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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八个人

    大宅的里头死了个人,凶器是从厨房拿的。聚在这里的众人不禁会感到惊恐。可是,他们并没有慌乱,只是从他们的体内都弥漫出一种我可以理解的气氛。不,这不仅仅是气氛,我还似乎闻到了一点奇特的气味。然而,那气味非常淡,淡得我当时都几乎将其忽略了。

    书房并不很大。除了何音和紧跟着他的我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在门外等着。

    一个木制的地球仪掉到了地上。我们刚刚所听到的响声显然就是这个地球仪发出的。可是,这房间门是反锁的,凶徒只能从窗户逃跑。

    何音二话不说地就推了推了推那个木制窗框的双开窗。由于书桌很宽,正对着窗户,两边还有两个书柜,几乎没有缝隙。它隔在了人与窗户之间,而戴荞又坐在了它的前面。因此,何音只能站在遗体的一旁,弯腰伸手去推窗户靠铰链的位置。然而,他并没有成功推开。

    为了不碰到遗体,何音只能把手伸长,艰难地将窗户的插销提起,这才将窗户推开。一阵清爽的山风随着窗户的打开而登堂入室,顿时将刚才困于室内的那股气味吹散了。但气氛却并没有缓和起来,因为戴荞被杀了,而凶手则是在这反锁着的密室中消失了。

    刚才我们所有人都在楼下,所以这大宅里头根本就还有第八个人在!

    身为离职警察的何音便马上指挥到:“两个女人留在这里看着尸体,男的分两组搜寻宅子和周围。不管他玩了什么把戏,只要是人干的,那就肯定还在附近。”

    没有人不同意何音的意见。因为手机没有信号,现在还根本无法报警。而且,凶手肯定是知道我们的秘密的,最好在警察之前逮住那家伙。

    搜索组大概是按照战斗力划分的。何音和高老师一组,负责外围搜索。我和老徐一组,负责宅内的搜索。

    离发现尸体不过几分钟时间,我们便开始行动了起来。何高组合很快就跑了出去,我和老徐则先打开书房内的柜子,确认凶徒没有躲在这里才出去。而田李两位女子则留在原地看守现场。

    即便我有点担心那两位女流之辈会对尸体产生恐惧,可我该是小瞧了她们。我在出门时已经看到李蕊已经向遗体走去,看上去就像是要去做尸检一样。强如她这样的女性,恐怕难以如世俗所愿地结婚生子吧。

    我们没时间去讨论女性地位与生育率之间的关系,下了楼便将一楼翻了个便,还顺带检查了那个带有水泵和临近化粪池的地下室。化粪池属于这所房子,却只有排污管与之相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人能到那里去的。

    然后,我们又上了二楼,将所有房间打开来检查了一遍。最后,我们还上了阁楼,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阁楼上是个普通的仓库,有很多太阳能热水器的水管和一些储物柜,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这里的空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闷。

    我和老徐找到了书房正上方的位置,稍微敲了几下,硬邦邦的。

    我们在下面已经得知大宅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凶徒不可能从天花板离开。然而,我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敲了那地板。

    “这不妙啊,不妙啊……”老徐说。

    “什么不妙?”我问。

    “我来的时候,一个人仔细地检查过。门窗都没有被撬过。所以这里不应该有外人来过才对。”

    “那也就是说……”

    “凶手不是外人。一个外人不可能从那房间里头消失的。”老徐说。

    我开始明白了老徐的意思。门窗没有被撬过,也就是说凶徒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而且,若不是很熟悉这里的人,是不可能玩出密室杀人的的这种把戏的。想到这些,我不禁问:“那,你认为凶手……”

    “我不知道……我们当时都在客厅。”老徐说着看了看上方的斜顶屋檐,继续说道:“如果,是那伙人要杀他的话,那……”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当初杀了老丙,让我蒙冤被抓的那个汉子。那家伙不就消失在了死胡同里头了吗?

    只听见老徐又说:“可是,小青说这里是安全的呀……”

    对此,我毫无头绪,只按照常理推测地说:“那会不会,我们里头有内鬼?”

