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落子（六）
清平揉搓着手上的白子一言不发地等着宁王落子，只见宁王思虑再三，终于是落子了，清平假意继续思考，实际上早就想好该怎么落子。
宁王看着清平故意为难的样子，终于开口道：“先生下吧，莫要顾忌本王。”
只见幕篱微微向上抬了抬，白子倏地一下落在棋盘上，并未见到下棋人伸出手来。宁王对眼前的场景又是感叹了一番，江湖上能人异士真是多啊！
“先生还收徒吗？”宁王问道。
清平微微抬眼，这局棋实在是把她下困了，这宁王来了也不说正题，棋下的还不怎么样，净说些有的没的的话。
“殿下折煞老身了。”
“先生误会本王了，本王有一子，酷爱武学，想着能不能有幸拜先生为师？”
“老身是将死之人，实在是无福消受了。”
他敢拜师，我可不敢收。
宁王瞧着这招套近乎失败了，又开始寻思着江湖上那帮人是怎么开口说话，却听到清平说道：“殿下今日来，就是为了下棋和替小殿下找师父？”
“不敢瞒先生，本王确实有一事相求。”宁王见清平给了台阶下，连忙说道，“今日城防军失去了京城掌控权一事先生可知？”
清平想着终于是进入了正题，说道：“这楼外全是禁卫军，老身多少能猜到。”
“正是啊，这禁卫军是温际的爪牙，如今京城的布防根本不在轩辕王族手里，只怕是温际若有异动，京城危如累卵。”
“城外羽镝、城内城防，温际反不了。”
这倒是实话。
“先生可知如今朝局不安，温际只手遮天，有意要撼动轩辕王族的权力。”
清平歪了歪头：“温际定海神针，有温际在，外强不敢入，内敌不敢出，有何不好？”
这话倒也是实话，弄得宁王不知该说什么。
“唯独不好的，轩辕王朝只能活在温际的阴影里。有温际，轩辕王朝就永远不能一雪关北之耻。”清平接着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啊，”宁王听清平一语说中，无怪乎逍遥庄要请她出来激浊扬清，“是而温际是阻碍啊，如今他大权在握，实在不利于我朝。”
“是吗？”幕篱又歪了歪，似乎不太同意宁王说的话，“可是宁王殿下您不就不主张开战吗？”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先生可知，我朝如今有何实力开战，若战，边关百姓又将如何？”
“殿下可去过边关？”
“未曾。”
“那殿下如何得知边关的情况？”
“自然是有官员上奏折，说边关若是开战，百姓生灵涂炭。”
“如今边关的贸易日益衰落，大多买卖都是走私，殿下可知道？”
“自然知晓，这当然也要管控。”
“若是开战，严控买卖，边关的文牒一一严格审查，若是再想从中捞取油水怕是不可能的了。”
宁王愣住，若是要开战，按照龙虎军的习惯，彭义必定是要把这些全部把控起来，怎么会有空隙可钻。倒是如今，商道大多由江湖组织把控着，尤其是长生教，那边境那帮贪官肯定不想要龙虎军回去，不让龙虎军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战。
“如今不战，边境百姓遭受苛税，遭受胡狄的骚扰，我们却不能还手，只能听之任之，这才是生灵涂炭。”清平接着说道。
宁王细细想着，自己确实被一叶障目了，之前只想着要和太子斗上一斗，要和太子持有相反的观点，却忘记了事实，自己的这般举措就是权力熏心，根本不顾及天下苍生的自私。
“可若要战，温际也要铲除。”宁王说道。
“如今朝局，您与太子鹬蚌相争，温际倒是落得清闲，赚的盆满钵满。”
“那本王该当如何？”
“停止内斗，兄弟齐心，上下其手。”
宁王冷笑了一声：“先生还真是江湖人啊，不懂皇家这些事情，皇家子女和寻常人家不一样，寻常人家争与不争都不至于言即生死，但是皇家若是不争，必死无疑。”
“殿下这话奇怪得很，陛下这么多子女，都不争这皇位，也都平安无事，为何只有殿下必死无疑？”
宁王哑然，因为他母妃当年为了保住他的妹妹不去和亲做的事情不能被天下知晓，就算那件事情是父皇默许，他的母妃锦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皇后看他母妃不顺眼已久，难保在父皇归西之后这件事情不会又被翻出来加害于他们兄妹俩，所以这皇位他必须争。
