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为我挡过刀
此刻的苏晨，眉头已经紧紧蹙了起来。
刚才的声音，是他给铁头配的响箭，让对方在遇险的时候可以求救。苏晨一次给铁头配了三支，想着日后可能还用得上，没想到对方居然三箭齐发，一次就用完了。
如此不要命的示警，只能证明，铁头那边遇上大麻烦了。
“走！”苏晨大手一挥，提着刀当先往赤虎岭上冲去，众人跟在他身后，眨眼间便窜入了山林。
冲上赤虎岭，一群人在密林中快速穿行。山路崎岖，带着武器全力冲刺，每个人的体力都在急剧的消耗，一个时辰之后，除了苏晨能做到面不改色，其他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有血腥味！”棒槌突然高声道。
苏晨脚下一顿，示意众人停止前进，又朝棒槌使了个眼色，后者猫着腰窜进了树林深处，没过多久，一声惊呼从林中传了出来，
“头儿，你快来看！”
树林深处，散乱的躺着数具尸体，周围还有双方交战的痕迹。马耀祖带人逐一检查了一遍，走到苏晨身旁说道：“没有活口，我们的人死了八个，没有对方的人。”
“没有对方的人？”苏晨眉梢一颤，沉吟了片刻，沉声道：“快，继续往前！”
看到同伴的尸体，罪民营的人心头都涌起了一股不安，纵然体力已经快到极限，却没有人放慢脚步。
又跑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骤然浓烈起来，这次不用棒槌侦查，树林前方是一片空地，苏晨径直走了过去，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瞳孔猛的缩了起来。
一地的尸体，其中几具还纠缠在一起，保持着最后扭打的姿态。看起来，这里才是双方交战的主战场。
“快，看看有没有喘气的！”苏晨沉声道。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光看战斗的激烈程度，几乎不存在有人幸存的概率。
不一会儿，马耀祖沉着脸走了过来，“都死了，我们的人死了二十三个，对面……”
“对面死了几个？”苏晨的眼中露出寒光。
“对面死了六个。”马耀祖沉声道。
六个，那就是四比一的战损？不对，再上上之前罪民营的八具尸体，罪民营与对方交手的战损，居然达到了五比一？
苏晨的眼中寒光涌动，除开他刚来罪民营的半年，他们与赤甲军交手的战损都是一比二，也就是说一条命能换对方两条。
可赤虎岭上这一战，罪民营六个人才能换对方一条命，说是被屠杀都不为过。
“二十三加八……”苏晨目光微动，突然猛的看向马耀祖，“铁头带了多少人？”
“三十个，再加上他自己和哨兵……”马耀祖反应过来了，扭头冲还棒槌大喊道，“快看看，看有没有铁头！”
出动三十二个人，却只找到三十一具尸体，证明铁头有可能还活着。
很快，棒槌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没找到铁头！”
听到这话，苏晨凌厉的眼神终于出现一丝缓和。
情况大致清楚了，双方先是在空地上激战，罪民营的人溃败，有八个人逃脱，但最后还是被对方追上全歼了。三十二人的队伍，目前只有铁头还活着，他是领头的，极有可能是被敌人俘虏了。
“走，救铁头！”苏晨想也不想，转身就走，却被人一把拉住手臂，扭过一头，发现居然是马耀祖拉住了他。
“追上去又能怎么样呢？”马耀祖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
苏晨看着他，淡淡道：“如果铁头还活着，现在肯定希望我们去救他。”
感受到众人汇聚过来的目光，马耀祖一咬牙，沉声道：“我也想救他，但仗不是这么打的！铁头手下的人，个个都是罪民营的好手，可拼光了才换回对面六条人命。咱们这几十号人，刚在山下恶战一场，现在的战力恐怕还不如铁头他们。”
苏晨摇了摇头，“哨兵说过，对面只是小队人马，死六个人也不少了，他们现在未必好过。”
“但你怎么知道对方没有埋伏？”
“连同伴的尸体都没带，敌人明显是急着撤退，应该没这个心。”
听到苏晨的话，马耀祖微微一愣，一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旁边，棒槌把刀抗在肩上，笑呵呵的看着马耀祖，“老马，五比一那是因为头儿没在，况且咱这还有几十号人，你有啥好怕的？”
马耀祖瞪了他一眼，扭头看着苏晨，“行，那我带队去追。”
“你带队……”苏晨扭头看向身后，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带队，你们还敢去吗？”
“不敢！”轰笑声震动了山林，无数飞鸟振翅而起
“你们……”
