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死因
用真才实学赢得了蔡钰认可的白灵，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刚结束完了上一个还算简单的验尸工作的她，紧接着就不知疲倦的投入进她真正想验的尸体、也是她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上去了。白灵杏眼里带着浓浓的期待，抬头看向蔡钰：“蔡大人，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查验那具女尸吧？”
换了新的罩服和手套的白灵看着和她同样装扮的蔡钰，迫切的心情被那双漂亮的杏眼出卖了个一干二净。蔡钰好笑的看了眼和自己孙女儿差不多大的白灵，想到刚才白灵让他不要那么生分，直接喊她名字的样子，忍俊不禁：“好，若是白灵小姐不需要稍作休息，咱们便开始检查那具女尸吧！”
休息？没什么好休息的！听到蔡钰同意了和她一起查验女尸的请求，白灵雀跃不已，她仔细询问了阿离，让同样坚定的摇头表示不需要休息的阿离在一旁充当助手。白灵收敛神色，把屋子里的女尸身上的白布掀开，在阿离和蔡钰的协助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将尸体外表检查了一遍，随即她又借助了干净湿润的布擦拭女尸皮肤的血污，尽可能的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蔡大人……！”
白灵屏息凝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里拿着的镊子上，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是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里镊子夹住的一根细细透明的线上。白灵声音都放的很轻，手上也不敢过于用力或者不自觉放松，她保持住手上的姿势，好奇的问俯身凑过来的蔡钰：“蔡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像是一截丝线……”
“我看着也像，”白灵把镊子上夹住的疑似丝线的东西放到阿离端来的小瓷盘里，差点被一次次的失望打击击溃的斗志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说不定这就是之前我们没找到的重要线索……肯定还有别的！我再努力找一找！”
说着，白灵又投入进寻找女尸穿着的里衣上的线索里去了。看白灵认真的样子，“不然我们解剖”这半句话被蔡钰又咽回了肚子，再找找吧，蔡钰对待白灵的态度就像纵容自家那个喜欢偷偷吃糖的小孙女儿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她们尽兴。
“……找不到，”过了半晌，白灵终于放弃：“蔡大人，要想从尸体上得到更多的信息，我们好像只剩下解剖这一条路了……”
“那便解剖吧！”蔡钰朝她宽慰的一笑：“死者虽逝，但种种迹象已然能够确定死者为他杀，凶手不曾被找到，危险便一直存在，一日找不到凶手，翡县其他无辜百姓被害的可能便多一分，为了更多人免受伤害，也为了使这位姑娘得一个公道，解剖这便开始吧。”
虽然迟迟无人来认领尸体，不征得亲属同意直接解剖，白灵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但现在如果不进行解剖，再耽搁下去，即使解剖了能得到的信息也会变少，春天带来的不仅仅是生机勃勃万物复苏，还有一日高过一日的气温，而没有被火化的尸体最怕的就是温暖，细菌滋生腐蚀血肉，本就微乎其微的证据会在增高的温度下化为虚无。尸体越拖越难存放，对案件侦破更是百害而无一利，倒不如索性直接快刀斩乱麻，解剖尸体破案抓凶！
思及此，白灵也跟着一起定下神来，她看了一眼女尸，随即按照蔡钰说的准确落刀，毫不迟疑。尸体的喉部被锋利薄刃切开，露出血肉组织，白灵边调整落刀的角度方向边用心观察，试图从每一步的进行中看出异常来……
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气势汹汹扑鼻而来，白灵眉心微皱，感觉自己的布巾似乎撑不了多久了：“阿离拿些布条、蒜、姜和醋来……算了你听我说，把蒜和姜一起捣碎，混合着醋一起揉在布上，然后你把揉了这些东西的布拿过来帮我蒙住口鼻。”
“啊！？”阿离嘴上虽然还是惊讶着的，但人已经本能的听从指令行动起来了：“如今天还冷着，这味道太冲了，奴婢给小姐多蒙几层可好？”
白灵抽空看了阿离手上做好的能抵御尸臭的布条，忍不住出声夸赞道：“你脑子倒是灵光，知道把有刺鼻气味的布条夹在中间，前后再各自添几层干净的布条，真是太贴心了。”
