,天渊皇冷冷的看了眼白,招来几个深渊生灵,“把深渊之主的肉身带回去……”白郗,吾会让你知道,吾才是对的。

    诺亚听说深渊异动,立马马不停蹄的赶往原罪神域,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这里深渊的气息还未消散,诺亚的神念只感应到了倒在原罪神域的夏,却没有感知到白的存在,当他到原罪神殿时,原罪神殿也只剩下了一地残骸——这里本应该囚禁的恶全都逃走了。

    来不及多想,诺亚带着夏,直奔生命庭院,没想到洛陌、林诺、冷霜月和弗丽嘉都在场,“把夏给我吧。”弗丽嘉似乎已预料到了这个局面,伸出手接住了重伤的夏……

    六位神祗对视许久,弗丽嘉先开口了“深渊所作并未触及平衡,我不能出手。”冷霜月也开口道:“我要炼化日月法则,也不能出手。”洛陌甩去心中杂念,目光看向了林诺,却发现林诺也在看向她“天渊皇的实力远超一般神祗,我们尚未能完全掌执自身权柄,诺亚也要去消化深渊所得,若真要开战,谁去制衡天渊皇?”

    “我去!”夏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你?”洛陌迟疑的皱了眉?你上次受伤还没个几年,现在又受了伤,你拿什么与天渊皇拼?”“爷是拼不过……”夏用手撑着身子,“爷至少要把白从那个家伙带回来,神域众神是死是伤,关爷鸟事?”……

    风神陨落了,当众神得知这个消息,声音掀起了一阵狂潮,有神明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意味着深渊已经具备了灭神的实力,这是众神不曾料想的,风神虽实力不佳,但好歹也是一位神祗啊!

    当众神着手于这件事,深渊已势不可挡,恰巧又赶上上层战力全被世外所绊,众神群龙无首,况且深渊居然出现了好几尊神级实力,本就难以杀死的深渊特性,让此事处理起来更加困难。

    又有一个神陨落了,是名扬众神的草包,美神肯迪斯,深渊生灵同化了美神的领地,使之成了一个类似于小深渊的地方,并且那里还在疯狂的向神域扩散——这群深渊生灵想把神域同化成下一个深渊吗!

    诸神在咬牙切齿之时,原罪之神夏的大名都出现在了他们耳中,“原罪之神?”“怎么会是他!”“天哪,夭寿了,夏要拯救神域?”……诸神的神念交流往来不断,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夏竟然会为了神域而战?他不是日日夜夜盼着神域毁灭,看一场好戏吗?

    紧接着,又传出了捷拉尔这个智慧神祗大杀四方的消息,诸神更加震惊了,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宛如高山雪莲一般的智慧神捷拉尔居然也有这么暴力的时候!

    “老师,难为你了。”诺亚接过捷拉尔手中的戒尺,有些无言了,捷拉尔毫不在意,“诺亚,你得记住,道理是讲给会听的生灵,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手段。”诺亚“……”老师,请不要问为你的暴力找借口!

    “诺亚,你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去吧。”捷拉尔不紧不慢的抿了口弟子泡好的茶,诺亚摇摇头:“我没有说,但姐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捷拉尔无奈一笑:“随他吧,命运的神祗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首一望,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了许多神,似乎是没有料想到众神会如此团结一致,深渊军队有了一丝慌乱,而在这个慌乱之中,夏有了个主意,他摇一变化作一团黑雾——深渊生灵的形态,气息一收一放,瞬间换成了深渊的气息。

    这是因为曾有深渊的生灵与他做过交易,他才能模仿出深渊的气息,多亏有这么多神来给夏打了掩护,他成功混入了深渊魔宫——这个曾经美神的行宫,自从深渊占领了这里以后,这座宫殿就被建了起来,而且还很少有深渊生灵进出,是个凡人都能想出不对劲儿吧!

    天渊皇沿着四周的墙壁走了一圈又一圈,渐渐面露了陶醉:“和当初的一模一样啊,当初我输了……这次,谁会赢呢。”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祭台,白躺在上面,宛若沉睡,以他所在的祭台为中心,整个房间都刻满了深渊的文字,张牙舞爪,格外的压抑。

    天渊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门,掷向祭台,只见那玉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最后变成了那扇与深渊相连的门户,门户中还可见一个巨大的头颅,它还在呼吸,似乎还活着,吞吐间是一大片深渊之力,天渊皇看着那个头颅,痴痴的笑着……

    夏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心中更加烦躁,夏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双生子的感应让他知道白现在还安然无恙,他看准了一个方向,凭借和白若有若无的联系,夏冲了过去,强大的深渊之力让夏在那里,云里雾里,夏的心脏猛的一抽,险些栽倒,他眼皮一跳,莫名的恐惧让他感觉几乎要窒息而亡,怎么会这样……

    “轰——”一声巨响后,尘烟四散,天渊皇转过身,黑雾黄金双瞳不祥地望向雾中那个身影,烟尘散去,夏对上天渊皇,两人的相望似乎隔了一个世纪般,夏看向了祭台,七罪神器漂浮在白的身边,漆漆黑雾中巨大的头颅微微张嘴,在急促着什么。

    “哗——”紫芒擦过天渊皇耳矢而过,天渊皇只是侧身一躲,反而擒住了夏,手掌向下一压,直接将夏镇在了地面:“夏慕白,怎么千万年没个长劲儿啊。”“放手!”夏止不住的心悸,浑身发软,“哦?”天渊皇双瞳危险的眯起,只听“咔——”的一声,夏面色铁青,不自觉咬紧了下唇。

    “啊——夏,不小心把你的手给压断了呢。”天渊皇似乎在笑……“给爷把你的臭嘴闭上!”夏的神力汇聚在一点,蓦然向天渊皇轰去,可惜,这一击只是把天渊皇浑身的黑雾给震散了,天渊皇露出了真容——让夏目瞪口呆。

    那是……天渊皇无所谓的耸耸肩:“啧,被看到了吗,不过……也无所谓了。”这张脸与记忆中的某张脸毫无意外的重合了“季渊……”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那张脸与他极为相撞,或许更为成熟。

    季渊转过身,对着门户,眼中透着狂热,“伟大的深渊之主,深渊祖神奈恩格尼斯,苏醒吧!带领深渊踏平这神域!”门户中的头颅缓缓睁开了一双漆黑空洞的眼睛,冷眼注视着祭台上的白,白此时也在注视着它……

    “白!”夏朝白喊道,白扭头冲夏一笑,黑雾吞没了他的身体,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进入了夏的体内,“这是……”神格?夏惊愕了,神格上原罪神力错不了,但为什么会有两枚原罪神格?神格上的神文封印清晰可见。“非为守护而战不可解。”封印上印着这九个字。

    包裹着白的黑雾中,探出了一只手,季渊面色一喜:“吾王……”血光闪光,季渊的喜色凝固在了脸上,他低头一看,一个黑细的触手插入他的胸口,黑血成源源不断的从中流出,“王!”莫名的恐惧心斥着他的内心,“白”双手托腮,一笑,季渊无力的倒下,他的眼睛还未合上,他至死都不曾想到自己竟是第一个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