    老徐突然用锐利的目光看着我,问:“你是说是小青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她明知这里不安全,却偏偏要欺骗我们?她不会这么做的。她当初要是放任不管,我们没准早已经完蛋了。”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我急切地问。

    “其实……”老徐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呃,事情很多。现在那些都不重要。总之我们都是相信她的。”

    既然老徐不愿意透露,我也不在这时追问。他也许对田青的指示还是有所怀疑,担心自己说得太多,会被“那伙人”盯上。

    我没管他,走到阁楼的窗户前推窗往外看。这个窗户并没有插上插销,面对着后院,下方正是书房的窗户。

    看到何音和老高在后院汇合,走进了大宅,我便回头刚想将这件事告诉老徐,却在这时猛然感到了一股寒意。只见老徐看我回头,连忙装模作样地低下头去摸自己的口袋,将香烟掏了出来。

    他真是装模作样?还是我自己想多了。总之,我突然感到有点不安。或许,他觉得我才是那伙人的帮凶;或许正正相反……

    我急于想逃离这个阁楼,便将何高组合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老徐。可不知为什么,我这时尴尬地笑了。

    如今死了人,我却笑了。这样的笑容说不定会将我再次带进看守所。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愿老徐也是如此。

    我们又再次集中在了书房门口。何音交代他们的工作,说他们看外面环境比较开阔,如果一起走的话同一时间只能向一个方向搜寻,这样很可能会被凶徒跑掉。另外,外面也没有什么可以伏击的位置,所以何音提出了分头搜寻。

    “急死我了。”老高在汇报工作时插话道,“我又怕被凶手逃掉,又怕打不过他。随便在杂物房里面拿了一根水管就跑出了院子。我想凶手应该不会往山上跑的,便向山下追了一段路,但是没看到人影。然后,我又回来,往山上走了一段。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认为凶手有可能会躲到了猪圈,就是后山坡的那个。”何音接着说,“我怕老师应付不来,便让他去前面搜了。可是,后山没有人,那小屋也没有人。更奇怪的是,书房窗户下方长着的一些野菊也没有被踩坏。这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跳窗而逃。再说,书房下面就是客厅,要是那家伙真跳窗了,我们刚才在下面的时候应该会留意到。”

    既然何音本是个警察,我们应当相信他的侦查能力。既然凶手没有跳窗而逃,也没有被我和老徐在宅内发现。这也就是说,凶徒并没有离开大宅。想到这些,我的脑袋突然感觉到了酸胀,只能让老徐一个人汇报工作。不过那是老徐,他一个人也能完成。

    霎时间,我们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既然凶手没有离开大宅,也没有在宅中找到。那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刚才明明都在一起,谁又能悄无声色地作案呢?

    就在我们面面相觑,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找到凶手时,田青突然说话了。她说:“我和博士……应该说是博士刚才检查过了尸体,还暖的。刀子扎得很深,一次得手。”

    接着田青的话,何音干咳了一声,说:“我们先别急着互相怀疑。我们刚才的勘察都不过是初步的,不能百分百证明没人逃去。”

    “那我们先下山报警,怎么样?”老徐说。

    “不行。”李蕊突然说,“戴荞他不是说有新的发现吗?警察一来,就会把全部东西都带走。我们的秘密要是暴露了出去,先死的肯定是我们,然后是知情的警察。”

    “更何况……”老高说,“谁下山去?独自去还是分组去?独自去的话可能会放走凶手。分组去的话,若是凶手在其中,那其他人也可能有危险。”

    “你们该不是想靠自己来找出凶手吧?还是……你们就是凶手?”老徐阴沉着脸说。

    诚然,李蕊、高为民和戴荞这三人是同学,因为往日积怨而杀人也能说得通。

    过气警察何音干咳了一声说:“我说过,我们先别急着互相猜忌。有些人没准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

    “这里是安全的。”田青说,“我们不应该受到监控才对。”