阿离新创的布条是类似多层夹心饼干的设计，揉了姜蒜醋的布条在中间，上面和下面各自又加了几层干净的布条，这样既能起到更好隔绝尸臭的作用，还能不让姜蒜醋的刺鼻气味太冲，即使仅靠布条无法完全隔绝尸臭，好歹闻到的也是隐约的姜蒜的气味，让人心理上不会那么抗拒。白灵夸了夸阿离，也不忘询问身旁的蔡钰需不需要更换脸上蒙住口鼻的布条，得到了否定答复以后，自己才就着阿离的手蒙上了阿离新制作的布条，继续投入尸检中。
……
“莫婶子，今日那位夫人又来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吗？”
来过街上巡逻好几次、已经和街上做买卖的摊主们混熟了的少年人又出现在圆脸妇人卖小食的摊子前，熟络的和她交谈道。
“是小齐呀！”被叫“莫婶子”的圆脸妇人惊喜的笑道：“怎么？你今儿又来替你大哥值班儿？难不成你这一趟趟的换班就为了那疯婆子？”
被圆脸妇人叫小齐的黑衣少年衙役谭齐闻言，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否认，只一双眼睛朝着四周不停张望：“怎么今日都这会儿了她还未出现？该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瞎操心！”随手拿了一个木盒装了一把小食的莫婶子摇头，把装了小食的木盒塞给谭齐：“你总是寻机会过来这边儿值班，你大哥不说你？那些个捕快们是不是得嫌你换班换的太勤了？”
“不会的，大家都对我特别好特别照顾，”谭齐羞涩的拿着莫婶子好意塞给他的木盒子，边和莫婶子聊天边仍拿眼睛找人：“而且管我们的捕头和我都是谭家村出来的，我俩不在一个庄上，但确实是老乡，平日里他总想着帮我一把，莫婶子不用担心……哎？那是？！”
正说的好好的，谭齐不知道眼睛瞥见了什么，放下抱在怀里的木盒子撒腿就往前奔，边跑边急切的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站住不许动！”
见招来了县衙衙役，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几个乞丐一窝蜂散开，露出被围在中间的一个短袄妇女——正是刚刚还被谭齐和莫婶子念叨着的“疯婆子”！
“哎呦！这怎么回事？这可怎么说的……”在谭齐跑出去的瞬间就探出头把情形尽收眼底的莫婶子满脸焦急，她朝右边招呼道：“诶！王麻子给我看一会儿摊！我去去就回！”
“行行行，不用急，街上人少不忙，你尽管去吧！”
得到肯定答复的莫婶子撂下摊子，迎上扶着“疯婆子”往回走的谭齐，语带关切：“怎么搞成这样，我家离这儿不远，先去我家收拾收拾吧？”
莫婶子和谭齐一人一边扶住走路有些不大稳当的“疯婆子”，一同把她送到了莫婶子的家里。莫婶子说的不错，她家的确不远，是个很干净的小院儿，院子虽然不大，但很是整洁，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操心操持收拾出来的结果。
“进来吧，家里没人，当家的去干活儿了，这会儿指定回不来，你自在坐，我先带她换身衣服。”莫婶子示意谭齐随便坐，接着扶着衣服被扯坏又踩的脏兮兮的“疯婆子”进里屋：“小齐你别着急，我们得一会儿才能出来，我给她换我的干净的衣服，正好再帮她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好……麻烦莫婶子了……”
“哪里的话，”莫婶子抽空朝谭齐一摆手，满不在乎的应道：“谁都有难处，见到了帮一把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
“致命伤推测是咽喉处，”白灵和蔡钰一起给女尸做缝合，她手里的动作又快又好，还能偶尔抬头确认蔡钰脸上的神情：“从血凝块、痂皮形成和创口感染的情况来看，她是被某个锋利的东西割伤，伤到了脖子上的颈动脉得不到救治失血而亡……我怀疑割伤她脖子的是那根细线。她的面容被损毁，哪哪儿都是血污，再加上之前来不及检查太仔细，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致命伤……就是不知道得不到救治的原因是不是和曾经历过的打斗有关。”
“你推测的不错，”蔡钰显然也认同白灵的说法：“这具女尸的实际致死原因应当就是脖子上的伤，虽然你我二人判断方法和标准不尽相同，但听你所言，我认为有理。”
“我记得蔡大人提到过，这具女尸里衣的部分袖子和随身携带的荷包，都已经和告示一起张贴了，请问……至今还是没有人过来认领这具女尸吗？”
“无。”蔡钰摇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不知为何，告示和证物已然展出多日，且在韶大人的要求下我还专门在告示栏旁边配了两名识字的衙役进行解读，可一日一日的过去，就是无人认领，县衙也不曾接到任何符合条件的失踪报案，这可当真是……”
