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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丽人与流云不可兼得之{4}

    稍久冷静下来的苏姨,拉着她女儿玲月之手看着她,忽然泣极而喜,捂嘴偷笑。

    见此状,这把还在跟着她母亲情绪中伤感彷徨的玲月突然就给整不会了。

    “娘,你怎么忽然又这样啊,你....”玲月惊愕,赶忙想细问之,但话到一半,又不知如何问询。

    “没事,为娘没事,我知道此刻你内心中满是惶恐伤感,你去门外望望,看有没有人偷听,回来母亲就把事情原委跟你讲一遍。”

    苏姨嘱咐道,她内心也是怕了,知道了李家公子其实是不好忽悠的,刚才也算是勉强过关而已,身怕那小子又折返回来偷听。

    玲月听完默默点了点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赶紧来到门口开门,小心翼翼的张望,见走廊已经四下无人,才赶紧静静的关门,回到她母亲的卧室之中。

    “娘没人,你就快告诉我,刚才到底是何缘由,我们家又与李家公子有何羁绊。”玲月此刻对真像已经想迫切的想知道了,这关乎接下来她将如何面对敬德,面对这个放荡不羁的少爷。

    “来,你来娘身边坐好,我这就跟你细讲之。”苏姨温柔的把玲月拥入身边,开始诉说起十六年前,那段曲折又让人震撼的故事。

    “开元十七年寒春刚至,也就是唐朝与吐蕃爆发瓜州之战的两年后,吐蕃又派出使者前去长安,诉说第三次和亲之事。

    而当时也是大战将至,是唐正准备与契丹进行全面战争的关键节点上。

    当时的唐玄宗,李圣人,随即又陷入两难的境地,连夜在宫中举行秘密会议,决定是否接受吐蕃使者的条件答应和亲。

    会议进行了一夜,而那夜在旁伺候的宫女,就是你的娘亲我,我当时并不是官中之侍女,而是临时被安排去的。

    当时唐玄宗旁的左相极力劝谏到,此和亲要细察,不可当作寻常条件之事处理,此时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正在秘密调往契丹边境,而吐蕃这时来和亲欲意何为,不觉有诈?史不能存巧,望圣人深思。

    此时右相听到左相这么说,顿时心感不悦,马上反谏到,你让陛下如何深思,否之,吐蕃大军就到,这时之决断,必然是和亲为上策,如不和,军退策消,到时契丹又攻又当如何。

    那整夜的争吵,李圣人笑而不语,不可置否,当要决时他又优柔寡断,直至半月后吐蕃大军已动身,才仓促应和,早已失机矣。

    被选定的公主,是刚从民间寻到的,定为昭霞公主,而母亲当晚的身份又在不日暴露是左相之人,故而被右相安排同往和亲,这也是命也。

    和亲使团的出发,最终也成为机密之事,昭霞公主之长相母亲第一次见到,就觉貌美端庄,性格也如细流般雅静,是个不争之主。

    她不叹命运不公,而藏事于心,望着长安城之繁华,久久不舍,已然不觉这些早已经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但她依旧留恋,因为这是她之故土,养她生长欢乐之地方,直到使团之队出陇右之关时,她才潸然落泪,知道此生再难以回到这故唐之乡。

    吐蕃使团,见公主貌美,刚出关外,奸从心生,此时我们才知道,不管唐和与不和,他必攻之,此乃敌国军机之决策,不可逆也。

    于是使团卫军与吐蕃卫军在关外大战于荒野,你娘亲我虽无雅秀文墨,但从小经左相培养,尚有身手,公主危难之际,也知必当以命相护,如果被奸人得手,我大唐之颜面又置于何地。

    用力拼杀之下,才侥幸突围回到陇右边境,而出来相救的,正好就是你那倒霉不成才的爹,当时他刚被调到陇右边关,任用七品都尉。

    刚进关内以为公主与娘亲皆化险,不料吐蕃二十万大军已至,而关内守军,加上你爹还不足五千,这时你那倒霉大爹,站在关隘之上望着敌国大军说了一句话,就惹得你娘掩面偷笑。

    我去你大爷的,说书先生还真他娘的没说错,自古小国出精锐,大国出炮灰,老子这才刚到啊,你爹当时可是仰天长叹。

    然后命令手下士卒燃烟花炮仗,以乱敌心让其不知虚实,不敢轻易攻之。

    待敌停滞不敢立攻,他就马上带着军队护送着公主和你娘亲撤退了,而那时他的顶头上司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而吐蕃大军也是稍作停顿而已,然后就势如破竹,犹入无人之境,从陇右直杀陇西而来,绝望之际公主想过自杀,但被你娘亲所救,我背着她,跟她说了三天三夜的话,而最终成为了知己矣。

    就在陇西即将不保之际,一支奇军又突然及时赶到,领头的将军正好娘亲也认识他,因为曾经在左相府见过,他就是被废太子李承乾之后,被人们称为平民皇族将军的李浩宇。

    他亲自从我手中接过了公主,而娘亲在那一刻也力竭而倒,不醒人事,而最终被你爹捡了便宜,你也娘也常思是命不好,怎么不是被浩宇将军捡了便宜。”

    说到这苏姨起来喝口水,然后悄悄的又来到门边察看,感觉没人后这才又回来。

    此时的玲月丝毫把握不到重点的问道:“娘您生了我,是被我爹捡了便宜?”