面对众人的嘲讽，马耀祖一瞪眼，正要反驳，苏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了。但既然我是头，那就听我的。”
说完，苏晨当先窜进了山林，众人随即快步跟上。一群人在山间疾驰，一跑又是大半个时辰。
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树林，本就极度耗费体力，加之是晚上，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对精力也是极大的损耗。罪民营的人个个都是咬牙坚持，但速度还是肉眼可见的下降，再这么跑下去，他们和敌人的距离只会越拉越大。
“停！”苏晨手一扬，所有人立刻停住，顿时有人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喘息起来。
“老马，棒槌，你们原地修整，注意周围安排警戒。”
“那你呢？”棒槌抬头看着他。
苏晨没说话，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长刀，从腰间取下了一把短刃。
“苏晨！”马耀祖一步迈出拦在他身前，瞪大了眼睛：“辛辛苦苦赞了五年的军功，打完这一仗你就可以离开罪民营了，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发疯？！”
罪民营的人都是戴罪之身，他本来不愿说这些话让大家心思浮动。但眼看苏晨的举动，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苏晨没有说话，他在检查刀刃是否锋利。
“苏晨！”马耀祖大声喊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晨缓缓抬头，语气平静道：“来罪民营的第一仗，是铁头带我打的。那一仗，他替我挡过一刀。”
听道苏晨的话，众人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铁头憨厚的外貌，还有那条从脸到延伸到脖子的疤痕。
“你们想不想活着离开罪民营？”他突然看向众人
面对苏晨的发问，罪民营的人先是一愣，目光随即变得炙热起来。没有人想死，谁不想活着离开这里，谁不想重新回到家乡？
“想活着离开罪民营，就得让你的战友愿意帮你。”苏晨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过，“十个战友愿意帮你，你在战场上就多了十条命，一百个愿意帮你，你就多了一百条命。”
“铁头帮过我，所以他现在理应多得一条命，所以我得去救他。”苏晨平静的说完了自己的理由。
话音落下，众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但紧接着，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道，
“头儿，铁头也救过我，那他还得再加一条命！”
“头儿，还有我！”
“我也是！”
看着一个个高举的拳头，马耀祖想阻止苏晨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愣是半天没说出来。苏晨的声音并不高昂，理由也很简单，但似乎每次只要是他开口，罪民营的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看着眼前一个个神情激奋的身影，苏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摆摆手道：“铁头这家伙，给他一条命就够了，一次给那多了他也用不完。”
话音落下，不给众人再说话的机会，他留下一句嘱咐，闪身便窜进了山林。
“你们太慢了，别拖我后腿，就给我在这等着。”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林子里已经没了动静。一群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一个士兵轻轻碰了碰棒槌，问道：“棒槌哥，那咱现在干什么？”
“你没长耳朵吗？”棒槌罕见的露出了怒容，“头儿不是说了吗，原地修整，注意周围警戒，你哪句话听不懂？”
众人各自领命散开，棒槌四下张望了一阵，悄悄走到马耀祖身边，脸上浮起了一抹担忧，“老马，你说头儿他们平安回来吗？”
苏晨孤身犯险，他着实为对方捏了把汗。
“你没长耳朵吗？”马耀祖看棒槌，瞪大了双眼，“苏晨让咱在这等，要是他自己都回不来，还让我们等什么？”