说到这里，蔡钰沉沉的叹出口气，很是头疼的样子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什么。蔡钰的感受白灵很能理解，非自然死亡的无主尸体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况且这古代也没有建立系统的人口登记，更不用提在这个时代属实属于异想天开的大数据加天眼排查寻找。在没有发现其他有效的信息的情况下，这个姑娘似乎真的无法通过尸检解剖来诉清冤情了……白灵心里生出一抹无力和沮丧，对着已经缝合完毕的女尸，她整个人都变得恹恹的沉默下来。
“不妨事，此种情形也是无可避免的，”蔡钰安慰了白灵一句，边收拾起自己的箱子边转移话题：“之后我让人比照着我的箱子给你配个一模一样的，日后再有需要，你也可方便些。”
“……好，”白灵点点头，心里被蔡钰送箱子的好意强行激出几分欣喜：“谢谢蔡大人。”
“无妨无妨。”
……
终于结束了心心念念的女尸解剖，再继续待在小院也没有什么意义，白灵和阿离跟着蔡钰出了院子往县衙大门走，走到一半，只见一个身影气喘吁吁的疾奔而来。？出了什么事？白灵杏眼里露出一抹好奇，她和阿离看着那身影离得他们越来越近，直到看清疾奔而来的少年脸上慌乱的神情和额头上显眼的汗水，白灵和阿离才随着蔡钰一起站住脚，面带疑惑的准备听一听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蔡大人，有冤情上报，是否派人去寻韶大人……”话说到一半，这少年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蔡钰身后站着的白灵和阿离，他似乎在“闲杂人等怎能偷听案情”和“既是蔡大人邀请而来的客人，旁听案情或许也无事”中摇摆不定，但紧接着他恍然又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紧急情况，于是果断快速的做出了决定，继续朝着蔡钰说了下去：“小人谭齐，今日小人在西街巡查时发现有一妇人或因神志不清受到乞丐当街欺辱，小人赶去妇人身边时，乞丐们已经三三两两逃跑，但乞丐虽已逃跑，因那街上有正做买卖的摊主，所以人证物证均有，蔡大人，那群乞儿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仗着人多势众欺凌弱小妇人，实在是忒的过分！那妇人现下仍未恢复清明，因此无法自行来县衙为自己申冤报官，小人于心不忍，只得前来替那妇人申诉冤屈！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查。蔡大人，小人知蔡大人只负责验尸一事，但事情紧急，小人寻不到别人，只好来找蔡大人，不知蔡大人能否接下小人这诉状，能否派人去请韶大人开堂审理此案？”
换了新的罩服和手套的白灵看着和她同样装扮的蔡钰，迫切的心情被那双漂亮的杏眼出卖了个一干二净。蔡钰好笑的看了眼和自己孙女儿差不多大的白灵，想到刚才白灵让他不要那么生分，直接喊她名字的样子，忍俊不禁：“好，若是白灵小姐不需要稍作休息，咱们便开始检查那具女尸吧！”
休息？没什么好休息的！听到蔡钰同意了和她一起查验女尸的请求，白灵雀跃不已，她仔细询问了阿离，让同样坚定的摇头表示不需要休息的阿离在一旁充当助手。白灵收敛神色，把屋子里的女尸身上的白布掀开，在阿离和蔡钰的协助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将尸体外表检查了一遍，随即她又借助了干净湿润的布擦拭女尸皮肤的血污，尽可能的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蔡大人……！”
白灵屏息凝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里拿着的镊子上，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是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里镊子夹住的一根细细透明的线上。白灵声音都放的很轻，手上也不敢过于用力或者不自觉放松，她保持住手上的姿势，好奇的问俯身凑过来的蔡钰：“蔡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像是一截丝线……”
“我看着也像，”白灵把镊子上夹住的疑似丝线的东西放到阿离端来的小瓷盘里，差点被一次次的失望打击击溃的斗志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说不定这就是之前我们没找到的重要线索……肯定还有别的！我再努力找一找！”
说着，白灵又投入进寻找女尸穿着的里衣上的线索里去了。看白灵认真的样子，“不然我们解剖”这半句话被蔡钰又咽回了肚子，再找找吧，蔡钰对待白灵的态度就像纵容自家那个喜欢偷偷吃糖的小孙女儿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她们尽兴。
