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消失的囚犯
苏府书房里，管家说起数日前被劫镖的事情。
“家主，我感觉那次像是被人特意安排好的。而且事后官府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这不像那位周大人的作风。”
“确实蹊跷，”苏家主放下手边的账本，问道：“咱们的人有什么发现？”
“城西五里外有一座庄园，最近一段时间倒是有不少江湖中人在里面聚集，经查证这座田庄曾经是张家的产业，如今挂在一名管事头上。”
“派人继续盯着，老二那边情况怎么样？”
“最近都在说北部匪患减轻，想来是二爷的功劳。”老管家问一句答一句。
苏家主点点头，平城安定得久了，有些家伙就耐不住寂寞，不自量力。
“回头这些情况都可以告诉咱们的周大人，他不会放任不管。”苏家主想了想，问起其他事：“子文请来的那位镖头实力如何？”
子文是苏绵少爷的表字。
“按照江湖上的说法，应该算得上是二流高手。相当不错。”
“过些日媌媌就回来了，提前安排出人手省得到时候出岔子。朱邛那边也记得打招呼，我记得他手底下有几个好手。”
“是，老爷。”
一直到天明，衙门的大火才扑灭。
火势从地牢蔓延出来的，关押在牢里的囚犯全都脱身而出，借着混乱流窜在平城各处，当晚就发生了数起命案。
各处安顿下来。知州升堂，大发雷霆，下令要彻查此事！案件由州丞、主簿、典史三方负责，务必在朝廷下派官员之前结案。
班房里，赵庆一脸疲倦地翻阅卷宗，旁边的大枣茶里掺了一大把枸杞。
唐鸢在后半夜也赶回了衙门，抓没抓住采花贼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救火。
房门被推开，在审讯室熬到天亮的宋万顶着黑眼圈进来，给自己也倒了杯大枣枸杞茶。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整个人都蔫了。
“怎么样？”赵庆无精打采地问。
“还能怎么样，一群饭桶，废物！”宋万毫不吝啬地辱骂。
赵庆呵呵一笑：“你不会指望他们能提供线索吧，那帮孙子除了赌钱屁用没有，牢里出了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宋万嗯了一声，问刘唐、杜千哪去了。
“他俩啊，刘唐刚被头叫去了，应该是问花娒的事。杜高个上牢里查看情况，还没回来。”
官府发出告示，说明衙门走水是个别差役玩忽职守导致的，目前已经革职听候发落。几起命案也被压下，争取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同时张贴出几张通缉令，悬赏极高。百姓们也就信以为真，只当是意外，至于官府口中那几个流窜出来的蟊贼，他们是不关心的。
杜千从牢狱那边回来，现场除了烧焦的木炭实在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至于被杀害的两名狱卒，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唯一能看出的是他们被割喉致死。
“回来了。”赵庆望向推门进来的唐鸢。
宋万、杜千都看过来，显然是想知道他追杀花娒的后续。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唐鸢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别装蒜，赶紧说说最后追没追上？”赵庆催促道。
“这事啊，”唐鸢嗨了一声，就把先前讲给朱邛的那套说辞搬过来。
话说当时眼看就要追上，不成想那淫贼身上藏着暗器，多亏了自己眼疾手快才躲过去。再之后在房顶上交战数个回合，一时间拿不下他。两人且战且走，东城的瓦片被踩坏了不少，最后自己也是实力不济，被对方一掌打落巷子，再想追已经追不上了。
“大概过程就这样，棋差一招。”唐鸢委婉叹息。
三人面面相嘘。
“刘兄弟，你现在得是二流高手吧。”
“差不多。”
赵庆从茶碗里捞出大枣狠狠嚼了两口，含糊不清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羡慕不来。”
唐鸢问起衙门是什么情况，赵庆示意让宋万说。
“衙门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火势控制在局部，可以初步断定是人为，对方目的性很明确就是劫狱。现在牢里那些囚犯都跑到大街上，还有不少死囚，三房的人已经去抓了，希望不要出大乱子才好。”
二房负责破案审讯，眼下不仅有被定义为劫狱性质的火灾，还有各起命案，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找不出头绪。
唐鸢翻了翻卷宗，抱怨道：“昨天都去抓人，偏偏这时候出事，早不早晚不晚的都赶到一块了。有的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万眉头一皱，想到什么，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着什么，赵庆凑上去看看，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纸上画了一条线，一端写着抓贼，一端写着劫狱。
