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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丈量

    陈信傲然挺立,他身后的一个小弟趾高气昂的说道:“这位乃是泽信商行少主陈信公子!”

    兰荀点了点头,说道:“见过陈公子,苏姑娘许我两个铺子。”

    脸色有些挂不住,对苏凝烟怒视,想要说什么,那龙飞咳了一声,陈信脸色一变,对苏小姐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一旁。

    苏小姐想站起来,我咳了一声,她看了我一眼,立刻会意,我给雪泥使了个眼色,雪泥放下碗筷,到兰荀边上拿起那合约连看都没看就划了押,兰荀收好约纸,吩咐下人拿出一个长条盒子,说道:“二十万两银票,刚从泽信钱庄支出来的,请过目!”雪泥连看都懒得看,接过盒子给了高火,高火双手接住回了座位。

    兰荀正要说话,飞龙帮的二辩终于缓过劲来了,怒喊一声,给大家都吓一跳:“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满口胡言,我tui!”

    一口浓痰从他嘴里吐出来,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一边喽菜一边看热闹的雪泥的碗里,雪泥一惊,然后暴怒:“你这瓜娃子,找死噻!”说着,就把那饭碗朝飞龙帮方二辩脸上砸去,那碗径直朝那小子脸上飞去,速度之快令人眼球无法捕捉,龙飞急忙伸手欲挡,但终究晚了一步,那瓷碗啪一声砸在那人脸上,碎瓷片和菜叶菜汤登时飞溅,那人被砸出五尺远,重重摔在地上,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放肆!敢打我们飞龙帮的人!兄弟们,给我上!”另一个小弟大喊,其他飞龙帮成员也喊叫起来。纷纷抽出腰刀,朝雪泥扑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要完了,这可是黑帮,这可是旧时代的黑帮,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黑帮,我赶紧拉住苏夫人苏小姐和井井,雪泥武功高强,打不过最起码能跑掉,我们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物,即便这帮子黑帮不会在大街上行凶,但让这三个姑娘受了惊吓受了伤,我可就担待不起了,我大喊:“齐大志,抄家伙!给雪泥掠阵!”

    “娘子军”成员在齐大志一声令下“呼呼呼”大喊三声,方才的胆怯荡然无存,他们没有刀枪,直接摔碎桌椅,为雪泥挡刀。

    齐井井惊哭道:“怎么办,怎么办,大志不会出事吧?”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不怕不怕,没事的,我们先走。”

    整个大厅中间和西侧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雪泥跟龙飞斗个有来有回,下面小弟们也互相拼砍,我心里一叹,他们有刀,我们只有桌椅,这样下去用不了半刻钟就会败阵,我拉着三个女子从东侧插着缝往大门方向靠过去,路过看热闹的乌拉身边的时候,苏夫人突然停住了,说道:“壮士,打算这么一直看下去吗?”

    乌拉看了看苏夫人,嘿嘿笑了笑,并没说话,我拉着苏夫人赶紧走,没走两步,就听身后乌拉大喊:“飞龙帮已经废了!竟然连三流小帮会都打不过,兄弟们,抄家伙,收了这群孬种!”

    铁胆帮嗷嗷的也加入战团,我心里松了口气,走到门口让三女赶紧离开,我拍了拍胸口呼了口气,叶武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笑呵呵的说:“小兄弟,能耐不小。”

    他说这句话,目的何在?我嘿嘿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一个穷算卦的而已。”

    叶武朝一个方向皱着眉盯着,嗯?怎么说一句话就掉线了?

    他突然笑着转头对我说:“你算算那个老头,算算他什么来头?”他指了指一个满脸严肃目光矍铄的老者,那老者大概六十来岁年纪,正大步往醉仙楼走来。

    我眨了一下眼,挖槽!这是个大人物!我转头看向叶武,叶武却不知去向了,我往里一看,好家伙锅碗瓢盆乱飞,三伙人打的热火朝天的,我赶忙大喊:“齐大志!撤!”

    齐大志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暗语,“娘子军”成员逐渐出了战局,他们一个一个从大门跑出,我低声告诉他们:“赶紧跑!”这些人鱼贯而出,我看了看,倒是没多少真正受伤的,不过每个人都挂了点彩,看来他们也不敢在城里明着下杀手。

    这时候那个目光炯炯的老头已然到了醉仙楼门口,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看热闹的路人,我对他说:“老先生,你有卦啊!”老头连鸟都没鸟我,朝门里怒喝:“都给我住手!你们都是什么人,竟敢聚众械斗!”