刚才的声音，是他给铁头配的响箭，让对方在遇险的时候可以求救。苏晨一次给铁头配了三支，想着日后可能还用得上，没想到对方居然三箭齐发，一次就用完了。
如此不要命的示警，只能证明，铁头那边遇上大麻烦了。
“走！”苏晨大手一挥，提着刀当先往赤虎岭上冲去，众人跟在他身后，眨眼间便窜入了山林。
冲上赤虎岭，一群人在密林中快速穿行。山路崎岖，带着武器全力冲刺，每个人的体力都在急剧的消耗，一个时辰之后，除了苏晨能做到面不改色，其他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有血腥味！”棒槌突然高声道。
苏晨脚下一顿，示意众人停止前进，又朝棒槌使了个眼色，后者猫着腰窜进了树林深处，没过多久，一声惊呼从林中传了出来，
“头儿，你快来看！”
树林深处，散乱的躺着数具尸体，周围还有双方交战的痕迹。马耀祖带人逐一检查了一遍，走到苏晨身旁说道：“没有活口，我们的人死了八个，没有对方的人。”
“没有对方的人？”苏晨眉梢一颤，沉吟了片刻，沉声道：“快，继续往前！”
看到同伴的尸体，罪民营的人心头都涌起了一股不安，纵然体力已经快到极限，却没有人放慢脚步。
又跑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骤然浓烈起来，这次不用棒槌侦查，树林前方是一片空地，苏晨径直走了过去，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瞳孔猛的缩了起来。
一地的尸体，其中几具还纠缠在一起，保持着最后扭打的姿态。看起来，这里才是双方交战的主战场。
“快，看看有没有喘气的！”苏晨沉声道。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光看战斗的激烈程度，几乎不存在有人幸存的概率。
不一会儿，马耀祖沉着脸走了过来，“都死了，我们的人死了二十三个，对面……”
“对面死了几个？”苏晨的眼中露出寒光。
“对面死了六个。”马耀祖沉声道。
六个，那就是四比一的战损？不对，再上上之前罪民营的八具尸体，罪民营与对方交手的战损，居然达到了五比一？
苏晨的眼中寒光涌动，除开他刚来罪民营的半年，他们与赤甲军交手的战损都是一比二，也就是说一条命能换对方两条。
可赤虎岭上这一战，罪民营六个人才能换对方一条命，说是被屠杀都不为过。
“二十三加八……”苏晨目光微动，突然猛的看向马耀祖，“铁头带了多少人？”
“三十个，再加上他自己和哨兵……”马耀祖反应过来了，扭头冲还棒槌大喊道，“快看看，看有没有铁头！”
出动三十二个人，却只找到三十一具尸体，证明铁头有可能还活着。
很快，棒槌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没找到铁头！”
听到这话，苏晨凌厉的眼神终于出现一丝缓和。
情况大致清楚了，双方先是在空地上激战，罪民营的人溃败，有八个人逃脱，但最后还是被对方追上全歼了。三十二人的队伍，目前只有铁头还活着，他是领头的，极有可能是被敌人俘虏了。
“走，救铁头！”苏晨想也不想，转身就走，却被人一把拉住手臂，扭过一头，发现居然是马耀祖拉住了他。
“追上去又能怎么样呢？”马耀祖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
苏晨看着他，淡淡道：“如果铁头还活着，现在肯定希望我们去救他。”
感受到众人汇聚过来的目光，马耀祖一咬牙，沉声道：“我也想救他，但仗不是这么打的！铁头手下的人，个个都是罪民营的好手，可拼光了才换回对面六条人命。咱们这几十号人，刚在山下恶战一场，现在的战力恐怕还不如铁头他们。”
苏晨摇了摇头，“哨兵说过，对面只是小队人马，死六个人也不少了，他们现在未必好过。”
“但你怎么知道对方没有埋伏？”
“连同伴的尸体都没带，敌人明显是急着撤退，应该没这个心。”
听到苏晨的话，马耀祖微微一愣，一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旁边，棒槌把刀抗在肩上，笑呵呵的看着马耀祖，“老马，五比一那是因为头儿没在，况且咱这还有几十号人，你有啥好怕的？”
马耀祖瞪了他一眼，扭头看着苏晨，“行，那我带队去追。”
“你带队……”苏晨扭头看向身后，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带队，你们还敢去吗？”
“不敢！”轰笑声震动了山林，无数飞鸟振翅而起
“你们……”
面对众人的嘲讽，马耀祖一瞪眼，正要反驳，苏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了。但既然我是头，那就听我的。”