    李蕊却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果青青是正确的,那么这案子就只是一宗普通的凶杀,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的当中。反之,如果她是错的,那么戴荞就是被一些超乎我们想象的人杀死了。按理说,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因为凶手的消失的确不可思议。然而,如果这案子的确是超自然犯案,但我们无法对警方说明,或他们不认可我们的说法,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大麻烦。那么,我们不可能报警,还不如……”

    李蕊并没有将话说完,大伙可都已经知道她的想法。她的意思就是,我们不报警,而自己将戴荞的尸体处理掉。否则,我们当中肯定有一个会被当做疑凶。

    我来时早就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让人寒噤的事情,思绪顿时凌乱了起来。他们说李蕊和戴总有私情,只是看她这时表现,比起情人更像是仇敌。

    就在众人沉默了片刻之后,老徐很多余地说了一句:“我们真的不报警吗?”

    没有人回答他,可是答案却很明显。我们至少得在警察到来之前将凶手抓住。不管他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上,不管要耗费多少时间,我们都必须在报警之前抓住他,好盘问出作案动机,想办法自圆其说。

    我并没有想到,平时总是说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办了的老徐,这回也回天乏术了。

    “或许……我们该想想刚才在这房子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老高说。

    “这好像不那么困难吧。”老徐说,“凶手进门,一刀刺死了戴总。戴总被刺,后退撞到书桌,把地球仪碰掉到地上了……”

    “然后凶手将门窗反锁,自己消失了。你是想这么说吗?”老高说。

    凶手的离开与密室,无疑是两个互相矛盾的事情。老徐大概也只是抛砖引玉地做了个假设,并不能作为他的推断。

    大伙又沉默了一会儿,老高便继续说:“有没有人想过可能凶手其实就是戴荞自己?或许我们不该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不是所有的事件都和电视剧里头的一样。”

    “我和青青刚才讨论过。”李蕊插话道,“心脏外面有胸骨保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插进去的。即便是外人也会有些困难,更别说是自己。自己要将刀子捅进心脏,恐怕要经过几次尝试,所以胸口肯定不止一道伤痕。我刚才稍微看过了一下,他的胸口只有一道致命的伤口。而且戴荞是个怕疼的人,即便要自杀也不会用这种办法的。”

    李蕊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不明白为是她去检查戴荞的尸体,而不是更有经验的田青。作为一个医生,她不应该害怕尸体才对。不,或许她并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戴荞的这一具……

    忽然,我又想到了她之前说过不想与戴荞住同一个酒店的话。这些情况聚集在我的脑中,描绘出了一个酒色之徒的形象。

    难道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假如戴荞和田青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那么……

    就在我几乎已经毫无确实证据地将田青看作是凶手时,老徐忽然问到:“外人也很困难吗?要把刀子刺进胸膛。”

    “既要准,又要狠。如果是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一般都会选择捅肚子。”何音插话道。

    “那受过训练的人呢?”老徐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何音看。

    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内,也完全明白老徐的意思。何音是什么身份的人?他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刀子要一次性穿过胸骨,直达心脏,在这里的人中大概就只有他能做到。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何音的身上。包括我在内,我也已经将对田青的怀疑转移到了何音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除了浓浓的猜疑之外,还带有一丝紧张。因为何音若是突然发难,这里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我们不是要先排除自杀的可能性吗?”一直安静的田青突然说。

    “怎么排除?”高老师问,“不是说了自己很难对自己的心脏下手吗?”