    里面打的正欢的人群都停顿了一秒钟,看了老头一眼,然后继续斗殴,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们飞龙帮做事,谁敢阻拦!”

    我差点笑出声,这声音一听就是乌拉那个糙汉子喊的。

    老头大怒,冲进人群,左手右手齐招呼,又拉架又推搡,边动手边怒喝:“我让你们住手!我让你们住手!”

    “放肆!我们飞龙帮做事,用得着你这糟老头子捣乱!兄弟们,给我打!”乌拉哇哇大喊。在他带头下,铁胆帮的一群大汉们都纷纷随着他喊起来:“没错,谁敢阻拦我们飞龙帮!”“兄弟们,给我打这个老头!”“死老头子,胆敢阻拦飞龙帮,不想活了!”

    老头虽然五六十岁了,但身手还凑活,在人群里左招右打,我远远地看着乌拉推了一个飞龙帮众,那小子一个趔趄,正好落到了老头的拳头下,那小子大怒:“你这老头好不晓事!”

    乌拉嘿嘿笑着又推了几个飞龙帮的人,那几个人都恰好不好的被老头拳打脚踢。这下激怒了飞龙帮的人,他们竟腾出手来对付老头去了,我在一旁那个乐,乌拉似乎看到了我,对我嘿嘿笑了笑,然后低声对手下们叨咕了些什么,手下们纷纷被飞龙帮“击退”,连乌拉趴在地上假装呻吟,龙飞在和雪泥打的不可开交脱不开身,也没理会发生了什么,她俩你给我一拳头我给你一脚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势均力敌平分秋色,我倒是没啥心思看她俩,我比较感兴趣的是飞龙帮这群小弟们围攻老头。

    门外看热闹的纷纷指指点点,“你们看到了吗,方才那什么娘子军跟飞龙帮斗了个有来有回,还全身而退了,而这铁胆帮竟被飞龙帮打趴下了,日后东城恐怕要变天咯!”

    “我关注的不是谁把谁打趴,你们看看,飞龙帮竟然打老头!”

    “你们看,跟龙帮主相斗的那名女子是何许人也?难道是娘子军的头头?”

    “你们懂神马,没看到那女子的衣服吗?那就是西城苏家的大小姐!”

    “神马?苏家小姐?有这种身手?”

    “苏不苏的倒是小事,这朗朗乾坤下,飞龙帮竟敢聚众打老头!”

    “是啊,真是世风日下!这飞龙帮也真是恁的可恶了!”

    “小点声,他们连老头都打,被他们听见,小心扒了你的皮!”

    我窝在人堆里,有趣的听着他们聊天,看着里面的局势,老头毕竟是老头,应付这么一大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逐渐支撑不住,身上遭受的拳打脚踢越来越多了。

    我也有些来气,人家老头好心来拉架,你们竟不知好歹,一大群人欺负一个老头子,我看着老头虽然被围殴仍然威风凛凛的怒视怒喝,我越想越气,玛德!我站出来进了门,大喊:“雪泥,别玩了!这群人欺负老头,给我打他们!”

    雪泥一边跟龙飞对拳一边说道:“我饿咯噻!”

    我无语的说道:“你速战速决,回头我请你吃烧鸡!”

    “你这个坏锅锅,说的可是真滴?上次你可骗过我一次咯!”

    “这次我再骗你,每天都算不到卦!”

    “好!”雪泥娇喝一声:“巫蛊掌!”她双手出掌,一阵灰黑的掌气从她的一双秀手喷出,那龙飞双掌相接,只听砰的一声,龙飞倒飞出一丈远,惊怒的瞪着雪泥,雪泥则冲进人群,大喊:“谁敢欺负老爷爷!吃我一掌!”砰砰砰掌声不绝,惨叫不断,顷刻间倒了十几个人,那龙飞追上来继续与她缠斗,老头发髻凌乱,脸上有两处乌青,但目光仍然坚定,举掌准备迎接下一波要冲上来的喽啰。

    “都让开,都让开!江南节度使叶威叶大人到!”

