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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报仇

    “月华儿,你看那两个为我而战的战士,他们是多么蠢啊。“曾经肯迪斯带着冷霜月看了那些因她而死却又不甘的亡魂,“一群拜倒在美色下的蠢蛋。”她傲慢地扬起宛如白玉的下巴,对无数生灵的追求不屑一顾。

    冷霜从来不理解,为什么爱的女神会如此尖酸刻薄,且自私地接收着爱,却不曾给予。“我亲爱的月华仙啊~”肯迪斯拖长了尾音,“你不会理解的,爱情就是这样,双方都给予的爱都是伤痕累累的,爱情就是,一旦你顺从了,就彻底失去了被爱的资格。”

    明明是爱神,肯迪斯却很少爱上他人,直到有一天,冷霜月第一次到了她的情人,是一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青年,与肯迪斯是鲜花与泥土的区别。“肯迪斯,吾的挚友,你知道的,他只是一个凡人。”冷霜月当即选择了劝她,“想想那为你倾倒的战神格恩,风神吉普斯……”

    “我的挚友,难得见你说这么多话,说的却是如此令人烦恼的话。“肯迪斯微微一笑,绝美的面容让人自惭形秽,“爱情中没有偏见,至于易怒的格恩,幼稚的吉普斯,我的挚友,他们还不行!”“一个凡人,何德何能?”

    “你是说约瑟夫吗?”美神头一次展露了甜美的微笑,“他是个好人,虽然脑子很笨,但是总会想办法让我快乐…他是四个孩子的父亲,都是不是他的血脉,但他仍带着四个孩子把每一天都变得充实,爱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你死我亡,能让自己开心的爱情才是最美的爱情。”

    冷霜感觉很荒缪,于是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后来听说,那个叫约瑟夫的男人死了,肯迪斯变得很奇怪,整日把自己关在宫中,甚至与她一些追求者闹得断绝了来往,冷霜月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会对一个凡人如此上心?明明,一个凡人而已……

    青楼中,莫道看着底下为他疯狂的人,嘴角微微上扬,自信而傲慢——此时的莫道越来越像肯迪斯了,那幅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模样简直和肯迪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没想媚修是个这样的存在,下面的人连自己一幅蠢样都不自知。”莫道感叹道。

    冷霜月再次隐去身形,只留下一句:“今日事速解。”莫道已经习惯了冷霜月这简短有力的话语,又习惯地向旁抛了一个媚眼,引得人群一阵鸡犬不宁……莫道将手罢于身前的古筝上,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铮铮铮—”清脆的琴声响起,台上的美人如画中仙人……

    台下,一个黑衣女子看着莫道,喃喃道:“媚修?情报有误……”她慢慢退去,消失在了影子下,烈日下,大唐王宫……唐乐跪坐在皇帝行宫外,腰板挺得直直的:“嘉卿年纪尚小,不适婚配,还请父皇收目成命!”望着凄冷的皇宫,唐乐孤苦无援。

    唐皇端坐在龙椅上,叹了口气,他的左边是太后,此时的太后已是一幅怒容,她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下人的子嗣一样下贱……”旁边服侍的小太监对此视而不见,唐皇烦乱地召来小太监:“传旨下去,令长主公年后成婚。”“喏……”……

    “吱——“见行宫大门一开,唐乐面上一喜,没想到却迎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趾高气扬地奉着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命长公主唐乐年后与天剑宗三长老之子成婚……”唐乐一证,原本的红唇被咬得有些发白。

    “长公主,还不快接旨?”人人都会知道,长公主成了妾,即使是修士的妾……“皇女,接旨。”那小小一道圣旨宛若有千钧之重,唐乐感觉身上冰凉一片,她很是不甘,但……也不法反抗,虽己踏上修仙路,但那三从四德依旧牢牢锁住了她的一举一动。

    窗外阳光明媚,冷霜月坐于窗前,风调皮地卷起她一抹秀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女人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如同一个弃置的娃娃。莫道刚走到门口,又打了个冷颤,他知道冷霜月在里面,她总是无意识地散发出这种气场,很冷。

    “进来。”门中传来冷霜月的声音。“月华仙子,今天有什么事吗?”莫道一双桃花眼微眯,似有暗香萌动,“还是说,你想亲自检验我的训练成果,嗯?”轻的语气让莫道像极了一只魅人的妖精。冷霜月默然,她得承认,她又带歪了一个娃。是她是天生在带娃方面没什么天分吗?

