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其他小说 » 三元戒 » 第五十四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五十四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估计姐姐还有些时间才能到,刘天乐就在镇上逛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家里的年货还缺什么东西,打电话回家问母亲过年还需要什么。母亲说也没有什么了,平常都是父亲置办的,你什么到不要买,如果买了双份了就不好了,再说了,你也不知道家里真正需要什么样的东西。

    想了一下,他还是买了几支烟花,就是去年自己和姐姐一起放的那种。还有几块豆腐,走过太多的地方,还是感觉家乡的豆腐有种特别的香味,或许和水土有些关系吧?

    镇子很小,没有半个小时就逛完了,回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父亲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父亲黑着一张脸也远远地看到了他,他只能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见父亲只是哼了一声,他也不敢说什么,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你去参加白立志小姨的婚礼了?”一会儿之后,父亲开口问。

    “是的。”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天乐说:“新郎那边我没去,半路我就下车了。”

    “你去啊!怎么不去呢?现在翅膀硬了,也不怕丟人现眼。人家叫你去你就去啊?这个白立志也是的,白鼻猴子。”父亲阴测测地说。

    刘天乐一下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特别是他给白立志起的外号,自己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能确定那决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他没有再接父亲的话,父亲也没有再找他茬的意思,两人就这样伫着。

    终于等到了从珠三角回来的那辆大巴,这时候才知道有那么多的人都是在等着这一趟车的。有四五十岁的老父母来接自己外出打工的儿女,有带着娃来接自己丈夫的年轻妇人,也有晒得油黑的汉子接自己外出打工的妻子。每个人脸上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刘天乐看到了在车门上挤下来的刘冬花,后面跟着的正是背着行李的萧义和。

    他正要上去打声招呼,突然听到背后父亲严厉的话语:“刘天乐,你站住,给我回来。”

    刘天乐被吓到了,虽然没有乖乖地回到父亲的身边,但也不敢再往前走,像是有一股巨力抓住了自己的双脚,他只能呆呆地立定回过头看着父亲。

    这时候刘冬花也看他们父子俩,一边叫着他们一边走过来,但是近前看到父亲那阴沉的脸色,也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后来的萧义和走了过来,也早就明白自己岳父的这一关不好过,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趟过去的。他走到刘冬花的身边,和她并肩面对刘世新,说:“叔叔您好,我们又见面了,你也不用怪小花,要骂你就骂我,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还请您成全我们。”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也没有理由骂你。事情我去年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的事情我不同意。冬花,我的话你是真的听不进去了,我当这个一家之主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跟他走,我这个父亲你也不在乎,这个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刘世新语速平稳地说。

    刘冬花听到这话就急了,眼泪都流了下来,连忙解释说:“爸爸,你就成全我们吧,之前我们在一起没有跟你说是我的不对,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世新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叫你不听话,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滚。”

    刘冬花被打了一下,脸火辣辣的痛,但更痛的是在心里。听到那个无情的“滚”字,她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萧义和也想不到他突然动手打人,也急眼了,瞪着他说:“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你,你……”因为对方是长辈,最后也没能放出什么狠话来。看到刘冬花走远了,他只能追了上去,但由于提着太多的行李,被远远地落在后面。

    这样一闹,公交站上的人大多都注意到了这边,纷纷看了过来,刘世新就感觉一张老脸更是藏不住了。看到也想追出去的刘天乐,叫道:“天乐,你站住,你回来。”

    刘天乐被刚才父亲打人的气势吓住了,大脑已经短暂地停机了,只能听从父亲的命令。他上了父亲的摩托车,往家的方向开去,在车上他多次叫停父亲,但是不知是戴着头盔的父亲没有听见或者是听见了不想理睬,车子一直开回到了家里。

    下了车,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姐的事情?上次暑假你是不是就和他们在一起?”

    刘天乐也是豁出去了,承认道:“是的,我一直都知道。姐夫这个人很好的,姐嫁给他不亏。”

    “你,你,你。”父亲被气得不轻,抬起手又想打人,但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上一截的儿子,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本来想趁着春运多跑几趟摩的多挣几个钱,因为拉了儿子空跑了一趟,现在又出了这样闹心的事,更没有心情了,干脆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晒太阳,儿女们都不听自己的,自己为了这个家干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刘天乐回到自己的房里,用手机发信息的方式和刘冬花联系上。原来他们现在正在回村子的路上,他们打算暂住到三叔家里去,也已经和三叔说了,三叔对于他们表示出很大的热情,说可以放心住下来。

