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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初露锋芒

    白辉茂被这话惊到说不出话,这这这,才进来几分钟就知道确定刺客的身份啦?这也太……

    陈望还是愤怒地瞪着凌世棠,不过内心则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少年的不同,是什么人?刚刚听到那胖士兵说什么三殿下,是皇子?他的外家不会是……

    凌世棠能刚好踩到那刺客的暴怒点也算是个意外收获。回宫的那天在街上闲逛,无意中看到一个书生在一个菜摊子上和摊主因为价格争吵了起来,爱凑热闹的本能让他挤过去围观,一开始二人骂战还算有来有回,后来那摊主也许是烦了,刚骂了句叫花子,那书生就直接冲上去就是一拳揍脸上,二人瞬间就扭打到了一起,见识不好,凌世棠赶紧逃离了斗殴现场。

    刚刚想到那,就试探地说了几句,没想到反应那么大,真是误打误撞。

    白辉茂看事情有进展,顺势问了一句:“那你是何处人氏?家住哪里?”

    陈望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专门查案的吗,自己去查啊!朝廷养你是吃干饭的?那真是腐朽到了一个地步。”

    白辉茂气结,这嘴皮子那么溜不去做谏官去跟那些老顽固斗嘴都是浪费了这么个人才。等等,是个书生,又知道朝廷中的官职,说不定参加过科举?是真的话就好办了,每个参加过科举的学子可是都入过档案的!不过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又该从何查起?瞬间泄气。

    凌世棠又追问道:“不说名字,总能说你是哪里人吧?再不说我就要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了,既然你还有个同伙在京城,那就从京城里开始吧,拿着你的画像到城里去寻与你长得相似的人,京城没有就下一个城,不肯说线索的就一律砍了,这样总会有人招供的。”

    众人还没从凌世棠的狠招里回过神来,陈望就坐不住又对着他骂了起来:“狼心狗肺的家伙,京城里那么多百姓说杀就杀,也不怕遭报应,你不得好……”

    还没等他骂完,凌世棠就对白辉茂说:“那刺客八成是京城人或者在京城有亲人,去找京兆尹查,最近几个月到一年里有没有失踪的人,照这个方向去查准没错。对了,带我回去看看近几个月大理寺经手的案件,说不定其中有关联。”说完就往外跑,白辉茂怕他乱跑受伤连忙也跟了过去,见到两位大人走了士兵们留在这也没有意义,也迅速地各归其职。

    整个撤离过程十分迅速,就留下一个陈望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望往后一仰躺倒在地上,恨自己怎么露出了马脚,但是又思索着凌世棠的身份。“那小子看起来倒是跟恒承祖有几分相似,也听他说过他有个妹妹在宫里。要是那小子的母族是恒家,我就招了吧,受了恒家如此大恩不能不报,爷爷的话,我料那帮人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动手。”陈望心想,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整个临仙就一个姓恒的家族,在京中声望很高,但却是大家族中最低调的。

    恒家现任家主第二代护圣公恒青行是恒妃的父亲,而恒妃的祖父也就是第一代护圣公当初是跟了元帝二十多年的随身侍卫,很得元帝的器重。后来元帝执政的后期强征民女选秀得罪了很多人,在一次外出中遭人袭击,恒妃的祖父在其他侍卫都战死的情况下只身跟暴民打斗,等到援兵到来时已经重伤至奄奄一息。等到回宫元帝立马封他为护圣公,爵位世袭,并请最好的太医为他医治。可伤势实在是太重,在被封为护圣公半年后便驾鹤西去,之后爵位就自然地传给了他的长子恒青行。

    恒青行与人为善,待人谦和,袭爵后不仅将自觉分府另住的庶弟接回来同住,还把早逝长姐的一对孤儿接回府待如亲子。除了姐姐弟弟的孩子,恒青行自己有四子二女,都教育得很好,同辈之间关系紧密如同一家,个个的三观都很正,长得也都很像,简直是相亲相亲一家人的模范标版。

