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碧凝壶中响，清茶杯中转，不知不觉清晨又至。
但与往日的明媚不同，今晨晓珠并未破开天空的阴霾，濛濛的灰云压着树木，在师徒二人前戚戚的哭出了雨。
雨水从不同的枝叶滴落在地上，渐渐汇聚成涓流，湍湍淌入低处。
树洞内原本干燥的环境被雨水蚕食，温暖的地面变得冰冷，湿漉漉的泥泞很快粘上了幼狼纠缠打结的脏毛。
寒意唤起了本应沉沉睡去的饥饿，它疯狂敲打虚弱的神经，驱使着肉体进食，但哀伤的灵魂却不同意。
蜷缩的幼狼一动不动，任由肉体的生机在严寒中慢慢流逝，安详而平稳的气息渐渐微弱。
‘呵，我又活下来了。’
时光流逝，日落夜升，人造星体【玲珑】高悬天际，微光在漆黑中透过茂密林叶的层层间隙倒映至树洞的积水中。
清灵的微光照拂下，幼狼的短耳抖了抖。
‘曾经拥有，直至失去，是什么？’
是惋惜，是悲痛，是怀念。
‘失而复得，患得又失，是什么？’
是嘲弄？是讽刺？是恶意？还是玩笑？
是归离？是来去？是浮沉？还是因果？
是渗着毒液的美梦，亦或是裹满蜜糖的恶梦？
这些好像全都是答案，又好像全都不是。
卡洛斯不知道，因为它现在只是一条狗。
‘苟活的狗，就和从前一样。’
‘这，就是命运。’
从前的路，是被逼着走上去的，是苟活，是复仇，是苦，是累。
现在的前路，还是苟活和复仇，能不能不选？
临近生命终点的幼狼想遗忘，但又止不住不断怀念。
怀念逝去的魂，还有往日的人。
火红的恶龙，断臂的父亲。
漫天的异兽，血泊中的母亲。
亲人的悲鸣，怀中的兄长。
无情的绞架，视死如归的忘年至交。
着火的酒馆，哭泣的女孩。
安娜？
卡洛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欠着别人一个承诺。
原来新的一生要走的路，到头来还是没得选。
‘如果复仇就能苟活，那就复仇吧。’
夜幕晨昏，5个昼夜周而复始，树洞中的幼狼第一次抬头仰望星空，玲珑依旧高悬，恰似往昔红月。
明珠警备特勤处一接到自然协会的紧急通报就已连夜启程，幽狼栖息的洞穴远离烟火深居在原始森林腹地，一行人赶到现场时已临近饷午。
山伯年轻时曾在特勤处身居高位，退休后又在自然协会担任顾问，清晨屋前偶见旧时战友路过一问原由，搭把手自当义不容辞。
同行的还有被吵醒的沫沫和被硬拽着来的一夜没睡不停泡茶的法克，山伯带上他的理由是：这小伙“脑子好使”。
‘说得你们都像弱智似的！’
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和因练武而“破烂不堪”的身体，法克极不情愿的跟着队伍攀山涉水，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圣城调查队中。
滴沥沥的小雨洗涤万物，狼洞外静瑟安详，仿佛血腥的屠杀从不曾发生。
一位年轻的特勤探员抓住置于洞前空地的三角平面中心凸起的圆扣往上一拉，内置的复数叠层便被尽数张开，只见金字塔状设备的三个立面分别射出一阵蓝光，昨夜发生的一切便悉数开始重现。
只见一只蟋蟀般的生物从草蔟内跃出，像会轻功般后足轻点一朵花蕾，“嗖”的一下以极快速度穿越了法克的身体蹿上一颗大树。
“嘿！波动全息情景回溯！我发明的！大呆鸡！”沫沫叉着小腰挑衅法克。
精通的系统科学竟被一个小朋友全面碾压，还是“大山压蚂蚁”的那种“压”，这使法克心中万分苦闷，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
全息投影从昨日19时晓珠沉沉降去开始【回溯】，其中一大段都是鸟莺虫鸣的森林日常，纵使回溯的速率是世界正常活动速度的4倍，但特勤队还是一直观看投影至晓珠东沉，【回溯】画面内的时间到后半夜时段方才有所发现。
“有了！”
随着轮班小警员发出了“有所收获”的信号，四散探寻偷猎者蛛丝马迹的其他人马上就赶回了案发现场。
