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远行
出了山谷。
商九让另外几名男子带着他们先行返回，自己要在此巡视一番。
现如今，商九在部落的声望已不逊色族长夏木多少，几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没过多追问，表示了一番担忧后也便离去。
商九看着他们远去，而后转身看了会几里外的那处山峰，毅然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路上，商九想起了那头曾追随过他的棕熊，只是不知它现在又在何处。
正午时商九就已来到了山前，依循着记忆向着李丽馨居住的盆谷而去。虽然他不敢确定李丽馨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但总要去过后才知道。
到得盆谷，再绕到南边的缓坡处，然后顺着斜坡慢慢滑了下去。这下坡真比上坡还难，待到得李丽馨住处时竟已是下午时分。
庭院里，绿荫下。一女子静坐于石桌前，手捧茶杯，细品着杯中茶水。
“你没走？”商九在李丽馨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你知道我要来？”
“我不知道。”说完，李丽馨将一杯茶水推到了商九面前。
“你早知道夏华的情况？”商九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所以我在等你。”
说完，李丽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边上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瓶子，放到了桌面上。
商九拿在手里，转动了一番，拔出木塞，只见里面满满放着几十颗灰褐色的药丸，气味稍显辛辣。
“这药能治好她的瘫痪？”商九欣喜道。
“并不能。”
“那这药又是用来干嘛的？”商九不无失望道。
“这药的主要功效是活血化淤，只是避免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不活动，气血不畅而导致的坏死。至于破碎了的经脉，在这里我找不着相应的药材给她修复的，事实上，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谢谢。”
“内服，七天一颗，辅以全身安摩，阴凉干燥处储藏。”
“这是多久的量？”
“一年。”
“如果用完了呢？”商九担忧道。
“药材的样品我给你备好了，到时候你照着找，应该不难找寻，混合捣碎制成药丸也可，粉碎后用温水送服也可。”
“万分感谢。”商九再次道谢。
李丽馨并不回话，重新捧起了茶杯。
商九也拿起了杯子，将杯中茶水饮尽，正欲告辞，却忽然想到。
“你是说这里找不到相应的药材，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存在能修复她经脉的药材？”
“有的，只不过……。”李丽馨愣了一会说道。
“不过什么？”
“只不过路途极其遥远，以我现在的状态，一个来回估计要走个十年八年。”
商九听完陷入了沉默。
“你是从东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那边过来的吧？巫说，那边是神仙的居所，有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商九沉默良久后道。
“山的那一边？”
“是。”
“山的那一边其实并不比这里好多少。”李丽馨想了想说道。
商九大感意外，李丽馨的意思很明显，她来自山外更遥远的地方。
“山外还有山？”
“山外有山。”
商九彻底泄了气，难怪李丽馨说一个来回要个十年八年。
“意思是山的那边也没有能修复她经脉的药材？”商九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听他说完，李丽馨却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是很想回答。
商九见她久久不应，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李丽馨被他这么盯着多少有点别扭，最后说道：“也许有吧，就算真的有也会异常稀少，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
“我想试试。”商九语气坚定、诚恳。
李丽馨再次陷入了沉默。
商九在等待。
“可以，后天来找我。”
“谢谢。”商九第三次道谢。
从南坡爬出盆谷，走出大山时已是入夜时分。幸得夜色清朗，明月高悬，才不至于让商九迷失了方向，但这一路上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仍然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村落时夜已深沉，却仍有一群人在一丛篝火前为他焦急地等待着。夏木、水英、夏华、族巫还有几名精壮的男子。
夏木看着商九平安归来，喜怒参半。喜的是他能平安归来，怒的是到现在才回来。看着商九走近他突然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向着他的胸口砸去。
商九右掌疾出，一把将他的拳头握了个正着。
夏木一愣，左拳迅速跟进。商九左手一探，死死抓住了他的左手腕。
双方拳掌相抵就这么僵持住了，无论夏木拳脚如何发力商九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哈哈，老了，老了。”夏木卸去拳脚力道，上前一把抱住商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篝火旁的几个人回过神来，跟着发出了一阵欢呼。
商九坐到了火堆旁，将李丽馨给予的药丸及药材样品拿了出来，又简单将下午发生的时候说了一下。
听着商九说完，现场异常地安静，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直到众人散去也没一个人出声表态。
商九抱起夏华回到了她的茅草屋，正要起身离去。夏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不放。
“九哥，我不想你去。”
“为什么？”商九微笑着问道。
“我怕，我怕你有危险，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夏华说着，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我不怕危险，为了你能好起来，我愿意冒这个险。”商九轻扶着她的头安慰道。
第二日。
商九例行跟着族里的男人们一起外出狩猎。晚上的篝火宴后，几个族巫为商九的远行轮番做着祈祷。
天刚蒙蒙亮，商九从睡梦中醒来，缓缓抽出了被夏华双手一直抱着的手臂。
睡前夏华一直不舍得让他离开，然后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过了一夜。
而此时夏华也已醒来，不管有多么的不舍，分别的这一刻还是会到来。
“九哥，你一定要回来。”
“等我。”商九抚摸着她的头坚定道。
屋门外，夏木、水英已经在等待着他。
水英为他准备了几件皮衣还有几块牛肉干，用一大块皮毛包裹着。夏木则递给了他一根最坚韧的骨矛。
商九一一接过，然后转过身来，站在晨光里，向着靠坐在屋门处的夏华挥了挥手。
夏华也跟着挥起了手，泪水模糊了双眼，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淹没在了大荒的原野中。
商九让另外几名男子带着他们先行返回，自己要在此巡视一番。