“本王就是看不惯太子的无能懦弱。”
“依老身之见，太子殿下并不无能，也不懦弱，殿下有没有想过，温际贪敛了那么多钱财，权倾朝野，为何陛下和太子还在那个位置上？”
“温际自然不敢全贪，他还是惧怕父皇。”
清平摇了摇头：“是太子殿下彻查当年城外的工坊爆炸案，抓住了肇事官员，震慑了温际，也趁此机会组建羽镝军驻扎城外，以免温际有异心的。”
宁王错愕，他觉得太子彻查那件事，就是为了有一支自己实权的军队。
“殿下又可知，王仲杞为何能成为禁军统领吗？”清平接着问道。
“那不是温际安排的吗？”
“王仲杞那么高的武功，放在圣上身边有多危险，太子殿下怎么会不知，但是他拿定了温际忠于当今圣上，绝不会对圣上动手，所以他会放任温际，不然他是太子，他还有羽镝军，还有当今圣上，还有自己的信任的官员，怎么会让温际如此嚣张。”清平说的断断续续，只觉得喉咙愈发的干疼，说罢，赶忙喝了一大口水。
“所以他不是懦弱，而是装出来的。”
清平点点头，又说道：“太子殿下有无数次机会至您于死地，他都没有动手。”
“不可能，他....”宁王突然停住，是的啊，这次城防军一事，他太子随便找点事情扣在他头上，他宁王就算长十张嘴巴都说不清楚，还有之前处理南边官员谎报税务，就算扣他个办事不力，扣他个贪污都能查他好久，但太子并没有这么做。
“殿下，手足情深，不是懦弱无能，您和太子的争斗对于太子来讲不过是骗过温际的烟雾，而不是真的你死我活。”
宁王很是惭愧，难道这么多年自己真的误会了皇兄，可是母妃和妹妹怎么办？自己若是让给太子，他是这般能隐忍的人，如今是为了干掉温际，以后真的不会再出手吗？
“殿下似乎有难言之隐？”清平问道，她其实感觉到嗓子很累了，今天一下子说了这么话，还是有些吃不消。
“我现在可以不争，先对付温际。”
还是不肯说出自己为何要争皇位，清平很明显感觉到他有所隐瞒。
锦妃是圣上的宠妃，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安阳公主和宇文长户差不多年纪，当年胡狄就曾要求过要和亲，当时适龄的且未嫁的公主就是安阳，但是最后安阳并没有嫁过去，反而是好好地留在了长安，嫁给了自己所爱之人，成就一对世人都夸赞的模范鸳鸯。
宁王隐瞒的事情，恐怕就是和安阳未去和亲有关。
“殿下果真如传言一般，快意恩仇啊！”
“先生谬赞了。本王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先生。”
“殿下您说。”
“先生入京可是想要匡扶正道？”
清平隔着幕篱盯着宁王：“何为正道？”
“温际贪污敛财、祸乱朝纲，父皇却纵容他，皇兄也扳不倒他。先生入京可是为了此事？”
“殿下觉得温相是忠臣吗？”
“自然是，他从未背叛过父皇。”
“那他孝名如何？”
“他孝顺老母，十年如一日。”
“如此忠孝两全之人，你说他不是正道之人？”
宁王被清平问得一愣：“可是他贪污敛财，他结党营私！”
清平看着一身正气的宁王，真心觉得宁王确实更适合混迹江湖。
“此事皇上可知？”
“父皇自然是被蒙蔽了的。”
“殿下以为朝廷为什么要养一个烟云阁？”
“自然是为了监察江湖的。”
“那为何如今却有风向，朝堂要和江湖割裂？”
“那是因为温际和长生教联系太过紧密了。”
“那您说，温际做的那些事皇上知道吗？”
宁王又是一愣——是啊！父皇必定全都知晓！可是为什么要放任温际这样呢？
“先不说温际，殿下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吗？”
“本王...本王自然是...”宁王说的磕磕巴巴，最终垂头丧气，“本王不过是给太子的磨刀石罢了，本王知道，本王只是害怕，害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请殿下恕草民之罪，殿下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且不说殿下是不能赢得了太子的，就说殿下和太子作对，日后太子必然是要用殿下杀鸡儆猴的。”同样，也是温际，清平在心中说道，温际不过就是当今皇上这个老狐狸给太子准备好的钱袋子罢了。