“……找不到，”过了半晌，白灵终于放弃：“蔡大人，要想从尸体上得到更多的信息，我们好像只剩下解剖这一条路了……”
“那便解剖吧！”蔡钰朝她宽慰的一笑：“死者虽逝，但种种迹象已然能够确定死者为他杀，凶手不曾被找到，危险便一直存在，一日找不到凶手，翡县其他无辜百姓被害的可能便多一分，为了更多人免受伤害，也为了使这位姑娘得一个公道，解剖这便开始吧。”
虽然迟迟无人来认领尸体，不征得亲属同意直接解剖，白灵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但现在如果不进行解剖，再耽搁下去，即使解剖了能得到的信息也会变少，春天带来的不仅仅是生机勃勃万物复苏，还有一日高过一日的气温，而没有被火化的尸体最怕的就是温暖，细菌滋生腐蚀血肉，本就微乎其微的证据会在增高的温度下化为虚无。尸体越拖越难存放，对案件侦破更是百害而无一利，倒不如索性直接快刀斩乱麻，解剖尸体破案抓凶！
思及此，白灵也跟着一起定下神来，她看了一眼女尸，随即按照蔡钰说的准确落刀，毫不迟疑。尸体的喉部被锋利薄刃切开，露出血肉组织，白灵边调整落刀的角度方向边用心观察，试图从每一步的进行中看出异常来……
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气势汹汹扑鼻而来，白灵眉心微皱，感觉自己的布巾似乎撑不了多久了：“阿离拿些布条、蒜、姜和醋来……算了你听我说，把蒜和姜一起捣碎，混合着醋一起揉在布上，然后你把揉了这些东西的布拿过来帮我蒙住口鼻。”
“啊！？”阿离嘴上虽然还是惊讶着的，但人已经本能的听从指令行动起来了：“如今天还冷着，这味道太冲了，奴婢给小姐多蒙几层可好？”
白灵抽空看了阿离手上做好的能抵御尸臭的布条，忍不住出声夸赞道：“你脑子倒是灵光，知道把有刺鼻气味的布条夹在中间，前后再各自添几层干净的布条，真是太贴心了。”
阿离新创的布条是类似多层夹心饼干的设计，揉了姜蒜醋的布条在中间，上面和下面各自又加了几层干净的布条，这样既能起到更好隔绝尸臭的作用，还能不让姜蒜醋的刺鼻气味太冲，即使仅靠布条无法完全隔绝尸臭，好歹闻到的也是隐约的姜蒜的气味，让人心理上不会那么抗拒。白灵夸了夸阿离，也不忘询问身旁的蔡钰需不需要更换脸上蒙住口鼻的布条，得到了否定答复以后，自己才就着阿离的手蒙上了阿离新制作的布条，继续投入尸检中。
……
“莫婶子，今日那位夫人又来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吗？”
来过街上巡逻好几次、已经和街上做买卖的摊主们混熟了的少年人又出现在圆脸妇人卖小食的摊子前，熟络的和她交谈道。
“是小齐呀！”被叫“莫婶子”的圆脸妇人惊喜的笑道：“怎么？你今儿又来替你大哥值班儿？难不成你这一趟趟的换班就为了那疯婆子？”
被圆脸妇人叫小齐的黑衣少年衙役谭齐闻言，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否认，只一双眼睛朝着四周不停张望：“怎么今日都这会儿了她还未出现？该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瞎操心！”随手拿了一个木盒装了一把小食的莫婶子摇头，把装了小食的木盒塞给谭齐：“你总是寻机会过来这边儿值班，你大哥不说你？那些个捕快们是不是得嫌你换班换的太勤了？”
“不会的，大家都对我特别好特别照顾，”谭齐羞涩的拿着莫婶子好意塞给他的木盒子，边和莫婶子聊天边仍拿眼睛找人：“而且管我们的捕头和我都是谭家村出来的，我俩不在一个庄上，但确实是老乡，平日里他总想着帮我一把，莫婶子不用担心……哎？那是？！”
正说的好好的，谭齐不知道眼睛瞥见了什么，放下抱在怀里的木盒子撒腿就往前奔，边跑边急切的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站住不许动！”
见招来了县衙衙役，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几个乞丐一窝蜂散开，露出被围在中间的一个短袄妇女——正是刚刚还被谭齐和莫婶子念叨着的“疯婆子”！
“哎呦！这怎么回事？这可怎么说的……”在谭齐跑出去的瞬间就探出头把情形尽收眼底的莫婶子满脸焦急，她朝右边招呼道：“诶！王麻子给我看一会儿摊！我去去就回！”
“行行行，不用急，街上人少不忙，你尽管去吧！”
得到肯定答复的莫婶子撂下摊子，迎上扶着“疯婆子”往回走的谭齐，语带关切：“怎么搞成这样，我家离这儿不远，先去我家收拾收拾吧？”
莫婶子和谭齐一人一边扶住走路有些不大稳当的“疯婆子”，一同把她送到了莫婶子的家里。莫婶子说的不错，她家的确不远，是个很干净的小院儿，院子虽然不大，但很是整洁，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操心操持收拾出来的结果。