    莫道头一次看见冷霜月眼中有这么复杂的情绪,不禁心中有些雀跃——那情绪是因他而起的!冷霜又恢复了时常的淡漠,真不知道这小子在雀跃个什么劲儿:“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论媚功,你已经可称当世第一。”毕竟是肯迪斯的媚功。

    “结束了?我们不才学了几个月吗?!”莫道很是错愕,自己的天赋有这么强吗?冷霜月点点头:“她的媚功你很适合。”“那……我能去报仇了么?”看着莫道眼中的期许,冷霜月想起当初那几道气息:“不知。”媚修从战力入手定是不行的,不然肯迪斯也不会有个“草包”的名头。

    不知么……莫道低头陷入了沉思,他当初也未曾想太多,认为只要天赋好就好,完全忽略媚修的战力问题……不对,媚修不需要战力,莫道灵机一动,媚修的主手是操纵人的七情六才对啊!单凭这一点,媚修似乎也十分强大。

    冷霜看着莫道的模样,知道他已做出了选择:“吾可送你。”当初那几道气机全是幽门的长老,虽不知他们为何要灭天机宗,莫道却是一定要报仇,冷霜月看向了天边:“昔人仇,余一。”当初的仇人只剩下了一个。

    “不可能!”莫道摇头,“幽门何等强大,除非窝里斗,否则绝不可能……”说着,莫道自己失了语,他看向冷霜月,那双眸子依旧古井无波,漆黑如同夜空,她没看莫道,依旧望向天边:“逆乱因果者,当诛。”冷霜月的发丝无风而动,下一秒,枯叶落地,却没了冷霜月与莫道的身影。

    巨大的洞窟内,一个老人哆哆嗦嗦地鼓捣着什么,他的脚下是遍地的尸体,如果有人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当初建立幽门,横扫八方无敌手的那位,嵇时。尸体多数死状惨烈,一脚下去还有许多红白的脑花——但他不在乎,他同魔怔了一般提起一具又一具尸体将他们移到另一个位置:“引天机血脉,祭我宗千余人,向天…换命!”

    “不对…少了一个,天机血脉不全……”嵇时状若巅魔,“是谁……少了谁!”“他会回来的,这是命……”“天道定的命……”“我会等他……”“然后为吾妻儿献上最后的天机血脉!”“桀桀……”洞窟中颠狂的笑声不断……

    莫道是第一次尝试瞬移,那天旋地转的感觉也确实不好受:“呕——!”莫道扶着石壁狂吐,冷霜难得地安慰:“次一,久好。”第一次,多了就好了。但接下来,他就被一股上头的血腥味冲鼻了:“呕——!”“……”冷霜月无语,凡人的接受能力,真差。

    “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莫道好久才缓过来,这里很干净,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做不得假,太刺鼻了!冷霜月目光投向宗门后山:“生命是平等的,也是最不公平的。”想让一个死了人活过来,只有牺牲更多的人…但,世上本无绝对的对错。

    莫道很快振作起来:“是后山吗?”幽门选址是在一个山谷中,四面环山,宗门后山是幽门的灵石矿脉,是宗门重地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在宗门重地里干,莫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还有些许别样的冲动。

    种越靠近后山,血腥味越发浓烈,冷霜月摊开手,她手心的种子又开始发热,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种而出,果然,又是命运吗……冷霜月眸光有些阴暗,身边的气压仿佛又低了些,她看向莫道,自己倒像个旁观者——这是洛陌最喜欢玩的“游戏”。