全息投影再现了当时的血腥屠杀。
母狼最早闻到异动，鬼魅般窜出洞口接连攻击了好几个点，却在扑向洞口时像被什么架住，随后就被斩首。
狼首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紧接着又“飞”向半空，插在了像信号不良般明灭闪现的半根矛头上。
“啧，是个体波动消除装置！”
带队的队长是一名和山伯一样头发发白的老者，名唤喻眉，此刻正扼着腕，毫不掩饰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气。
法克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冰得虎躯为之一振，原本正昏昏欲睡的意识顿时来了精神。
“嗯，不错……。”
看到法克表现出的肢体语言，山伯心中甚是满意。
母狼被斩首后，三头雌性幼狼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便被抓住虐杀。
而前额上长有中间长两边短三道白色竖毛束的雄性幼崽，纵使全身插满利器，眼睛也被刺瞎，但那挺拔的身姿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却。
小沫沫捂眼躲到山伯身后，轻轻的抽泣起来。
喻眉手部骨骼发出响亮的噼啪声，周身散发的浓烈的杀气愈发深凝，仿佛马上就要物质化。
法克浑身的汗毛倒竖，手心不禁开始冒汗。
‘这是什么感觉？’法克握紧了拳头。
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面对如芒的快要把自己溺毙的杀气，法克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兴奋什么。
“这是【武心】，恭喜你入门了！就如同那小狼的【兽心】一般！”山伯适时提点法克为其解惑，顺势指了指在众人眼中像太阳般耀眼的雄性幽狼幼崽。
“喻眉应该是想起了自己那曾经在偷猎中幸存下来的契约伙伴吧，哎……，多么好的狼苗。”
顺着山伯的指点，法克仔细观察起已如风中残烛的幼狼，它在微点鼻子后竟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生命力硬是突破了众人看不见的包围圈，弱小却伟岸的身影因离开了全景回溯的最大范围而渐渐消散。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有惋惜、有愤怒，也有心伤。
尤其是喻老，惊刹期所散发的煞气混和着往日回忆唤醒了原本沉睡在意识层的狼魂，又冷又萧杀的斗气使四周鸟语虫鸣陡然静止。
一段不堪的往事历历在目，山伯没多说什么，只探身一步拍了拍喻老的肩。
“一把年纪了，悠着点。”
喻眉嘴唇蠕动着，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表以一声重重的哀叹。
“哎……。”
“倒回去。”
就在喻老哀叹的同时，法克很不合时宜的开口飙出一句没有头尾的话。
“请问你要干什么？”一位小女警因法克的不礼貌而面露不悦。
法克没有理会小女警，而是严肃的对山伯解释：
“刚才幼狼的投影在点鼻子，我不知道明珠的狼有什么习性，但我家乡的犬类只对它最亲近的伙伴或者主人作同样的动作。”
山伯闻言随即向沫沫递去一个眼色，沫沫马上心领神会。
回溯投影溯回至法克所描述的幼狼点鼻子的时刻，众人跟随法克前去细看幽狼点鼻子方向的一簇树丛，赫然从树簇内发现了一张隐蔽其中的幽狼幼崽的脸，长在前额上中间长两边短的三道白色竖毛束清晰可见。
还有一只存活的雄性！
“金心联系动物协会和龙都警务分部增派人手，其他人现在马上给家里传信，传完立即给我开始找！找不到就都别回家！有假期的统统取消！总部的文件后面补！”
