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贾诩二破曹操

    贾诩料知曹操之意，便欲将计就计而行，乃对张绣道：“某在城上见曹操绕城而观者三日。他见城东南角砖土之色，新旧不等，鹿角多半毁坏，意将从此处攻进，却虚去西北上积草，诈为声势，欲哄我撤兵守西北，彼乘夜黑必爬东南角而进也。

    张绣道：“然则奈何？”

    贾诩道：“此易事耳。来日可今精壮之兵，饱食轻装，尽蒙于东南房屋内，却教百姓假扮军士，虚守西北。夜间任他在东南角上爬城。俟其爬进城时，一声炮响，伏兵齐起，曹操可擒矣。”张绣喜，从其计。

    早有探马报曹操，说张绣尽撤兵在西北角上，呐喊守城，东南却甚空虚。

    曹操道：“中吾计矣！”遂命军中密备锹钁爬城器具。

    日间只引军攻西北角。至二更时分，却领精兵于东南角上爬过壕去，砍开鹿角。城中全无动静，众军一齐拥入。只听得一声炮响，伏兵四起。

    曹军急退，背后张张绣亲驱勇壮杀来。曹军大败，退出城外，奔走数十里。张绣直杀至天明方收军入城。

    曹操计点败军，折兵五万余人，失去辎重无数。吕虔、于禁俱各被伤。

    却说贾诩见曹操败走，急劝张绣遗书刘表，使起兵截其后路。刘表得书，即欲起兵。忽探马报孙策屯兵湖口。

    蒯良道：“孙策屯兵湖口，乃曹操之计也。今曹操新败，若不乘势击之，后必有患。”

    刘表乃令黄祖坚守隘口，自己统兵至安众县截曹操后路；一面约会张绣。张绣知刘表兵已起，即同贾诩引兵袭曹操。

    且说曹操军缓缓而行，至襄城，到清水，曹操忽于马上放声大哭。众惊问其故，曹操道：“吾思去年于此地折了吾大将典韦，不由不哭耳！”

    因即下令屯住军马，大设祭筵，吊奠典韦亡魂。曹操亲自拈香哭拜，三军无不感叹。祭典韦毕，方祭侄曹安民及长子曹昂，并祭阵亡军士；连那匹射死的大宛马，也都致祭。

    次日，忽荀彧差人报说：“刘表助张绣屯兵安众，截吾归路。”

    曹操答彧书道：“吾日行数里，非不知贼来追我；然吾计划已定，若到安众，破张绣必矣。君等勿疑。”

    便催军行至安众县界。刘表军已守险要，张绣随后引军赶来。曹操乃令众军黑夜凿险开道，暗伏奇兵。及天色微明，刘表、张绣军会合，见曹操兵少，疑曹操遁去，俱引兵入险击之。

    曹操纵奇兵出，大破两家之兵。曹兵出了安众隘口，于隘外下塞。刘表、张绣各整败兵相见。

    刘表道：“何期反中曹操奸计！”

    张绣道：“容再图之。”于是两军集于安众。

    且说荀彧探知袁绍欲兴兵犯许都，星夜驰书报曹操。曹操得书心慌，即日回兵。细作报知张绣，张绣欲追之。

    贾诩道：“不可追也，追之必败。”

    刘表道：“今日不追，坐失机会矣。”力劝张绣引军万余同往追之。约行十余里，赶上曹军后队。曹军奋力接战，张绣、刘表两军大败而还。

    张绣对贾诩道：“不用公言，果有此败。”

    贾诩道：“今可整兵再往追之。”

    张绣与刘表俱道：“今已败，奈何复追？”

    贾诩道：“今番追去，必获大胜；如其不然，请斩吾首。”张绣信之。

    刘表疑虑，不肯同往。张绣乃自引一军往追。曹操兵果然大败，军马辎重，连路散弃而走。张绣正往前追赶。忽山后一彪军拥出。张绣不敢前追，收军回安众。

    刘表问贾诩道：“前以精兵追退兵，而公道必败；后以败卒击胜兵，而公道必克：究竟悉如公言。何其事不同而皆验也？愿公明教我。”

    贾诩道：“此易知耳。将军虽善用兵，非曹操敌手。曹操军虽败，必有劲将为后殿，以防追兵；我兵虽锐，不能敌之也：故知必败。夫曹操之急于退兵者，必因许都有事；既破我追军之后，必轻车速回，不复为备；我乘其不备而更追之：故能胜也。”刘表、张绣俱服其高见。

    贾诩劝刘表回荆州，张绣守襄城，以为唇齿。两军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