    自从洛陌……后,她似乎就越来越喜欢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了——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好事,冷霜月知道,命运不是定数,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能做的,也不过是遵从命运的指引,成为命运的利刃,这是她的选择。

    越走近,莫道越沉默,因为后山是越来越后的尸体,以服饰上来看,这些都是幽门的弟子,奇怪的是,他们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干尸——有人吸走了他们的血。“很像多萨尔的手段。”冷霜月比莫道更清楚,这些人丧失的不仅仅只是鲜血,还有他们的生命力。

    “月华,幽门是不是只有一个人活着了。”莫道兀的想起一传闻,伴随的是不能遗忘的过去,他不禁皱了皱眉。“余一。”冷霜月话音刚落,后山的灵石矿洞内就传来一阵阴恻侧的声音:“竖子,还不快来拜见老夫?!”幽门太上老祖—嵇时。

    洞窟内探出一双灵力大手,一把将莫道拖拽入了洞内……嵇时,一个从凡人村庄中走出的天骄,曾只身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存在,只可惜,他没能进入“仙界”,却从中带出了一件物什,至于是什么,无人知晓,只知,从那以后,嵇时受了重伤不复巅峰。

    “当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嵇时老祖的情史……”老宗主掐着胡子,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是每年一度的宗门高层的小会,除了老宗主外就是被老宗主亲身带大的莫无涯等亲传弟子,每当这时小师妹都会打个哈欠调侃一句:“宗主你要把八卦的时间用来修炼上,早该成仙了吧。”

    然后小师妹就会被老宗主打屁股,解了气的老宗主又会继继续讲:“你们这些小子要能有无涯的半边天赋,也可以八卦。”被点名的莫道很腼腆他一笑,顿时一片唏嘘声,“可是师傅你也没莫师弟的半边天赋啊!”然后又会多一个被打掌心的大师姐。

    老宗主气得揪着胡子,瞪着眼:“你们这群兔崽子要有无涯那么乖……”“好了,宗主,别闹了。”大师兄总会像哄小孩子一样把老宗主哄好。老宗主傲娇地抬头,轻哼一声:“哼,老夫才不跟你们这群小孩计较!老夫讲的可都是秘闻,别人想听想不一定听得到。”

    “无聊。”三师姐口上说着无聊,但每次都是听得最仔细的。老宗主嘴角一撇,但也没说什么:“众所周知,嵇时老祖是一个老光棍了,但与我所知的不同……据我所知,嵇时,不仅有家室,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子嗣。”讲到这儿,老宗主有些得意,一幅“你们不知道,就我知道”的表情。

    “只不过啊,这妻室和子嗣皆无修行资质,所以全都葬生于岁月中。”老宗主揪着胡子,模样有些遗憾,“可惜啊,嵇时就终情于他那凡人道侣和子嗣。”“宗主你没有道侣,根本不懂爱!”小师妹找死似的嚷嚷着,然后又被老宗主揍一顿,发出猛女落泪。

    大师姐挑衅地看向小师妹:“师傅怎么可能不懂爱呢,只是找不到而已。”随后,献媚地看向老宗主,“我说的对吧,师傅……等等,师傅,把手放下我们好好说话!”大师姐和小师妹总是不断的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

    “咳,我们继续。”处理完大师姐和小师妹后,老虎主又开始了八卦,“当初,嵇时老祖从仙界带回的那一物什,听说就与“起死回生”有关。”“说着说着,老宗主又添了一句:“切记,我辈修士,情爱一事还是过少接触为好。”“不要为你的‘找不到’找借口!”大师姐和小师妹齐声道。

    那天的月亮格外圆……那晚,三师姐来找过莫道,告诉了他一件事:“世上没有凭空的起死回生,复活的代价可比死亡要大,天地绝不会允许“起死回生”的存在……”“师弟,你要记住,我们天机一脉的血脉,具蒙蔽天机之能。”

