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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前尘 隔膜

    “阿楚,我好想你......”

    “王爷醉了,我叫人收拾一下偏殿,王爷明日还有政务,需得好好休息。”肖楚轻轻推了他一把,抬手就要起身叫人,却被李彦一把拽住,抱得更紧。

    “不,我想要你陪我。阿楚,阿楚......我没碰她们,我只想要你。”李彦借着醉态放肆着自己,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欲望。

    “王爷……你……”

    “别叫我王爷,叫我阿彦……阿楚......”

    肖楚任由他动作着,却不再说话。

    “别赶我走……阿楚,咱们生一个孩儿吧……我想要你给我生,好不好......”

    肖楚听到这句,浑身一震,竟是不忍再冷他。

    感受到肖楚的配合,李彦更加激动了,“阿楚……”他动作逐渐温柔,极近讨好,心里的愧疚担忧夹杂着思念折磨了他多日,令他难以自控。他强势地抱紧她,亲吻她,占据她,一遍遍地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可能这就是充满野心的男人一惯的占有欲吧,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牢牢地把人控制在手里,才能驱散那些会让他软弱心虚的担忧。

    大多有野心之人最恨也最怕自己的软弱,所以他们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往往会更强。

    次日清晨李彦醒来,看到肖楚合上中衣,正抬手用脂粉盖着脖颈上的印迹,他满足地笑了……随手披了外衫便走到她身侧替她梳发,而后又忍不住俯在她颈间,固执又恶劣地亲昵,直到再次加重了那个青紫色的痕迹才算罢休。

    肖楚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说着:“王爷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任性,别闹了,该上朝了。”

    即便昨夜求着她,即便她与自己亲密无间,可肖楚却还是只叫他了“王爷”。李彦一直都是清醒的,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身体再怎么满足好像也填不满心中的空虚。可他不能表现出来,阿楚说的没错,他就是想要西蒙,甚至想要天下,可他也想要她。他想只要他一直对她好,她总有会明白的一天。

    “那阿楚替我洗漱更衣好吗?”他终于慢慢放开肖楚,故作轻松地笑着讨宠道。

    “好。”

    李彦刚离开肖楚殿中,勤妃和惠妃便前来拜见,自己也已“病”了多日,没有什么理由不见了。脂粉都遮挡不住的痕迹,肖楚只得换了件能遮住脖颈的衣物,又在颈间加了一条丝帕方才去前殿见她们。

    “听闻王妃姐姐习武,恐不喜我们小女儿家的俗物,我们两人商量了一下,便选了一些从炫赫带来的机巧玩意儿,但愿姐姐会喜欢。”勤妃抬手命人送上了两个黑底镶金的大箱子。

    “那便多谢妹妹们了。”肖楚一边不失礼貌地回着笑,一边亲手打开了箱子。每箱都有三把木质的机关箭和两格铁质箭头,机关箭弓弦内置,嵌在扇形的木块之间,一次可放入三只箭头,三箭齐发,单手即可操作。

    肖楚的眼睛亮了一下,笑道:“嗯,果然精巧。妹妹们有心了。”

    “姐姐喜欢就好,我们姐妹也不懂骑射,只带了这些,就都送与姐姐了~”勤妃应声道。

    肖楚摆弄着手上的一只机关箭,笑着冲她们点点头,一脸被挑起了兴致的样子。性情如她,抬手就跃跃欲试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是在猎场上,那便当下就可以试试它的力度和稳准度。专注地瞄着准心的王妃,忽视了不自觉拉长的脖颈,和颈间稍不留神就会暴露的痕迹,那紫青色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异常扎眼,让人看到之后立刻就会明白,脖颈处高高系着的丝帕原来是欲盖弥彰。

    惠妃的心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她性子本就有些清高自傲,即便她还不喜欢李彦,可对于同嫁一夫已成事实的女子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嘲讽,一股羞愤便由然心生。

    “不知如此精巧的东西,是何人所作?”肖楚饶有兴致地随口问道。

    “是炫赫的一位将军,说来就巧了,跟王妃同宗,也姓肖。”惠妃本已不悦,但看勤妃神色竟也有异样,像是走了神......怕失了体面,便一边回应肖楚一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奥?那当真有缘。能做出如此机巧,想必是个英才,只是无缘相见,实在可惜。”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从勤妃看着那些机关箭时骤然失落的神色中,看出了异样。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精准得毫无道理。

    肖楚想起了肖琰十五岁的样子……如今他已二十岁了啊,定当更加出挑,公主会喜欢也是情理之中。

    果然,勤妃得到惠妃的暗示后,下意识地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口茶,似乎是在急于隐匿情绪。肖楚了然无疑,心下突然生出两分怜惜,命运捉弄起人来就是这样,让人可笑令人可悲,毫无办法。

    “是的,肖将军少年时便已出类拔萃,神俊无双。”惠妃笑着应道。

    “那看来是名副其实了。”肖楚笑意荡漾在嘴角,也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不着痕迹地结束了这个会令勤妃伤神的话题。

    看着肖楚脸上那如李彦一般春风满面的笑意,二妃心里都不好受。凭什么?凭什么同为女子,自己喜欢的人得不到已经很痛苦了,还要千里迢迢地跑来受人冷落?凭什么她可以有人喜欢爱护,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只能远离国远离家远离亲人,奔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来?堂堂一国公主和被娇生惯养大的郡主,彼时面上虽不明显,但内心却都波涛汹涌。妒火与怒火夹杂着不甘心,可能成为一个女子的禁锢也可能成为她的力量。一个人在命运的主导下终会变成什么样,不到最后谁也不知。