宋万沉吟不语，赵庆接过笔在抓贼上方划出一条线，对应着画了一个圈。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当即，宋万安排人去胭脂舫押沉香姑娘过来问话，赵庆直接去找朱捕头询问画像和线索是谁提供的。
审讯室里，沉香姑娘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周围灯光暗淡，各式各样的刑具摆在旁边，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唐鸢站在宋万身后，打量着花娒的红颜知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纯风，他撇撇嘴。
之后宋万几个问题沉香都一一作了回答，得到更多的答复还是不知。
宋万摆摆手示意沉香姑娘可以出去了，这位柔弱女子逃也似的离开，显然不想再多待半刻。
“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刘兄弟没什么要说的？”一双胖手交叉在桌案上，他兴致勃勃地看向唐鸢。
“花娒被我放了，”唐鸢没有隐瞒，开门见山道：“关乎一些个人恩怨，不过我能告诉你，花娒背后是张家。”
宋万拍拍手：“足够了。赵庆怕是要白跑一趟，走，咱们回去。”
等三房的人回来，只抓了几个偷鸡摸狗的蟊贼。
对于这个结果，二房表示意料之中。
当天晚上就实行了宵禁，州丞安排差役轮班巡视城里各处情况，防止歹徒行凶作案。
夜深人静，四道身影在拱楼街碰面。都是夜行衣打扮，黑布蒙面。
其中一个臃肿肥胖的身躯晃了晃，按照白天安排的两两一组，之后约定四更天在这里汇合。
—————————
京城，全名楚州城。
真正的天子脚下，皇城根上。
王锦牵马走在路上，两边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旁边支着摊位的小商贩，车马迎面而来，行人川流不息。他跺脚踩了踩青石铺就的道路，一眼望不着边际。
红砖绿瓦、楼阁飞檐，商铺挂着的招牌旗帜高高飘扬。
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糖葫芦。
“这就是京城啊。”
“家主，我感觉那次像是被人特意安排好的。而且事后官府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这不像那位周大人的作风。”
“确实蹊跷，”苏家主放下手边的账本，问道：“咱们的人有什么发现？”
“城西五里外有一座庄园，最近一段时间倒是有不少江湖中人在里面聚集，经查证这座田庄曾经是张家的产业，如今挂在一名管事头上。”
“派人继续盯着，老二那边情况怎么样？”
“最近都在说北部匪患减轻，想来是二爷的功劳。”老管家问一句答一句。
苏家主点点头，平城安定得久了，有些家伙就耐不住寂寞，不自量力。
“回头这些情况都可以告诉咱们的周大人，他不会放任不管。”苏家主想了想，问起其他事：“子文请来的那位镖头实力如何？”
子文是苏绵少爷的表字。
“按照江湖上的说法，应该算得上是二流高手。相当不错。”
“过些日媌媌就回来了，提前安排出人手省得到时候出岔子。朱邛那边也记得打招呼，我记得他手底下有几个好手。”
“是，老爷。”
一直到天明，衙门的大火才扑灭。
火势从地牢蔓延出来的，关押在牢里的囚犯全都脱身而出，借着混乱流窜在平城各处，当晚就发生了数起命案。
各处安顿下来。知州升堂，大发雷霆，下令要彻查此事！案件由州丞、主簿、典史三方负责，务必在朝廷下派官员之前结案。
班房里，赵庆一脸疲倦地翻阅卷宗，旁边的大枣茶里掺了一大把枸杞。
唐鸢在后半夜也赶回了衙门，抓没抓住采花贼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救火。
房门被推开，在审讯室熬到天亮的宋万顶着黑眼圈进来，给自己也倒了杯大枣枸杞茶。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整个人都蔫了。
“怎么样？”赵庆无精打采地问。
“还能怎么样，一群饭桶，废物！”宋万毫不吝啬地辱骂。
赵庆呵呵一笑：“你不会指望他们能提供线索吧，那帮孙子除了赌钱屁用没有，牢里出了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宋万嗯了一声，问刘唐、杜千哪去了。
“他俩啊，刘唐刚被头叫去了，应该是问花娒的事。杜高个上牢里查看情况，还没回来。”
官府发出告示，说明衙门走水是个别差役玩忽职守导致的，目前已经革职听候发落。几起命案也被压下，争取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同时张贴出几张通缉令，悬赏极高。百姓们也就信以为真，只当是意外，至于官府口中那几个流窜出来的蟊贼，他们是不关心的。
杜千从牢狱那边回来，现场除了烧焦的木炭实在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至于被杀害的两名狱卒，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唯一能看出的是他们被割喉致死。