    玲月一脸难以置信的发问,苏姨闻言居然有点脸红发笑道:“此便宜并非你所想的那般龌蹉,你休要多虑。”

    这时玲月看到母亲脸上之羞红和回答之委婉,她也是秒懂之,放心笑问道:“娘然后呢?”

    “然后....。”即将说到然后时,苏姨不禁又是低头叹息,内心自嘲到,如没有然后该多好。

    “当时我被你爹照顾在军营中多日,公主与浩宇将军在我养伤休息期间,发生了怎样之交集,其.其中细节,娘亲并没有全部知晓,我只知道,几日之后,她就在浩宇将军的陪同下前来看我,这时公主早已没有往日之狼狈哀伤,反之就像全新换了一人一般。

    那时的公主是最美的时候,她的笑害得你爹当着我的面都不敢与她直视,浩宇将军问他话时,他也是一直看着我回答的。

    就在以为一切都变好之时,敌军扣关攻城的号角,又突然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公主等我,纵使没有援军,我照样可以歼灭敌军!

    当将军当着我和你爹的面,对公主立誓到时!语气之坚决有力,令人胆撼,冷峻的脸,犹如我大唐之泰山耸立在我们和公主之面前,彷佛就成为了敌军不可逾越之峰,无法击碎之,让人倍感安心。

    公主望着浩宇将军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待将军走后,才敢掩面哭泣,我赶紧把公主拥入我旁慰之,你爹见状也不敢多留,马上随将军身后而去。

    一天一夜的厮杀,扣人心弦,直到大唐之守军铮铮胜利之音,再次响起之时我才知道即使是地动山河,也不过如此,将军浑身是血的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你那倒霉不死的爹。

    从那时起,我和公主才彻底放下了心。

    知道再也无人能破我大唐这巍巍之东关了,公主见将军回,并不快乐,她抚摸着浩宇将军手臂上的伤,问到痛吗之时,我就已知,你娘跟浩宇将军的缘分已绝,只能放下想成为将军夫人的身份念想去照顾你爹了。

    一月无事,敌军虽暂退,但陇右之敌军,并没有被全歼,敌出二十万大军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以败军之师而全线后退撤回他们的国内,浩宇将军跟你爹也深知这一点,这一个月来也未曾见过他们二人笑过。

    而当朝廷之阴谋发起之时,你爹和将军笑了,左相倒台,右相手握大权,竟然跟李圣人说到,李浩宇是何人也,他手中之大军又是何来之兵,他又是当年废太子李承乾之后,陛下不可不察啊。

    这一句话,让浩宇将军没有等来援军,却等来了全线出击之命令,如果不击就是欺君罔上,都是反逆之贼也。

    得知命令后将军爽朗的笑,并没有打消公主之忧虑,求望将军别,别我否,好不,公主哀求到,这是公主得知命令后,所说完的唯一能让我为之动容之话语,然后她紧紧抱住浩宇将军之臂膀痛哭。

    公主等我,纵使没有援军,我照样可以歼灭敌军!

    我大唐之明月,也定会天佑我军之凯旋和日后我大唐之昌盛,待君归来之期明月必圆,必亮,到时再与公主一起赏月,能否。

    将军释怀的语气并没有之前那样的坚决,反倒言语之中似乎透露着绝别。

    当公主听出其中并没有当天之浩然之气时,她已经是彻底绝望,大喊到不能,不能,不能!

    你爹笑着说到,公主淘气,将军之意,并不是决别,将军之心如明月般皎洁,又岂能会骗您,月圆必归。

    这是你爹第一次敢当着我面,望向公主说话。

    而那时公主早已失去理智随即生气的看向你爹说到,倘若将军没归,你当如何。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公主会已那种骇人之语气逼问他人。

    你爹随即轻松立誓到如果将军没归,辜负公主之令,我当自戕之,绝不苟活,大军就在城下,还望公主放手,安心等待心上之君,别日将归,以士气为重吧!

    士气为重,这四个字出自你爹之口时,我才决定要有你,你娘以沦陷之。”

    说到这苏姨,已经是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悲壮,确实悲壮,想不到我爹还有此过往,平日他那窝囊模样,确实让人看不出啊。”玲月释怀说道,不知当中之悲剧,话音刚落。

    苏娘怒视之道:“谁都可以说你爹窝囊,但唯独你不行你明白吗?”语气之严厉,让玲月瞬间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

    “娘亲别用这种目光看我,我知错了,再说爹不是回来了吗?这说明我们赢了!爹是英雄我现在知道了,以后定然不会在小看他。”玲月谨慎说道,她母亲向来疼她,从未用那种冷利之目光直视她,今天这是第一次。

    “是吗!”话到如此,苏姨却再一次捂着自己胸口,然后十分痛苦。

    就在她纠结接下来之事该如何开口之际,又突然觉得心已经难过得累绝,而瞬间晕厥得不省人事。

    玲月突然的呼喊之声,让韩都尉和敬德大宝也都瞬间听到,急忙赶来苏姨的卧室之中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