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测试
罗兰的声音通过微型步话机转化为电讯号，最后传输进驾驶舱，北九听着那沙哑的机械音默不作声。
扭转脖子，扫视四周，仅仅几眼他就大致明白自己当下的处境，被箍紧的心松了，原来只是上课来展示下动力甲胄啊，刚刚看见师兄那愧疚的要死的神情，还以为自己要被弄死了。
北九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适应着身上的甲胄。尽管他曾经是驾驶者，但甲胄可不是什么玩具，不仅危险，而且每一次身穿它北九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从心底涌起，厚重铁板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分隔开，越来越远。
“这就是形天一式，湛国的第一代动力甲胄，不过是试做型号，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它有八十三个个机械关节，比人的关节数量还多，也就是说人能做出的动作理论上它都能做到，而且能做的更多、更好。”
罗兰介绍着，他站的位置离甲胄很近，但他丝毫不担心北九会暴起攻击他，因为甲胄的右脚和手中的短剑始终被牢牢锁死，而他站的位置正好在甲胄持刀手臂所能延展极限的圆弧线上。
“祁郦，你的甲胄就是形天一式，你觉得它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祁郦犹豫了一会儿，不自信地说：“驾驶员的安全？”
“嗯，坚硬的金属不会迁就脆弱的骨骼，稍有不慎就会扭伤软组织，更严重点就是折断骨头。甲胄的测试员越来越少了。”
罗兰说的轻描淡写，但学生们却听得毛骨悚然，他们看向甲胄的神情不再兴奋而是惊惧，似乎看到了从甲胄缝隙中渗出的浓稠血液。
“放心，之后的动力甲胄都已经加装上了保护措施，关节扭转幅度都做了限制，我可不想你们还没看见敌人就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罗兰打了个响指，一架怪异的机器从地下缓缓升起，外形有些像炮车，但它的炮筒更为的轻薄，而在它的尾部堆积着大量的球状“炮弹”。
“我亲自研发的连发射球机，专门用来训练动力甲胄的灵活度和反应能力。”
无须过多的介绍，这是个一目了然的机械，罗兰启动射球机，随着“嗡嗡”作响地震动，水杉木做的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的在北九面前下坠，下个眨眼间木球坠地，却已是两半。
学生们这才惊觉甲胄原本低垂的手臂已然抬起，当他们的目光试图追寻着那已消失的残影时，第二个球接踵而至，刀光闪烁，一如刚刚。
第一刀带着巧合，第二刀已是必然。如果说驾驶者是甲胄的灵魂的话，那么北九已经渐渐与新的躯体交融在一起，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沐浴在阳光下。
“很不错，要加大难度。”罗兰一边旋转着射球机上的旋钮，一边压低出球口，原本优美的抛物线像是被捏住了两端，渐渐被拉直，在射球机越来越震耳的轰鸣声中，木球竟像是一颗颗沉重的钢铁炮弹笔直地射向动力甲胄！
“动力甲胄的测试是这么的......凶狠的吗？”有人咽了咽口水，如果这个射球机的目标是自己的话，恐怕他已经被活生生地砸死了。
祁郦无声苦笑着，他也进行过相同的测试，但仅仅限于从高到低的抛球，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把握木球的轨迹，判断出刀的时机，而他也压根不知道那该死的射球机还能调节发球力度。他想象着倘若是自己站在那儿，面对如此快速且密集的轰击，只能凭感觉胡乱挥刀了。
此刻在驾驶舱中的北九却有些恍然，面对如此一幕，他想起了曾经的百炮齐射，灼热的弹片，呛人的火药味还有穿梭在其中的他自己。
“停。”北九轻声说，就像是在给这个世界下达命令。
耳边的声音轻了，瞳孔中的世界失了颜色，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北九也不甚清楚，他只知道只要他集中精神，时间就会慢下来，而这个时间也仅仅对于他而言，在别人的眼中世界不曾改变。
换而言之也许不是时间慢了而是他思考的速度快了，也就是反应能力，这么一听也不是那么厉害，毕竟思考的再快躯体的行动速度跟不上也白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倒不如干脆一点。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穿上动力甲胄，一旦穿上后就截然不同，只要轻微地勾动手指，机械就能精准迅猛地做出反馈。
空中，一个个木球“徐徐”而来，由于射球机内的振动装置致使抛掷物的轨迹不尽相同，面对排布杂乱的木球们，那只持刀的机械手臂“缓缓”向上，在划过一个木球后翻转手腕继而向下，周而复始，仿佛他手中拿的不是刀而是一只笔，优雅从容地将所有的木球连在了一起。