说完，苏晨当先窜进了山林，众人随即快步跟上。一群人在山间疾驰，一跑又是大半个时辰。
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树林，本就极度耗费体力，加之是晚上，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对精力也是极大的损耗。罪民营的人个个都是咬牙坚持，但速度还是肉眼可见的下降，再这么跑下去，他们和敌人的距离只会越拉越大。
“停！”苏晨手一扬，所有人立刻停住，顿时有人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喘息起来。
“老马，棒槌，你们原地修整，注意周围安排警戒。”
“那你呢？”棒槌抬头看着他。
苏晨没说话，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长刀，从腰间取下了一把短刃。
“苏晨！”马耀祖一步迈出拦在他身前，瞪大了眼睛：“辛辛苦苦赞了五年的军功，打完这一仗你就可以离开罪民营了，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发疯？！”
罪民营的人都是戴罪之身，他本来不愿说这些话让大家心思浮动。但眼看苏晨的举动，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苏晨没有说话，他在检查刀刃是否锋利。
“苏晨！”马耀祖大声喊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晨缓缓抬头，语气平静道：“来罪民营的第一仗，是铁头带我打的。那一仗，他替我挡过一刀。”
听道苏晨的话，众人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铁头憨厚的外貌，还有那条从脸到延伸到脖子的疤痕。
“你们想不想活着离开罪民营？”他突然看向众人
面对苏晨的发问，罪民营的人先是一愣，目光随即变得炙热起来。没有人想死，谁不想活着离开这里，谁不想重新回到家乡？
“想活着离开罪民营，就得让你的战友愿意帮你。”苏晨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过，“十个战友愿意帮你，你在战场上就多了十条命，一百个愿意帮你，你就多了一百条命。”
“铁头帮过我，所以他现在理应多得一条命，所以我得去救他。”苏晨平静的说完了自己的理由。
话音落下，众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但紧接着，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道，
“头儿，铁头也救过我，那他还得再加一条命！”
“头儿，还有我！”
“我也是！”
看着一个个高举的拳头，马耀祖想阻止苏晨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愣是半天没说出来。苏晨的声音并不高昂，理由也很简单，但似乎每次只要是他开口，罪民营的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看着眼前一个个神情激奋的身影，苏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摆摆手道：“铁头这家伙，给他一条命就够了，一次给那多了他也用不完。”
话音落下，不给众人再说话的机会，他留下一句嘱咐，闪身便窜进了山林。
“你们太慢了，别拖我后腿，就给我在这等着。”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林子里已经没了动静。一群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一个士兵轻轻碰了碰棒槌，问道：“棒槌哥，那咱现在干什么？”
“你没长耳朵吗？”棒槌罕见的露出了怒容，“头儿不是说了吗，原地修整，注意周围警戒，你哪句话听不懂？”
众人各自领命散开，棒槌四下张望了一阵，悄悄走到马耀祖身边，脸上浮起了一抹担忧，“老马，你说头儿他们平安回来吗？”
苏晨孤身犯险，他着实为对方捏了把汗。
“你没长耳朵吗？”马耀祖看棒槌，瞪大了双眼，“苏晨让咱在这等，要是他自己都回不来，还让我们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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