宁王被清平说得迷茫极了，赶忙问道：“还请先生指条明路。”
“殿下不如借着这次棋艺大赛，慢慢淡出朝堂。”
“那本王的母妃和公主怎么办？”
“贵妃娘娘身份尊贵，公主殿下有个好夫家，殿下有何担心的呢？”
“不...不...当年的事情，没有人会放过我们的。”
清平心尖一颤：“多亏了殿下有把柄在别人手上，若是没有，殿下的退出反而招人忌惮。”
宁王看着清平，此人心思透彻清明，句句话都在引人走上正路，确实不是什么奸猾之辈。只是为何非要干阴谋之事呢？
“先生来京，不会就是劝说本王退出权力之争吧？”
“不敢隐瞒殿下，草民是为了一桩旧事而来，这桩旧事，殿下也身陷其中。”
此话一出，宁王果真慌了神。
“那本王劝先生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殿下知道草民所言何事？”
宁王吓得眼神剧烈晃动，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自然不知，自然不知。只是善意提醒先生，京城水深。”
“那老身多谢殿下提醒了。时间也不早了，殿下可要落子？”
宁王故作镇定的擦了擦汗，看着面前的棋，忽然想到还有一事：“先生和棋圣先生可交好？”
“殿下放心，老身会和棋圣先生说的。”清平想着这宁王再问下去，只怕自己的嗓子要两三天说不了话了。
宁王被清平弄得压根没有心思下棋了：“那这棋我投子认负。”说罢将手上两颗黑子放在棋盘上，门外传来嘹亮的喊声和一片哀叹。
送走宁王，清平觉得自己嗓子痛的不行，根本没法发出声音，她连忙招呼来人，猛地喝下了一大壶水，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的疼还牵扯着刀伤的疼，下人看着不对劲，连忙去找陈玉瑶，留清平一个人在屋中。
宁王看着清平故意为难的样子，终于开口道：“先生下吧，莫要顾忌本王。”
只见幕篱微微向上抬了抬，白子倏地一下落在棋盘上，并未见到下棋人伸出手来。宁王对眼前的场景又是感叹了一番，江湖上能人异士真是多啊！
“先生还收徒吗？”宁王问道。
清平微微抬眼，这局棋实在是把她下困了，这宁王来了也不说正题，棋下的还不怎么样，净说些有的没的的话。
“殿下折煞老身了。”
“先生误会本王了，本王有一子，酷爱武学，想着能不能有幸拜先生为师？”
“老身是将死之人，实在是无福消受了。”
他敢拜师，我可不敢收。
宁王瞧着这招套近乎失败了，又开始寻思着江湖上那帮人是怎么开口说话，却听到清平说道：“殿下今日来，就是为了下棋和替小殿下找师父？”
“不敢瞒先生，本王确实有一事相求。”宁王见清平给了台阶下，连忙说道，“今日城防军失去了京城掌控权一事先生可知？”
清平想着终于是进入了正题，说道：“这楼外全是禁卫军，老身多少能猜到。”
“正是啊，这禁卫军是温际的爪牙，如今京城的布防根本不在轩辕王族手里，只怕是温际若有异动，京城危如累卵。”
“城外羽镝、城内城防，温际反不了。”
这倒是实话。
“先生可知如今朝局不安，温际只手遮天，有意要撼动轩辕王族的权力。”
清平歪了歪头：“温际定海神针，有温际在，外强不敢入，内敌不敢出，有何不好？”
这话倒也是实话，弄得宁王不知该说什么。
“唯独不好的，轩辕王朝只能活在温际的阴影里。有温际，轩辕王朝就永远不能一雪关北之耻。”清平接着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啊，”宁王听清平一语说中，无怪乎逍遥庄要请她出来激浊扬清，“是而温际是阻碍啊，如今他大权在握，实在不利于我朝。”
“是吗？”幕篱又歪了歪，似乎不太同意宁王说的话，“可是宁王殿下您不就不主张开战吗？”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先生可知，我朝如今有何实力开战，若战，边关百姓又将如何？”