    西蒙国主总是一副日渐西山的样子,且子嗣早夭,李彦虽也无子嗣,可李彦正值而立之年,所以,百官会倾向于附拥谁,自是不言而喻。

    正因如此,才说来奇怪,国主竟以一副多年病躯手握西蒙半数权柄,且暗中培植了一股势力,那是一股若李彦不等他死便强行夺位,届时或可两败俱伤的势力。这也是李彦不急着夺位的原因之一。

    李彦想过也调查过,除了当年那些跟着国主和肖亲王肖默征战过的老臣,日日小心翼翼地提防他肖冠李戴之外,其他人呢?其他人的忠心又是靠什么控制的呢?多年以来,这个问题都令他百思不得解。他还曾一度以为是国主诈病,令他放松警惕,用以拖延时间与他周旋,结果抓了给国主配药的医师也确认过,国主确实常年服用着治疗咳疾与头疾的汤药。

    本来他是不顾忌什么两败俱伤的,只要把位子夺到自己手里,那他便无后顾之忧,更利于他专心对付炫赫,实现他的抱负,可他顾忌肖楚。国主是肖楚的大伯父,皇位是他们肖家的,他一拖再拖,想着干脆就拖到国主归西再顺势夺位,也不过是怕肖楚心里会怪他。那样肯定不行,他李彦就是江山和爱人,他都要。

    王爷王妃青梅竹马伉俪情深,整个西蒙无人不知,以至于王妃与王爷成婚十年都未有子嗣,旁人也一直不敢置喙。

    可如今王爷又娶了两位妃子回来,一些拥护派便开始蠢蠢欲动了。明里暗里地“提醒”还不够,甚至有人直接上折子,谏言摄政王为国为民也当以子嗣为重,如此才能绵延国祚,千秋万代,俨然就是已尊他为国主的意思,令李彦不胜其烦却又无法怪罪。

    旁人不知,可李彦却清楚得很。肖楚跟他一样,父母早亡,她从小就跟着舅父习武练剑,那陈濯对她很是严厉,西蒙的冬日天寒地冻,十二岁的肖楚依然会被要求出去练轻功,射狐熊。虽十五岁便有了自己的暗影卫队,可她因体质受阴寒过重,过于损耗,便时有阳虚阴滞之症,不易得孕子嗣。

    而且那陈濯就是个老狐狸,朝堂上一时站在国主那边,一时又是作壁上观之态,前去拉拢又态度不明。尤其近几年,虽表面恭敬,可给人的感觉总像是国主和李彦,他谁也看不上。他便是多年来,唯一一个李彦也不曾看懂之人,加之肖楚身体的原故,李彦心里简直恨他恨得牙痒痒,可无奈肖楚对其舅父很是尊敬,他便也不得不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

    刚婚后那几年他满心都是肖楚,也担心生育有损身体,根本没想过要孩子。可后来做了摄政王,时不时便被提醒子嗣之事,他才开始有了想法。肖楚爱他不忍他为难,五年前便已主动开始调理身体,汤药也一直在喝,可五年了啊,为何还是毫无动静……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转瞬即逝,李彦摇了摇头,想着,不会的,阿楚不会那么对他的。虽夹在他和大伯父之间,确实令她为难,可肖楚知道自己对他意味着什么,肖楚也是爱他的。以往,只要双方不过分,她的态度也一直中立,她一定不会做出令他伤心之事的,李彦对此很是肯定。

    可被当众谏言提及子嗣的那夜,他还是带着宫医进入了肖楚的寝殿,甚至都没事先知会她一声。

    “怎么,王爷着急了?”肖楚脸上挂着笑,淡淡地问。

    宫医进殿,跪地行了大礼后,便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二人声,一心只把眼前脉。

    李彦端了盏茶,侧坐在旁等着,闻言轻声回她,“也不是,就是有些好奇,咱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紧接着便握住她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温柔地冲她笑,“若像你,定是极俊极美的。”

    宫医细诊了半晌后,说王妃身体无碍,确是有些阴损,加强调理即可,李彦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宫医告退,肖楚收回把过脉的那只手,面上不动声色,可袖口之下,那只手却逐渐攥紧了。随后,她缓缓地说出情绪不明的话,“王爷可是忘了还有两位贤妃了?宫妃一直不得召幸,恐会引人非议,也会引来母国的不满。”

    李彦心口又是一阵发紧,他盯着肖楚固执地说:“阿楚不必替我担心这些,只需好好修养身体便好。”

    说罢便一把抱过她,亲她鬓发轻抚她后背,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冲她耳语道:“没事的,不着急,医官说你没事,等你身体调理好了,咱们就生两个孩儿好不好?若是男孩儿我就带他骑马射箭征战沙场,让他长大后开疆扩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若是女孩儿咱们就藏起来,不让她再习武,就让她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肖楚闻言闭上眼睛,眼泪瞬时而下。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温柔的耳语,心中的苦涩翻江倒海。她感觉自己好像一条搁浅在了海滩上的鱼,离开了水,还要忍受着太阳的炙烤,活得好生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