    陈望当年带着他的祖父一起上京赶考,由于多日奔波劳累影响发挥,最后只落了个探花,而陈望的那个性子怎么肯就此甘心?于是拒绝了朝廷分的八品官职,在临仙住下准备下一年的科考。但是造化弄人,他们住下的村子某一天夜里进了土匪,抢光了他家的财物还杀了村子里好多人,村民们就认为是陈望带来的霉运就把他们祖父俩赶了出去,被迫流落街头。

    为了养活自己和祖父,陈望只能吞下自尊去到处做散工挣钱。有一次在一个酒馆里做散活,有两桌客人醉酒打架,陈望就被掌柜叫去劝架,结果更加激怒了两群人,陈望被打成了重伤,掌柜不想惹事又过意不去,就多结了几天的工钱让陈望收拾东西回家。

    陈望也买不起药又要赚钱养家,只能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到处找工,他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没有人敢收他。

    恒承祖是恒青行的长子,一天他照例去巡视自家的铺子,刚到门口就发现了一脸为难的小二,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就把陈望请进了室内,在听完陈望的故事后心生怜悯,就请了名医来为他医治,并让他住进恒府养伤,在这期间派人送了很多物品和银子给陈祖父,还给他安排了住处。

    陈望对此非常感激,伤好后就去上次恒家的铺子里十分卖力地做工,空闲的时间就应邀去恒府给恒家少爷们补课。

    但是七个月前陈望突然辞工离奇失踪,就连他的祖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只每个月寄回来一封信报平安。两个月前陈望就被安排进了皇家园林做内应,这其中的事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回到了大理寺,白辉茂叫人拿来了近一个月正在查以及结了案的卷宗给凌世棠看,自己则写封信派人送到京兆尹处要求共同调查。

    从早上一直看到了酉时,除去吃饭的时间凌世棠都在仔细地一页页纸翻看,可看了一天连一大半都没有看完,凌世棠可算知道了大理寺的工作量有多大。

    白辉茂收拾好自己看过的卷宗,走到了凌世棠身边道:“到点下班了,三殿下,剩下的明天再看吧,还有好多呢。”

    凌世棠疲惫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眼神有些空洞:“你们这的工作量也太大了吧,刑部呢,为什么刑部不帮你们分担一下?”

    白辉茂笑了笑,解释道:“刑部负责的部分与大理寺很像,但细分是不同的;刑部作为六部之一,权力和官职比我大多了,大理寺只是负责收集整理各地呈上来的当地官员解决不了的复杂案件,那些案件由我们梳理过程再补充遗漏的细节,一些我们能够处理好的案件就可以收集好证据递给刑部定罪,其他证据遗漏缺失的我们也要整理好送去刑部,待刑部调查完结了案定了罪执行完刑罚后再抄录一份卷宗送给我们备案。

    这样说起来,刑部那位尚书严大人才是最重要最辛苦的,也很得皇上赏识呢。”白辉茂一脸崇拜。

    凌世棠一回到寝宫外衣都还没脱就倒在床上,吓得小金子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确认过没有事后才松了口气:“我说主子啊,您以后不要突然进来又突然躺倒,您没有事奴才可要被吓出事来了。”

    凌世棠翻过身,艰难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你主子我哪能那么容易出事?你要相信我,哦对了,什么时候开饭?我今天好饿,早点吃完饭早点洗漱睡觉,明天还要去大理寺呢。”

    小金子也是头一次看到他家殿下那么累,也是心疼,连忙说:“这个点御膳房应该做好饭菜了,奴才现在就去给您拿回来,您先睡一会吧。”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凌世棠见小金子出了门,在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册恒妃装订好送给他的小本子,磨墨提笔写下了今天的见闻:

    “今天虽然很累,但见识到了好多以前从未接触到过的东西……最关键的是我有在努力完成大哥交给我的任务,我有在进步!写于嘉和十八年七月廿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