“殿下可去过边关？”
“未曾。”
“那殿下如何得知边关的情况？”
“自然是有官员上奏折，说边关若是开战，百姓生灵涂炭。”
“如今边关的贸易日益衰落，大多买卖都是走私，殿下可知道？”
“自然知晓，这当然也要管控。”
“若是开战，严控买卖，边关的文牒一一严格审查，若是再想从中捞取油水怕是不可能的了。”
宁王愣住，若是要开战，按照龙虎军的习惯，彭义必定是要把这些全部把控起来，怎么会有空隙可钻。倒是如今，商道大多由江湖组织把控着，尤其是长生教，那边境那帮贪官肯定不想要龙虎军回去，不让龙虎军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战。
“如今不战，边境百姓遭受苛税，遭受胡狄的骚扰，我们却不能还手，只能听之任之，这才是生灵涂炭。”清平接着说道。
宁王细细想着，自己确实被一叶障目了，之前只想着要和太子斗上一斗，要和太子持有相反的观点，却忘记了事实，自己的这般举措就是权力熏心，根本不顾及天下苍生的自私。
“可若要战，温际也要铲除。”宁王说道。
“如今朝局，您与太子鹬蚌相争，温际倒是落得清闲，赚的盆满钵满。”
“那本王该当如何？”
“停止内斗，兄弟齐心，上下其手。”
宁王冷笑了一声：“先生还真是江湖人啊，不懂皇家这些事情，皇家子女和寻常人家不一样，寻常人家争与不争都不至于言即生死，但是皇家若是不争，必死无疑。”
“殿下这话奇怪得很，陛下这么多子女，都不争这皇位，也都平安无事，为何只有殿下必死无疑？”
宁王哑然，因为他母妃当年为了保住他的妹妹不去和亲做的事情不能被天下知晓，就算那件事情是父皇默许，他的母妃锦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皇后看他母妃不顺眼已久，难保在父皇归西之后这件事情不会又被翻出来加害于他们兄妹俩，所以这皇位他必须争。
“本王就是看不惯太子的无能懦弱。”
“依老身之见，太子殿下并不无能，也不懦弱，殿下有没有想过，温际贪敛了那么多钱财，权倾朝野，为何陛下和太子还在那个位置上？”
“温际自然不敢全贪，他还是惧怕父皇。”
清平摇了摇头：“是太子殿下彻查当年城外的工坊爆炸案，抓住了肇事官员，震慑了温际，也趁此机会组建羽镝军驻扎城外，以免温际有异心的。”
宁王错愕，他觉得太子彻查那件事，就是为了有一支自己实权的军队。
“殿下又可知，王仲杞为何能成为禁军统领吗？”清平接着问道。
“那不是温际安排的吗？”
“王仲杞那么高的武功，放在圣上身边有多危险，太子殿下怎么会不知，但是他拿定了温际忠于当今圣上，绝不会对圣上动手，所以他会放任温际，不然他是太子，他还有羽镝军，还有当今圣上，还有自己的信任的官员，怎么会让温际如此嚣张。”清平说的断断续续，只觉得喉咙愈发的干疼，说罢，赶忙喝了一大口水。
“所以他不是懦弱，而是装出来的。”
清平点点头，又说道：“太子殿下有无数次机会至您于死地，他都没有动手。”
“不可能，他....”宁王突然停住，是的啊，这次城防军一事，他太子随便找点事情扣在他头上，他宁王就算长十张嘴巴都说不清楚，还有之前处理南边官员谎报税务，就算扣他个办事不力，扣他个贪污都能查他好久，但太子并没有这么做。
“殿下，手足情深，不是懦弱无能，您和太子的争斗对于太子来讲不过是骗过温际的烟雾，而不是真的你死我活。”
宁王很是惭愧，难道这么多年自己真的误会了皇兄，可是母妃和妹妹怎么办？自己若是让给太子，他是这般能隐忍的人，如今是为了干掉温际，以后真的不会再出手吗？
“殿下似乎有难言之隐？”清平问道，她其实感觉到嗓子很累了，今天一下子说了这么话，还是有些吃不消。
“我现在可以不争，先对付温际。”
还是不肯说出自己为何要争皇位，清平很明显感觉到他有所隐瞒。
锦妃是圣上的宠妃，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安阳公主和宇文长户差不多年纪，当年胡狄就曾要求过要和亲，当时适龄的且未嫁的公主就是安阳，但是最后安阳并没有嫁过去，反而是好好地留在了长安，嫁给了自己所爱之人，成就一对世人都夸赞的模范鸳鸯。
