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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停

    雨势稍微小了点,从檐上流下的雨水也没才下雨时的急促,“我们出去走一走?”说书的站起身,伸了个腰,看着旁边打哆嗦的秦则,秦则穿着宽松的便服,出走时从戏班子里拿出来的,衣服不多,就那几件,刚刚好能够换洗。

    “不了,道长,你自己去吧。”秦则摸着后脑勺,也没说自己冷,只是拢了拢宽松的上衣,把自己裹住。虽然是六月份的天气,但是下起雨后,夏天的炎热感恍惚间便消失了,春寒渐渐得填充在这城里的街头巷尾,猫狗的身子也都蜷缩成一团,眯着眼打探着外边的世界。

    说书的走出内院,喊来伙计,拿了把油纸伞便一个人出门去了,去哪儿谁也不知道,街上没人看见,秦则也没过问。日子和往常一样,只要没有变故,都过着和以往一般无二的生活,嫖娼醉酒,天伦之乐……李府老太太的房间里,呢喃的说话声在李絮耳朵旁边说着,雨声还大,屋里也只有老太太和李絮两人,其实大声说谁也听不见的,李絮听了话,有些难过,两只眼睛看着奶奶,心情都流露在这手上了。“傻姑娘!”老太太从李絮紧握的手里抽出手来,摸着李絮的头发,李絮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许了。

    说书的走在桥上,底下便是清水河了,雨幕里,沿着河向那边望去,朦朦胧胧的,红色的靛青色的旗子在铺子前边垂下来,偶有几家的窗户会开着,屋檐向外伸得多,雨水自然也不沾窗户。有人正从桥那边过来,撑着伞,步子迈得也不大,不快不慢的,“请问这河是什么河?”说书的有意与他搭上话,换了个卖苦力的人的语气,说书的也不指望对方能回答,说一说就是了,正好也不忙。

    “清水河!”听了话,那人在说书的旁边站了下来,“看着小兄弟像个读书人,能不能问个事情啊!”说书的自然而然得把自己代入了普通人的身份,与眼前的人搭话。

    “请问”,那人说话的声音不大,雨水滴在河里边的声音都快能够盖住说话的声音了。

    “好好好,就是呢,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情做得对与不对,但我觉得啊,那些事其实也不是我能掌握的,在每个人做出的选择之后,才慢慢出现了那样的结果,每个人都没错,但是就结果来说却是错的。”说书的大声说着,雨幕里只能见到两个人并排站着望着河水,另一人有些发愣,。

    那人也没立刻回答,思虑再三之后,只能说了句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说点儿什么好。“假如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结果,那选择可能就是你们的错了,然而不知道最后的结果,那这坏结果应该是咎由自取吧!”说完,那人正等着旁边人的回答,只是过了一会儿也没见人说话,那人转过头去,才发现问问题的人已经借着雨声和夜幕走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回答问题太久了还是那人有事,站在桥上的人就这么想着,而心里的天地和外边的天地终究是不一样的,春暖花开和如今的春寒料峭怎么能比呢?“受教了!”那人走下桥,嘴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秀才隔着窗户纸看着外边的雨,忧愁着什么时候才能停,下了雨,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只能这么干坐着。“有些冷了!”秀才自言自语得说着,灶台旁边的火正烧着,照亮了旁边这么一小块地方,而屋子里那边,仍然冷,仍然没有任何的光亮,“貌似下雨天的时候,天黑都这么早了!”秀才闭上眼,躺在灶台旁的稻草上,面朝着的火堆,眼里很明亮,温暖的感觉慢慢涌上来,像是四五月的时候,望着太阳一样,秀才沉沉得睡了过去,屋子里是有床铺的,不过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梦里边,秀才看到了爹娘,又看到爹娘突然变成了墓碑,就在雨里,荒郊野外的,空荡荡的,只有个人站在墓前边,看不清楚是谁。秀才在家里待着,又看到捕快冲进府里,自己在牢里待了好久,最后终于有人来救自己,原来的县令不见了,换了个新的,秀才看到自己退出了家门,再没在那大宅子里待过,换了个小屋子,夜里只能一个人在火堆前边看着,四周漆黑一片,陪伴的只有身后拉长的影子。

    等秀才睁开眼,火堆都冷了下来,应该才半夜,只能听见外边有很大的雨声,夜幕里谁也看不见谁,秀才摸着黑在灶台里重新生起火,应该做些什么,想到若是爹娘还在,自己怎么能像这样懒散呢。火光又慢慢重新照亮了这一小块的墙角,生完了火,秀才站起身,将桌上的油灯点了起来,这屋子里才终于有了些生气,不至于像是没人住的地方。

    第二天,雨仍然在下,会看天气的人自然也不烦闷,店铺也都开了门了,不过雨天的客人总是少一些。孙弗在前些天听了阿故的话,正准备着去城外好好玩一玩,但是才准备好,天气说变就变,孙弗站在门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发起了牢骚。孙弗突然灵机一动,右手握着拳头捶在左手上边。“喂,爹,娘,我去杜府找逢晴玩去了。”孙弗转过身,朝着爹娘住的那儿喊着,也没管听不听见,说完就撑着伞跑出门去。

    来到杜府的门前边,敲了敲门,门房见了,什么也都没问,就放孙弗进了门,“真爽快。我来多了都不一样了!”孙弗看着门房,把手搭在门房的肩膀上,门房什么也没说,动了动肩膀,就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头也没回。“真小气,我去找逢晴玩!”

    孙弗站在亭子下边,伞还在雨里边撑着,就搁在地上,等到身上的雨水都被自己拍打干净了,孙弗站在亭子外围,朝着前边的院子喊着,“逢晴,快出来啊,这天都下雨了,说不定你出来就晴天了。”喊完,孙弗笑起来,声音有些大,不过那前边屋子里的人自然听不见,孙弗在凳子上坐着,撑着头,手指在桌上百无聊赖得画来画去,不知道是做些什么。

    “你这大清早的来干嘛,我家小姐还睡着呢,别把小姐给闹醒了!”出来说话的是小苏,杜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府里边对孙弗最不客气的两位人之一,一位是那门房,一位就是眼前的这位丫鬟了。孙弗也不在乎这些,毕竟江湖人不能拘于小节,得有豪气。“得,来早了,我在这等着就好,苏姐儿你去忙好了,我先去何大叔那儿玩一玩。”何大叔是那门房,见孙弗见得多了之后也不多说什么。放人进来再把门关上就好。

    “谁是你苏姐儿,都喊成老婆婆了!”丫鬟说完,便撑着伞走了,孙弗也去了门房那,找些有趣的事情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