没等众人相互分享心中的喜悦，喻老的命令就如雷灌耳，看了看四散开始各自执行指令的部下，喻老径直走向山伯。
“你还没介绍。”喻老言简意赅。
“我徒弟！”山伯也不废话，语气透着点骄傲。
“不错！有空让他找我喝酒。”喻老眼中闪着狡黠。
两位过命的老战友实在太了解彼此，喻老一闪而过的异色已被山伯精准捕捉。
“想都别想！他只喝茶！”
“小气！”喻老话毕拂袖而去。
“哈哈！不错！给师傅长脸咯！”山伯大笑着拍了拍法克，随后挥身追上喻老。
待两位长者离去后，小女警金心就开始有意无意盯着法克看，看得法克心里发毛。
“请问你，有事吗？”法克本能收缩了身体，像看着一头狼似的看着金心。
“她在研究你这呆头鹅究竟好在哪，为什么山伯和鱼尾都在抢你。”沫沫把金心的内心想法复述了一遍。
“鱼尾?抢我？”法克不解。
“你以为鱼尾……，呸！喻老叫喻眉！我叫他鱼尾！你以为鱼尾真的叫你去喝酒？他可是狼魂宿体的惊刹期强者！”沫沫正色道。
“你的意思是，他想教我？”法克幡然醒悟。
“是是是！他想挖山伯墙角，让你去当陪酒，大呆鸡！”
沫沫的用词使一旁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金心噗呲细笑，尴尬的法克龇牙挥拳做出一个欲揍沫沫的动作后，便步到全息情景回溯仪旁细细观察起来。
“怎么？想学？”沫沫一脸坏笑。
“想。”法克也不废话。
“叫妈！”沫沫叉腰挺胸，十足的小霸王状。
“滚！”法克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着烦人的小沫沫。
在沫沫的详细传授下，法克学到了不少明珠的知识。
明珠的科技被称为【魔道科技】，而【生态波动学】是众多明珠科学理论的其中一支，亦为魔道科技的核心理论之一。
明珠上任何生物所做出的任何行为动作都会在时间和空间中留下一种波动的印记，生态波动学说称这种现象为生物体运动的【余波】现象。
全息情景回溯仪，就是一台能通过【余波】再现生命曾经运动轨迹的神奇仪器。
生物留下的【余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弱消散，亦会在空间中受到其它余波的冲击而混杂淡化。
譬如在寂静的森林内活动的生物较少，【余波】相对纯净，留存的时间会相对较长；而在喧闹的城市里，同一空间内不同生物在不同时间留下的【余波】互相掺杂干扰，留存的【余波】就会模糊甚至扭曲。
至于为什么偷猎者没有留下【余波】，沫沫这样回答：
“因为人渣不配留下生命轨迹。”
置下一句气话，沫沫气鼓鼓的朝脚下掷出一个立方体，立方体触地后竟具化成一台包裹起沫沫的、背巨剑驾铁骑的机甲骑士。
英姿飒爽的扯起铁骑的缰绳，机械马喧叫着抬起前蹄在空中蹬了蹬后便载着帅气的机甲骑士一溜烟跑没了影。
马飙出去的那一刻，法克分明看见了骑士在回头看他。
不知怎地，法克总感觉那一刻骑士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钢脸正得意的挑衅他。
摇了摇头驱赶掉不切实际的想法，法克一转身差点就蹭上了身后小女警的怀。
“对！对！对！……不起！”法克来到明珠后破天荒头一次结巴。
“噗！没关系！”小女警倒是大方，直接就原谅了法克。
彼此对视着沉默了几秒，小女警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道：“偷猎者没有留下【余波】是因为携带了一种可以抹除生物波动的仪器，这种仪器除极少数部门外，全明珠的规则都是明令禁止使用的。”
“原来如此！谢谢你！”法克豁然明了。
面对法克的道谢，小女警金心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右边的小酒窝显得分外好看。