“回来了。”赵庆望向推门进来的唐鸢。
宋万、杜千都看过来，显然是想知道他追杀花娒的后续。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唐鸢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别装蒜，赶紧说说最后追没追上？”赵庆催促道。
“这事啊，”唐鸢嗨了一声，就把先前讲给朱邛的那套说辞搬过来。
话说当时眼看就要追上，不成想那淫贼身上藏着暗器，多亏了自己眼疾手快才躲过去。再之后在房顶上交战数个回合，一时间拿不下他。两人且战且走，东城的瓦片被踩坏了不少，最后自己也是实力不济，被对方一掌打落巷子，再想追已经追不上了。
“大概过程就这样，棋差一招。”唐鸢委婉叹息。
三人面面相嘘。
“刘兄弟，你现在得是二流高手吧。”
“差不多。”
赵庆从茶碗里捞出大枣狠狠嚼了两口，含糊不清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羡慕不来。”
唐鸢问起衙门是什么情况，赵庆示意让宋万说。
“衙门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火势控制在局部，可以初步断定是人为，对方目的性很明确就是劫狱。现在牢里那些囚犯都跑到大街上，还有不少死囚，三房的人已经去抓了，希望不要出大乱子才好。”
二房负责破案审讯，眼下不仅有被定义为劫狱性质的火灾，还有各起命案，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找不出头绪。
唐鸢翻了翻卷宗，抱怨道：“昨天都去抓人，偏偏这时候出事，早不早晚不晚的都赶到一块了。有的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万眉头一皱，想到什么，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着什么，赵庆凑上去看看，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纸上画了一条线，一端写着抓贼，一端写着劫狱。
宋万沉吟不语，赵庆接过笔在抓贼上方划出一条线，对应着画了一个圈。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当即，宋万安排人去胭脂舫押沉香姑娘过来问话，赵庆直接去找朱捕头询问画像和线索是谁提供的。
审讯室里，沉香姑娘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周围灯光暗淡，各式各样的刑具摆在旁边，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唐鸢站在宋万身后，打量着花娒的红颜知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纯风，他撇撇嘴。
之后宋万几个问题沉香都一一作了回答，得到更多的答复还是不知。
宋万摆摆手示意沉香姑娘可以出去了，这位柔弱女子逃也似的离开，显然不想再多待半刻。
“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刘兄弟没什么要说的？”一双胖手交叉在桌案上，他兴致勃勃地看向唐鸢。
“花娒被我放了，”唐鸢没有隐瞒，开门见山道：“关乎一些个人恩怨，不过我能告诉你，花娒背后是张家。”
宋万拍拍手：“足够了。赵庆怕是要白跑一趟，走，咱们回去。”
等三房的人回来，只抓了几个偷鸡摸狗的蟊贼。
对于这个结果，二房表示意料之中。
当天晚上就实行了宵禁，州丞安排差役轮班巡视城里各处情况，防止歹徒行凶作案。
夜深人静，四道身影在拱楼街碰面。都是夜行衣打扮，黑布蒙面。
其中一个臃肿肥胖的身躯晃了晃，按照白天安排的两两一组，之后约定四更天在这里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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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全名楚州城。
真正的天子脚下，皇城根上。
王锦牵马走在路上，两边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旁边支着摊位的小商贩，车马迎面而来，行人川流不息。他跺脚踩了踩青石铺就的道路，一眼望不着边际。
红砖绿瓦、楼阁飞檐，商铺挂着的招牌旗帜高高飘扬。
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糖葫芦。
“这就是京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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