宁王隐瞒的事情，恐怕就是和安阳未去和亲有关。
“殿下果真如传言一般，快意恩仇啊！”
“先生谬赞了。本王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先生。”
“殿下您说。”
“先生入京可是想要匡扶正道？”
清平隔着幕篱盯着宁王：“何为正道？”
“温际贪污敛财、祸乱朝纲，父皇却纵容他，皇兄也扳不倒他。先生入京可是为了此事？”
“殿下觉得温相是忠臣吗？”
“自然是，他从未背叛过父皇。”
“那他孝名如何？”
“他孝顺老母，十年如一日。”
“如此忠孝两全之人，你说他不是正道之人？”
宁王被清平问得一愣：“可是他贪污敛财，他结党营私！”
清平看着一身正气的宁王，真心觉得宁王确实更适合混迹江湖。
“此事皇上可知？”
“父皇自然是被蒙蔽了的。”
“殿下以为朝廷为什么要养一个烟云阁？”
“自然是为了监察江湖的。”
“那为何如今却有风向，朝堂要和江湖割裂？”
“那是因为温际和长生教联系太过紧密了。”
“那您说，温际做的那些事皇上知道吗？”
宁王又是一愣——是啊！父皇必定全都知晓！可是为什么要放任温际这样呢？
“先不说温际，殿下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吗？”
“本王...本王自然是...”宁王说的磕磕巴巴，最终垂头丧气，“本王不过是给太子的磨刀石罢了，本王知道，本王只是害怕，害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请殿下恕草民之罪，殿下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且不说殿下是不能赢得了太子的，就说殿下和太子作对，日后太子必然是要用殿下杀鸡儆猴的。”同样，也是温际，清平在心中说道，温际不过就是当今皇上这个老狐狸给太子准备好的钱袋子罢了。
宁王被清平说得迷茫极了，赶忙问道：“还请先生指条明路。”
“殿下不如借着这次棋艺大赛，慢慢淡出朝堂。”
“那本王的母妃和公主怎么办？”
“贵妃娘娘身份尊贵，公主殿下有个好夫家，殿下有何担心的呢？”
“不...不...当年的事情，没有人会放过我们的。”
清平心尖一颤：“多亏了殿下有把柄在别人手上，若是没有，殿下的退出反而招人忌惮。”
宁王看着清平，此人心思透彻清明，句句话都在引人走上正路，确实不是什么奸猾之辈。只是为何非要干阴谋之事呢？
“先生来京，不会就是劝说本王退出权力之争吧？”
“不敢隐瞒殿下，草民是为了一桩旧事而来，这桩旧事，殿下也身陷其中。”
此话一出，宁王果真慌了神。
“那本王劝先生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殿下知道草民所言何事？”
宁王吓得眼神剧烈晃动，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自然不知，自然不知。只是善意提醒先生，京城水深。”
“那老身多谢殿下提醒了。时间也不早了，殿下可要落子？”
宁王故作镇定的擦了擦汗，看着面前的棋，忽然想到还有一事：“先生和棋圣先生可交好？”
“殿下放心，老身会和棋圣先生说的。”清平想着这宁王再问下去，只怕自己的嗓子要两三天说不了话了。
宁王被清平弄得压根没有心思下棋了：“那这棋我投子认负。”说罢将手上两颗黑子放在棋盘上，门外传来嘹亮的喊声和一片哀叹。
送走宁王，清平觉得自己嗓子痛的不行，根本没法发出声音，她连忙招呼来人，猛地喝下了一大壶水，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的疼还牵扯着刀伤的疼，下人看着不对劲，连忙去找陈玉瑶，留清平一个人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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