但与往日的明媚不同，今晨晓珠并未破开天空的阴霾，濛濛的灰云压着树木，在师徒二人前戚戚的哭出了雨。
雨水从不同的枝叶滴落在地上，渐渐汇聚成涓流，湍湍淌入低处。
树洞内原本干燥的环境被雨水蚕食，温暖的地面变得冰冷，湿漉漉的泥泞很快粘上了幼狼纠缠打结的脏毛。
寒意唤起了本应沉沉睡去的饥饿，它疯狂敲打虚弱的神经，驱使着肉体进食，但哀伤的灵魂却不同意。
蜷缩的幼狼一动不动，任由肉体的生机在严寒中慢慢流逝，安详而平稳的气息渐渐微弱。
‘呵，我又活下来了。’
时光流逝，日落夜升，人造星体【玲珑】高悬天际，微光在漆黑中透过茂密林叶的层层间隙倒映至树洞的积水中。
清灵的微光照拂下，幼狼的短耳抖了抖。
‘曾经拥有，直至失去，是什么？’
是惋惜，是悲痛，是怀念。
‘失而复得，患得又失，是什么？’
是嘲弄？是讽刺？是恶意？还是玩笑？
是归离？是来去？是浮沉？还是因果？
是渗着毒液的美梦，亦或是裹满蜜糖的恶梦？
这些好像全都是答案，又好像全都不是。
卡洛斯不知道，因为它现在只是一条狗。
‘苟活的狗，就和从前一样。’
‘这，就是命运。’
从前的路，是被逼着走上去的，是苟活，是复仇，是苦，是累。
现在的前路，还是苟活和复仇，能不能不选？
临近生命终点的幼狼想遗忘，但又止不住不断怀念。
怀念逝去的魂，还有往日的人。
火红的恶龙，断臂的父亲。
漫天的异兽，血泊中的母亲。
亲人的悲鸣，怀中的兄长。
无情的绞架，视死如归的忘年至交。
着火的酒馆，哭泣的女孩。
安娜？
卡洛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欠着别人一个承诺。
原来新的一生要走的路，到头来还是没得选。
‘如果复仇就能苟活，那就复仇吧。’
夜幕晨昏，5个昼夜周而复始，树洞中的幼狼第一次抬头仰望星空，玲珑依旧高悬，恰似往昔红月。
明珠警备特勤处一接到自然协会的紧急通报就已连夜启程，幽狼栖息的洞穴远离烟火深居在原始森林腹地，一行人赶到现场时已临近饷午。
山伯年轻时曾在特勤处身居高位，退休后又在自然协会担任顾问，清晨屋前偶见旧时战友路过一问原由，搭把手自当义不容辞。
同行的还有被吵醒的沫沫和被硬拽着来的一夜没睡不停泡茶的法克，山伯带上他的理由是：这小伙“脑子好使”。
‘说得你们都像弱智似的！’
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和因练武而“破烂不堪”的身体，法克极不情愿的跟着队伍攀山涉水，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圣城调查队中。
滴沥沥的小雨洗涤万物，狼洞外静瑟安详，仿佛血腥的屠杀从不曾发生。
一位年轻的特勤探员抓住置于洞前空地的三角平面中心凸起的圆扣往上一拉，内置的复数叠层便被尽数张开，只见金字塔状设备的三个立面分别射出一阵蓝光，昨夜发生的一切便悉数开始重现。
只见一只蟋蟀般的生物从草蔟内跃出，像会轻功般后足轻点一朵花蕾，“嗖”的一下以极快速度穿越了法克的身体蹿上一颗大树。
“嘿！波动全息情景回溯！我发明的！大呆鸡！”沫沫叉着小腰挑衅法克。
精通的系统科学竟被一个小朋友全面碾压，还是“大山压蚂蚁”的那种“压”，这使法克心中万分苦闷，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
全息投影从昨日19时晓珠沉沉降去开始【回溯】，其中一大段都是鸟莺虫鸣的森林日常，纵使回溯的速率是世界正常活动速度的4倍，但特勤队还是一直观看投影至晓珠东沉，【回溯】画面内的时间到后半夜时段方才有所发现。
“有了！”
随着轮班小警员发出了“有所收获”的信号，四散探寻偷猎者蛛丝马迹的其他人马上就赶回了案发现场。
全息投影再现了当时的血腥屠杀。
母狼最早闻到异动，鬼魅般窜出洞口接连攻击了好几个点，却在扑向洞口时像被什么架住，随后就被斩首。