“进来吧，家里没人，当家的去干活儿了，这会儿指定回不来，你自在坐，我先带她换身衣服。”莫婶子示意谭齐随便坐，接着扶着衣服被扯坏又踩的脏兮兮的“疯婆子”进里屋：“小齐你别着急，我们得一会儿才能出来，我给她换我的干净的衣服，正好再帮她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好……麻烦莫婶子了……”
“哪里的话，”莫婶子抽空朝谭齐一摆手，满不在乎的应道：“谁都有难处，见到了帮一把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
“致命伤推测是咽喉处，”白灵和蔡钰一起给女尸做缝合，她手里的动作又快又好，还能偶尔抬头确认蔡钰脸上的神情：“从血凝块、痂皮形成和创口感染的情况来看，她是被某个锋利的东西割伤，伤到了脖子上的颈动脉得不到救治失血而亡……我怀疑割伤她脖子的是那根细线。她的面容被损毁，哪哪儿都是血污，再加上之前来不及检查太仔细，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致命伤……就是不知道得不到救治的原因是不是和曾经历过的打斗有关。”
“你推测的不错，”蔡钰显然也认同白灵的说法：“这具女尸的实际致死原因应当就是脖子上的伤，虽然你我二人判断方法和标准不尽相同，但听你所言，我认为有理。”
“我记得蔡大人提到过，这具女尸里衣的部分袖子和随身携带的荷包，都已经和告示一起张贴了，请问……至今还是没有人过来认领这具女尸吗？”
“无。”蔡钰摇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不知为何，告示和证物已然展出多日，且在韶大人的要求下我还专门在告示栏旁边配了两名识字的衙役进行解读，可一日一日的过去，就是无人认领，县衙也不曾接到任何符合条件的失踪报案，这可当真是……”
说到这里，蔡钰沉沉的叹出口气，很是头疼的样子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什么。蔡钰的感受白灵很能理解，非自然死亡的无主尸体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况且这古代也没有建立系统的人口登记，更不用提在这个时代属实属于异想天开的大数据加天眼排查寻找。在没有发现其他有效的信息的情况下，这个姑娘似乎真的无法通过尸检解剖来诉清冤情了……白灵心里生出一抹无力和沮丧，对着已经缝合完毕的女尸，她整个人都变得恹恹的沉默下来。
“不妨事，此种情形也是无可避免的，”蔡钰安慰了白灵一句，边收拾起自己的箱子边转移话题：“之后我让人比照着我的箱子给你配个一模一样的，日后再有需要，你也可方便些。”
“……好，”白灵点点头，心里被蔡钰送箱子的好意强行激出几分欣喜：“谢谢蔡大人。”
“无妨无妨。”
……
终于结束了心心念念的女尸解剖，再继续待在小院也没有什么意义，白灵和阿离跟着蔡钰出了院子往县衙大门走，走到一半，只见一个身影气喘吁吁的疾奔而来。？出了什么事？白灵杏眼里露出一抹好奇，她和阿离看着那身影离得他们越来越近，直到看清疾奔而来的少年脸上慌乱的神情和额头上显眼的汗水，白灵和阿离才随着蔡钰一起站住脚，面带疑惑的准备听一听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蔡大人，有冤情上报，是否派人去寻韶大人……”话说到一半，这少年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蔡钰身后站着的白灵和阿离，他似乎在“闲杂人等怎能偷听案情”和“既是蔡大人邀请而来的客人，旁听案情或许也无事”中摇摆不定，但紧接着他恍然又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紧急情况，于是果断快速的做出了决定，继续朝着蔡钰说了下去：“小人谭齐，今日小人在西街巡查时发现有一妇人或因神志不清受到乞丐当街欺辱，小人赶去妇人身边时，乞丐们已经三三两两逃跑，但乞丐虽已逃跑，因那街上有正做买卖的摊主，所以人证物证均有，蔡大人，那群乞儿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仗着人多势众欺凌弱小妇人，实在是忒的过分！那妇人现下仍未恢复清明，因此无法自行来县衙为自己申冤报官，小人于心不忍，只得前来替那妇人申诉冤屈！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查。蔡大人，小人知蔡大人只负责验尸一事，但事情紧急，小人寻不到别人，只好来找蔡大人，不知蔡大人能否接下小人这诉状，能否派人去请韶大人开堂审理此案？”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