    看来,三师姐早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她早已猜到嵇时会打上天机宗的主意,“所以,你才会把我送走吗,三师姐……”莫道莫名地悲怆,冷霜月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目光轻轻闪烁,手心的种子悄然发了芽,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了转动。

    莫道一头栽进了死人堆中,他感觉自己四周全是血肉,这些尸体几乎已经烂透了,手一按下去就是一摊肉泥,莫名的恶心。莫道从死人堆中爬出来,几道清洁术想都没想就往身上丢,抬头,他看见了嵇时——那是一张极度腐烂的脸,他脸上是密密麻麻的黑斑,眼球充血,就像深山老林中的老尸。

    冷霜月很及时地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出了一段距离,嵇时的眼球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掉出来,莫道急忙想抵挡,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攻击手段——勾引人算吗?但嵇时这状态还能叫“人”吗?

    “万物皆有情。”冷霜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旁侧,她就像一个旁观者,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她平淡地看着莫道,“他现在很虚弱,你应能应付。”莫道嘴角一扯,右眼皮狂跳不止。

    嵇时的双腿已经不能直立了:“天机血脉……助我逆乱生死!”“吾教过你的。”冷霜月冷声道。莫道轻轻点头,刹那间,他的气场变了,嵇时已无暇注意那些东西,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莫道眼中却多了一些东西。

    “以彼之念,同于吾身。”莫道身后,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在轻念,她的目光瞟向了冷霜月,轻笑,笑容是苦涩——她就是美神肯迪斯。冷霜月微微欠身,却别开了脸,身形又再一次消失了,肯迪斯的身影也渐渐淡化。

    莫道一指点在嵇时额间,那里忽然有一道极浅的血线……下一秒,莫道已来到了嵇时的内心世界,入目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空中漂浮着无数苍白透明的碎片,他一回头,不料却看到了冷霜月那张冷脸:“月……月华仙子你怎么在这儿!”

    “你思故我在。”冷霜月说,莫道这才注意意到,冷霜月是以一个意识的形态而存在,而不像自己是整个魂体都进入了嵇时的内心世界。“心之界,所念皆成真。”冷霜月指向了空中的碎片,你第一欢进,不知,此乃梦中界,皆是未成之虚幻。”

    “寻心中之本我,即可唤迷途的羔羊。”冷霜月的身影又淡了,“你思,故我在。”她总是这么来无引去无踪……莫道打起精神,这虽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内心世界,但只要找到真正的嵇时,然后在内心世界中杀死他就算成功了吧。

    莫道手中出现了一根红线,穿这个灰白世界,不知通向了哪儿,——红浅的尽头就是“嵇时”的所在,找他,杀死他,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宗主、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的仇就都可以报了……

    但事,真就会如他所愿吗……怜悯之心永远是人类的弱点。很快,莫道看见了红线的终点,是一面镜子——并不是碎片,他皱眉,冷霜月并未跟他讲过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但事到如今,莫道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只手触摸上镜面,巨大的吸力几乎是瞬间将他的魂魄纳入了镜中。

    下一刻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个村子,村庄中到处张灯结彩,每家每户的门帘上都贴着大大的“囍”字,似有喜事来。很快,长得几分贼眉鼠眼的新郎官骑着大马走来,径直穿过了莫道的身体——梦中界,一切都是假的,这时他听到了几句窃窃私语。

    “那时家的女儿,能嫁进张大地主家真有福分……”“虽说只是个偏房,但张大地主可对她喜爱得紧。”“听说,张大地方许了十亩良田,万斤珠宝为骋……”……十人加一新郎官的结亲队伍从莫道身上穿过,顿时,街道远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房内点着香炉,幽香沁人心脾,一女对镜理红妆,一双葱白的细指,嫩白的玉足,一袭红花色嫁衣,头戴金钗,镜中是一张美艳的脸,她眼中的悲伤却无比清晰——莫道突然想起,老宗主讲过,嵇时的妻子似乎就姓时,嵇时本无名,与时小姐共结连理后才有了完整的姓氏,姓嵇,名时。