    一阵马蹄声从门外传进来,那龙飞一听此话,全力拍了一下雪泥,雪泥向后倒退三步,龙飞腾腾腾从窗户飞出,不见踪影。

    叶威几乎跟叶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身长九丈,身形魁梧,四十来岁,他带着三十重甲骑兵下了马,看着一片狼藉的醉仙楼和满地打滚的人,还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飞龙帮帮众,冷哼了一声,然后他看向了站在地上的老头,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然后瞪大眼睛跑过去扶住了老头,说道:“于大人!您怎么?”

    那老头说道:“老夫奉旨巡视江东,早些时候路过杭州城西,正观赏西湖美景的时候便看到一伙人,他们裹挟着一个妇人,离得远没看清,他们看到我之后便跑走了,我进了城,并没通知府尹刘川刘大人,换了便装寻写饭吃,谁想到遇到聚众械斗之事,叶大人,敢问这什么飞龙帮,是什么来头?”

    叶威恭敬说道:“于大人,这飞龙帮乃是杭州本地帮会,在杭州西城作威作福,连刘大人也控他们不住,而我乃是军官,不便插手城建之事,故这飞龙帮愈发嚣张了。”

    于老头哼了一声,说道:“竟有此事!明日我得找刘川好好问问!”

    叶威看着满地打滚的铁胆帮帮众,有瞪了瞪飞龙帮的人,怒道:“还不滚!在这里很光荣是不是?这里一应损失,由飞龙帮赔偿!滚!”

    铁胆帮的大汉们咕噜起身,嘻嘻哈哈的跑了,乌拉临出门前还朝我嘿嘿笑了笑,飞龙帮的人也搀扶着打滚的人离开了,现在狼藉的大厅里只留下我和雪泥,于老头以及叶威和他的三十甲士。

    叶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雪泥,对雪泥说道:“你不是苏家小姐吗?听说你被人劫了?是不是方才打人的什么飞龙帮劫的你?你可曾受伤?”

    雪泥眼睛转了转,说道:“是滴是滴,这群瓜娃子坏滴很!不过我没有受伤,这是小米子,是我家的仆人。”她指了指我,然后说道:“军爷,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噻!”

    叶威笑容有些干,说道:“既然没事,便先回去吧,世间自有公道,你们且放心吧。”

    雪泥还想说话,我赶紧拉着她跑走了,于老头还在气头上,并细想杭州小姐为啥是个川妹子。

    我俩急忙活的跑回来双羽山,呼了口气,坐在门前的小桌上,从井里打了些水喝起来,雪泥说道:“坏锅锅,我得换件衣服噻,要不他们总把我当成苏小姐奥。”

    我挠了挠头,说道:“这天色渐晚了,明天吧,我给你买身衣服去,不过——我得量量你的身材才行,不然穿着大了小了的不好看。”

    雪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俩手伸直,我走到她身边,用手丈量起来,她疑惑道:“量身不需要尺子吗?”

    我说道:“我的手,就是尺!”我先量了量她的手臂,又一手抚在她的腿根,一手抓住她的脚腕,“量了”一下他的长腿,她有些不自在的说:“好痒噻!”

    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大腿好软啊!但仍然假装镇定的说:“站好!”

    她奥了一声,继续站在那里,四肢量好了,该量一量三围了,我从她身后搂过去,顺手在她胸脯上轻抚了一下,阿西,我联想了许多...我从雪泥身后看到她的耳垂越来越红了,我嘿嘿笑了笑,然后在她腰间搂了一下,嗯,腰很细,没有一丝赘肉,雪泥似乎有些受不住了,催促道:“你这个坏锅锅,你快点噻!”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她身后半蹲下,从她屁股后搂过来,我明显感觉到她激灵一下,我也不好意思如此放肆下去,松开她,傻笑着说:“量好了!”

    我明显感觉出她松了口气,她转过身看向我,眼睛一愣,问道:“你这个坏锅锅,怎滴流鼻血了?快来擦一擦!”她伸出袖子给我擦了擦鼻血,别说,这红衣服就是禁展,跟血色串色了,根本显不出来。

    我傻呵呵的笑道:“雪儿啊,你身材太棒了,我忍不住有些血气上涌,你不要见怪。”

    雪泥笑嘻嘻的说:“你又夸我咯!谢谢你噻!不过捏,以后不许你随便摸我了噻,不然...嘻嘻嘻!”她笑着不再说了,转身进了屋说道:“天色晚咯,我得睡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烧鸡!”她进了屋关上门,还咕哝着什么,我没听太清,好像在说该走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