    “一般来说是不行的,但是还是有办法。”田青说着把手握在胸前,作握刀刺胸之势。她继续说:“如果调教好了角度,保持这个动作,向墙上或门上撞去,应该也可以将胸腔捅破。”

    “想想都觉得疼。”老高皱着眉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墙上即便没有血迹,也会有碰撞的痕迹。而刀柄上也应该有戴荞的指纹。”李蕊说罢,众人便将目光移向房门以及它所在的墙壁。

    田青的说法自然是有可能的,因为刀子没有拔出来,我认为刺入瞬间血溅出来的量并不会很大。甚至由于刀子的堵塞,所以血只能慢慢渗出出来。

    墙上的确是有一些刮痕,都并非在戴荞胸部的高度。

    “看来,他不可能是自杀的。”何音说。

    在我看来,何音这么说简直是自讨苦吃。这时所有人都已经在怀疑他,他竟然这么说,十分让人意外。若是以阴谋论的小人之心去猜度的话,他是故意这么说来误导我们,让大伙觉得他应该是无辜的。

    纵使不知道他是否别有用心,老徐却很快就中了他的“引导”。他忽然对李蕊说:“博士,你怎么这么冷静?我听说你与戴总有一腿。”

    “这是我们的私事,不归你管。”李蕊皱着眉头,严厉地说。

    “当罪案发生时,私事就会变成公事。不是吗?”老徐继续追击道,“如果说你们之间出了感情纠纷,那么你就是有杀人动机的人了。”

    “我……和他的确有感情,但是……没有纠纷。我或许是冷静……但是,我向来如此。”李蕊嗫嚅着说。

    她低头皱眉,双手环抱在胸前,样子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了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纯真,我估计她大概是被戴荞那家伙给骗了。为了骗女人上床,男人通常会许下很多自己无法做到的承诺。

    头脑一热,我便不由自主地为她辩护道:“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帮过我的文职人员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我。恐怕是受到了某种暗示。所以,事物会以某种目的而存在或发生,并不一定是那个人本来的动机。”

    “那你的意思是那伙人干的啰?”高老师说。

    “不,这里是安全的。那些人不可能对我们进行暗示。”田青说。

    现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既然不是自杀,也不是那伙人所干的,那凶手还是只能在我们的当中了。

    过了片刻,老徐似乎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说了一句“等等”,然后走到了书桌前面。他说:“地球仪是怎么掉到地上的?是因为戴总碰到了书桌,才将地球仪震掉的吧?”他说着用手狠狠地推了一下书桌。书桌脚摩擦了地板,发出了“吱”的一声。

    不用老徐说明白,大家都已经懂他的意思了。如果戴荞真被刺伤后倒在书桌前,那我们会在得知地球仪落地之前先听到“吱”的摩擦声。然而,我们仅仅是听见地球仪的落地声而已。这也就是说,地球仪不是被将死的戴荞碰撞书桌而震掉的。

    “那他为什么会坐在那里?真像是倒在那里的。”李蕊说。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老徐说,“或许,戴总不是在地球仪掉地的时候死的,而是早就死了。”

    “不,博士摸过他,当时还是有体温的,应该是死了不久。”田青说着看了看李蕊。

    李蕊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说:“夏季的尸温在第一阶段,每小时能降一度。如果他是在午饭之后就死了,那现在摸上去应该有点凉。但是刚才我摸过,体温甚至比我的还要暖。这就是说,他应该在我们进门前不久才死的。”

    “不,我是说,他早就被设计好要死了。”老徐说,“我们不妨这样假设。戴总在吃完午饭之后就被下药昏迷了,一直就坐在那里。凶手等到预定时间,就第一个冲进来,在戴总身上补上一刀。他重度昏迷,根本就没有知觉,甚至虚弱得近乎假死。而我们,跟在凶手身后,这一切都看不清……”

    “喂,你说我在表演魔术!?”何音恶狠狠地说,“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给他下药的?煮饭的可是你。”

    “不,不是在饭菜上下的毒药。你甚至不用接近他,只要从门缝里把毒气送进来就好了。”老徐说着转为问我们,“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闻到有异味吗?虽然味道很淡。”

    “的确如此。”我冲口而出,不禁连忙捂住了嘴巴。

    “你很快就推开的窗户,但并不是想追凶,而是想吹散迷药。”老徐对何音说。

    “那地球仪你怎么解释?是谁将它推倒的?”何音恢复了冷静地说。

    “或许戴总曾经醒了过来,想扒着书桌站起来,不料碰倒了地球仪。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个意外。它就像是发令枪一样,让你拔足狂奔,深怕自己的计划失败。”老徐说。