“怎么可能......”有学生们不自知地张开了嘴，呢喃着，他们在甲胄身前看见了一片模糊的虚影，所有落入其中的木球都化作两半从甲胄两侧飞射出去，就像分割激流的礁石，屹然不倒。
罗兰眼睛微微眯起，这名叫北九的少年给了他过多的惊喜了，这已经不是对反应能力的测试而更多的是对心智的，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你是手忙脚乱还是冷静地切更多的球，他还从未想过有人能将木球全部斩落。
随着最后一个木球被高速挥动的刀切开，学生们欢呼起来，他们不再吝啬自己的掌声，那出神入化的驾驶技术委实配得上，只是掌声刚响起就熄灭了，学生们的神色凝固，因为那具动力甲胄还在动，那本该收起的刀光还在闪烁！
不远处的罗兰不知道何时竟掏出一把大口径火铳正对着甲胄，尚未给学生们惊呼的时间，瞬息间火光闪灭，硝烟弥散，子弹出膛！
黄铜的子弹化作一道流光，北九却没能看到，假若拿下面甲，就能看到他那张精疲力竭的脸，此刻的他已经放松心弦，眼中的世界与其他人一样，因为测试已经在罗兰扣动扳机时结束了，他在那一瞬间挥出了最后一刀。
“叮！”火星与钢铁交鸣声陡然在空中炸裂开来，全场陷入寂静之中。
“巧......巧合吧。”有人打破沉默，出声说。
“这肯定是运气。”更多的声音附和着。
不再有人鼓掌，对于超乎认知的事情人们总是先抱以怀疑而不是赞叹，这是一场表演秀吗？所有的木球都是事先切好粘合在一起的，最后的刀劈子弹也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机械装置。
罗兰面对越来越多的狐疑置若罔闻，对于“不可能”这个词他的态度一直是谨慎的，之前他也相信绝不可能有人能用刀劈子弹，即使真的发生也只能是巧合，可刚刚真切发生在眼前的一幕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就这样吧，能看出最后那个把戏的我给他加十分。”罗兰收起了火铳，收起了疑惑，转而面向学生们，“课堂的最后我给你们介绍下新入学的学生，他叫......”
话音未落，罗兰猛地转过头来，圆形的舞台上再一次被白色的雾气包裹，就像是个巨大的茧，随着其中由低沉逐渐变为高昂的轰鸣声，茧中孕育的东西正在苏醒！
罗兰一脸阴郁，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形天二式启动的声音！
扭转脖子，扫视四周，仅仅几眼他就大致明白自己当下的处境，被箍紧的心松了，原来只是上课来展示下动力甲胄啊，刚刚看见师兄那愧疚的要死的神情，还以为自己要被弄死了。
北九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适应着身上的甲胄。尽管他曾经是驾驶者，但甲胄可不是什么玩具，不仅危险，而且每一次身穿它北九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从心底涌起，厚重铁板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分隔开，越来越远。
“这就是形天一式，湛国的第一代动力甲胄，不过是试做型号，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它有八十三个个机械关节，比人的关节数量还多，也就是说人能做出的动作理论上它都能做到，而且能做的更多、更好。”
罗兰介绍着，他站的位置离甲胄很近，但他丝毫不担心北九会暴起攻击他，因为甲胄的右脚和手中的短剑始终被牢牢锁死，而他站的位置正好在甲胄持刀手臂所能延展极限的圆弧线上。
“祁郦，你的甲胄就是形天一式，你觉得它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祁郦犹豫了一会儿，不自信地说：“驾驶员的安全？”
“嗯，坚硬的金属不会迁就脆弱的骨骼，稍有不慎就会扭伤软组织，更严重点就是折断骨头。甲胄的测试员越来越少了。”
罗兰说的轻描淡写，但学生们却听得毛骨悚然，他们看向甲胄的神情不再兴奋而是惊惧，似乎看到了从甲胄缝隙中渗出的浓稠血液。
“放心，之后的动力甲胄都已经加装上了保护措施，关节扭转幅度都做了限制，我可不想你们还没看见敌人就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罗兰打了个响指，一架怪异的机器从地下缓缓升起，外形有些像炮车，但它的炮筒更为的轻薄，而在它的尾部堆积着大量的球状“炮弹”。
“我亲自研发的连发射球机，专门用来训练动力甲胄的灵活度和反应能力。”
无须过多的介绍，这是个一目了然的机械，罗兰启动射球机，随着“嗡嗡”作响地震动，水杉木做的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的在北九面前下坠，下个眨眼间木球坠地，却已是两半。