    刘天乐又断断续续地和刘冬花用信息聊了好久,原来他们两打算今年回来和父亲说明情况,取得父亲的允许之后在春节之前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萧义和的父母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就差自己的父亲点头同意拿到户口本就行。

    但现在是谁也想不到父亲的反应会是这样,这一年来刘冬花也是旁敲侧击地试探过父亲的态度,她总以为时间会让他慢慢改变,结果却是他的态度还那样的强硬。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母亲一个人煮好了饭烧好了菜,先在院子里把丈夫请过来吃饭,又要去敲开儿子的房门把在房间里躲了大半天的儿子叫出来。

    在饭桌上,刘天乐小心翼翼地吃着饭,桌上是自己买的一盘豆腐,还有早上吃剩下的半盘猪肉。豆腐他是计划着姐姐他们两个人的,所以多买了两块,现在是三个人吃饭,母亲就不再另炒青菜了。

    母亲看着两父子之间像是仇人一样的气氛,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心里奇怪,冬花今天说要回家的,怎么也没有见回来。

    父亲吃了几块猪肉,对盘里的豆腐就是没有下筷子,他平常也是很喜欢吃豆腐的,但是这不是他买的豆腐,家里在吃什么买什么都是要经过他的手,什么时候家里又多了一个做决定的人了。肥腻的五花肉经过了回锅翻炒,确实是很香,但总是吃这个下饭,口里腻腻的,他埋怨道:“家里没有青菜了吗?怎么一口青菜都没有。”

    “豆腐这么多,我就没有炒青菜了,你就将就着吃。”母亲连忙解释说。

    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饭,但那豆腐就是一口也不动。吃了一碗饭就把碗筷一扔,坐到一边看电视去了,平常他都是吃两碗饭的,谁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刘天乐默默地陪着母亲吃完饭,收拾好餐具,拿进厨房里洗。到了一个角落里,母亲才悄悄地抹起了眼泪,刘天乐在一旁把碗洗好,也不去打扰她。母亲总是太过在意父亲的想法和态度,那些无声的冷漠,总是她心中的刺痛。

    洗完碗他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在这个家庭里总有着无法言说的压抑感。一个欲主宰一切的王,一个卑微的臣服者,他有时候是一个看客,有时候也是一个被套上枷锁的人,还好那个枷锁在他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方能解开。

    他拿出一本练习册,坐在书桌前努力地集中精神去刷着题。这时候他听到了家里有客人来了,他听到了三叔的声音,他知道三叔可能是为了姐姐的事情而来,就放下了书本来到门边,这时候电视也关掉了,他可以把大厅里的谈话差不多能听得清楚。

    三叔果然是为了刘冬花和萧义和的事情而来,刚开始父亲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听到刘冬花住到了三叔家,还差点和三叔吵了起来。

    三叔:“大哥,你不要激动,冬花可是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就能不让她回家呢?她回不了家,去我这个三叔家还是行的吧。当初她刚出生的时候,你还嫌她是个女儿,这是你的第三个女儿了,寻思着把她送人,那时候我把她抱回去养了四天,你又反悔了把她抱了回来。还好是我,要是别人你哪能那么轻易地要回来,说不准这丫头现在是谁的女儿呢?现在我留自己的侄女住几天怎么就不行了?”

    刘天乐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陈年旧事,也是吃惊不少,不过结合阿海的年龄推测,那时候三叔还没有结婚,一个大小伙子抱养一个小孩的确不怎么好,也难怪这事情不成。

    听到三叔把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父亲可能内心有愧,说话的语气也是缓和了不少:“我现在家里也没有个像样的劳动力,过了年天乐可能要去读大学了,我就想着让冬花晚几年才谈对象,好好工作几年,供弟弟上完学。”

    听到父亲这样说,刘天乐想马上冲出去跟父亲说自己有办法上学,就算是自己不上学也要先让姐姐结婚,能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姐姐的人生。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人微言轻,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把希望放在三叔身上吧。

    这时候听见三叔说:“这个问题完全不是问题,刚才冬花的那个男朋友说了,冬花嫁过去,按他们当地的风俗是有一笔彩礼的,他们家愿意出八万。只要你能点那个头,八万块就会打到你的帐上,那样天乐上大学的钱不是有了吗?”