狼首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紧接着又“飞”向半空，插在了像信号不良般明灭闪现的半根矛头上。
“啧，是个体波动消除装置！”
带队的队长是一名和山伯一样头发发白的老者，名唤喻眉，此刻正扼着腕，毫不掩饰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气。
法克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冰得虎躯为之一振，原本正昏昏欲睡的意识顿时来了精神。
“嗯，不错……。”
看到法克表现出的肢体语言，山伯心中甚是满意。
母狼被斩首后，三头雌性幼狼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便被抓住虐杀。
而前额上长有中间长两边短三道白色竖毛束的雄性幼崽，纵使全身插满利器，眼睛也被刺瞎，但那挺拔的身姿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却。
小沫沫捂眼躲到山伯身后，轻轻的抽泣起来。
喻眉手部骨骼发出响亮的噼啪声，周身散发的浓烈的杀气愈发深凝，仿佛马上就要物质化。
法克浑身的汗毛倒竖，手心不禁开始冒汗。
‘这是什么感觉？’法克握紧了拳头。
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面对如芒的快要把自己溺毙的杀气，法克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兴奋什么。
“这是【武心】，恭喜你入门了！就如同那小狼的【兽心】一般！”山伯适时提点法克为其解惑，顺势指了指在众人眼中像太阳般耀眼的雄性幽狼幼崽。
“喻眉应该是想起了自己那曾经在偷猎中幸存下来的契约伙伴吧，哎……，多么好的狼苗。”
顺着山伯的指点，法克仔细观察起已如风中残烛的幼狼，它在微点鼻子后竟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生命力硬是突破了众人看不见的包围圈，弱小却伟岸的身影因离开了全景回溯的最大范围而渐渐消散。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有惋惜、有愤怒，也有心伤。
尤其是喻老，惊刹期所散发的煞气混和着往日回忆唤醒了原本沉睡在意识层的狼魂，又冷又萧杀的斗气使四周鸟语虫鸣陡然静止。
一段不堪的往事历历在目，山伯没多说什么，只探身一步拍了拍喻老的肩。
“一把年纪了，悠着点。”
喻眉嘴唇蠕动着，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表以一声重重的哀叹。
“哎……。”
“倒回去。”
就在喻老哀叹的同时，法克很不合时宜的开口飙出一句没有头尾的话。
“请问你要干什么？”一位小女警因法克的不礼貌而面露不悦。
法克没有理会小女警，而是严肃的对山伯解释：
“刚才幼狼的投影在点鼻子，我不知道明珠的狼有什么习性，但我家乡的犬类只对它最亲近的伙伴或者主人作同样的动作。”
山伯闻言随即向沫沫递去一个眼色，沫沫马上心领神会。
回溯投影溯回至法克所描述的幼狼点鼻子的时刻，众人跟随法克前去细看幽狼点鼻子方向的一簇树丛，赫然从树簇内发现了一张隐蔽其中的幽狼幼崽的脸，长在前额上中间长两边短的三道白色竖毛束清晰可见。
还有一只存活的雄性！
“金心联系动物协会和龙都警务分部增派人手，其他人现在马上给家里传信，传完立即给我开始找！找不到就都别回家！有假期的统统取消！总部的文件后面补！”
没等众人相互分享心中的喜悦，喻老的命令就如雷灌耳，看了看四散开始各自执行指令的部下，喻老径直走向山伯。
“你还没介绍。”喻老言简意赅。