学生们这才惊觉甲胄原本低垂的手臂已然抬起，当他们的目光试图追寻着那已消失的残影时，第二个球接踵而至，刀光闪烁，一如刚刚。
第一刀带着巧合，第二刀已是必然。如果说驾驶者是甲胄的灵魂的话，那么北九已经渐渐与新的躯体交融在一起，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沐浴在阳光下。
“很不错，要加大难度。”罗兰一边旋转着射球机上的旋钮，一边压低出球口，原本优美的抛物线像是被捏住了两端，渐渐被拉直，在射球机越来越震耳的轰鸣声中，木球竟像是一颗颗沉重的钢铁炮弹笔直地射向动力甲胄！
“动力甲胄的测试是这么的......凶狠的吗？”有人咽了咽口水，如果这个射球机的目标是自己的话，恐怕他已经被活生生地砸死了。
祁郦无声苦笑着，他也进行过相同的测试，但仅仅限于从高到低的抛球，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把握木球的轨迹，判断出刀的时机，而他也压根不知道那该死的射球机还能调节发球力度。他想象着倘若是自己站在那儿，面对如此快速且密集的轰击，只能凭感觉胡乱挥刀了。
此刻在驾驶舱中的北九却有些恍然，面对如此一幕，他想起了曾经的百炮齐射，灼热的弹片，呛人的火药味还有穿梭在其中的他自己。
“停。”北九轻声说，就像是在给这个世界下达命令。
耳边的声音轻了，瞳孔中的世界失了颜色，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北九也不甚清楚，他只知道只要他集中精神，时间就会慢下来，而这个时间也仅仅对于他而言，在别人的眼中世界不曾改变。
换而言之也许不是时间慢了而是他思考的速度快了，也就是反应能力，这么一听也不是那么厉害，毕竟思考的再快躯体的行动速度跟不上也白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倒不如干脆一点。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穿上动力甲胄，一旦穿上后就截然不同，只要轻微地勾动手指，机械就能精准迅猛地做出反馈。
空中，一个个木球“徐徐”而来，由于射球机内的振动装置致使抛掷物的轨迹不尽相同，面对排布杂乱的木球们，那只持刀的机械手臂“缓缓”向上，在划过一个木球后翻转手腕继而向下，周而复始，仿佛他手中拿的不是刀而是一只笔，优雅从容地将所有的木球连在了一起。
“怎么可能......”有学生们不自知地张开了嘴，呢喃着，他们在甲胄身前看见了一片模糊的虚影，所有落入其中的木球都化作两半从甲胄两侧飞射出去，就像分割激流的礁石，屹然不倒。
罗兰眼睛微微眯起，这名叫北九的少年给了他过多的惊喜了，这已经不是对反应能力的测试而更多的是对心智的，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你是手忙脚乱还是冷静地切更多的球，他还从未想过有人能将木球全部斩落。
随着最后一个木球被高速挥动的刀切开，学生们欢呼起来，他们不再吝啬自己的掌声，那出神入化的驾驶技术委实配得上，只是掌声刚响起就熄灭了，学生们的神色凝固，因为那具动力甲胄还在动，那本该收起的刀光还在闪烁！
不远处的罗兰不知道何时竟掏出一把大口径火铳正对着甲胄，尚未给学生们惊呼的时间，瞬息间火光闪灭，硝烟弥散，子弹出膛！
黄铜的子弹化作一道流光，北九却没能看到，假若拿下面甲，就能看到他那张精疲力竭的脸，此刻的他已经放松心弦，眼中的世界与其他人一样，因为测试已经在罗兰扣动扳机时结束了，他在那一瞬间挥出了最后一刀。
“叮！”火星与钢铁交鸣声陡然在空中炸裂开来，全场陷入寂静之中。
“巧......巧合吧。”有人打破沉默，出声说。
“这肯定是运气。”更多的声音附和着。
不再有人鼓掌，对于超乎认知的事情人们总是先抱以怀疑而不是赞叹，这是一场表演秀吗？所有的木球都是事先切好粘合在一起的，最后的刀劈子弹也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机械装置。
罗兰面对越来越多的狐疑置若罔闻，对于“不可能”这个词他的态度一直是谨慎的，之前他也相信绝不可能有人能用刀劈子弹，即使真的发生也只能是巧合，可刚刚真切发生在眼前的一幕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就这样吧，能看出最后那个把戏的我给他加十分。”罗兰收起了火铳，收起了疑惑，转而面向学生们，“课堂的最后我给你们介绍下新入学的学生，他叫......”
话音未落，罗兰猛地转过头来，圆形的舞台上再一次被白色的雾气包裹，就像是个巨大的茧，随着其中由低沉逐渐变为高昂的轰鸣声，茧中孕育的东西正在苏醒！
罗兰一脸阴郁，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形天二式启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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