    场景又一转,来到了堂前,时小姐依旧一袭红嫁衣,坐于堂上的应该是她的父亲,而左边那个一脸凶相的,应该是哥哥一类的家人。“为何不嫁?”堂上的老人面上有愠色。时小姐垂眸“张家公子并非女儿的良配…”她刚一开口,长相凶狠的男人就冲上前,掴了一掌,时小姐立马跌倒在地,脸肿了半边,金钗滑落,三千乌丝垂落。

    “这婚,你不结,也得结!”男人粗暴地提起时小姐,“违抗父母之命,给你脸了?”莫道有些不忍直视——他很奇怪,嵇时在哪儿,这应该是嵇时的意念世界,本应该是“主角”的嵇时确不见了身影。

    耳边响起了锁呐声,张地主已经接到了时小姐,他们正前往了拜堂的路上,电光石火之间马儿们却如同受了惊下,个个哀嚎一声,迎亲队伍乃至新郎官都未料到这种情况猝不及防间,跌下马来,前路突然漫起了大雾……

    莫道认出,那就是幽门的身法,云步,没想到,还能这么用。郎官跌下马,目光惊疑不定,最后,他壮着胆子:“来……来着何人?”一翩翩公子惯从云雾中步出,他脸上挂着淡笑,显得温文儒雅。

    那就是嵇时……他先是轻轻一拜,才自报家门:“在下姓嵇,无名……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了。”“嵇兄来是所为何事?”新郎官很是精明,一对鼠目不断偷瞄着嵇时。嵇时轻笑:“当然是……”他抬步移上轿子,掀开红帘,向时小姐伸出了手,“来抢亲的。”

    时小姐的红盖头被他掀开,露出一双楚楚动人的双眸,刹那间,嵇时神色变了:“他们敢打你?!”“啪——”瞬间跪倒了一片人,“仙人息怒!”周围的灵压阵阵,不难看出嵇时的愤怒,时小姐拉住嵇时的手,嵇时的目光立马温柔了起来:“对不起阿时,我来晚了。”

    “嵇公子,带我走吧。”时小姐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她没有表情,“带我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不再回来……我们一起走。”“好。”嵇时牵起时小姐的手,翩翩公子,一世无双,他们一步迈出,穿过了莫道的身体,场景再变……

    嵇时是出现了,但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嵇时,应该是能碰到莫道的。是一个礼堂,正前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可,没有宾客,显得无比冷清,只有稽时和时小姐两人,门外下着大雪一个老人穿着大红袍领着一队人匆匆进入礼堂,看到老人,莫道愣了。

    “老宗主?”没错,那个老人就是老宗主,他抖掉身上的积雪,一双眸子囧囧有神:“对不起啊,嵇道友,我们来晚了。”“还不是你这个老东西硬要爬山上来。”开口的那人莫道也认得,是嵇时的仇敌麒麟老祖,但他们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大家能来就是给我嵇某最大的面子!”这幅温润如玉的模样,真叫人看不出这是曾让人中闻风丧胆的幽门老祖——嵇时。老宗主揪着胡子:“老夫就来做做这媒人过把瘾吧。”时小姐贤淑地点点头:“全凭老先生的意思……”

    “一拜天地!”才子佳人携手,对着门外的天地轻轻一拜。“二拜……算了算了,夫妻对拜!”莫道看这让人惊着的一幕,果断选择了闭眼,眼不看,心为净,如老宗主所说嵇时与时小姐成婚后夫妻和睦,并未有不和,甚至可以说是无比恩爱。

    一年后,时小姐有了身孕,而幸福的日子却在时小姐临盆的时刻到了头——时小姐身子本就不适合生育,但她还是咬牙为嵇时诞下一子,当嵇时欢喜地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嵇尤冲进产房,迎接他的只有奄奄一息的妻子。