现如今，商九在部落的声望已不逊色族长夏木多少，几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没过多追问，表示了一番担忧后也便离去。
商九看着他们远去，而后转身看了会几里外的那处山峰，毅然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路上，商九想起了那头曾追随过他的棕熊，只是不知它现在又在何处。
正午时商九就已来到了山前，依循着记忆向着李丽馨居住的盆谷而去。虽然他不敢确定李丽馨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但总要去过后才知道。
到得盆谷，再绕到南边的缓坡处，然后顺着斜坡慢慢滑了下去。这下坡真比上坡还难，待到得李丽馨住处时竟已是下午时分。
庭院里，绿荫下。一女子静坐于石桌前，手捧茶杯，细品着杯中茶水。
“你没走？”商九在李丽馨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你知道我要来？”
“我不知道。”说完，李丽馨将一杯茶水推到了商九面前。
“你早知道夏华的情况？”商九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所以我在等你。”
说完，李丽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边上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瓶子，放到了桌面上。
商九拿在手里，转动了一番，拔出木塞，只见里面满满放着几十颗灰褐色的药丸，气味稍显辛辣。
“这药能治好她的瘫痪？”商九欣喜道。
“并不能。”
“那这药又是用来干嘛的？”商九不无失望道。
“这药的主要功效是活血化淤，只是避免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不活动，气血不畅而导致的坏死。至于破碎了的经脉，在这里我找不着相应的药材给她修复的，事实上，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谢谢。”
“内服，七天一颗，辅以全身安摩，阴凉干燥处储藏。”
“这是多久的量？”
“一年。”
“如果用完了呢？”商九担忧道。
“药材的样品我给你备好了，到时候你照着找，应该不难找寻，混合捣碎制成药丸也可，粉碎后用温水送服也可。”
“万分感谢。”商九再次道谢。
李丽馨并不回话，重新捧起了茶杯。
商九也拿起了杯子，将杯中茶水饮尽，正欲告辞，却忽然想到。
“你是说这里找不到相应的药材，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存在能修复她经脉的药材？”
“有的，只不过……。”李丽馨愣了一会说道。
“不过什么？”
“只不过路途极其遥远，以我现在的状态，一个来回估计要走个十年八年。”
商九听完陷入了沉默。
“你是从东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那边过来的吧？巫说，那边是神仙的居所，有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商九沉默良久后道。
“山的那一边？”
“是。”
“山的那一边其实并不比这里好多少。”李丽馨想了想说道。
商九大感意外，李丽馨的意思很明显，她来自山外更遥远的地方。
“山外还有山？”
“山外有山。”
商九彻底泄了气，难怪李丽馨说一个来回要个十年八年。
“意思是山的那边也没有能修复她经脉的药材？”商九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听他说完，李丽馨却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是很想回答。
商九见她久久不应，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李丽馨被他这么盯着多少有点别扭，最后说道：“也许有吧，就算真的有也会异常稀少，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
“我想试试。”商九语气坚定、诚恳。
李丽馨再次陷入了沉默。
商九在等待。
“可以，后天来找我。”
“谢谢。”商九第三次道谢。
从南坡爬出盆谷，走出大山时已是入夜时分。幸得夜色清朗，明月高悬，才不至于让商九迷失了方向，但这一路上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仍然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村落时夜已深沉，却仍有一群人在一丛篝火前为他焦急地等待着。夏木、水英、夏华、族巫还有几名精壮的男子。
夏木看着商九平安归来，喜怒参半。喜的是他能平安归来，怒的是到现在才回来。看着商九走近他突然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向着他的胸口砸去。
商九右掌疾出，一把将他的拳头握了个正着。
夏木一愣，左拳迅速跟进。商九左手一探，死死抓住了他的左手腕。
双方拳掌相抵就这么僵持住了，无论夏木拳脚如何发力商九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哈哈，老了，老了。”夏木卸去拳脚力道，上前一把抱住商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篝火旁的几个人回过神来，跟着发出了一阵欢呼。
商九坐到了火堆旁，将李丽馨给予的药丸及药材样品拿了出来，又简单将下午发生的时候说了一下。
听着商九说完，现场异常地安静，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直到众人散去也没一个人出声表态。
商九抱起夏华回到了她的茅草屋，正要起身离去。夏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不放。
“九哥，我不想你去。”
“为什么？”商九微笑着问道。
“我怕，我怕你有危险，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夏华说着，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我不怕危险，为了你能好起来，我愿意冒这个险。”商九轻扶着她的头安慰道。
第二日。
商九例行跟着族里的男人们一起外出狩猎。晚上的篝火宴后，几个族巫为商九的远行轮番做着祈祷。
天刚蒙蒙亮，商九从睡梦中醒来，缓缓抽出了被夏华双手一直抱着的手臂。
睡前夏华一直不舍得让他离开，然后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过了一夜。
而此时夏华也已醒来，不管有多么的不舍，分别的这一刻还是会到来。
“九哥，你一定要回来。”
“等我。”商九抚摸着她的头坚定道。
屋门外，夏木、水英已经在等待着他。
水英为他准备了几件皮衣还有几块牛肉干，用一大块皮毛包裹着。夏木则递给了他一根最坚韧的骨矛。
商九一一接过，然后转过身来，站在晨光里，向着靠坐在屋门处的夏华挥了挥手。
夏华也跟着挥起了手，泪水模糊了双眼，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淹没在了大荒的原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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