    听到八万这个数字,父亲也是短暂地沉入思考,最后他还是拒绝了:“我那能接受那么高的彩礼,那不是卖女儿吗?让别人知道了我这老脸都要丢干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三叔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怒了:“这不行,那也不行,你这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之后又听到用力推开椅子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估计是气冲冲地走了。

    在屋里偷听的刘天乐小心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这个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像三叔那样的愤怒,而是平静地看着书。其实在他心中有着另一个大胆的计划,这个时候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在计算其中的细节。刘冬花和萧义和不是要去结婚登记吗,去登记就要有双方的户口本,他们早有了年前领证的打算,那萧义和的户口本肯定是带了的,这就只差自己家的户口本了。他就是打算今晚把自己家的户口本偷出来交给他们,明天他们就去领证,这过年前还有两天是工作日,时间刚好能赶上。

    而户口本就放在父亲房间衣柜的一个抽屉里,抽屉上有一把锁,锁匙平常父亲就带在身上。

    这时候门外传来母亲催促他去洗澡的声音,他在房间里呆了好一段时间了,母亲已经给一家人烧好了洗澡的热水,平常他这个时候已经主动地洗漱完了。他回应了一声母亲,就去找自己的衣服准备洗澡了。

    经过大厅的时候,他留心着看电视的父亲,这时候父亲正看电视看得入神,他那一串锁匙就放在他旁边的茶几上。

    他提着水桶去厨房打热水,他心里想,等一下父亲去洗澡的时候,估计锁匙也不会拿进洗漱间,他就可以用父亲洗澡这段时间把户口本偷了。但是这是冬天,父亲并不是每天都洗澡,万一父亲今天晚上不洗澡,而是看完电视就回房间睡觉,那他就没有机会拿到户口本了,错过了今天晚上的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民政局春节就会放假,时间已经不多了,再等刘冬花和萧义和那边也可能出什么变故,所以他今天晚上必须想办法偷到户口本。

    在打完热水之后,他又去院子里的压水泵接冷水,冷热水调到合适的温度才可以洗。在用手动压水泵的时候,他留意到那个压水的木柄有些老旧了,他就想到一个办法。

    他把自己的水打完后,之后用手地摇摆那个木柄,用力故意把它折断了,之后他就把木柄折断的消息告诉父亲。父亲看到手柄被折断了,就骂骂咧咧地去找来一根新的木棍准备做一根新的木柄。母亲也拿着一个手电筒,给父亲照明着,院子里的灯泡功率本就不够,要做些细致的活是看不清楚的。水缸里的水已经没有了,今晚修不好这个压水泵就没有洗漱用的水了,明天早上做早餐的水也是没有的。

    刘天乐看到两个大人都在院子里忙活,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用最快的速度从茶几上顺走锁匙,摸进父亲的房间,用锁匙打开那个抽屉,拿到那本户口本揣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之后又把抽屉锁好,把锁匙按原先的位置放回茶几处,只用了几十秒钟他就完成了一切,又若无其事地回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他还去看父亲那边的修复工作进展怎么样了,还一边自责地说着自己真不该用力过猛的。而父亲看他这样自责,还反而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两人的交谈似乎让白天产生的间隙也消融了一点。

    在半晚上两点钟,这是一个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刘天乐被自己调的闹钟振动声吵醒。他开的是静音,怕自己醒不来,把手机压在枕头下边,自己就用耳朵枕在手机的正上方,这样自己就能在第一时间醒来。他轻轻地出了房门,这时间是一年中最黑暗的时候,他不能开灯或手机电筒,他在黑暗中努力地要看清一些东西,用极慢慢的速度一点点地向大门外挪去。他知道自己有的是时间,而任何的声响都可能是要命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母亲的房间一点动静也没有,父亲的房间有一阵阵均匀的鼻鼾声传来。他用了可能三四分钟才走完从房门到大门的路程,大门是在里面上了门销的,他摸到大门的门销,用力把一边的门板抬起,再慢慢地拉动门销,他又用上两分钟才把门销拉开。

    出到院子里,他又小心地在外面把门关了,并把外面的门销推上,这时候北风很大,门如果吹开了或者会吵醒父母。外面比屋内光亮了些,在漆黑的天空中有稀稀疏疏的星光,四周的景物能看到一些轮廓,那给盆怒放的君子兰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叶子,仿佛它正在安睡中均匀的呼吸着。他忍不住轻轻地摸了一下它的叶片,在心里再一次坚定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看着外面依然看不清路的黑喑,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把屏幕调到最亮,这个手机还没有电筒功能,不过他在黑暗中久了,有些许光亮就能辨物,他就借着一点光亮向外走去。

    走在村路上,招惹得不知谁家养的几条土狗一阵阵的狂吠。他来到三叔家的门外,这时候院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那条大黑狗听到声响吠叫了两声,在铁门逢里探出头来,看到是刘天乐这个熟人就又摇着尾巴走开了。他用手机拨打了刘冬花的电话,她的手机居然关机了,很多人都有睡觉关掉手机的习惯,居然她也是。他又拨打萧义和的电话,还好他的手机打通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那边是萧义和有些埋怨的声音:“小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打我电话干嘛?”