    “阿时,你要振作,你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夫君……照顾……孩子……”时小姐终是撒手人寰。“不,阿时,不要走,不要……“嵇时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一个百来斤的孩子——莫道看着这一切,不知喜悲。

    他这个状态让他想起了冷霜月,原来,当一个旁观者的感觉……是这样啊,他无法代入嵇时的情感,同样冷霜月永远不明白他的心理。“你在想吾?”冷霜月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旁侧。莫道瞬间如硬在喉:“没……没有!”“哦,吾先行。”她又一次消失。

    嵇时只有了这个孩子,他对嵇尤又爱又恨,既爱他为亲子,又恨他的出生带走了时小姐。随着嵇尤慢慢长大,他生得如嵇时般风流倜傥,骨子里却带着时小姐一般的温柔,身为人父的愁时看出了愁尤的愁绪。

    有一天,他对嵇尤展开了试探:“吾子,你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心中可有人选?”嵇尤低头不语,我时也知道问不出个什么,他的那幅模样实在像极了时小姐咬死不认的时候,可渐渐的,愁尤生病了,一病便卧床不起。终是相思成了疾。

    嵇时终于知道了儿子的意中人,“父亲啊,我要死了我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但是,在死之前,我只想再见见天机宗的绮菱仙子!您的儿子只有这一个愿望了。”面对嵇尤的恳求,嵇时立马选择了替儿子完成心愿。

    绮菱?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莫道心中一惊:“三师姐?!”画面转入天机宗,老宗主坐于祠堂的蒲团上,垂眸,嵇时长跪于祠前:“叶道友,我只求让你的三弟子与犬子一见,了却犬子一翻夙愿……我知道你担心我会扣留三弟子,我愿以道心起誓!

    “嵇道友,你莫再执迷不悟了,应尽早斩去尘缘才好。”老宗主未曾睁眼,“你瞧瞧,你的修为已有多久未进寸步了?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你娶区区一个凡人为妻的决定!”“叶道……”“你走罢,此事我决不答应。”……嵇时跪了一天一夜,黎明破晓,却迎来了嵇尤的死询。

    “你,还要旁观到多久……”嵇时看向了莫道,“你难道就不起一丝助我的心思吗?”天中突然下起了“雪”,莫道一摸才知道,这是烟灰。“为什么,我昔日的好友明知我心伤悲却仍选择旁观于此,甚至一而再再而三阻我之道,难不成修炼必舍情吗……那我还修个什么?”

    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将莫道排出了嵇时的内心世界,情急之下,莫道将自己们化成了时小姐的模样—名副其实的男身女相。但嵇时还真停止了攻击,他愣愣地后退了几步:“阿时……阿时,不要看,不要看啊!”似乎是怕时小姐看到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使劲儿抓着自己的脸,直到血肉模糊,他小声啜泣了起来:“阿时,我好想你,我救不了你,救不了我们的孩子……我……”

    嵇时的话突然顿住了,只见冷霜月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嵇时的心脏,鲜血迸溅,弄脏了冷霜月的长裙,甚至有血飞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神色冰冷,犹如一头从地狱走出的魔头,鲜血就像是开在她身上的血花,莫道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其实,仔细想想嵇时还是有点可怜的。”莫道生在床檐,面前是面若冰霜的冷霜月,她说:“逆乱生死因果者,当诛。”“可是他也有苦衷……”“收好你无用的慈悲!”冷霜月清冷的音打断了莫道的思绪,“他是你的仇人,是屠杀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莫道盯着冷霜月的眼,试图多中看出些什么,但他看到的,只有一双如同枯潭般,古井无波的双眸,就像有块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头,冷霜月他的一举一动是否也如同看戏一般?如果有一天,他也想逆乱因果,她是否也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扼杀?

    月华并非仙,她比任何魔便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