“我徒弟！”山伯也不废话，语气透着点骄傲。
“不错！有空让他找我喝酒。”喻老眼中闪着狡黠。
两位过命的老战友实在太了解彼此，喻老一闪而过的异色已被山伯精准捕捉。
“想都别想！他只喝茶！”
“小气！”喻老话毕拂袖而去。
“哈哈！不错！给师傅长脸咯！”山伯大笑着拍了拍法克，随后挥身追上喻老。
待两位长者离去后，小女警金心就开始有意无意盯着法克看，看得法克心里发毛。
“请问你，有事吗？”法克本能收缩了身体，像看着一头狼似的看着金心。
“她在研究你这呆头鹅究竟好在哪，为什么山伯和鱼尾都在抢你。”沫沫把金心的内心想法复述了一遍。
“鱼尾?抢我？”法克不解。
“你以为鱼尾……，呸！喻老叫喻眉！我叫他鱼尾！你以为鱼尾真的叫你去喝酒？他可是狼魂宿体的惊刹期强者！”沫沫正色道。
“你的意思是，他想教我？”法克幡然醒悟。
“是是是！他想挖山伯墙角，让你去当陪酒，大呆鸡！”
沫沫的用词使一旁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金心噗呲细笑，尴尬的法克龇牙挥拳做出一个欲揍沫沫的动作后，便步到全息情景回溯仪旁细细观察起来。
“怎么？想学？”沫沫一脸坏笑。
“想。”法克也不废话。
“叫妈！”沫沫叉腰挺胸，十足的小霸王状。
“滚！”法克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着烦人的小沫沫。
在沫沫的详细传授下，法克学到了不少明珠的知识。
明珠的科技被称为【魔道科技】，而【生态波动学】是众多明珠科学理论的其中一支，亦为魔道科技的核心理论之一。
明珠上任何生物所做出的任何行为动作都会在时间和空间中留下一种波动的印记，生态波动学说称这种现象为生物体运动的【余波】现象。
全息情景回溯仪，就是一台能通过【余波】再现生命曾经运动轨迹的神奇仪器。
生物留下的【余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弱消散，亦会在空间中受到其它余波的冲击而混杂淡化。
譬如在寂静的森林内活动的生物较少，【余波】相对纯净，留存的时间会相对较长；而在喧闹的城市里，同一空间内不同生物在不同时间留下的【余波】互相掺杂干扰，留存的【余波】就会模糊甚至扭曲。
至于为什么偷猎者没有留下【余波】，沫沫这样回答：
“因为人渣不配留下生命轨迹。”
置下一句气话，沫沫气鼓鼓的朝脚下掷出一个立方体，立方体触地后竟具化成一台包裹起沫沫的、背巨剑驾铁骑的机甲骑士。
英姿飒爽的扯起铁骑的缰绳，机械马喧叫着抬起前蹄在空中蹬了蹬后便载着帅气的机甲骑士一溜烟跑没了影。
马飙出去的那一刻，法克分明看见了骑士在回头看他。
不知怎地，法克总感觉那一刻骑士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钢脸正得意的挑衅他。
摇了摇头驱赶掉不切实际的想法，法克一转身差点就蹭上了身后小女警的怀。
“对！对！对！……不起！”法克来到明珠后破天荒头一次结巴。
“噗！没关系！”小女警倒是大方，直接就原谅了法克。
彼此对视着沉默了几秒，小女警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道：“偷猎者没有留下【余波】是因为携带了一种可以抹除生物波动的仪器，这种仪器除极少数部门外，全明珠的规则都是明令禁止使用的。”
“原来如此！谢谢你！”法克豁然明了。
面对法克的道谢，小女警金心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右边的小酒窝显得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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