    刘天乐:“你出来一下,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我就在大门外。”

    萧义和:“有什么东西给我,明天给也不迟呀,大半夜的你不冷吗?”

    刘天乐:“你和我姐不是要结婚吗?我把户口本给你拿来了,你们明天就去登记。”

    电话那头的萧义和明显有些惊到了,久久没有声音传过来,刘天乐就看到二楼一个窗户亮起了灯,接着是有人下楼来了。不一会儿,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外套的萧义和就打开了院子的门,手里拿着手机用着电筒功能往他脸上照来。

    刘天乐把手里的户口本塞到了他的手里,也没等他多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往回走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天气的寒冷,刚才由于紧张并没留意到,这时候他的身体忍不住的一阵阵的寒战。

    回到家里,悄悄地进了屋,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躺下,这时候他才长松了一口气。

    他又看到手机上有萧义和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大意是如果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两人就去登记会不会不好,要不要再等一下,得到父亲的同意再去登记。

    他在床上躺下来,一边用被子捂热身体一边给萧义和回信息:“姐夫,你们放心去登记,父亲那边会慢慢接受你们的。”

    发完信息,刘天乐就把手机放一边,准备睡觉,这大半夜的确很困。可是你刚闭上眼睛不久,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还是萧义和发过来的,意思还是要等一等,得到父亲的同意他们才去登记。

    刘天乐偷了户口本还半夜给他们送过去,自己本就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看到他还是那么婆婆妈妈的,心里就有些生气了。写了一条信息回去:“萧义和,你怎么这样磨磨唧唧的,我姐都跟你睡那么久了,登个记很难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缘分这东西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你们的人生大事,你们决定,任何人的反对都是狗屁。”

    发完信息,刘天乐也不等他的回信,直接关机睡觉了,的确很困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天乐感觉头很痛,喉咙很干,估计是昨天晚上受冷感冒了。他打开手机,已经是八点多了,还有几条信息,是萧义和还有刘冬花发来的,都是一些感谢的话,还说他们已经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了。

    刘天乐起了床,洗漱了一下,面对母亲做好的早餐,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看来这个感冒的确不轻。强迫自己吃了些早餐,又感觉头很晕,加上昨晚没有睡好,他就又回去睡下了。

    母亲看到他大早上的又回去睡觉,就敲门进来问有什么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手,于是给他找来了一些感冒药,吩咐他吃下。

    吃完药之后,他睡得很沉,直到午饭的时候母亲来把他叫醒。他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吃饭的时候父亲看他这个样子,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吃过药已经好了些了。

    吃完饭他就继续回去睡觉,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吵架,他就惊醒了。他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了,还有几条未读信息,他打开看了一下,是萧义和发来的,说他们已经领完证了,要回来归还户口本。

    看完信息,整个人一下子完全清醒了,外面肯定是他们正和父亲发生争吵,他外套都没有顾得穿就往外冲。

    在院子里父亲正在生气地指着萧义和刘冬花两人骂,看到刘天乐出来了,就举起手里的户口本,问道:“刘天乐,这是你拿给他们的吗?”

    刘天乐知道这个隐瞒不了的,还不如直接承认了:“是我拿的。”

    刘世新彻底暴怒了,举起手就要给儿子一个巴掌,但是手在半空停了几秒钟还是没有打下来。再后还是把手放下了,一团怒气在胸口憋着,他在原地转了几圈,口里低声地咒骂着什么,目光瞥见那一盆开得娇艳的君子兰,心里的那一团怒火似乎找到了目标。他提脚就向着那个花盆踹去,由于力量一下没有把握好,花盆没有踹倒,自己差点跌了一跤。他又调整好角度踹了一脚,这一次花盆终于倒了,摔到地下碎着几瓣。他把怒火发了出来,也不想再看到这些让他生气的人,就往院子外面走,他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呆一下。走了几步又发现那一本户口本还拿在自己的手上,于是又回来把它丢在一张凳子上,这才气急败坏地出门去。

    刘天乐看着凳子上的户口本,又看了看被摔坏的那盆花,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他自己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安慰了几句姐姐姐夫,两人也就回三叔家去了。他把户口本放回原位,又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感冒和低落的心情让他又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