    “你不是说他重度昏迷吗?”何音继续质问道。

    “你早有预案。你受过的训练能让你精确地捅破对方的心脏,还能让对方不发出声响。当然,你会确保这刀柄上没有你的指纹。当时,我们看到有人倒地,一时间都吓着了。加上有人在照料,我们更加没有靠近仔细观察。要证实我的假设是否成立,做一下尸检应该清楚了吧?”老徐说罢看了看田青和李蕊。

    田青摇了摇头,说:“只能说一般的毒物可以检查出来,若是从未见过的就难说了。毒物鉴定也不是万能的。”她说完,竟然看着李蕊。

    李蕊面不改色,但连连摆手。她说:“我可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再说,要进行鉴定就必须报警。我们能这么干吗?”

    的确如此,如果要证实老徐的推论,我们就必须报警。然而,一旦老徐的推论是错的,一切又回到了李蕊所说的超自然犯案,我们所有人都会有麻烦。

    话又说回来,“超自然犯案”一词从何而来,李蕊怎么会如此顺溜地就将它提了出来?至少,我自己是很少听到这个词。

    除非早有准备,否则我断然不能将这个词提出来的。当然,我不该用小人之心来猜度别人,但是这至少能让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李蕊的身上。

    “我怎么能不在凶器上留下指纹?你的推理必须配合证据才能成立。”何音说。

    “你可以有很多办法,比如说用的那套长袖运动服来拿刀。”

    “你是说用袖子来捏着刀柄?”何音说着就用袖子包着手掌,作拿捏状。然后,他轻蔑地又说:“你试试这样能不能拿得稳?别说还要捅人了。”

    “哦,那就是你先捅死了人,然后用袖子擦拭刀柄。刀子因此前后移动了一下,使得伤口大出血。这反而他好像已经流了很久的血,而不是刚刚被捅的。你已经将这也计算进去了吧?”老徐说着用灼热的目光盯着何音看。

    “哼,你刚才说,我是进来才将人杀死的。”何音鄙夷地说,“即便是心脏被刺穿了,也不会马上死去。你们有谁看到他挣扎了?”

    “他可能没有力气了。或许,根本在那之前已经被毒死。那把刀,不过是障眼法,让所有人都以为凶徒是用刀将他杀死的。因为如果是用毒气将人杀死,凶手无须在房内,这里就无法变成一个密室。而用刀,凶手在房间里头行凶,就无法将门窗反锁。那障眼法就是为了让大伙以为这里是一个密室而设的。”老徐说。

    他说完,现场就迎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

    “而且……”老徐继续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密室吗?只要首先进来的人装作打不开门,别人就会误以为那门是锁着的,从而制造一个虚假的密室。”

    这修车工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作案的是他自己一样。然而,不管是杀人后假装门锁上了,还是进门后才杀人,能实施那个假设的,就只有何音一人。

    何音悻悻然地说:“去你们的,我竟然无法反驳。我本想救人,却成了凶手?去把,我报警吧。等专业人士来处理。”

    “虽然老徐说的都是可能可能的,但是……可否让我们将你锁起来?”高老师有点尴尬地说。

    如果何音是无辜的,那他不就和我之前的遭遇一样了吗?我不假思索地说:“可这并不能断定他就是凶手。”

    “可是他嫌疑最大。”老徐说。

    “没关系,锁吧。”何音说,“把我锁上之后,你们可得小心。因为凶手就在你们当中。”

    “喂喂,你可别这么吓人呀。不过,我怎么也觉得你不是个会杀人的人……可是,危险始终是危险……”高老师皱着眉头喃喃地说,仿佛是在拼命思考着什么。

    何音“哼”了一声,凑到我的耳边说:“能为我说话,你的嫌疑最小。小心他们,全部都是有嫌疑的。”他即便提醒了我,最终还是难逃被锁进地下室的命运。他的确不像是会杀人的,但是我却开始怀疑他去搜索时是否故意支开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